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---------- 第一章 生命哀歌 雪,使这大地变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,使这荒山深壑之中,见不到飞禽走兽,在朦咙的月光照射下,这里像死亡之地! “鬼王崖”上的一座茅屋也被大雪封盖了,这时,从茅屋之中,传出一缕悠扬的琴声…… 那琴声哀泣、幽绝、凄伤无伦!—— 这像一个伤心之人,弹出了他生命中的哀歌,也像要把心头的忧郁与悲伤,从琴声中发泄出来! 朦胧的月光,穿过了茅屋的窗口,照在了一个少年英俊而又略带幽伤的脸庞上,他坐在窗前凝视着这一片雪地,手在播弄琴弦、弹出了那生命的哀歌! 飘飞的雪片,像是为这极度悲伤的音调而哭泣…… 他是谁?为什么会住在这人迹不见的“鬼王崖”? 琴声,终于停了下来,随着琴声的停止,四野骤呈死寂,他沉长地叹了一口气,目光依旧疑视着屋前的银白雪地! 他喃喃自语:“十五年了……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日子?……” 是的,十五年是一个漫长的日子,而他却在凄凉中,在这里度过了悲怆的十五年,除了沉长的叹息之外,他一生之中,从未欢笑过! 某些时候,他怀疑自己的存在——甚至他认为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,是的,他活着的是一具躯壳,创伤的灵魂! 好像,他与这世界完全隔离,人世之间,没有他追求或想要的东西,打从他懂事起,他便跟他师父住在一起,他还有什么追求的呢? 他又沉长地叹了一口气,站了起来,但他没有挪动脚步,痴痴地站立着,他的耳际,朦胧中飘过了一个声音:“……徒儿,如果我五年后的今天没有回来,你可以离开这里……撕开我留给你的这一封信……” 现在已整整五年了,那位不知名的独臂师父,从未回来过。 他担心过他师父的安危与生死,五年前,他带着沉郁的脸色与心情而去,五年的漫长日子,音信全无。 他师父要他走,可是他应该去那里?那里又是他该去的地方?是的,除了他师父之外,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。 他从怀中,取出了他师父临行时交给他的那封信,他的手在微微发抖,好像这封信里所写的一件悲惨的事! 他撕开了信,但见信上写着: “世烈爱徒:当你看到此信,我可能已死亡,你可即刻下山,去乌龙山找‘追风堡’堡主‘追风锏’” 俊美少年王世烈看完了信,茫然地站在那里,他分辨不出这封留信是什么? 他师父会死?他内心在叫着:“不……不,他不会死,我……一生之中,只有这一个亲人,他不会死……我要找到他……” 他的内心在叫喊着,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! “追风堡”堡主是谁?为什么叫自己去找他?难道他师父是死在“追风锏”之手? 王世烈想到这里,脸上倏现杀机,他拿起那柄铁琴,他要去找“追风锏”,当下向茅屋之外行去,屋外,雪依旧在飘飞着…… 他伫立雪地,回头望着那间茅屋,脸上的神情更加忧郁了,也更加惨然了。 是的,他在离去之前,他不能不对这间所住十五年的茅屋,感到无比的眷恋与追忆! 他终于咬了一咬钢牙,转身急奔而去,他的身影,在大雪飘飞中远去……消失了…… 主世烈离开了“鬼王崖”,下了王屋山之时,已是天亮时分了! 就在他急奔之际,突然一声惨叫之声,从遥远的一座山峰上,传了下来,这一声惨叫,凄厉无比! 王世烈闻声,心头一寒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他常年住在荒山之内,几曾听过这般凄厉的惨叫之声? 倏地,又是一声惨叫之声传来……紧接是一阵阴冷而又可怖的冷笑之声传来…… 王世烈似被这些声音骇住了,一时不由傻傻地站在那里…… 哇哇哇……一阵撕声惨叫之声,再度传入耳际,王世烈打了一个冷战,感到了一丝可怖的感觉,涌上了心头。 他一弹身,奔向那座峰头,射了上去。 他飘身一跃,已出了数丈,从他这飘身之法上,可以看得出来,他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! 就在他飘身之际,一条人影,急速如飞,朝峰下射落,几乎与王世烈撞个满怀。 两个人同时闪开,王世烈抬眼一瞧,心头大震,但见三丈之外,站立了一个全身通黑的黑影。 王世烈打了一个冷战! 那黑影,身形一划,像幽灵一般,瞬已消失!王世烈不寒而栗地又打了一个冷战! 他良久才弹身跃上了峰头,举目四颐,但见峰上有一片小小广场,峰岩之上,写着三个大字,“日月峰” 峰上,建着一座小亭,书写三个金字“日月亭”,王世烈目光过处,脱口叫了起来! 亭前,躺着六具尸体,每一个人年纪均在五旬开外,有僧、道、俗三种! 每一个人的脸上,均显出了极为可怖的神情,似在死前遭遇到一件极为可怖之事! 王世烈目睹此情,不由为之打了一个冷战,他几曾见过这种惨绝人寰之事?六个人横尸雪地。 这些人是谁?是被何人所杀?其中原因决非寻常,原来那黑影就是杀这些人的凶手? 王世烈想到这里,疑念丛生,在他第一次下山,便碰到这一件恐怖之事,的确是令他不寒而栗! 久久,但见六个人中,有一个金衣老人痛苦地挪动了一个身子,王世烈心头一跳,他看清对方还活着……他一个箭步,欺到了那金衣老人身边,但见他口中鲜血不断溢出。 王世烈心头一动,他右手一扣,封住了穴道,对方轻哼一声,静静地躺了下去。 王世烈功运双掌,扣着对方的穴道上,推出了一股内家真元,不久,对方已悠悠醒了过来…… 金衣老人有力无力地睁了一下眼皮,看了王世烈一眼,启齿良久,但又说不出一句话来! 王世烈急急问道:“你……们为什么……被……杀……” 金衣老人吃力地问道:“小哥儿,你……是谁?” “在下叫王世烈……你……们是谁?……被……谁杀害?” “我们是剑……‘海六友?’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喘了一口气,才又说道:“小哥儿……你愿……意……帮……我一件事?……” “你说吧!” “请你……到……我家里,告……诉……我……女儿……我……死了……” “愿意,你……是谁?住在那里?” “我……是‘雷电手’……住开封城外‘天雷庄’……你……一问便知道了……” “我一定为你办到!……” “雷电手”伸出了那无力的手,想做什么,而又力不从心,王世烈,急说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 “为……我……脱……去左脚……靴子……” 王世烈一怔,他忙用力为他脱去了靴子,递到了对方的手里,道:“靴子在这里!” “雷电手”取过了靴子,倒了过来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,靴子中,掉下了一个东西来! 王世烈举目一瞧,但见掉在地上的是一枚用金字做的金钱,他就想不出“雷电手”为什么会把这一枚金钱,放在靴子之中! “雷电手”吃力地说:“你……看到……那枚钱?” “是的!” “我们……均……为这金钱……而死……” 王世烈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为……这枚金钱而死?……” “是的……你……好……好保存它……” 王世烈急急问道:“到底是谁杀了你们?——” “是……是三……” “三”什么他没有说出,头一摆,脚一蹬便魂归九泉。 王世烈嘶声叫道:“三什么?” 可是“雷电手”死了他再也不会回答了? “三”代表什么? 三个人?或者三个门派?或者“三……”是一个人的外号? 王世烈拾起了那枚金钱,站了起来,他的目光,落在了金钱上,这枚金钱约一寸方圆,打造得十分精巧,一面打造着一个人像,另一面写着一个字:“皇”。 王世烈自然想不出这“皇”字代表什么,当下将那枚金钱,纳入怀中,望了“雷电手”及另五具尸首,他终于弹身下了“日月峰”! 王世烈甫自下了山峰,倏见一条人影,向峰上奔来,瞬眼之间,已到了王世烈的身前。 来人,是一个头带斗笠,手握钓杆的老者,对方看了王世烈一眼,弹身向“日月峰”上奔去! 王世烈怔了一怔,他也弹身飞奔而去。 王世烈奔了一阵,才把脚步停了下来,他茫然自问:“我先去‘雷庄’?或是先去‘追风堡’?还是先去追风堡查探师父下落要紧!” 心念打妥;他弹身向乌龙山奔来! 他明白他师父去找“追风堡”堡主,其中当非无因,难道“追风堡”堡主真的是杀害他师父之人?其中为了什么?自然,他师父是生是死,跟他这信中所谈的“追风堡”堡主是有极大的关系! 这日,王世烈已到了乌龙山,但见三三两两的武林人物,涌入了“追风堡”,这情形令王世烈大感不解! 倏然……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:“喂!……阁下慢走!” 王世烈闻声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目光一扫,但觉眼睛为之一亮,一个身着绿衣的妙龄少女,站在了他的背后! 王世烈略为一怔,对方盈盈一笑,道:“阁下背上背铁琴,想来必是一个风雅之士?” 王世烈惋然一笑,道:“过奖了,在下只是爱好而已。” “你是为参加‘追风堡’开堡二十周年纪念大典而来?” 王世烈一听才知道今天是“追风堡”开堡二十年纪念大典,由这些参加之人看来,这“追风堡”在江湖上必定有相当大的份量。 当下他点了一点头! 绿衣少女淡淡一笑,又道:“不知阁下是那一个门派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不知姑娘问这些事干什么?” “哦……没有没有……我只是好奇而已!” 王世烈笑了笑,问道:“在下有事请问姑娘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不知道‘追风堡’堡主为人如何?” 绿衣少女淡淡一笑,道:“你不知道?” “否则我还会问你么?” “要我告诉你可以,一个条件。” “什么条件?”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,道:“当你有空之时,给我弹一曲!” 王世烈淡淡一笑,道:“姑娘认为我一定会弹琴么?” 绿衣少女一愕,道:“什么?你不会弹琴?” “我并没向你说不会,但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?” “你刚才不是说爱好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自然会弹罗!” 王世烈笑了笑,当下说道:“如不弃嫌,我当为你弹一曲就是了。” 绿衣少女笑了笑,道:“那么,告诉你吧,‘追风堡’徐堡主是一个慈祥老人,受各方尊敬,他以手中双锏,打遍大江南北,未逢敌手,排难解纷,为武林造福,所以受当今武林敬重!” 王世烈皱了眉头,这时,他与绿衣少女已到堡前的大门之外,但见门前站立着一个劲装老人,含笑拱手道:“二位是为参加本堡……” 绿衣少女接道:“不错,我们是参加大典而来!” “请问姑娘……” “我叫蓝淑玲!” “‘天南剑客’是令尊?” “正是!” 劲装老人的目光,落在了王世烈的脸上,道:“阁下是……” “在下叫王世烈!” “不知所属何人门下?” “这……”一时,他不由怔住了! 蓝淑玲忙道:“他是我表哥!” 那劲装老人一怔,随即哦了一声,忙道:“那么二位请进!” 蓝淑玲望了王世烈一眼,当先走了进去,王世烈下意识地挪动了脚步,跟着她走了进去。 他向蓝淑玲道:“多谢姑娘解在下一难,王世烈在此谢过!” 蓝淑玲掩口笑道:“何必学这穷酸像,如过意不去,以后多为我弹一曲就是了!” 王世烈讪讪一笑,道:“如姑娘不嫌弃粗音难闻?在下当为姑娘多弹一曲!” “好极了,阁下会武功?” “在下略懂一点皮毛!” 蓝淑玲似想到了什么,黛眉略为一颦,问道:“你刚才问‘追风堡’堡主人如何干什么?” “在下只是信口问问而已,姑娘请走吧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男女授受不亲,岂可同行,蓝姑娘先请!” 蓝淑玲的粉腮,涌起一层依依之情,心里却暗骂一声:“穷酸相,书呆子……” 她终于瞪了王世烈一眼,掉头疾走而去! 王世烈似有所感触,不期然地又叹了一口气,他似在冀求什么?而又想到了什么…… 看去,他像一个文雅的书生,实际上,他是一个孤独的人,他不需要什么,也不曾追求过什么! 当年的寂寞,养成了他孤独的个性! 他移动脚步,向大堡之门,走了过去,堡前,站立着两个劲装大汉……当道之人向王世烈问道:“请阁下通报姓名,以便接待!” “在下王世烈!” “阁下请随我来!” 王世烈跟着劲装大汉,向堡内走了进去,他在思讨如何向“追风堡”堡主询及他师父之事…… 他终于决定先见了“追风堡”堡主之后,再作打算。 倏然,他被一阵阵叫声惊醒过来:“王少侠!” 王世烈抬眼一瞧,但见大厅之中,一片人潮,所有之人的目光,均投在了他的脸上。 大厅当中,坐着一个银发老人,他的背后,紧站着四个黑衣人,那白发老人站起来向王世烈稽首一礼,道:“王少侠远来,恕徐某不克分身相迎,请勿怪!” “在下恭祝徐堡主玉体康泰,堡运昌隆!” “谢谢,请坐!” 王世烈颔了一颔首,在厅前的椅子上,坐了下来,他在思索如何追问师父的下落! 在王世烈转身之际,“追风锏”徐作义的目光触及王世烈背上铁琴时,脸色大变,差一点脱口叫了起来。 但他终是一个极为沉着之人,脸上的惊骇神情一闪而逝,王世烈所能看到的,又是那慈祥的笑容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的神情,被不少武林人发觉到,只是没有一个人明白这是为了什么……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,这当儿一声朗喝之声传来:“五湖钓客”到! “五湖钓客”四个字出唇,所有之人脸色齐为之一变,因为此人名头太大,行踪诡异,江湖上只闻其名,不见其人,如今会在此出现,的确大大出人意外! 王世烈举目望去,心头一震,但见这“五湖钓客”,竟是他在日月峰下,所见那个头戴斗笠,手握钓杆的老者! 他的背后,紧跟着一个脸带凄色的锦衣少女! “五湖钓客”向厅内走了过来,“追风堡”堡主迅速地站了起来,施身一礼恭敬地说道:“晚辈不知前辈驾到,有失迎雅,尚祈恕罪!” “五湖钓客”忙道:“唐突造访,徐堡主尚勿见怪,并祝堡运昌达!” “前辈请坐!” “五湖钓客”的目光,骤然落在了王世烈的脸上,那两道冰冷的目光,射出了慑人的光芒!锦衣少女凄声问道:“老前辈,他在那里?” “五湖钓客”没有答腔,而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倒先开口问道:“请问这位姑娘是谁?” “五湖钓客”道:“她是‘雷电手’的女儿江萍!” 王世烈闻声,脸色一变,想不到那死去的“雷电手”要他找的女儿就是她? 乍闻“追风堡”堡主说道:“原来是江姑娘,不知令尊是否会到?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道:“他可能永远不会到了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五湖钓客”的目光,又落在了王世烈的脸上,但见他茫然,而又吃惊地坐在那里。“追风堡”堡主是何等之人,怎么会看不出“五湖钓客”的神情;当下忙道:“前辈到此,谅必有事?” “不错!” “尚请明言。” “我为‘剑海六友’之死而来!” “什么?”—— 大厅之中所有的武林高手,全部叫了起来——包括“追风堡”堡主在内,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,“剑海六友”名震天下,为当今武林六大高人,会突然死亡,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,难怪所有之人都脱口叫了起来:“追风堡”堡主脸色乍变,栗声道:“你……说‘剑海六友’死……死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怎么死的?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就要问一个人了!” “谁?”江萍急切而又凄伤地说道:“老前辈,他到底在那里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急急问道:“什么人?” “杀我父亲仇人!” “他在本堡之内?” “大概是……” 王世烈闻言,心里暗暗吃惊,只是他从小养成了那孤僻的个性,喜怒哀乐,很不容易表现出来! 他依旧站在那里,似在思考着一件极为重大之事 “五湖钓客”突然幌身,向王世烈欺了过来,而王世烈依然一无表情地坐在那里! 场面情势,骤现杀机,所有之人的目光,均落在了“五湖钓客”的身上。 “五湖钓客”走到了王世烈的面前,淡淡一笑,道:“阁下请了!” 王世烈抬头望了“五湖钓客”一眼,他的神情依旧十分惨淡的,没有人能猜测他心目中到底在想什么! 他深深地问一句:“什么事?” “你还认得老夫?”王世烈颔了一颔道! 江萍一个箭步,欺了过来,厉声道:“老前辈,就是他么?” “五湖钓客”一时没有答腔,他白眉略为一皱,而王世烈却下意识站了起来? “五湖钓客”的目光,落在了王世烈背上铁琴时,脸色亦为之一变,惊骇之色,在他的脸上,一闪而逝,忙问道:“阁下是否可以将你这一柄铁琴借给老夫一瞧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老夫只是好奇。” 王世烈没有答腔,他解下了背上铁琴,递给了“五湖钓客”,“五湖钓客”目光一扫,脱口而叫:“是‘鬼琴’……” “什么?”—— 厅堂之中半数之人,又为之脱口而叫。 王世烈也为之心头一寒,他错愕地注视着“五湖钓客”,“五湖钓客”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,问道:“阁下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?” “鬼琴书生”四个字对于王世烈是极为陌生的,他愕然地摇了摇头。 “五湖钓客”脱口道:“不是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师父是不是‘鬼琴书生’你会不知道?” 王世烈怆然地颔了一颔首。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‘鬼琴’之名,震撼武林,想不到二十年后,又会在这里出现,阁下真是够狠的……” 王世烈冷冷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江萍再也忍耐不住,喝道:“阁下到过日月峰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为了六枚‘死亡钱’杀了‘剑海六友’?” 王世烈突然冷冷笑了起来,现在他终于明白“五湖钓客”与江萍之来势凶凶,是认为他杀了“剑海六友”! 王世烈淡淡一笑,道:“姑娘错了,我并没有杀死‘剑海六友’,倒是在事后,我到了日月峰,也见了垂死的令尊,他要我告诉你他死了……” “胡说!” “在下什么地方胡说?” “你杀了他们,不敢承认?” 王世烈依旧没有动怒,淡淡说道:“我根本没有杀他们……” “你撒懒,谁相信你的鬼话?” 江萍怒喝之下,断喝声中,一掌向王世烈拍了过来。 两人的距离甚近,加之江萍怒极出手,其势如电,而王世烈竟似一无所睹,木然站立不动! 倏然,绿衣人影一闪,江萍劈向王世烈的掌力,突被迫了回来,人也拿桩不住,下意识退了三四步。 绿衣少女蓝淑玲已站在了面前。 江萍粉腮大变,喝道:“你是谁?找死么?” 蓝淑玲脸色微变,冷冷道:“我是谁你不用管,只是有一事我要问你,你们指他杀了‘剑海六友’,是不是亲眼目睹?” 这一句话问得江萍一怔,随即冷冷说道:“‘五湖钓客’老前辈看见!” 蓝淑玲转脸向“五湖钓客”问道:“你看见了?” “没有……” “既然没有,你凭什么指他是杀人凶手?” 这一句话反问得两人一怔,而王世烈却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,也好像对于这一件事,他根本不放在眼下。 他冷冷说道:“把琴还给我!” “五湖钓客”下意识把铁琴递了过去,对于这个忧郁而又孤独的少年,他不由感到一阵心寒。 “迫风堡”堡主突然问道:“前辈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说道:“你知道‘死亡钱’?” “晚辈曾有所闻!” “‘死亡钱’传言为武林一部奇书藏所,到底是否真实,这只是传说中的事,自未可深信,但这六枚用金子打造的金钱,二十年来,即为江湖人物争夺之物! 三年前,六枚金钱,竟由‘剑海六友’所得,‘剑海六友’为了明白这六枚金钱到底有何惊人之处,约定在二月初二在日月峰聚首……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接道:“于是,他们被人所杀?” “不错,而且那六枚‘死亡钱’,也全不见了!” “那么,前辈看到了这位阁下在日月峰上?” “不,我要上日月峰之时,却碰见了这位阁下,从日月峰下来……” 王世烈冷冷道:“那么,你断定‘剑海六友’是我杀的?” “虽不敢断定,但阁下难逃杀人之嫌!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又冷冷道:“我有办法证明‘剑海六友’是不是由阁下所杀。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试试阁下武功!” 王世烈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在下想再声明一遍,‘剑海六友’并非在下所杀,倒是‘雷电手’在死前,交给我一枚‘死亡钱’!” “五湖钓客”脸色一变,道:“在那里?” “在我身上。” “拿来!” “凭什么?” “这是‘雷电手’之物!” “但他已赠送给我!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果不愧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,与令师一模一样。” 他语锋一停,接着又道:“现在我要证明‘剑海六友’是不是阁下所杀!” “你真非迫我动手不可?” “对了!” 王世烈似为“五湖钓客”这些话所气恼,当下脸色微微一变,缓缓向堂中走了过来。 他的武功到底如何,他从不知道,对于武功一途,他从不感兴趣,是的,他不喜仇杀,如非他师父迫着他学,他可能不会学武功! 他的脸上,除了冷漠与忧郁之外,再也找不出有一丝表情来,在他欺身之际,厅中之人全让了开去! 场面情势,紧张而又令人窒气。 “五湖钓客”也走了过去,两人在距离五尺之处,小了下来,王世烈目光一扫,冷冷一笑,道:“五湖钓客,我不愿意看血溅五步,不管死的是你或我,不过,我倒有一个办法……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如你能听我一曲‘死亡曲’,再动手不迟!” “五湖钓客”脸色猝变,于启瑞之有“鬼琴书生”之誉,是因他以琴音杀人无数,他是否能听完一曲,这倒是一件不敢预料之事。 再说如果王世烈弹出了“死亡曲”,厅中百位武林高手可能要半数以上死在琴音之下。 想到这里,他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这大可不必,我只是要试试阁下武功!” 王世烈喝道:“非动手不可?” “不错!” 王世烈一咬钢牙,冷冷说道:“那么,出手吧!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喝道:“你接招了!” 一语甫落,丈长的钓杆一挥,凌厉的一招,以“横扫千军”之势,扫向了王世烈! 这一招看去平淡无奇,实则暗藏无穷变化,王世烈铁琴一弹,向“五湖钓客”的钓杆封去。 人影疾转,“五湖钓客”的身子,骤然退了十来步,但他脸色一白,悚然而立。 所有之人均为之一愕,没有人看清两人到底胜负属谁。 但“五湖钓客”心里明白,三招之内,他已败在了王世烈之手,如非对方手下留情,他不死即伤了。 王世烈冷冷问道:“现在,你是不是已证明‘剑海六友’是否为我所杀?” “五湖钓客”突狂声大笑,道:“我已经证明了……” “证明怎么样?” “证明人是死于阁下之手!” “什么?”—— 所有之人,又为之脱口而叫,王世烈冷冷一声大喝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我可以证明人是由阁下所杀,而‘鬼琴书生’正是阁下师父……” “你胡说?”王世烈咆哮着。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不必撒懒,阁下出手三招,用了当今江湖六大门派的少林‘伏魔掌’,武当‘太乙剑式’,峨嵋‘金钢掌’,而‘剑海六友’正是死于六种掌法之下!” 王世烈闻言,为之在骇! 他师父之传他武功,从未告诉他武功的招式与名称,想不到现在他竟被误指杀人凶手!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会这六大门派掌法之人,除了‘鬼琴书生’之外,不作第二人想,数十年前,六大门派失窃了六部经典?盗书之人,正是‘鬼琴书生’” 王世烈悚然地站在当场,这简直是一件太过令他震惊之事,如此情属实,这后果岂堪设想? 他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我师父是谁我不知道,不过,我可以发誓‘剑海六友’并非死于在下之手……” 王世烈话犹未落,江萍突然厉声一喝:“恶魔,还我父亲命来!” 她疯狂向王世烈扑了过来,出手一掌当胸扫向了王世烈。“住手!” 但江萍此时犹似疯狂一般,王世烈喝止之声,她似一无所闻,出手如电,一连攻出三掌。 王世烈厉声喝道:“你找死么?” “不错,有本事你就杀了我!” 王世烈大喝一声,左手一挥一掌迅然攻出,如涛的掌力,已把江萍迫退了七八步。 王世烈脸上骤现怒容,厉声大喝:“你再不分好歹,我可能真要杀你了!” 江萍嘶声而叫:“你杀我好了!” 她真似疯狂一般,再度扑了过去,在她扑身之下,王世烈大喝一声:“找死!”掌力猛推出。 “砰!” 江萍躲不胜躲地被王世烈一掌击中,樱桃小口一张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娇躯突然倒了下去。 “五湖钓客”扶住了江萍的娇躯,王世烈冷冷喝道:“把她带走!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道:“很好,阁下虽是武功惊人,但六大门派大约也不会放过你……” “这一点,在下不放在心上!” “老夫就此别过!” 话落,扶着受伤的江萍,转身疾走而去,王世烈突厉声大喝:“站住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有一件事问你!” “你说!” “当今江湖上,是不是有人外号第一个字叫‘三’的人?” “五湖钓客”闻言一怔,随即冷冷道:“没有!” “没有?” “不错,老夫也有一件事问你,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如何称呼?” “这个你不用问,不过,在下向你保证一定查到那杀死‘剑海六友’的凶手!” “五湖钓客”冷冷一笑,转身疾走而去! 王世烈脸色一变,当下向“追风堡”堡主立身之处走了过来,所有之人的惊惧目光,全迫视在他的身上。 好像武林突现杀星一样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身后四个护法,突然截住了去路,冷冷喝道:“阁下要干什么?” “四位是谁?” 这当儿,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突然站了起来!冷冷喝道:“退下!” 四个护法被喝,不由同时一愕,当下又缓缓退到了身后,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朗声一笑,道:“阁下到此目的为何?” “找你!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强颜一笑,道:“不知所为何事?” “问你我师父下落!” “你师父‘鬼琴书生’的下落?我怎么会知道他在那里?” 王世烈冷冷一笑,道:“可是,我师父却叫我到‘追风堡’找你!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脸色一变,喝道:“胡闹!” “一点也不胡闹,我师父的确叫我来找你!” “阁下认为我害死你师父?” “真象未明之前,在下不能不怀疑!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气极一笑,道:“‘追风堡’虽是江湖一个芝麻小派,但亦从未受人如此侮辱,阁下既不把本堡放在眼下,我就接你几招试试,阁下报名上来!” “在下王世烈!” “什么?王世烈?”“追风堡”堡主脱口大叫:“你……叫王世烈?” “不错!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突喝道:“好狂的家伙!” 王世烈喝道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阁下知道王世烈是谁么?” “谁?” “四海狂客”。 “他……又是谁?” “一代武林奇人!” “难道除了他之外,我就不能叫王世烈么?” 王世烈口里虽然这么说道,但内心不由感到一阵疑惑,而“追风堡”堡主不由被王世烈这一句话反问得一怔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似想到了什么,当下望着王世烈,脸色起了数种不同的变化,惊、骇、忧…… 他的脸色瞬息万变,突然,他目光一扫在场武林高手,朗声道:“各位武林朋友请了,多谢各位千里迢迢,赶到这里参加本堡开堡十五周年纪念大典,东厢席宴已开,恭请各位入席。” 他语锋略为一顿,喝道:“二弟!” “在!”背后,闪出一个黄衣老人。 “恭领这些朋友入席!” “是!” 当下由那黄衣老人恭领之下,大厅中的武林高手,全部退了出去,大厅之中,突呈死寂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目光一扫王世烈,悚然不语,他在思考着某一件重大之事…… 王世烈依旧木然站在那里,他要看看“追风堡”堡主玩出什么花样来。 久久,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突问道:“不知阁下父母是谁?” “家师说我是一个孤儿。” “你师父为什么会失踪呢?” “五年前他别我而去,迄今全无音信,在他走时,曾留下一信,说他如果五年后的今天没有回来,叫我拆信……” “于是你拆开了信,他要你来找我?” “对了!” “这一件事的确是太不简单了!” 王世烈心头一跳,道:“为什么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皱了一皱眉头,看得王世烈莫测高深,他又问道;“什么事太不简单了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沉声说道:“因为‘鬼琴书生’正是杀害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的凶手!” “啊……” 王世烈为之脱口叫了起来,这的确是一件太不可思议之事,“四海狂客”死于“鬼琴书生”之手,而自己正与“四海狂客”同一姓名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徐作义突然笑了起来,道:“我明白了!” “什么事你明白了!” “你今年十八岁是不是?” “对了,你……怎么会知道?” “不错,你师父‘鬼琴书生’的确叫你来找我,因为他不敢把这一件武林惨案告诉你!” “什么惨案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冷冷说道:“你叫王世烈是谁告诉你的?” “我师父!” “这就不会错了,我问你,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龙佩?” 王世烈脸色一变,道:“不错,你……怎么知道?” 现在,他感到事情真的有些不寻常了,因为“追风堡”堡主不但知道了他的年岁,而且还知道他挂在胸前的一只龙佩! “追风堡”堡主冷冷喝道:“把龙佩借我看看,让我断定一件事?” 王世烈下意识取下了他脖了上的龙佩项链,“追风堡”堡主取过一看,但见龙佩一面,精巧地雕刻一条飞龙,张牙舞爪,栩栩如生。 “追风堡”堡主的双手,突然在发抖,怆然道:“这正是恩人之物呀……” 王世烈似是感到了一件可怖之事,降临在他的身上,他悚然地注视着“追风堡”堡主,默然不语! 久久,“追风堡”堡主才惨然道:“你并不是一个孤儿,你是‘四海狂客’的儿子……” “什么?”王世烈闻言,脑海如遭槌击,“追风堡”堡主这一句话,的确震撼了他整个生命。 “你是‘四海狂客’的儿了,你不叫王世烈,而叫王文青,而你父亲却又死在了你师父之手……” 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你想知道的事情,正是‘鬼琴书生’要你到这里的目的,他叫你到这里,正是查问你的身世,想不到‘鬼琴书生’倒是一个有心人,他将你的各字叫做王世烈,使我知道你真正是谁!” 王文青急问道:“告诉我是怎么回事?” “是的,我该告诉你,因为这件事已埋葬了十八年,恩人知你未死,也该含笑九泉了……”他惨然一叹,道:“事情拉回四十年——” 令尊王世烈为“龙门”门主王永隆独子,“龙门”与“虎关”为当时江湖上两大门派! 而“龙门”与“虎关”却是两派世仇,你祖父王永隆,据说死在了“虎关”关主手里,而你父亲幸逃虎口,下落不明! 六七年后,你父亲终于出现,他的武功,震撼了整个武林天下,而在那时,你父亲救了我一难,他告诉我他要去找“虎关”关主报仇! 可是据说“虎关”关主已死,而你父亲据说又爱上了“虎关”关主的女儿蔡淑娥!…… 王文青道:“天……这岂不是一场悲剧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道:“是的,这是悲剧,自此之后,你父亲带着蔡淑娥便在江湖上失踪了……” “他去那里?” 令尊在江湖上失踪之后,曾令江湖上猜测纷纷,有人说你父亲死在了蔡淑娥之手,因为“虎关”关主用了美人计,用他的女儿身子做为杀害你父亲的毒计,可是,这是不确实的。 事经两年,我又碰见了你父亲,他说他除了蔡淑娥之外,另外还有一个妻子叫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,三个人住在九宫山“丽人谷”中,并有一个儿子叫王文青。 而这时,江湖上突然传出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,被“鬼琴书生”所盗之事! “鬼琴书生”其人,江湖人物闻之丧胆,他不但武功诡异莫测,而他的“百魔曲”更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他的琴声之中。 江湖上为此激起了一片狂潮,六派高手到处查访“鬼琴书生”的下落,可是“鬼琴书生”便在江湖失踪了! 这一年,一个人突然转告我说“四海狂客”被“鬼琴书生”所杀,他力斗“鬼琴书生”,不幸重伤而亡,但“鬼琴书生”也被“四海狂客”断了一臂,我赶到“丽人谷”时,他两个妻子,已不知下落了…… 王文青脱口道:“不错,我师父正是断了一臂!” “这么说来就不会错了……” “那位转告这不幸消息给你的人是谁?” “对方自称是‘夜蝙蝠’!” “那么,我母亲究竟是蔡淑娥还是邵惠雯?” “这一点你父亲从未谈起,除了邵惠雯与蔡淑娥之外,江湖上大概没有一个人知道了。因为你父亲告诉我有儿子之时,我也忘了问他是那一个女人所生。” “夜蝙蝠”也告诉了我,说“四海狂客”的儿子王文青也被“鬼琴书生”劫走了…… 王文青切齿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为什么会想杀害我父亲?而又不杀我?” “这就令人不解了,可是奇怪的事却在‘四海狂客’被害之后发生了……” “‘虎关’关主根本没有死……” “啊!”王文青又叫了起来! “是的,‘虎关’关主根本没有死,而且尚活于人世,在‘四海狂客’死后,他又出现在江湖,自此之后,‘虎关’在江湖上声望日隆……” “这么说来,果是‘虎关’关主用了美人计害了我父亲?” “不错,这是极有可能的,因为‘四海狂客’的武功,如果不是先遭暗手,以‘鬼琴书生’的武功,不可能是你父亲之敌……” “暗中下手之人,就是蔡淑娥?” “可能!” “以你推测,我是谁生的?” “如以常情而论,如果蔡淑娥生了你,就不会杀害你父亲……” “不错,这么说来,我大概是邵惠雯所生的成份较大!” “于是,事情又有了一个可能,‘鬼琴书生’必然是‘虎关’关主朋友或门人,否则他自然不会杀你父亲!” 王文青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双目充满了杀机,道:“我要去杀‘虎关’关主,并追查‘鬼琴书生’下落。” 他充满杀机的目光,迫视在“追风堡”堡主的脸上,喝问道:“‘虎关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追风堡”堡主脸色一变,道:“你要到‘虎关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望你对此事三思,‘虎关’高手千名……” “这一点你不必过虑!” “也罢!我告诉你‘虎关’去处,不过,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,我要告诉你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七八年前,在‘雪阴山’出现了一个神秘而又骇人的门派,无数的高手,死在了那位主人手中,有人判断,那是你父亲的妻子之中的一人……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会去的,去看个究竟,告诉我‘虎关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在‘青龙山’!” “如此,我告辞了!” “王少侠现在就走?” “是的!” “那么,‘剑海六友’是不是死在你手里?” “不是!” 话落,他欺身向门外走去,现在,他的脸上除了忧郁之外,更抹上了一层悲伤的神情! 是的,往昔他不曾追求什么,现在,他开始追求过更多的东西,那是真理与仇恨的报复。 他要报仇,查访“适销对路琴书生”,找“虎关”关主报仇! 某些时候,他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,然而,现在,他发现他活着是多么重要! 他感到自己要像他父亲那样轰轰烈烈地干一番,人世间他想得到的,他均要得到--这包括名望、地位与爱情。 忧郁的脸上,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神情,那是高傲,欲望与冷漠。 他甫自要出“追风堡”之际,突然,他的背后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。 “王少侠!” 王文青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转脸去,但见蓝淑玲含笑向他走了过来! 当蓝淑玲的目光触及王文青的脸色时,神情不由一寒,道:“你!没有什么不妥吧?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道:“多谢姑娘关心,在下没有什么,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?” “你不是欠我两支曲子么?你还没有弹呀!” “原来是为这个,他日相遇有暇,当为姑娘一弹哀曲就是了。” “何不现在就弹?” “现在?” “不错,现在!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在下既欠姑娘一曲之债……” “不,是两曲,你欠我一曲,并愿多赠送一曲。” 王文青对蓝淑玲的天真,十分喜爱,当下笑了笑,道:“很好,我就弹两曲,走吧!” 王文青与蓝淑玲出了“追风堡”,两人地向前奔去,不久,他们已经出了“追风堡”蓝淑玲笑道:“可以弹了吧?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颔了一颔,望了林中飘飞的枯叶,他不由感到一阵哀伤…… 在盘膝而坐,把铁琴置于地上,蓝淑玲坐了下来,她含笑地注视着王文青…… 王文青播动了琴弦,弹出了一曲哀伤的曲子…… 悲悲切切的琴声,如泣如诉……似少女断肠哭声,又似少妇深闺泣血,悲切幽伤而又哀伤…… 是的,这是一曲生命哀歌,某些时候,他为他自己所弹,现在他依旧认为这哀曲并非为蓝淑玲所弹,而是为自己感伤而弹! 这曲子有的悲惨往事与哀伤的感情,他将它弹了起来。 一曲未毕,蓝淑玲已切切掩面哭了起来,叫道:“不要弹了……不要弹了……” 琴声嘎然而止! 四野骤呈死寂。 蓝淑玲已被这琴声哀曲,感动得切切而泣! 王文青的眼睛里,也蕴含着泪光,他凝视了蓝淑玲一眼,拿起了铁琴,缓缓行去! 他没有向蓝淑玲告别,因为人世之间,他不想获得爱的安慰,他需要的是暂时安静,以及片刻的回忆! 缓缓行着,没有目的,没有思潮,他蹒跚而行,不知走向何方,步向何处。 夜已深沉,万籁已寂! 林内远处,传来了蓝淑玲哀伤叫声: “王少侠……王少侠……” 哀伤而又感人的叫声,一遍又一遍地传入了他的耳际,使他的悲然心扉中,激起了阵阵涟漪…… 他没有回忆,只是踽踽而行! 倏然—— 一声冷笑之声,使王文青在悲郁的思潮中,惊醒过来,抬眼望去但见五丈之外,不知什么时候,已站立了一个黑影。 王文青心头一震! 那黑影动也不动,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什么人?” 一个冷冷的声时传来道:“原来那哀伤的曲子,可是出自阁下之手?” “不错!” “想不到阁下对于琴艺竟有如此惊人造诣,这倒真是出人意料之外……” “过奖了!” “阁下可是‘鬼琴书生’之徒?” “不错!” “这就麻烦了……” 黑衣人影话犹未落,倏然,一声长啸之声,破空传来,数条人影,直朝王文青面前泻落。 王文青抬眼一瞧,但见来者是五个老僧! 紧接着人影连闪,数十条人影,飘落在王文青的周围,来者是僧、俗三十多的人! 王文青目光一扫,心头为之一震,来人不问可知是六大门派高手。 想不到六大门派人会闻悉“剑海六友”之死于“鬼琴书生”之手,消息会如此之快,如今而来,显见来者不善了。 不错六大门派正是为追查“剑海六友”死于六种掌力之下而找到了这里! 当道一个老僧望了傲然而立的王文青一眼,略为欺前三步,稽首道:“施主请了,刚才我们在路上闻‘五湖钓客’所言,施主大概是当年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不知令师现在何处?” “不知道!” 六大门派高人,均为之一怔,那老僧随即冷冷说道:“不知施主可知道令师与六大门派之间的事?” “曾有所闻,不知你们要干什么?” 这时,一个背剑道人挺身而出,冷冷道:“令师数十年前,盗走了六大门派六部镇山经典,不知藏于何处?” 王文青剑眉一扬,哂然道:“这一件事,‘鬼琴书生’从未跟我谈起!” “不会吧?” “信不信由你们!” “如你今日不说令师在何处,你便难于离开这里。” 王文青哂然道:“你们要怎么样?” 那道人冷冷一笑,道:“擒下你,不怕你师父不会出现!” 王文青笑了起来,他的笑容有些傲蔑的——也显示了有些杀机,他一敛笑容,道:“最好你们别惹我,否则到时可别怪在下话不说明了!” “好狂的家伙,看剑!” “呛”的一声,寒光乍闪,长剑以雷霆万钧之势,攻向了王文青,出如闪电,剑势甚猛。 王文青幌身弹了开去,厉声喝道:“你真想找死么?” 他的喝声,充满了杀机,闻之令人心栗,那握剑道人悚然色变,骇然望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不错,今日如你不说出你师父之下落或六部经典藏处,不是你被擒,就是我们血溅荒山!” 王文青脸色大变,喝道:“在下话已说明,如果你们非找死不可,就过来试试!” 喝声甫落,横琴而立,双目射出狠毒的目光,环视诸人,场面骤现骇人杀机。 那道人又欺身走了过来……倏地,一声暴喝声起,寒光乍闪,垂剑以雷霆万钧之势,攻向了王文青! 在那道人出剑一声之际,断喝声起,五条人影——包括僧道俗三派高手,先后出手! 六个六大门派高手,以雷霆万钧之势,疾攻王文青,他们心里清楚,王文青既是“鬼琴书生”传人,其武功自然有深的造旨。 何况,他手中尚有一柄铁琴,他们必须联合出手,以使王文青没有弹奏“百魔曲”之机会。 六条人影疾闪之间,已各攻出了一招,王文青一声厉喝,左手一场,右手的铁琴也迅然砸落! 出手如电,但见他人影疾转之际,一声惨叫,应声而起,当首的一位道人,应声栽地而亡。 这一下令所有六大门派高手,全为之吃了一惊!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你们如想再出手,死的可能不止这一个。” 六大门派之人脸色良变,杀机骤起,数十条人影,挟着栗人的喝话声中,齐向王文青砸落! 人影如絮,掌声、剑光幻起了骇人的光彩。 王文青厉声大喝:“你们既然寻死,也别怪我要大开杀戒了!” 琴影乍闪,掌势倏扬。 惨叫之声,再度传出,数十个六大门派高手,无不被王文青的无形掌力,逐退了七八步! 倏然—— 就在六大门派高手略为一退之际,三声琴声,乍然而起,这三声琴声犹似利剑一般,剑剑刺中了他们的心灵! 但见王文青左手托琴,右手播弄着琴弦,弹出了一支尖锐,而又慑魂的调子! “这是‘勾命曲’……” 是的,这是“勾命曲”,也是“百魔曲”中勾魂夺魄的一曲,但见王文青满脸杀机,轻轻地弹出了勾魂的曲子…… 六大门派数十个人,站立如木人一般,他闭目运气,以内家真元,抗拒这“勾魂”之音! 但琴声却像刀剑一般,刺入他们的心扉…… 哇!哇…… 一连数声惨叫,已有五个人口血狂喷,栽了下去! 而王文青的“勾魂曲”似没有停止的迹像,如被他弹完一曲,这些六大门派数十个弟子,可能全部难逃琴音之劫! 哇……哇…… 屠杀,可怖的屠杀,一个心目中充满了恨意的少年,为发泄他的恨意,而造下了屠杀。 眼看这些六大门派弟子就要伤亡贻尽之际,突然,一声悠扬仙乐的箫声,突告破空传至。 箫声,破解了王文青的勾魂琴声! 这悠扬的箫声,使那些结闭目运功,脸色苍白的十来个僧、道如获大赦! 王文青的琴声,也嘎然而止! 他一声狂笑,倏向箫声之处,扑了过去,在王文青弹身之际,一条人影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王文青不由收身后退,但见他的面前,站立了一个奇瘦且矮的老人,对方厉声一喝:“还我哥哥的命来……” 出手一掌,捣向了王文青当胸。 这矮瘦老者突然出手,其势如电,使王文青在猝不及防之下,几乎被他一掌扫中。 王文青此时因有人除去他的琴声,而心埋杀念,如今这矮老头不由分说就攻出了一掌,使他杀机大起,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阁下杀死‘剑海六友’,其中的‘阳掌’正是我哥哥,你纳命吧!” 猛喝一声,疾射而至,一道阴寒的掌力,已告攻出。 王文青狂然厉喝:“找死——” 右手扬处,疾扫一掌。 这一掌封退了“阴掌”的攻势,突然,一声冷喝之声起处,数十道寒芒,洒向了王文青。 这一把暗器来势甚猛,使王文青几无还手之地,他飘身后退,但这时又有数十点洒了过来。 王文青在大意之下,连退了七八步! 倏然—— 一声断喝,挟着一阵闪电似的黑影,朝“阴掌”射去,一声闷哼,“阴掌”的身子,如闪电般栽了出去。 王文青不由为之一怔。 抬眼望去,但见原先那黑衣人影,已站在三丈之外,而对方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,他的右手,已提起了“阴掌”! 对方身手之快,确实叫王文青吃了一惊。 对方以左手挟住了“阴掌”,右手拍了一下他的穴道,“阴掌”已悠悠醒了过来。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喝道:“剑海六友中的‘阳掌’是你哥哥?” “不错,你……是谁?” “我是谁你不配问,你哥哥所得的一枚‘死亡钱’,并没有带到日月峰,可是藏在你处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狂震,杀机骤起—— 来人,竟是杀死“剑海六友”的真正凶手,这怎不令王文青的脸上,骤现杀机。 “阴掌”冷冷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我要那一枚‘死亡钱’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怎么?你想找死么?” “只要阁下下手!” 黑衣人冷冷一笑,那笑声极为骇人,笑声未落,他右手疾点,似以封穴闭脉之法,点中了他的穴道! 对方在黑衣蒙面人一点之下,哀叫之声骤起……神情痛苦无伦! 王文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他似是很欣赏这蒙面黑衣人的手法与狠心。 黑衣人冷冷喝道:“你……说不!”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“如你再不说,你就会全身剧痛如割而亡……” “我……说!” 黑衣蒙面人得意一笑,伸手解去了对方穴道,喝道:“在什么地方,快说!” “阴掌”连喘数口大气,才探手入怀,摸出了一枚与王文青所有那一枚一模一样的金钱来。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一把取过了“死亡钱”,道:“你很老实,我就饶你不死!” 话落,把“阴掌”向前掷去,只听“叭哒”一声,“阴掌”口血狂飞,内腑再受震动,就此昏死过去。 黑衣蒙面人阴恻恻一笑,弹身射去。 王文青陡然一声疾喝:“站住!” 挟着暴喝声中,他掠身一射,向黑衣蒙面人射了过去! ------------ 第二章 龙虎干戈 黑衣蒙面人被王文青一喝,下意识地把脚步停了下来,这一瞬之间,王文青已弹身截住了去路! 黑衣蒙面人发出了一声冷笑,道:“你干什么?” 王文青哂然一笑,道:“在下想问阁下一件事!” “但说无妨!” “‘日月峰’的‘剑海六友’,想来必是死于阁下之手?” “怎么样?” “假如是的话,阁下就有些令人不高兴了!” “不高兴?” “你杀人,账却算到我的头上来,你说我会不会高兴?” “人家找你?” “不错,而且我有一件事问你……” “阁下会六大门派掌法?” “怎么样!” “你到底是谁?” “没有告诉你的必要。” 王文青表面言笑自如,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心目中,埋下了恐怖的杀机,他笑了笑,道:“不知阁下如何称呼?” “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!” “为什么不撕下面巾?” “你不配?” “谁才配?” “不一定!” 王文青笑了一笑,又道:“阁下是为找‘死亡钱’而来?” “对了!” “我也有一枚!” “什么!”黑衣蒙面人叫了起来。 王文青淡淡一笑,道:“怎么?你不信?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王文青探手入怀,摸出了“死亡钱”,置于掌间,道:“这不是么?” 黑衣蒙面人的目光骤然落在了王文青的掌上“死亡钱”,阴恻恻一笑,道:“不错,这枚‘死亡钱’是真品!” “当然是真的!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喝道:“拿来!” “你想要?” “不错,拿来!” “我置在掌上,你何不亲自过来一取?” “好——” 黑衣蒙面人喝了一声“好”字,黑衣人影乍闪,疾如电芒,向王文青射来,探手便抓。 黑衣蒙面人这一抓之势,确实快逾电芒,指锋一闪,已拿向了王文青手中的“死亡钱”。 倏然—— 就在黑衣蒙面人一闪,指锋拿向“死亡钱”之刹那,王文青一声厉喝,左手铁琴猛然捣出。 双手出手均极快速。 但见人影一闪,黑衣蒙面人右手改拿为劈,才避过了王文青这一击之势,饶是如此,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! 王文青也吓了一跳! 因为双方距离十分之近,他以“风卷残云”一招,尚无法击中对方,由此可知对方的武功,并不在自己之下。 黑衣蒙面人狂然大笑,道:“小子,我几呼上了你的当了!” 王文青也报以长笑,道:“不错,要不是你能闪了这一招,你几乎死在了我铁琴之下。” “好在我眼明手快,否则岂不要糟?” “对了,阁下既会六大门派掌法,想来必定认识我师父?” “不错!……” “他在那里?” “这就不知道了!” “你不说?” “要我说他在那里也不难,有一个条件……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脱口而出:“什么条件?” “给我你那一枚‘死亡钱’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刹然怔住,任何条件,他均可以答应,唯只这一件他答应不下来。 “死亡钱”究竟有何妙用,这且不提,因为这是“雷电手”临死交给他之物,他岂能轻易交给别人?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道:“怎么?你办不到?” 王文青剑眉一扬,冷冷道:“不错,这一件我办不到,不过,假如你不说他在那里,你走不了!” “你不交下‘死亡钱’,你也走不了!” “这么说来,我们非好好打上一架不可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就试试!” 王文青把“死亡钱”纳入了怀中,把铁琴握在了右手,双目射出骇人的杀机,一步一步欺了过去…… 黑衣蒙面人也欺了过来! 倏地—— 黑衣蒙面人挟起了一声暴喝,身形似幽灵一般射起,以泰山压顶之势,向王文青当头砸落。 出手甚快,掌力十分沉猛。 王文青人影一闪,避过了黑衣蒙面人这一击之势,铁琴如电,以“落花流水”一招,攻了出去。 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人影连闪之间,已各攻出了三招,这短短的瞬间,两人心里有数,武功正是半斤八两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猝然一喝,左手攻出一招“神龙现爪”,击了过去! 黑衣蒙面人右手一圈,避开了王文青这一招抢攻,但在这瞬眼之间,王文青的铁琴已经扫了过去。 黑衣蒙面人百忙之中,右手硬封而上——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找死——” 断喝之下,他加了三成功力,只听“卡”的一声,黑衣蒙面人疾退了七八步,方才拿椿站稳! 王文青举目一望,又吃惊地叫了起来。 他认为原先那一招,对方纵是功力再雄厚,也非左手脱落不可,那知对方依然还是好好的! 这怎不令王文青大为吃惊? 黑衣蒙面人淡淡一笑,道:“小子,果然不愧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,不过,以我看来,你武功似在你师父‘鬼琴书生’之上……” “过奖了!” “小子,再接这一招试试!” 黑衣蒙面人断喝声中,再度射了过来,右手一扬,一掌再度凌厉攻到。 王文青切齿道:“你我今日不死不散!” 断喝声中,铁琴以雷霆之势,攻了过去。 突然,就在他们两人甫自又交上手之际,一声冷喝之声乍传。 “住手!” 随着冷喝之声,数条人影,突然射向场中,黑衣蒙面人与王文青不由同时收身后退! 抬眼一瞧,一个胖大的红衣妇人,领着四个红衣少女,到了场中! 红衣胖妇目光一扫在场两人,裂嘴一笑,目光骤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就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?” “怎样?” “你到过日月峰?” “对了!” “阁下到‘日月峰’,看到什么?” “‘剑海六友’的尸体!” “也是杀死‘三手黑狐’之人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为之一震,因为这?“三手黑狐”他倒是第一次听到,“雷霆手”不是说杀死他们的人,有一个“三”字么? 当下冷冷一笑,有意无意地看了黑衣蒙面人一眼,道“‘三手黑狐’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的剑眉略为一扬,一种极为难于言喻的表情,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,他有超人的耐力与智慧,终于判明“三黑狐”将是怎样子一个女人。 他哂然一笑又问道:“就是杀死‘剑海六友’的黑衣女人?” “不错!这么说来,阁下果是真的见过她?她是死在你手下?” 王文青证明了这一件事之后,他开始感到不解,“剑海六友”死于“三手黑狐”之手,是一件不可置疑的事,那么,又是谁杀了“三手黑狐”? 这黑衣蒙面人又真正是谁? 这阵阵疑云,笼罩着王文青的心头,在目前,他的确无法去分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 他冷然而又惨酷地笑了起来,道:“你为什么说我杀了她?” “为了‘死亡钱’。” 王文青笑了笑,他的目光,落在了黑衣蒙面人的脸上,现在他可以推测到,“三手黑狐”可能就是死在了这黑衣蒙面人之手。 他笑了笑说道:“可是我却不会杀死‘三手黑狐’!” “那么,她死于何人之手?” “这一点,并未亲眼目睹,就不敢枉下断语了。” “阁下身上也有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不错!这是事实。” “那么,拿来!” 红衣胖妇喝话声中,一个箭步,向他欺了过来,粉脸上杀机骤现,阴冷冷的眸子,直追视在王文青的脸上。 王文青哂然一笑,道:“我不给呢?” “血溅五步,就在眼前!” 黑衣蒙面人突冷冷一笑,道:“你就是‘神女谷’谷主手下的‘吸血妖花’?” 红衣胖妇闻言,脸色一变,道:“不错,你是谁?” “我是谁你不用问。倒是‘死亡钱’我身上也有一枚。” “什么?你也有一枚死亡钱?” “不错!” “吸血妖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好极了,你既然也有‘死亡钱’,如不交出,看来你也走不了。” “那咱们不妨试试!” “吸血妖花”在黑衣蒙面人一语甫落,胖大的躯一划、闪电地欺到了黑衣蒙面人面前,喝道:“你们两个人那一个要先……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正待答话,王文青已冷冷一笑,道:“我!” “好极了,那你接我一掌试试!” 喝话声中,身形如电,向王文青欺了过来,出手便是一招,捣向了王文青的门面。 “吸血妖花”出手一击,其势如电,王文青冷冷一笑,左手一扬,也攻出了一掌,反击了过去。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,王文青一掌甫自攻出,“吸血妖花”掌势倏变,改劈为点,分取王文青“将台”大穴。 出手变招,其势如电。 王文青突厉声大喝,右手的铁琴疾挥而出,砸向了“吸血妖花”的当胸。 这一招出手之快,使“吸血妖花”吃了一惊,她下意识被迫得退了三步,王文青以雷霆之势,再度攻出了三掌。 出手凌厉而又毒辣。 “吸血妖花”娇叱声中,以拚命之势,狂扑而至,王文青猝然一声大喝,铁琴凌厉击出! 刹时,五招已过! 倏地—— 王文青狂喝一声:“躺下——” 砰的一声,“吸血妖花”竟被王文青铁琴击中,娇躯栽出,口血飞溅不止。 这只是在眨眼之间的事,王文青在十招不到的时间内,将这“吸血妖花”伤在手下,其武功之高,当真是不可思议了。 在“吸血妖花”栽出之际,王文青厉声一喝,身子突射了过去,在他弹身之际,四个红衣少女,如花絮一般,猝然弹身,栽住了去路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找死——” 挟着喝话声中,左手出掌,右手出琴,招式狂然攻出。 黑衣蒙面人站在一侧,动也不动,他似是也非常欣赏王文青的狠劲与手段! 倏地,惨叫之声骤传。 两个红衣少女应声栽倒于地! 其余两个见状,双双收身后退,王文青双目射出了骇人光彩,厉声而喝:“那一个不要活的先说一声!” 两个红衣少女悚然退了一步! 王文青的脸上,泛起了一片冷酷的表情,他欺身向“吸血妖花”扑了过去。 人影一闪,他已把“吸血妖花”提在了掌中。 他目光一转,哂然一笑,这当儿,“吸血妖花”已悠悠醒了过来,她目光一望王文青,脸上骤呈死灰之色。 王文青阴冷冷笑了两声,道:“现在是谁血溅五步?” “你……要怎么样?” 王文青傲然莫测高深的一笑,道:“说不一定,我可能杀你,也可能放你,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 “什么问题!” “你是‘神女谷’的门人?” “对了!” “‘神女谷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不说!” “‘吸血妖花’!如你不说,我先毁你的容貌,然后,嘿嘿嘿……我再叫你痛苦而死……” “吸血妖花”全身一颤,道:“在雪阴山‘神女谷’中……” “什么?‘雪阴山’?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而叫,他突记起了“追风堡”堡主告诉他的话,“雪阴山”出现了一个恐怖门派,这谷主可能是邵惠雯与蔡淑娥两人其中一人! “吸血妖花”应道:“不错,在‘雪阴山’”。 王文青的脸上,瞬息万变,这意外之事,使他感到震惊与悚然,一时,他茫然而立。 良久,王文青脸色忽地一变,道:“你们谷主叫什么?” “‘鬼谷神女’!” “叫什么名字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什么?不知道?胡说,你们那有不知她叫什么?” “真的不知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你是故意不说?” “我没有骗你的必要,我们只称她‘鬼谷神女’!” 王文青一阵自忖,认为“吸血妖花”之言可能不虚,现在他是杀她呢?还是不杀她? 久久,他才冷冷一笑,道:“你是想死还是想活?” “想死怎么样?想活又……” “想活的话,回去告诉你谷主,说三天之内,当年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的儿子会来找她!” “这一点我会办得到。” 王文青也不答腔,右手急拍,封闭了“吸血妖花”四处死穴,道:“我已封住了你的死穴,如你们谷主无法解你穴道,你活不过四天,现在你走吧。” 话落,将“吸血妖花”的胖大身躯,朝一个红衣少女掷了过去! 红衣少女接过了“吸血妖花”,悚然地站立在那里,王文青厉声一喝: “你们还不滚找死么?” 两个红衣少女乍然惊醒,弹身狂奔而去。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道:“你的作风与手段,果不亚于令师,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,佩服佩服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不是说‘剑海六友’死于你阁下之手么?” “骗你的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既然指明是我杀的,我这个人就有一个毛病,就是什么事都喜欢承认!” “那么‘三手黑狐’是死在阁下之手?” “现在我却要否认了!” 王文青一愕,黑衣蒙面人既称“三手黑狐”不是他杀的,这其中问题就不简单了。 他一阵思忖,问道:“阁下在手,有几枚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一枚!” “只一枚?” “不错,加上你一枚,就两枚了!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对于我身上这一枚,阁下还是势在必得?” “不错!” “想再打一架?” “不想打架了——和平解决!” “怎么和平法?” “我们不妨打一个睹,我把我身上的一枚‘死亡钱’,可能放在掌间,让你猜有或没有,猜中了我给你这一枚‘死亡钱’……” “猜不中呢?” “自然,你要给我你手上那一枚!” 黑衣蒙面人把右手摸入怀中,不久又伸了出来,他的右后握着拳头,望着王文青道:“你猜!” 王文青心头猛然震动了数下,如果这赌他输了,如何是好? 突然,他似发现了什么,笑了起来,道:“有——张开!” 黑衣蒙面人在王文青一喝之下,果把手张开,掌中,果然握着那枚“死亡钱”!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你猜对了,拿去!” 金光一闪,掌中的那枚“死亡钱”,向王文青掷了过来,王文青接钱之后,不由一怔,因为黑衣蒙面人太爽快了。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道:“‘死亡钱’既然输掉了,我就此告辞了!” 话落,就待弹身奔去,王文青陡然一喝;“慢走!” 黑衣蒙面人又把脚步停了下来,问道:“你小子还有什么话说!” 王文青道:“我有话跟你商量,我还给你‘死亡钱’……” “要我告诉你师父在那里?” “不错!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,道:“不交换这个条件!” 黑衣蒙面人的回答,使王文青感到极大的意外,他不由脱口道: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师父行踪代价,并不止一枚‘死亡钱’,再说,数日后,你两枚死亡钱,就会落在我手里……” 话犹未了,他已弹身而去! 王文青怔立在那里! 那忧郁而又怆然的神情,又在他的脸上泛了起来,虽然,他不知道他师父“鬼琴书生”下落,但他从黑衣蒙面人的语气上,证明他师父“鬼琴书生”还活在人世。 “鬼琴书生”为什么要杀他父亲?而又传给自己武功?这件事像谜一样地困惑着他。 于是,他感到了他师父下落有一个可能——可能他就在“虎关”。 而现在,他必须尽快地查明这一件事! 王文青想到这里,把另一枚“死亡钱”,又纳入了怀中,他又突然想起了刚才解了他“勾魂曲”的箫声! 他腰身一变,朝原先箫声传来之处,射了过去,突然,一声笑声传自背后,道:“小子慢走!” 王文青闻言,吃了一惊,转身望去,背后一个人影也没有,他不由楞了一楞1 那声音又突然传来! “小子,你发什么呆,我在树上呀!” 王文青突然抬头,但见距他三丈之外的一株大树上,倒吊一个黑影,活像挂在树上的蝙蝠一般! 王文青暗吃一惊,表面依旧冷冷说道:“你挂在树上,不觉难过么?” “习惯就变成自然了!” “阁下是谁!” “‘夜蝙蝠’!” “啊!”王文青脱口而叫,因为“追风堡”堡主所说,“夜蝙蝠”正是向他告以“四海狂客”,被“鬼琴书生”所杀之事。 “夜蝙蝠”淡淡一笑,道:“小子,你穷嚷什么?” “你……就是‘夜蝙蝠’?” “怎么?你小子怀疑?” “你就是告诉‘追风堡’堡主我父亲死讯之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好了,现在换你问我的问题。” 王文青问道:“我父亲被‘鬼琴书生’所杀之时,你在场?” “我事后目睹!” “告诉我什么情形!” “这情形很难说,因为谈到这件事之前,不能不先分析你师父与你父亲的武功!” 他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你父亲会爱上蔡淑娥,或许是生平一大错事,虽目前真像未明,不过‘虎关’关主‘魔鬼剑手’诈死是确实的。” “你父亲当时的武功,的确是天下无敌,‘虎关’关主用了美人计,想害死你父亲,也是一件不可置疑之事,否则,‘魔鬼剑手’不会在你父亲死后,又出现江湖。” “你父亲除了蔡淑娥之外,还有一个妻子邵惠雯,他们三人住于‘丽人谷’,情形如何,虽不得而知,不过,可以预料得到,暂时,蔡淑娥并没有即刻下手杀你父亲。” “于是,事情便有了一个可能,这就是六大门派六部经典被盗之因……” 王文青听到这里,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原因?” “夜蝙蝠”道:“继你父亲之后,江湖上出现‘鬼琴书生’其人,他武功之高,各方瞩目,他手辣心黑,受武林人物心栗,于是,‘虎关’关主‘魔鬼剑手’便拉拢了‘鬼琴书生’,设法除你父亲。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盖世之才,如所料不差,‘虎关’关主‘魔鬼剑手’必然是许以相当的代价,否则,他也不会答应……” 王文青又脱口道:“十分合理!” “鬼琴书生”投入“魔鬼剑手”门下,自知他武功及“百魔曲”,依旧杀不了你父亲,于是,他挺而走险,夜盗六大门派六部镇山经典。 “‘鬼琴书生’为武林难得奇才,天赋智慧,他竟能在短短的两年之中,参悟了六部经典中的绝学……” 王文青问道:“于是,他到了‘丽人谷’杀我父亲?” “不对!” “啊!” “你不必吃惊,当时情形如何,我们虽不得而知,可是‘鬼琴书生’或许还没有把握杀你父亲,是以,他暗中着手,运动了蔡淑娥或邵惠雯其中一人先向你父亲下手,然后他才杀你父亲,因为这推测是你父亲死时告诉我他先中了毒手时说起……” 王文青惨然道:“这是合理的,那么,‘鬼琴书生’即然杀了我父亲,为什么不杀我?” “这是一件反常之事,除了‘鬼琴书生’之外,没有人可解此迷,不过,有一件事可以猜测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因为在你父亲被杀之时,我在场目睹,当我与你父亲谈了最后一句话,埋葬了他之后,赶到屋内,想找你……” “我父亲告诉你救我?” “是的,他要我救你,可是在我赶到之时,你已被‘鬼琴书生’劫去,两位妻子也走了!” “那么,‘鬼琴书生’不杀我是为了什么?” “这是一个迷,目前无法解开,致于有一件事可以猜测的是‘鬼琴书生’在决定不杀你之后,决定了一件事,就是要你成为武林奇葩,同样地,他保留他本来的武功不传授给你,这似是有很大的目的……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除了二大门派武功之外,“鬼琴书生”并未把他本身绝学传给他。 自然,这目的是什么,他一时无法去推测。 他皱了一皱眉,道:“那么,我究竟是邵惠雯与蔡淑娥之中那一个人所生?” “这一件事,我当时忘了问你父亲,这也是一件极为重要之事,生你的母亲,大概就不是杀你父亲的凶手!” “以你推测,我是谁生的成份较大?” “这很难说,我不敢断定。” “你知道‘鬼谷神女’是谁?” “邵惠雯与蔡淑娥其中一人!” “你怎么断定?” “因为曾传出了‘鬼谷神女’找‘鬼琴书生’的事!” “哦!……”王文青哦了一声,随即又问道:“你是不是知道关于‘死亡钱’的事?” “夜蝙蝠”突说道:“谈到了‘死亡钱’,对于你刚才与黑衣蒙面人一切,我就感到了奇怪,我不明其中道理何在……” “什么事你感到了奇怪?” “我问你,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跟你相比如何?” “不差上下!” “不错,不差上下,而且对方既为‘死亡钱’而来,为什么会明白把‘死亡钱’又交给你?” “你说明白?” “不错,你们刚才所赌,我已看得清楚,黑衣蒙面人不把‘死亡钱’平放,而以直握,自然拳头无法握紧,你一眼便可知道‘死亡钱’是握在掌中!” “不错,这是怪事。” “而且更怪的事还在后面……” 王文青急问道:“什么更奇怪的事?” “关于这一件事,现在我不想枉下断论,不过,有一个可疑之处,就是黑衣蒙面人与你动手过招,始终没有用左手!” 王文青想不错,原先对方与自己动手过招始终没有用过左手,只是在危急之时,用左手挡住他那一击之力,如果这推测不错,对方是独臂人! 独臂人?独臂人? 王文青想到这里,突然色变,脱口而叫:“你说,你说那人是我师父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不错,极有可能?” 这突然之事,震撼了王文青的整个心灵,这好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,可是,由种种疑团显示那黑衣蒙面人是“鬼琴书生”! 一时,他呆立在那里! 他恨自己原先为什么不会想到这一点,如果他想到了这人是独臂,便可以知道他可能是“鬼琴书生”! “夜蝙蝠”说道:“对这件事你不必太过吃惊,你们终会再碰面,你不找他,他也会找你!” 王文青咬了咬钢牙,道:“是的,我会找他,一定要证明他是不是‘鬼琴书生’!”他目射精光,又道:“他可以为我解答很多问题!” “不错,很多问题只有他能解答!” 王文青沉思了一下,又问道:“‘死亡钱’是什么?它所记载的是武功秘笈藏处?” “不是!” “那又是为了什么?而激起了武林人物争夺?” “传言二十年前江湖有一个绝代尤物——这个女人叫什么没有人知道,但她武功之高,虽不能说绝后,但已空前,据说没有一个人能从她手里走过三招,便丧命在她的手下! 于是,江湖人物便送她一个绰号——‘死亡魔姬’! 可是,终于有人接了她三招不败……” “这人是谁?” “你父亲‘四海狂客’!” “什么?我父亲接了她三招不败?” “这只是传说而已,不过至此之后,江湖上便不再看到她的芳踪,直到两年后,传言有人看到了她……” “这人是谁?” “这一个人是当初‘飞燕帮’帮主,可是在他回到帮中之时,突然被人所杀!” “谁杀了他?” “这成了江湖上一件悬案,可是,他的妻子却下落不明,而这‘死亡钱’据说是他妻了所遣落。 而这‘死亡钱’从此之后,便时有出现,可是,每拿到‘死亡钱’的人,真的先后都走上了死亡之路。 三年前,这六枚‘死亡钱’分落在‘剑海六友’手中,‘剑海六友’约定在‘日月峰’上共窃‘死亡钱’之秘!……” “于是,他们遭到了‘三手黑狐’的毒手?” “不,不管‘三手黑狐’是不是真会六派绝学,也是令人怀疑之事。 不过,‘三手黑狐’的确是取得‘剑海六友’身上四枚‘死亡钱’之人,可是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于是,她又被人所杀了!自然,此人不会是黑衣蒙面人!” “那么,‘死亡魔姬’留下了‘死亡钱’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 “不知道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道,“夜蝙蝠”突问道:“你要到‘神女谷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假如谷主不是你母亲,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”。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寒,“夜蝙蝠”所说的是实话,如果“神女谷”谷主不是他母亲,自然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,自己这一去,岂不是像羊送虎口? 可是,现在,他并不顾虑这么多了,他笑了笑,道:“可是我非去不可!” “这是你的事,另外一件事,我再问你,‘虎关’你势在必行?” “也不错!” “这一件事就不能不作考虑,你武功虽然不错,但以我判断,可能还不是‘魔鬼剑手’之敌!” “在下并不放在心上!” “‘虎关’耳目众多,你要上‘虎关’寻仇之事,对方不会不知道之理,以后行动,尚望小心!” “多谢老前辈关心!” 话落,“夜蝙蝠”突然飘身飞去,刹那已经消失! 王文青一时怔立在那里! 他开始知道了很多事情,这些事情开始围绕着他,他将如何应付这即将发生之事? 虽然,他有自信,也有惊人的毅力,然而,他发觉自己太孤寂,也太过悲惨与凄凉! 王文青想到了这里,发出了那沉长的叹息,突然,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使王文青在哀愁的思潮中,醒了过来。 抬眼一瞧,使他怔住了!—— 一个黄衣少女,出现在他的在前,鹅蛋型的脸孔,水汪汪的眸了,桃红的粉腮,衬出了她那天真,而又可爱的茫然之色。 她望着王文青,怔了一怔! 似乎是王文青的仪表,也令她芳心砰然! 而令她怔立的是他们似有共同的茫然之色。 倏然—— 当王文青的目光落在她的掌中一根银箫之时,脸色一变,喝道:“是你!……” 黄衣少女一愕,道:“我怎么了?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姑娘就是破我‘勾魂曲’之人?” 黄衣少女自然不会看出,王文青这微微而极迷人的笑容,正是他心目中充满杀机的表现! 她粉腮也倏地一变,道:“那十几个和尚与道士是死在你琴声之下?” “不错!” 黄衣少女惊问道:“你……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?” “不错!” 黄衣少女粉腮骤现杀机,喝道:“我要杀你!” 黄衣少女喝声甫落,一缕银芒一闪,银箫疾出如电,挟以弹身之势,向王文青击了过来。 王文青因这黄衣少女以箫声解去了他的“勾魂曲”而令他心生杀念,在黄衣少女出手一击之际,他也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,黄衣少女银箫一抖,招式突变,连连攻出了三招。 招式毒辣,出手如电。 王文青一声狂吼,铁琴捣出,凌厉击出了两招。 王文青似乎估不到对方武功会如此之高,当下一声厉喝,铁琴以其雷霆万钧之势,疾抡三招。 这三招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,威力之猛,非同小可,黄衣少女勉强闪了三招,但王文青的左手,却迅然拍出! 砰! 黄衣少女的身子,如电栽了出去,樱桃小口张处,喷出了一鲜血,王文青一个弹身,把她的娇躯像捉小鸡地抓了起来。 黄衣少女悚然地注视着王文青! 王文青阴然而又残酷地笑了一下,道:“现在是你杀我?还是轮到我来杀你?” 黄衣少女悚然道:“你要怎么样?” 王文青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,道:“说不一定,你为什么要破我琴音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你听了我是‘鬼琴书生’的徒弟之后,为什么会突对我下手?” “你师父是一个恶魔,你也不会例外,否则,你怎么会屠杀了那些六大门派门人?” 王文青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你多大了?” 王文青这一句话问得轻狂已极,黄衣少女粉腮一变,道:“干什么?” 王文青也不回答所问,只是冷然道:“你满十七岁了吧?” “不错!” “姑娘花容绝代,如果我这样杀你,就太过辣手摧花了……” “你究竟要怎么样?” “放你!” “啊!”黄衣少女意外地叫了起来,这的确是令她不敢想像之事,她不由悚然地注视着王文青!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我说的是真话。” 说话声中,他果然把黄衣少女放了下来,又阴阴地说道:“不过,下次再敢与我作对,就别怪我王文青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!” 话落,转身疾走而去。 黄衣少女悚然地站在那里,望着王文青那高大而又略带凄凉的背影渐渐消失而去…… 她似是发觉到,他是一个奇怪而又冷酷的少年…… 她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,也缓缓行去…… 王文青放过了黄衣少女,突然掠身奔去,这一阵狂奔犹似闪电一般,他好像要把心头积愤,借狂奔发泄出来。 一阵急奔,他已出了数里,终于,他把脚步停了下来,望了苍茫夜色,他茫然站立! 他想:“我应该先去那里?‘神女谷’?‘虎关’……” 终于,他打定主意先到神女谷把生母之迷弄清楚之后,再到“虎关”找“魔鬼剑手”报仇! 心念打定,他朝“神女谷”奔来! 是日—— 王文青已到达了“雪阴山”数里之外,在弹身飞奔之际,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。 抬眼望去,六匹俊马,卷起了尘土飞扬,如电地朝王文青飞射过来,瞬眼之间,已到了面前,勒马停止,截住了王文青去路。 六匹俊马上所坐的均是黄衣衫打扮,当首之人,是一个瘦长才人,其余年约均在五旬之间。 王文青脸色微微一变! 当首那老人望了王文青一眼,冷然一笑,道:“阁下背着铁琴,大概就是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了?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从他的笑容里,显示出他傲蔑的姿态,他沉声应道:“不错!” 王文青此语一出,马上五个黄主人脸色同时一变,王文青心知这六个人也是为他而来了。 那当道瘦长老人一扬丈长马鞭,阴恻恻一笑,道:“大败‘吸血妖花’的,也是阁下?” “不错!” “以‘勾魂曲’杀死六大门派十数个高手的也是阁下?” “也不错!” “阁下果是不减令师当年了!” 王文青剑眉一扬,冷然问道:“六位是谁?” 那黄衣老人也不回答所问,当下冷冷道:“据说阁下曾言要到‘虎关’寻仇?” “不错,六位到底是谁?” “‘虎关’门下‘虎骑六鞭’!” 王文青闻言,脸色大变,想不到“魔鬼剑手”已知道自己要到“虎关”寻仇,而派出了门人截杀! 恐怖的杀机,在王文青的脸上,涌了上来,他冷冷一笑,道:“那么,六位是为在下而来啦?” “对了,阁下大言不惭要到本关寻仇,所以,我们奉关主之命,先来会会阁下!” 王文青哈哈一笑,道:“你们关主也太看得起在下了。” 说话声中,他已取下了背上铁琴! 六匹马以方圆之势,把王文青围在了垓中! 当首那老人冷冷一笑,一抖马鞭,喝道:“阁下如不想血溅五步,还是就缚算了……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只怕死的是你!” 当首老人一声狂喝: “那么你接我‘断魂鞭’试试!” “断魂鞭”一声厉喝,鞭形乍闪,以闪电之势,一鞭向王文青卷了过来! 马鞭长达一丈,加之出手甚凌,王文青也不敢冒然硬接,他幌身避过,一掌已经拍出。 “断魂鞭”被王文青闪了一招之际,抖手一扬,第二鞭已凌厉扫至,这一招比刚才那一招更为沉猛。 就在“断魂鞭”出手一击之际,三道鞭影,以雷霆万钧之势,分向王文青当头砸落。 王文青凌厉一喝:“找死——” 他身形一转,铁琴凌厉攻出,身子已经跃起,朝一个黄衣人击去。 一声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! 血花溅飞,一个黄衣人从马背上滚落地上。 王文青跃出了垓心,人影疾闪,五个黄衣人同时跃身下马、向王文青扑了过来。 “断魂鞭”喝道:“小子还我四弟命来!” 五道鞭影,挟以如涛,向王文青击落。 王文青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,可是这马鞭太长,而又一起出手,使他有难以招架之势。 铁琴一挥,“狂风暴雨”,凌厉攻出。 王文青此时已有拚命之势,铁琴攻出,左手也击出了一记少林派绝学“降魔神功”! 刹那之间,王文青已与对方拚斗了五六招。 倏地—— 一声冷叱,挟声两声惨叫,黄衣人影栽出,一条黑衣人影,泻向了场中! “虎骑六鞭”剩下三人,全部一惊,这突然之事,也令王文青为之一愕! 抬眼一望,站立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手握琵琶的黑衣女子,她回头向王文青一笑,这一笑犹似百花骤开,使王文青砰然心动,怔怔而立!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,道:“你们好不要脸,以多取胜,不怕让江湖人物笑掉了门牙么?” “断魂鞭”目光一扫黑衣少女,脱口而叫: “你……你……是‘地狱魔花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断魂鞭”脸上骤现死灰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我的事谁要你来管?” 他怒极之下,出手一掌,向“地狱魔花”拍了过去。 “地狱魔花”估不到王文青会在她解了他一围之后,而猝然向自己攻击,闪身已来不及—— 砰! 王文青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“地狱魔花”的背上,她娇躯踉跄退了七八步,粉腮一白。 王文青吓了跳,因为他这一掌之力至少在千斤之上,“地狱魔花”竟然毫无所伤,这的确是令他震骇之事! 王文青最恨人家管他的事情,是以在怒极之下,他出手攻了一掌。 “地狱魔花”妖艳如花的粉腮,骤现杀机。 王文青厉声狂喝:“‘断魂鞭’你纳命来——” 他弹身一射,已扑向了“断魂鞭”,一掌扫去! “断魂鞭”在惊魂未定之下,几乎被王文青这一掌击中,亏他武功甚高,长鞭一抖,封出了一招。 招式未出,王文青的铁琴已朝他当首罩去。 “噗”的一声,“断魂鞭”惨叫也没有哼出,便脑血飞溅,脑袋被铁琴砸得稀烂,惨死于地! 王文青身形如电,一绕一闪,一声惨叫之声,再度应声而起,砰的一声,又是一个黄衣人栽死地上。 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黄衣老人了,对方脸上毫无血色,连连往后退去…… 王文青喝道:“阁下不必担心我杀你,滚回去告诉‘魔鬼剑手’,‘四海狂客’的儿子,王文青将找他算账!” 黄衣人木然站立,他吓呆了。 王文青喝道:“你还不滚么?” 黄衣人如梦初醒,跃身上马,狂奔而去! 冷笑声起,“地狱魔花”向王文青欺了过来,那花容上所现的阴笑,见之令人心惊。 她一敛笑容,道:“阁下刚才那一掌……” “谁叫你多管闲事!” “地狱魔花”妖笑道:“你叫什么?” “这个在下没有告诉你的必要!” “现在我问你,你是想死还是想活?” “死怎么样,想活……” “想活给我叩头陪不是……” “办不到!” “你找死?” “只要你能杀得了我,在下倒十分愿意死于姑娘之手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妖笑道:“阁下别怪我没有给你求生的机会……” 一语未落,猝然弹身射了过来,在她身形一闪之下,掌式已攻向了王文青! 出手之快,令人咋舌。 王文青左手二封,人已退了五步,“地狱魔花”叱喝一声: “再接这招试试!” 铁琵琶一扬,以泰山压顶之势,向王文青当头砸落。 这一招出得既猛且辣,王文青竟无法闪过对方这凌厉的功势,百忙中,铁琴往上一封——当! 一声巨鸣,铁琵琶铁琴,击起了火星四泻,王文青虎口几乎之震裂,身子拿椿不稳,踉跄退了七八步! 王文青身子还没有站稳,“地狱魔花”再挟以闪电之势,扑攻过来,出手劈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右手一封,硬拚了对方一击之势,但见狂飚匝地,尘砂飞泻之中,王文青再度拿椿不稳而往后退去。 “地狱魔花”正得弹身扑进,突然—— 一声冷叱之声破空传来:“住手!” 挟声冷叱声中,一条人影,泻向了场中,“地狱魔花”下意识地把弹出的身子,收了回来。 如非有人这突之一喝,王文青势必在这短短的五招之内,伤在这“地狱魔花”之手。 惊魂甫定,抬眼望去,但见一个灰衣中年妇人,手握一根银箫,脸上含煞地站在他的面前! 这中年妇人虽已年届四十,可是,掩不住她那妖美的容貌,以及往日绝世姿容。 她充满杀机的目光,迫视在王文青的脸上,喝道:“你是‘鬼琴书生’的徒弟?” “不错!” “在‘追风堡’伤我女徒弟黄衣少女的是你阁下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师父呢?” “干什么?” 中年妇人脸色一变,冷冷喝道:“我问你他在那里?” “你不说出原因,我就不说!” 中年妇人切齿厉声而喝:“你不说他在那里?” “对了!” “你找死——” 中年妇人厉声一喝,疾如电光石火,向王文青扑了过来,出手如电,银箫猝然攻出。 银芒一闪,已到了王文青的胸膛。 王文青铁琴一抖,一招也攻了出去。 也在中年妇人一招攻出之际,“地狱魔花”一声叱喝,也向中年妇人攻出了凌厉的一掌。 中年妇人闪开去,她骇然地注视着“地狱魔花”,道: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你又怎么了?” “我……要杀他!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别忘了他是我先要杀的人,在没有我同意之前,你岂可向他下手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们一齐出手算了!我王文青并不放在心上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中年妇人脱口大叫:“什么?你……叫王文青?” 王文青乍闻惊叫之声,为之吓了跳,抬眼一瞧,但见中年妇人显出了极度的惊骇之色,悚然地注视着王文青。 王文青淡然一笑,道:“不错,在下正是王文青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“地狱魔花”叱喝道:“我一个人就可以杀人,何必两人!” 黑衣人影一闪,再度欺了过来,铁琵琶一扬,攻出了一招。 王文青此时也怒极了,他铁琴一封,一掌猝告攻出。 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但见人影一转之间,双方各攻出了两招,王文青又被迫得连连退了三步。 倏地,一道掌力向他涌了过来。 王文青左手一封,“地狱魔花”铁琵琶凌厉攻至,这一来,王文青真无闪身之力。 他一咬牙,又是一招硬封。 当! 王文青的铁琴应声脱手飞出,这一下他大惊失色,而“地狱魔花”的身子,如电卷了过来。 王文青眼看闪招已来不及,当下双手一张,向“地狱魔花”抱去,这一抱正是错有错着,“地狱魔花”估不到王文青有这一着,娇躯竟被王文青抱住! 她一声惊叫! 这意外之事,的确把个“地狱魔花”骇住,而王文青也紧抱着她如火的娇躯,动也不动! “地狱魔花”突喝道:“你还不放手?” 王文青一愕道:“我……为什么要放手?” “你……怎么可以抱我?” 王文青也是知书达礼之人,男女授受不亲,古有明训,可是如果此刻他放了她,岂不是像纵虎归山?等会儿自己岂能逃过她的手中。 他一愕之后,不由又说道:“我为什么不可以抱你?” “你……”“地狱魔花”又气又急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,久久才喝道:“你……还不放手?……” 王文青突然似有所悟,右手手指点出,“地狱魔花”全身一麻,木然站住,王文青已点了她的穴道。 王文青放开了她,他惊魂甫定,长长吁了一口气,走过去拾起了铁琴! “地狱魔花”稳操胜券,想不到这一抱竟叫她反胜为败,穴道又被点,气得她双目睁得像铜铃一般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 王文青走回了场中,望了“地狱魔花”一眼,想到了刚才那一抱,使他升起了异样的感觉! 这感觉是微妙的,他说不出这是为了什么? “地狱魔花”委实是花容绝代,艳光照人,想当年贵妃重生西施再世,想来也不过如此! “地狱魔花”切齿道:“你还不解去我的穴?” “为什么?你不是要杀我么?” “你……”她气得杏目倒竖,娇躯发抖! 王文青笑道:“姑娘生气的容貌,更加迷人!” 他是狂傲而又冷酷的,他在此时此刻,还不忘记以他的冷酷与狂傲,去侮辱一个女人! “地狱魔花”怒骂道:“你这恶魔,我不会饶你!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可是你已经在我掌中。” “你有本事就杀我好了!” “我不杀你……” “答应我三个条件……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第一,你不再跟我动手……” “第二呢?” “第二第三暂时我还没有想出,等我要的时候,就向你索讨,假如你不答应,我就不会放了你!” “地狱魔花”咬了一咬银牙,道:“我答应你!” “不反悔?” “当然不!” 王文青的手段,确实够狠,“地狱魔花”这一答应,就等于向王文青投降,永不能报仇! 王文青的嘴上,泛着他那哂然的笑容,走过去为“地狱魔花”解开了穴道! 穴道甫解,劈拍一声,他乍觉左脸颊上一阵火辣,“地狱魔花”一记耳光,打在了他的左颊上! 他下意识退了七八步,喝道:“你……” “我怎么样?” “你……怎么反悔了?” “我答应不与你动手,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不可以打你耳光呀!” “呀”字未出,第二记耳光又打了上来,王文青又躲不胜躲地被打了第二记耳光! 这两记耳光打得王文青双颊红肿,他一声狂吼:“你找死——” 喝声未落,他向“地狱魔花”攻出了一掌,“地狱魔花”弹身一跃,飘了开去。 倏闻中年妇人喝道:“住手!” 王文青闻喝,把掌势停了下来,回身望去,但见中年妇人的脸上,倏现黯然与悲切之情。 王文青一愕! 中年妇人幽声急问道:“你……真的叫王文青?” “在下没有冒他人之名的必要!” “你多大了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证明一件事,你多大了?” “十八!” “啊!” 中年妇人轻轻地叫着,她脸上更加悲切了,眼眶一红,黯然欲泣,接着又问道:“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‘龙佩’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为之狂震,他似想到了什么,突脱口而出。 “你……” “我……”中年妇人眼泪骤滚! 王文青震栗了! 他不难推测得到,这中年妇人必然就是蔡淑娥与邵惠雯两女人其中之一人——也可能是他母亲! 王文青栗声而问:“你……是谁!” “我是……是你娘……”- 王文青闻言,全身如触电一颤,他被这意外之事,而震撼了他的生命! 中年妇人切切道:“儿呀,你……你竟然还活在人世……” 话犹未了,她已泣不成声了!—— 她真的是他母亲? 那切切哭声,不正是慈母血泪的呼喊么? 王文青悲切而叫。 “娘……” 他向她扑去,像一个游子,突见慈颜而忍不住亲情与思念;而投在慈母怀中一般! 他哭了! 他为自己不幸的身世遭遇而哭泣,他为十五年的积忧而哭泣,他要告诉他母亲,他是不幸的人! 慈母哭声更切!…… 母子相拥,痛哭失声! 这一幕是感人的,人世的真情与慈母之爱,在这里表现出来,它掩饰了丑恶与仇杀。 “地狱魔花”也不由被这场面所感动,黯然欲泣。 久久,中年妇人才推开了怀中的王文青,道:“让我看看你……十五年了,我……以为你已死在‘鬼琴书生’之手……想不到为娘……还能见到你……” 话落,她又痛哭了起来! 但痛哭不是伤心,而是极度的欣喜! 王文青镇定了一下悲哀情绪,道:“娘……” “孩子!” “娘,我可以问你一件事么?” “你说!” 王文青怆然道:“我父亲是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?” “是的!” “他另外还有一个妻子?” “是的!” “娘,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?” ------------ 第三章 血海浪子 王文青向他母亲问道:“娘,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?” 中年妇人似对王文青的问话,感到一愕,道:“你不知我叫什么?” “是的,娘!你是‘断剑玉人’邵惠雯?” “不,我是蔡淑娥。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叫了起来,这的确又是一件感到意外之事,他悚然退了三、四步,栗声问道:“你……是‘魔鬼剑手’的女儿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怔住了! 他万万没有想到——也大感意外地,因为他母亲竟是“魔鬼剑手”的女儿,先下手害他父亲的,就是她? 蔡淑娥望着王文青悚然表情,不由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 “娘,没有什么,我……”他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! “你认为是不是我杀了你父亲?” “是的!” “孩子,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父亲是死于‘鬼琴书生’之手?” “我知道,可是在‘鬼琴书生’下手之前,有人先向我父亲下手,否则,凭‘鬼琴书生’的武功,还不是我父亲之敌!” “你是说我们两位妻子之中,有一个人先向你父亲下手,再由‘鬼琴书生’出面杀你父亲?” “不错!” “是她!” “邵惠雯?” “是的!”—— 如果蔡淑娥真是王文青的母亲,这个先下手害他父亲之人,自然是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。 王文青也证明了一件事,那就是“神女谷”谷主就是邵惠雯。 他脸色一变喝问道:“娘,告诉我一件事,你与我父亲结合,是不是受你父亲指使?你目的只是在报仇?” “当时情形确实如此!” “后来呢?” “后来,我发觉我爱上他,自然我再也不会暗中下手杀你父亲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又问道:“我父亲为人如何?” “很好——就是因为我发现他太好了,所以我爱上了他!” “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。” “你父亲除了邵惠雯与我之外,还有一个初恋的情人……” “我父亲另外还有一个恋人?” “是的,这初恋的女人是谁,你父亲闭口不谈,他常常四出寻找这个女子,直到死前,还不知道她在那里!” 王文青又问道:“我父亲被害之时,你,邵惠雯与我三人在那里?” “在家中,而你父亲刚好外出不久,‘武林三老’中的‘太极真君’来告诉我你父亲被‘鬼琴书生’所杀。” “我追了出去,但这时‘鬼琴书生’已到门口,我被他所伤之后,一切便不知道,醒来,我躺在一个树林中,而不知被何人所救,除此之外,我便一无所知了。” 王文青黯然颔了一颔首,道:“你曾再回去过?” “是的,可是邵惠雯与你之下落不明了,多年来,我在打听‘鬼琴书生’下落,也练了一种箫音,可以解他‘百魔曲’,孩子,‘鬼琴书生’怎会不杀你?” 王文青摇了一摇头,表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,良久他又问道:“娘!‘魔鬼剑手’是不是收买了‘鬼琴书生’害我父亲?” “这……我不知道!” “娘!那么,你现在住那里。” “虎头山伏虎峰下”,她语锋略为一顿,问道:“现在你去那里?” 王文青略为沉思了一下,道:“找我父亲仇人!” “你要去‘虎关’?” “的是!” “不,你不能去,你的武功可能还不是你祖父……” 王文青喝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不是我祖父!” “是的,他不是你祖父……”她喃喃地说着,又道:“你的武功可能还不是‘魔鬼剑手’的对手……” “这一点,我不放在心上!” 蔡淑娥悲惨又忧郁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罢了……我走了!” “你要回去?” “是的!” “也好!当我有事的时候再找你!” 一对劫后的母子,终于在这里分别了! 自然,这分别的情景是十分感人的,王文青不愿意告诉他母亲他要到“神女谷”去找邵惠雯报仇,他不希望他母亲不测之事发生,因为,她一生之中,已够不幸,他只是望着他母亲蔡淑娥远去的背影,为之黯危害神伤起来! 蔡淑娥的身子消失了!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她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女人呀!” 他为她神伤,为自己悲哀! 站在一侧的“地狱魔花”突问道:“她是你母亲?” 王文青看了“地狱魔花”一眼,黯然颔了一颔首。 从王文青的表情里,“地狱魔花”突然发现他是一个多么怆郁的少年,他的眼神里,衬出了他悲哀的人生。 他似曾奢求什么而又不曾得到。 王文青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姑娘可以走了!” “地狱魔花”叹了一口气,道:“是的,我该走了,人生相聚无常,但求我们有相会之期。” 话落,转身姗姗行去。 倏然—— 就在“地狱魔花”转身行去之际,一声冷笑之声,破空传来,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道:“好动人的离别场面呀!” 王文青闻声,心头一惊,转身望去,但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,手摇折扇,口泛冷笑,徐徐走了过来。 锦衣少年十分俊美,只是眉宇之间泛现着一种奸浮难测的神情! “地狱魔花”脸色一变,道:“是你?” “不错,是我,难得你还记得在下,真叫人欣喜啊?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到这里干什么?” 锦衣少年神秘一笑,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含笑道:“这位阁下大概是名震江湖的‘鬼琴书生’的传人了!” “不错,阁下是谁?” “在下‘血海浪子’邓昆!” “不知兄台有何见教?” “见教不敢,只是传言兄台也有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不错,难道兄台为此而来?” “对了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淡淡一笑,道:“那你出手试试!” “血海浪子”邓昆望了“地狱魔花”一眼,手摇折扇缓缓走了过来…… “地狱魔花”喝道:“‘血海浪子’,如果你也出手,我就杀了你!” “血海浪子”哈哈大笑,身形突地一划,向王文青一个弹身,欺了过去。 “血海浪子”甫自出手,突闻一声冷喝传来:“住手——” 挟着喝话声中,一条人影直朝“血海浪子”击落,这一条人影来势甚快,使“血海浪子”收身飘开。 所有之人均感到一愕! 抬眼望去,使王文青脱口叫出,全身为之颤了一下!—— 但见那神秘的黑衣蒙面人,又突然在此出现,他是不是“鬼琴书生”之谜,即将解开了…… 这时—— “血海浪子”含笑道:“阁下蒙着脸孔,到底是何方高人?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:“这个你不用问,倒是我有一件事问你……” “但请指教!” “‘三手黑狐’是被阁下先奸后杀?……” 王文青乍闻此言脸色大变。 “血海浪子”却含笑接道:“先奸是不确的,她愿意的……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接道:“你杀了她,又取走她身上四枚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不错,难道阁下也是为‘死亡钱’而来?” “你猜对了,交出‘死亡钱’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找死!” 黑衣蒙面人一声断喝,疾如电光石火向“血海浪子”扑了过去,出手如电,迅然攻出了一掌。 这一声暴喝把站在一侧沉思的王文青惊醒过来,他目中精光骤射,厉声大喝:“住手!” 这声断喝,带着骇人而又可怖的音韵,听得所有之人心头为之一寒。 甫自要动手的黑衣蒙面人与“血海浪子”邓昆,不由双双收身后退,目光同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。 王文青目射精光,迫视在黑衣蒙面人的身上,厉声喝道:“你是谁?说!” 他的喝声,依旧是十分可怖的,他无法克制他心头的激动,因为一件不可思议之事,即将展现在他的眼前! 他希望这人是“鬼琴书生”,但他希望他不是“鬼琴书生”,假如他是“鬼琴书生”,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! 假如对方真是“鬼琴书生”,天呵!他怎么办?…… 黑衣蒙面人被王文青这一喝问,略感一怔,随即冷冷道:“难道你小子忘了我是谁?” “我没有忘,你左手是假的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到底是谁?说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知道你是谁!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:“这个没有告诉你的必要!”王文青疯狂大喝,道:“你是不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黑衣蒙面人突沉声一笑,道:“你为什么说我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你独臂!” “凭这一点?” “不错!” “可是,我不是‘鬼琴书生’!” “你到底是谁?” “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!” 王文青大喝道:“你当真不说你是谁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要我撕下你的面巾么?”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:“只要你有本事,我的蒙面巾等着你撕下来!” 王文青的脸上,现出了骇人的杀机以及一种极为难看的神情,他欺身向黑衣蒙面人走了过去,喝道:“你真要我出手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你接招——” 王文育在激励之下,但见身形如电,弹身之际,已凌厉攻出一招,铁琴扫向了黑衣蒙面人。 出手一击,挟以毕生功力所杀,黑衣蒙面人也不敢冒然硬接,弹身一跃,飘了开去。 王文青以雷霆万钧之势,第二招再度扫出。 就在王文青弹身再度扑招之际,“血海浪子”一声疾喝,折扇一张,突然向王文青拂去。 这一下大大出人意料之外。 扇影一闪,已经到了王文青背上,“地狱魔花”见状,大吃一惊,一声叱喝:“找死——” 娇躯一掠,铁琵琶猝然攻向了“血海浪子”邓昆。 “地狱魔花”出手再快,也无法封开“血海浪子”对王文青的抢攻,砰的一声,王文青在冷不防之下,被结结实实击中了一掌,口血骤溅,向前踉跄仆出了七八步! “地狱魔花”见状,心如刀割,狂喝一声,铁琵琶疾攻而出,喝道:“邓昆,我宰了你!” 寒芒闪处,铁琵琶雷霆万钧之势,砸向了“血海浪子”。 “血海浪子”折扇一扬,喝道:“接你几招又有何妨?” 折扇拂处,凌厉攻出一招。 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但见人影一闪,“血海浪子”连退七八步,方才拿椿站稳。 “地狱魔花”粉腮上泛起一乍可怖的杀机,切齿喝道:“邓昆,你再接几招试试!” 喝话声中,射身而上,“血海浪子”突喝道:“慢着!” 折扇封出,人已退了五六步,“地狱魔花”冷冷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血海浪子”诡秘一笑,道:“请问你与他有什么关系?” 这一句话问得“地狱魔花”一怔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你不配问!” “他是你的情人?” “假如他不是你的情人,你又何必自作多情?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实,道:“不管你怎么说,我今天非杀你不可。” “你别表错情了!” “找死!” “地狱魔花”一声厉喝,狂射而上,黑衣人影一闪,铁琵琶连攻两招。 “血海浪子”一声断喝,人已闪了开去,“地狱魔花”却如影随形,又攻了三招。 “地狱魔花”此时心现杀机,出手之下,连施辣手,刹那之间,她已连连攻出了十招。 这当儿—— 黑衣蒙面人一个箭步,向王文青欺了过来,喝道:“把‘死亡钱’给我!” 王文青拭去了一下口角上血迹,冷冷地笑了起来,道:“可以,只要你撕下蒙面巾,告诉我是谁,我给你‘死亡钱’!” “我不呢?” “你难道想趁我身受重伤出手?” “可能,我问你,你要到‘神女谷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去送命,不如把‘死亡钱’给我!” 话犹未落,探手抓向了王文青! 王文青此时已是身受重伤之人,岂能闪过黑衣蒙面人这一抓之势,他一声断喝,铁琴猝然封去。 他一招尚未攻出,心血骤涌,哇的一声大响,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,身子栽了下去,人事不知…… 不知经过多久,他才悠悠醒了过来,睁眼一望,一张充满悲伤的脸孔骤呈他眼前…… 他看清了那是“地狱魔花”,她粉腮泪痕未干,神伤地注视着王文青,那神情显示了关切,爱与幽怨! 王文青发觉他躺在她的怀中! 他突然似有所悟,探手摸向了怀中,果然,那两枚“死亡钱”已不在怀中,却摸出了一张条子! 他忙取过一看,但见上面写着:“文青: ‘死亡钱’我取走了,因为它对我有极大的关系,不错,我是‘鬼琴书生’,也是杀你父亲凶手……” 王文青看到这里,脑海“嗡”的一声,如遭槌击,全身为之一颤,喃喃道:“天啊,他真的是‘鬼琴书生’——杀我父亲的凶手呀……” 他又看下去:“……我不求你原谅,但我必须活下去,正与我杀了你父亲而不杀你是同样重要的。” “你会在自问:你既然杀了我父亲,为什么不杀你?对这一个问题,你终有知道之时,现在,我不想告诉你。” “活着对我是一件痛苦的事,但,我说过我必须活下去,因为我自己做的事,我必须自己去完成,别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,对你,那是十分重要的。 草祝 好 鬼琴书生留” 王文青看完了信,说不出是悲还是恨,其实,这两种因素都存在的,他恨也悲! 他恐惧的事,终于得到了证实! 他喃喃道:“我会杀你的——‘鬼琴书生’!” “地狱魔花”惊道:“你要杀死谁,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为什么?他不是你师父么?” “是的,他是我师父,可是他杀了我父亲!” “这为了什么?他杀你父亲,怎么会传你武功?” “这是谜,目前我无法去推测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黯然颔了一颔首,望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的王文青,她感喟地叹了一口气! 王文青看到“地狱魔花”一片怜惜与黯然之情,不由说道:“你救了我?” “是的,我救了你!” “唉!我不知向你说什么才好?因为我一生之中从未感激过一个人——尤其一个女子!” “何必感激!唉!”她也像有无限感喟的叹了一口气! “‘血海浪子’呢?” “被我打伤逃了!” “他是怎么样一种人?” “他是一个淫恶之徒,不知有多少女人,毁在了他手里,因为他为人狡猾机警,武功奇诡难测,是以,没有人奈何他!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牙,道:“终有一天,我会找他算账!” 声音过后,他们开始沉默下来,他们心中各有所思,一种淡淡的哀愁围绕着他的心头。 躺在“地狱魔花”的怀中,王文青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,这感受是他一生之中,从未有过的! 人在寂寞与孤独的时候,需要别人的慰藉温情,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,王文青岂能例外? 他需要温情,也更需要爱情——只是在孤独的心扉里,从不知爱情为何物罢了。 而“地狱魔花”给于他的,正是他一生之中,从未有过的。 似乎是,这种温暖的感受,使他人生充实了不少,现在他领会了,这种爱与关怀,对他是十分重要的。 “地狱魔花”切切问道:“你没有什么不妥吧?” “我好了!” 说话声中,他把身子挺了起来,他望着她——望着那张娇艳如花的粉腮,以及那黯然神情,他不由说道:“你想到了什么?” 她轻轻地摇了一摇头,道;“没有什么,正因为我自己不知道做了一件什么事一样,唉,你不会明白的,我……”她沙哑无语。 “后悔救我?” “不……”她突黯然泪下。 这情形令王文青为之一怔,他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,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表情。 王文青茫然地望着她! 倏然地,她投在了王文青的怀,切切地哭了起来,王文青愕然道:“你怎么了?” 她只是切切而泣,无语以对。 文青托起了她的下颚,但见她泪滴似珠感人无比,王文青冲动地吻着她——把生命中第一个吻,献给了这一个陌生女人。 她打了一个冷战,抖颤了!—— 对于她,这吻不知幸与不幸,乍然间,她抱着他,让这原始性的生命火花,在他们的心头中产生。 爱发生了! 这样一场戏——他们陌生而又相恋,这爱情对于他们来说,又何尝不是奇异的? 王文青初恋了! 他将他的感情,献给了第一个女人,只是这初恋将给他带来什么? 倏然—— 她推开了他,骇然地叫道:“不……不……” 王文青一愕,他悲郁地望着她,在一种下意识的潜在反应,他神伤地垂首了。 他期期艾艾地道:“你……怎么了……” “我……”她哭泣了。 “我侵犯了你?恨我?怨我?” “不,不……我……我不配!” 王文青一阵抖颤,他悚然地抬起了头,注视着他,这一句话令王文青的内心起了恐惧,他悚然的问: “为什么?” “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情,因为你是好人!” “难道你不是?” “我?”她笑了起来,那笑容有些残酷而又疯狂,接着她惨然道:“对你来说,我比你坏多了!” “坏?” “是的,我坏,比起你来,人坏多了。”她站了起来,望着神情显得怆然的王文青,道;“忘记这件事吧!” “什么?忘记?——你说忘记?”他叫着,这声音出自他内心的呼喊! “地狱魔花”冷酷地说道:“是的,忘记!” “不!” “我要你忘记!” “告诉我为什么?” “不必问这些,我要你忘记就是了!” “不,我忘不了……忘不了……永远忘不了……”他喃喃地说着,神情骤然沉入极度的悲郁! 的是,上苍不应该如此苛待于他,他有不幸的遭遇,难道也将赐给他一场可悲的人生初恋? 他非超人,他像任何一个平凡的人一样,他第一次追求的爱情,他不希望成为幻影。 “地狱魔花”黯然道:“能忘记对你我均有好处,我走了!” “你去那里?” “不必关心我!” 她转身疾走而去—— 她像一个而又无情的少女,她没有怜惜与怀念之情,她的离去,显得那么自然! 王文青叫到:“慢走!” 她稍微地停了一下芳步,但没有转过身子,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事么?” “告诉我你叫什么?” “‘地狱魔花’!” 话犹未落,她已弹身飞奔而去,王文青嘶声而叫:“告诉我你的名字!”—— 然而,那陌生之恋的女人去了。 她带走了王文青的感情与初恋,似毫无怜惜地去了,留给王文青的,只有那一丝悲哀的情绪! 他失神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: “天啊!我发生了什么事?……我得到了什么?……”—— 现在,他发觉自己没有得到什么,甚至失去了什么,他更加悲郁而又神伤了。 下意识里,他拿起了铁琴,也下意识地拨弄着琴弦,弹出了那哀伤的曲子…… 借着琴声,他把内心的爱与恨,弹了出来……悲悲切切的琴声,悲悲幽幽的音调,他弹出了断肠的曲子……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,但在此时,他随着琴声,忍不住流下了泪水…… 一曲终了! 琴音虽逝,但四野留下了断肠而又哀愁的音韵…… 王文青站了起来,他下意识地移动了脚步,向前走去。突然,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! 距他一丈之处,不知什么时候,坐着一个脸色雪白,长发披肩,神情极为哀愁的灰衣少女! 她很年青,但乍然看去,她似乎像一个龙钟的老妇一般,她的神情,显示出她的忧郁人生! 粉颊泪痕未干,难道她是为王文青琴声感染而落泪? 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,王文青竟然一无所知! 她抬头望着王文青,似是在问:“你为什么弹出那悲伤断肠的曲子?……” 王文青茫然地望着她! 从灰衣少女忧郁的眸子里,王文青似发现到他自己童年所遭受的不幸命运与黯然的人生旅程。 一种同病相怜的思潮,在他的心扉中涌了上来。 他们凝视着,好像对方就是自己的写照! 终于,王文青投给她最后一瞥,移步走去——这情形就像他当初离开蓝淑玲一样。 没有惋惜,没有言谈! 他们没有相依之情,也没有惜别场面,但是彼此的心扉中,均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哀愁。 他走了——拿着那一柄铁琴,走向了他生命旅程的另一页…… “神女谷”在雪阴山南麓。 谷口,有一尊天然的石峰,那石峰天然形成一个女子模样,“神女谷”之名,大概就此而来。 王文青到了谷口,一股杀机从他的心目中涌了上来,他父亲之死,如非邵惠雯,也不会死在了“鬼琴书生”之手。 他要灭“神女谷”——亲手杀了邵惠雯。 他心扉里的杀机,越来越浓,她弹身向“神女谷”内,飞泻而去,突然,他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突然间,他的心里猛然震动了数下,似是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!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破空传来,人影似花絮一般,四个红衣少女,飘落在王文青面前。 王文青抬眼瞧去,脸色倏变! 当首的一个红衣少女冷冷问道:“什么人竟敢闯我‘神女谷’?” 王文青狂声一笑,道:“‘神女谷’既非阴司地府,岂能奈何我王文青!” 挟着狂笑之声,王文青的身子,疾如电光石火,向四个红衣少女射了过去,铁琴猛然攻出。 王文青此时心目中充满了杀机,这一招攻出之势,奇怪无比,蓦然,就在王文青出手之际,突闻一声冷喝:“住手!” 王文青被喝不由把身子收回来,抬眼望去,脸色一变,但见来者竟是“吸血妖花”。 “吸血妖花”轻轻一笑,道:“我以为是谁,原来是王少侠!” “吸血妖花”的表情,使王文青感到了意外,当下冷冷喝道:“不错,是我!” “吸血妖花”含笑,道:“不知你到此为何?” “找你们谷主!” “巧极了,我正奉我们谷主之命找你,请吧!” “吸血妖花”对于王文青不以仇敌视之,而含笑相迎,这令王文青感到了极大的意外。 他愕了一愕,脑中念头突动,道:“你谷主也要找我?” “正是,请吧!” 话落,让过了去路! 王文青就不知邵惠雯在捣什么玄虚,当下暗笑一声,仰首走了过去! 王文青有他自己的打算,他既然到了这里,就不把生死放在了心上,他必须留下精力,应付尽可能发生的事。 谷很长,也很狭! 谷内林木参天,一条羊肠小道,通向了谷的深处,“吸血妖花”紧随着王文青之后。 穿过了森林,一座华丽的楼宇,已遥在望。 走过了红墙,已到了楼宇之前的广场,但见通往大门的碎石小路两侧,分列了五六十个少女。 每一个少女的神情,均是十分严肃的。 王文青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“吸血妖花”含笑道:“本谷主知你驾临,特令门人恭迎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谢了!” 话落,他移步走去,不管这些少女是不是向他伺机下手,他必须面对死亡。 他要走进死亡,直到杀死邵惠雯为止。 到了门口,两尊用大理石雕刻的女神,分立左右,匠工精巧,栩栩如生! “吸血妖花”道:“王少侠请!” 王文青略为思忖了一下,昂首阔步走了进去,但见厅殿之中,十分华丽而又宽大! 大殿之前两侧,分立了十几个红衣女人——年老与轻的! 殿上案后,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一、二的绝色红衣女子,背后,站立着两个龙钟红衣老妇! 王文青心里暗道:“她会是‘断剑玉人’邵惠雯?……这么年轻么?不,她应该是四十年华之人了!” 心念中,红衣少女已站了起来,王文青回头向“吸血妖花”问道:“她就是你们谷主?” “不,她是副谷主……” “吸血妖花”话犹未落,红衣少女已含道:“来者莫非是王少侠?” “不错!” “请恕我们谷主练功未毕,致未必亲迎,唐婉贞在此谢罪了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不敢!” 说话声中,他已经到了殿前,厅内气氛,突涌一片恐怖的杀机,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姑娘是‘神女谷’副谷主?” “正是!” “我找你们谷主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这是我与她的事。” “王少侠请坐,我们谷主练功事毕,等会就会见你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这……” 王文青笑了起来,道:“如果你不即刻叫她出来,可别怪王文青得罪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唐婉贞显然有点为难! 王文青笑容可掬地笑道:“你是不去?” “王少侠好像喜欢强人所难?” “这……” “去找她出来!” “这恐怕办不到!” “找死——”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一声,身形如电,向唐婉贞射了过去,一掌猝然拍去。 殿前十个红主有少女人脸色齐变! 这当儿—— 在王文青一掌攻出之际,唐婉贞娇躯一弹闪了开去,喝道:“住手!” 王文青收掌后退,道:“莫非你愿意找她出来了?” 唐婉贞脸色一变,道:“我们谷主并未将王少侠当仇人看待,难道你是到这里寻仇?” “可是我们奉谷主之命,善待王少侠!” 王文青喝道:“你再不找她出来,我就杀光了你所行门人!” “王少侠,你别逼人太甚!” “我就是这样,接掌!” 断喝之下,王文青的身子已弹子过去,出手一扬,一掌又拍向了“神女谷”副谷唐婉贞! 王文青是寻仇而来。这一击之力,挟以他毕生功力所发,武力之猛,如排山倒海一般! 唐婉贞喝道:“你认为本谷是好欺的么?” 喝声未毕,她反攻一掌。 人影疾转之间,王文青的铁琴,已如电攻出。 唐婉贞估不到王文青的武功会如此之高,当下娇躯不由被王文青迫退了三、四步! 王文青如影随形,欺身一旋,铁琴连攻三招。 唐婉贞一连被王文青迫退一丈来远,先机被克,一时毫无还手之力。 倏地—— 唐婉贞一声叱喝,在险像环生之际,玉腕乍扬,一掌封开了王文青的攻势,出手攻出了两招。 唐婉贞的武功,也十分惊人。 两条人影疾闪之间,已攻出了十招。 王文青心里不由暗暗吃惊,想不到这副谷主竟能接他十招而一无败象,邵惠雯的武功,岂不是高得惊人? 王文青心念中杀机倏涌,狂喝一声,连施绝招,刹那连攻了五掌三招! 砰!的一声,唐婉贞终于中了王文青一掌,口血飞处,娇躯栽了出去! 一个红衣女人迅快地接过了唐婉贞的身子,王文青一声断喝:“放人——” 他的身子,狂然射去,在王文青尚未弹出之际,两条人影,已向他砸卷过来。 这出手两人,正是副谷主的两个护法——那两个手握拐杖的龙钟老妇,出手攻向王文青,把王文青弹出了身子,迫了回来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你们找死么?” “王少侠,你未免太嚣张了……” 这当儿—— 殿前的十数个红衣女人,同时向他欺身围了过去,场面情势骤然呈现了骇人的杀机! 王文青双目一睁,射出了骇人的杀机,道:“再不叫你们谷主出来,当心我全部毁了你们!” 右侧的红衣老妇冷冷道:“王少侠,你出手试试!”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你们真找死么?” “不错,王少侠你出手试试!” 王文青大喝一声,他的右手,突然拨动了三声琴弦,这三声琴音,正是“勾魂曲”前奏! 所有之人脸色一变,心头似遭剑戳,额角骤呈汗水,王文青三声琴声未落,突间一声娇叱: “住手!” 琴声嘎然而止,一条红衣人影突飘落在王文青身前,来者是一个红衣婢女打扮模样之少女。 王文青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红衣婢女问道:“阁下是王少侠?” “不错!” “奴婢奉谷主之命,特恭领王少侠!” “她在那里?” “随我来吧?” 话落,莲步姗姗,向后殿行去,王文青皱了一皱眉头,一咬钢牙,跟着她背后行去。 穿过后殿,转过了一条迥廓,到了一处别院之前,但见别院之前,是花园胜地,风光绮丽。 红衣婢女轻轻敲了一下门,门内传来一声娇喝:“谁?” “王少侠已请到!” “进来!” 红衣婢女推门走了进去,王文青举目一瞧,但见这是一极为华丽的客厅。 厅前,四个红衣婢女分立两侧。 当首一个红衣少女,含笑道:“王少侠请坐!” “我是来找你们谷主……” “这个我知道,你稍坐,我去通报!” “请吧!” 红衣女婢也不在说话,当下移步向后室行去,王文青强按心中的杀机与怒火! 不久,但闻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,破空传来,抬眼一瞧,但见刚才那位红衣婢女;领着一个年约三旬的绝色妇人,走了出来! 王文青的脸上,突出笑容——这笑容是杀机。 他笑着道:“你是‘神女谷’谷主了?” 尽管他笑着说话,但他的声音,依旧有些激动的。 绝色妇人应道:“不错,我是谷主!” “你叫邵惠雯?” “正是,你是‘鬼琴书生’的徒弟?” “对了,也是‘血海狂客’的儿子!” 邵惠雯的粉腮上,骤现激动之色,道:“想不到‘鬼琴书生’没有杀你!” “怎么?你感到意外?邵惠雯,你知道我今天到这里干什么?” “看我!” “杀你!” “什么?你要杀我?” “对了!”王文青脸上骤呈恐怖杀机,喝道:“是你先下手杀了我父亲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?” “啊!”邵惠雯叫着,栗声道:“是谁告诉你?” “我母亲!” 邵惠雯叫道:“孩子,我才是你母亲呀……。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大叫,他的身子,骤然退了五六步,这一句话无疑像一记闷雷,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脑海上。 他睁着眼睛,怀疑自己所闻,突栗声道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邵惠雯切切道:“孩子,我是你母亲呀!” 他骇然站立!—— 这的确是一件太过令他不解而又感到意外之事,难道他有两个母亲不成?不!不!不会的,天下那有这种荒唐之事? 王文青为这突然之事,而感到了无比震惊。 邵惠雯切切道:“孩子,想不到你还活着,你……不认得为娘的了?” 话犹未落,她竟滚下了两行泪水! 王文青目睹此情,似堕五里雾中,天!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邵惠雯又真的是他母亲? 她的表情,真不出有一丝假的成份,那么,蔡淑娥呢?她是假的?还是邵惠雯是假的?他茫然了,也不解了。 邵惠雯道:“孩子,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我!……” “你怀疑我不是你母亲?” 王文青突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不错,我怀疑你!” “我也怀疑你!” 王文青一怔,道:“为什么?” “我儿子被‘鬼琴书生’劫走,‘鬼琴书生’自不会放他之理……” “可是‘鬼琴书生’放了我……” “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‘龙佩’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两个女人,均问到了他身的“龙佩”,使这件事更加迷离了。 他摸出了龙佩一扬,道:“这不是‘龙佩’么?” 邵惠雯状,突叫道:“你果真是……我儿子呀!……” 她激动地向王文青张手抱过来——像任何一个思子心切的慈母一般,见了爱子时情景——忍不住搂抱着他。 这表现了慈母子之情,也是人性光辉! 王文青傻了! 他让邵惠雯抱着他,也让她尽情地哭泣着……而他,却沉入了雾般的境域里! 是的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 谁才是他真正母亲?邵惠雯?蔡淑娥?—— 千古以来,大约没有发生过这种事。 久久,邵惠雯才推开了王文青道:“孩子,你在了……十五年了……想不到你还活着……”她又切切哭了起来,状极感人。 王文青在茫然中惊醒过来,道:“你说你是我母亲?” “难道还会假的么?” “蔡淑娥?” “你大姨!” “可是,她说她是我母亲!” “什么?你见过了她?” “不错!” “不要脸,她根本不会生育,怎么会是你母亲?我才是!” “你知道我父亲被杀之前,已先遭受毒手?” “哦——那么,一定是她!” “蔡淑娥?” “不错,她是‘魔鬼剑手’的女儿,你知道‘魔鬼剑手’将他的女儿嫁给你父亲;是有目的?” “我知道!” “那么,一定是她怕你杀她,才自称是你母亲!”—— 自然,这句话不无道理,但事实真象如何,这也是一件尚待证明之事! 他又问道:“我父亲被杀情形怎么样?” “那一天,你父亲有事外出,不久,‘太极真君’突来告诉我你父亲被鬼琴书生所杀,于是我奔了出去! 可是,这时‘鬼琴书生’已追到了门口,我与之动手而被打伤,当我醒来进入屋中,蔡淑娥与你已下落不明了!”—— 她的说话,竟全部跟蔡淑娥相同! 这令王文青更加不解了,也茫然了!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 久久他才又问道:“你知道我父亲还有一个恋人吗?” “是的,他曾告诉我们一件事,但这女人到底是谁?我们就不知道了!” 王文青感到了有无比的痛苦,因为这两个女人均承认是他母亲,而两个女人所讲的话,又全部相同。 自然,他不可能有两个母亲。 这其中必然有一人是冒充的,然而,他不明白这冒充的目的是什么? 想到这里,他不由喝道:“你们到底谁是我亲生母亲?” 邵惠雯神伤切切说道:“孩子,你……你怎么不肯信为娘的话!” 王文青痛苦地说道:“不是我不相信你,而是蔡淑娥说她是我母亲!” 邵惠雯说道:“她在那里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找她证明这件事。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只要找到了蔡淑娥,由两人对证,岂怕事情不水落石出? 想到这里,他不由说道:“你要见蔡淑娥?” 邵惠雯应道:“不错!” “你愿意跟我去见她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很好,我们走吧!” “她住那里?” “这个你不用管!” “现在!” “可以!” “很好,那么,我们走吧!” 邵惠雯点了头,当下跟王文青向前殿走来,她将谷中职务,暂时交给副谷主唐婉贞,便跟着王文青向谷外奔去。 以邵惠雯认真的态度看来,似一点也不是假的,那么,这情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发展? 她是他母亲? 蔡淑峨是假的? 那么这其中一人们冒他母亲是为了什么? 这委实是一件令人感到意外而又不可思议之事。 当下两人取道向虎头山奔去,路上王文青又问道:“你、蔡淑峨与我父亲三人住在‘丽人谷’中,是否请有佣人?” “没有!” “那么,唯一知道这一件事的,只有你们三人?” “是的!” 这事情确实太过不易查明,如果他们当初请有佣人,或许能知道这一件事也说不一定。 是日,他们已来到了虎头山。 山不高,但它的形状,极似虎头,伏虎峰在虎头山南端。 两人刹时已到了伏虎峰下,邵惠雯突向王文青问道:“蔡淑娥就住在这里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她会不会骗你?” “看来不会,如果她骗我,就证明她不是我母亲。” 这当儿—— 他们两人已来了峰下,环目四顾,见“伏虎峰”有一座小小的木屋,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不错,她在这里。” 他一掠身,几个起落,已到了门口。 邵惠雯也到了门口。 木屋之门紧闭着,王文青心情一阵激动,他伸手敲了一下门,不久一阵步履之声,传来,门“呀”然而开。 王文青目光所及,来人竟是曾被自己打伤的黄衣少女。 黄衣少女一见王文青,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原来是你!” “不错,是我!” “不知你到此何事?” “找你师父。” “干什么?” “这个你不用管,你请她出来吧!” 黄衣少女说道:“可是家师外出未归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道:“什么?不在?” “不错,家师两天前外出,迄今未回。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 “当然是真的,我没有骗你的必要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在我还没有进屋之前,我还不能相信姑娘的话。” 话落,欺身向屋门走去。 黄衣少女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她一个幌身挡在了门口,王文青剑眉一扬,看了她一眼。 “搜屋。” “你敢?” “有什么不敢!让路!” 黄衣少女粉腮一变,手中银萧一抖,喝道:“你过来试试!”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你找死?” 喝话声中,人已欺了过去,左手一扬,挟着怒火的一掌,已当先攻出。 王文青一掌攻出,黄衣少女的一萧,也迅然递到,寒光一闪,到了王文青的门前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,右手铁琴猝然击去,左手一翻,两掌连续出手,把个黄衣少女逼得节节向后退去。 这时,王文青已欺入屋内! 倏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攻招之际,突闻门外传来一声冷喝,“何方朋友,到我伏虎峰下撒野……” 声音未落,黄衣少女已脱口道:“我师父回来了。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回道望去,但见一条人影,如飞向伏虎峰下,飞射而来。 刹时,已到了门口—— 来人果然是蔡淑娥。 王文青心头一阵激动,他歉然地望了黄衣少女一眼,转身向门外行去。 蔡淑娥目光触及邵惠雯,脸色一变,喝道:“是你!” “不错,是我!” 蔡淑娥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十五年不见,你风姿不减当年。” “你也风采依旧!”—— 这两个“四海狂客”的妻子——蔡淑娥与邵惠雯终于在十五年后第一次碰面了。 她们均自称是王文青的母亲,这后果将如何演变呢? 但见她们两人脸上各现杀机! 蔡淑娥突闻步履之声传来,转脸望去,一见是王文青,脸色一变,脱口而叫: “孩子,你也到了这里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我也来了。” “你跟邵惠雯同来?” “不错!” 这刹那间,蔡淑娥的脸上起了数种不同的变化——茫然,错愕与骇然!……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说你是我母亲?” “孩子,你不相信?” “不错,在真象未明之前,我现在不能断定你是我母亲……” 邵惠雯冷冷道:“蔡淑娥,王文青是你所生?” “有什么不对!” “不要脸!” “什么?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我骂你不要脸!” 蔡淑娥脸色一变,喝问道:“你说王文青是谁生的?” “我!” “什么?你?” “对了!” 蔡淑娥全身一颤,喝道:“你不要脸!” 邵惠雯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骂你不要脸,王文青是我生的!”——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说王文青是她们生的,从外表看来,难分真与假!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我到底是谁生的?” “我!” “我!”—— 两人又异口同声而应! 王文青怔住了,他一声狂喝:“到底是谁?”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:“我!”这使王文青愕立当场。 邵惠雯喝道:“蔡淑娥,你别往脸上贴金好不好?你会嫁给王世烈,是为害死王世烈,现在你怕王文青杀你,你不敢承认?” 蔡淑娥喝道:“你才是害死王世烈的凶手!” “蔡淑娥,你有胆量杀人,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?” “你——” 蔡淑娥似忍耐不住,一场厉喝,突然向邵惠雯扑了过来,银萧一挥,迅然攻出一招,喝道:“我杀了你这蛇蝎女人!” 寒芒一闪,银萧已到了邵惠雯的前胸,邵惠雯一弹身,弹了开去,右手一挥,喝道:“我杀了你这不要脸的女人。” 喝话声中,掌力猝然向蔡淑娥拍了过来。 两人出手,同时在极快的一瞬,而且出手凌厉,招式毒辣,似存心将对方毁在掌下,方消心头之恨。 王文青目睹她两人出手,更加痛苦了—— 他原先认为蔡淑娥与邵惠雯一经见面,事情便可迎刃而解,现在却令事情更加迷离。 他目光一扫,但见她他两人依旧打得剧烈绝伦!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住手!” 随着王文青的喝话声中,两人不由同时收身后退,王文青喝道:“你们两人别在我面前打架。” 邵惠雯喝道:“孩子,杀死她,她是害你父亲凶手!” 蔡淑娥断喝道:“文青,杀她,她才是害你父亲的毒辣女人!” 王文青痛苦得几乎脑袋要炸开来,而蔡淑娥与邵惠雯两人,依旧怒目而视,血战有一触即发之势。 王文青突冷冷一笑,道:“现在我断定你们两个都是我母亲。” 蔡淑娥叫道:“不,我才是生你的母亲!” 邵惠雯嘶叫道:“我才是!” 王文青目光一扫两人,木然沉思,他必须找出一个方法来证明这两个女人之中,哪一个是他母亲,哪一个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…… 突然,蔡淑娥激动地问道:“孩子,难道你不相信我?” 言下切切,状极感人! 王文青冷冷道:“我不能断定!” 蔡淑娥惨然道:“你能断定……” 话犹未落,她银萧突然举了起来,向自己的天灵盖击来,她以死表明她是王文青母亲。 王文青见状大吃一惊,身形一滑,铁琴向银萧迎去,“卡”的一声,蔡淑娥击向脑袋的一萧被王文青格了开去。 “我……我要死!” 她疯狂而叫,状极动人。 王文青喝道:“死并不能解决事情!” 邵惠雯冷笑道:“放心,她不会死!” 王文青悚然看了邵惠雯一眼,道:“为什么?” “她真会演戏,她想以死叫你相信,其实,她根本无心一死,这就和她当初对你父亲一样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这话是十分有道理的! 蔡淑娥厉声喝道:“邵惠雯,你……” “我说的是实话!” 蔡淑娥一声怒叱,似再也忍不住,叱喝声中,向邵惠雯扑了过去,银萧攻出,口里厉喝道:“邵惠雯,我跟你拚了。” 寒芒如电,疾攻三招。 蔡淑娥出手凌厉,招式毒辣,存心将邵惠雯毁在银萧之下。 邵惠雯避过了蔡淑染娥三招抢攻,娇躯一弹,如电欺了过来,玉腕乍扬,也猝然攻了三掌。两个女人,又打了起来! 王文青一声狂喝:“住手!” 他一欺身,一招“平分秋色”,把他们两个女人,同时挡了开来,他目光中抖露着骇人的杀机,喝道:“你们再动手,我就全杀了你们两个!”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,两个女人打了一个冷战,下意识退了两三步! 王文青冷冷道:“道吧,谁是我母亲?” “是我!” “是我!” 王文青疯狂而喝: “胡说!若我火了我一掌毁了你们两个!”他的脸上,现出骇人的色彩,见之令人心悸! 邵惠雯冷冷喝道:“蔡淑娥,你当真不说么?” “说什么?” “承认你是杀害他父亲王世烈凶手,假如你不说……” “怎么样?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道:“这你就别怪我不念过去的情份,把你的秘密全抖出来!” “啊!” 蔡淑娥一场惊叫! 王文青目中骤现杀机,逼视在蔡淑娥的睑上…… ------------ 第四章 提灯怪客 邵惠雯要把蔡淑娥秘密底牌抖出来,使蔡淑娥吃惊叫了起来,王文青的目光骤现杀机,逼视在蔡淑娥的睑上 邵惠雯这一句话的确令王文青感到无比的震惊,因为蔡淑娥难道还有什么告不得别人的事? 他的目光,由蔡淑娥的脸上,转移到邵惠雯的脸上,冷冷道:“道!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” 邵惠雯冷冷道:“蔡淑娥,你说是不说?” 蔡淑娥的睑上,骤现悚然之色,道:“我有什么底牌你抖出来好了。” “这么说来,你是不承认了?” “不错,邵惠雯,你抖出来好了。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道:“你真要我说?”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喝道:“你快说好了。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道:“蔡淑娥,在你嫁给‘四海狂客’之前,你是不是还有一个恋人叫彭北文,外号叫‘魔鬼圣剑’?” 这句话说得蔡淑娥粉腮大变,悚然之色,溢于言表。 王文青睑上骤现杀机,喝问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蔡淑娥惨然道:“这是真的,我有一个恋人叫彭北文,可是我既嫁给‘四海狂客’,我应该爱‘四海狂客’,不管这爱情是不是给我牺牲太大,我要把残余的爱情,交给‘四海狂客’……” 邵惠雯冷冷道:“你与‘四海狂客’结婚之后,不是还跟他来往么?” “啊!……” 蔡淑娥惊叫着!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是不是藕断丝连,瞒着我父亲做出那不可告人之事?” “我……没有……”蔡淑娥惊叫着,全身起了一阵抖颤,神情显得极为可怖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那么,你们暗地来往,互道衷肠?” “我们没有……” 她嘶声地叫着,状极悲切,一时之间,她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。 她为何而哭?为什么而泣?- 一这恐怕只她本人才知道了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你不必哭了,如果事情属实,有了一个可能,那便是事先下手,杀我父亲的是你,因为你除去了我父亲之后,便可以与彭北文厮守……” “不……”蔡淑娥疯狂地叫着! 王文青喝道:“你不必否认,这是事实……” “不,不,这不是事实!” “你现在承不承认?” “我没有做害你父亲之事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还不承认么?” “天啊……”她疯狂大叫:“我没……有做这件事呀……” “你再不承认我就杀了你!” 王文青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,但见他目射精光,直视在蔡淑娥的脸上。 蔡淑娥痛哭失声。 王文青一步一步向她欺了过去,喝道:“你再不承认?” 蔡淑娥的哭声,嘎然而止,她的脸上抖露了骇人的光彩,喝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杀我好了……死在你手里,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好!” 她喝叫着,那神情可怕极了。 这情形反使王文青一愕,当下冷冷道:“你装得很像,我再问你一句……” “你出手好了。” 王文青的满腹杀机,再也忍不住,一场厉喝:“如此别怪我了……” 他喝声未落,出手一掌,猛向蔡淑娥劈去。 蔡淑娥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,对于王文青的出掌,好像一无所睹,眼看王文青的掌力击到,她还木然站在那里。 砰! 王文青掌力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陶膛上,她口血狂飞,身躯如电栽了出去叭达一声摔在地上。 王文青一个弹身,射了过去,把她的身子,抓了起来,此时蔡淑娥已奄奄一息,面临死亡边缘了。 王文青厉声而:“你到底承不承认你先下手害了我父亲?” 蔡淑娥双目泪水滚滚而落…… 王文青的右手,缓缓举了起来,如果蔡淑娥不说,他可能真的会杀了她! 空气在悲惨的气氛中,充满了杀机。 王文青喝道:“你说是不说?” 蔡淑娥依旧没有答腔,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一场:“我杀了你!” 右手猝然拍下! 就在王文青右手猝然拍下之际,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,猝然破空传来:“住手!” 喝声未落,光亮一闪,王文青收手望去,但见三丈之后,站立着一个长长的黑影,手提着一盏灯笼!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谁!” “‘提灯客’……” 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提灯客”淡淡一笑,问道:“你是‘四海狂客’的儿子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对你们刚才所为一切,我已目睹,你不是想证明你是谁生的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能断定蔡淑娥不是你母亲?” “因为她不是母亲的成份较大!” “那么,你还是不能断定呀!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他还是不能断定蔡淑娥不是他母亲,当下愕了半晌,应道:“不能!” “假如她是你母亲呢?” 邵惠雯激声,而喝:“她不是!” “提灯客?”道:“你们两人之中,有一个是这位阁下的母亲,是一件不可否认自勺事实,然而谁是这位阁下的母亲,就是一件尚待证明之事了……” “难道你能证明?” “我倒有一个办法去证明!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第一,‘鬼琴书生’能证明这一件事,因为‘鬼琴书生’当初杀了你父亲之后,曾返身入屋把你劫走是不是?” “不错!” “这两个女人均说——他们追出屋外被‘鬼琴书生’打伤,那么,这其中自然有一个人是假的!” “不错,‘鬼琴书生’可以证明!” “提灯客”又道:“第二是另外一个人也能证明你到底是什么人所生!……” “他是谁!” “这人就是数十年前,江湖一代怪杰——‘血海骑客’,据闻此人与令尊有八拜之交,但自你父亲死后,他便下落不明,如能找到此人,这生母之迷,便迎刃而解了。” 王文青问道:“他叫血海骑客?” “不错,‘血海骑客’古少纲,此人每次出现,均骑着一匹红鬃烈马,身着红袍,蒙着红巾,所以江湖人物称他为‘血海骑客’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。 “提灯客”又道:“除这两人之外,大约没有一个人能证明你是何人所生,所以,你必须找这两人的其中一人,要不然,说不一定你杀的就是你母亲。” 王文青想了一想,道:“很好,我就暂时放了她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目光落在蔡淑娥险上,喝道:“蔡淑娥,你别寻死,等我证明这一件事之后,我会杀你。” 话落,把蔡淑娥掷落地上。 “孩子,这一件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日,多谈无益,跟我回去吧!” “去那里?” “神女谷!” 王文青黯然摇了摇头,道:“不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要去找‘魔鬼剑手’报仇!” “什么?你要去找‘魔鬼剑手’报仇?” “是的!” “你……不要去!” “我非去不可!” “你可能不是他的敌手!” “我会杀他的!” “非去不可?” “是的,非去不可!” “唉……那么,你小心了!……” 对于邵惠雯的关心,王文青感到无限的温暖,道:“我会的,你回去吧!” “好,我走了!” 邵惠雯移动了脚步,黯然行去!…… 倏然,她又把脚步停下了,道:“孩子,我有一件事问你!” “你说吧!” “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?” 邵惠雯这一问,反把个王文青问得怔住了,他不知道邵惠雯为什么有此一问。 怔了良久,他才应道:“娘,我有了……” “那么,好好爱你的女朋友,世界上很多事都在用情不专之下发生的。” 王文青感激地看了邵惠雯一眼,她像任何一个慈母关心她子女的成家立业一样。 王文青颔首道:“我会的。” 邵惠雯感喟地叹了一口气,移动脚步,黯然行去,刹时,她的身子已消失在“伏虎峰”之外。 王文青木然站在那里! 这当儿—— 黄衣少女已扶起了蔡淑娥,向木屋之内行去,她狠狠瞪了王文青一眼,切齿道:“你会得到报应的。” 王文青望了黄主有少女一眼,冷冷地笑了一下,这冷笑之容是凄苦的也是悲哀的。 生母之迷,依旧未解—— 也就是说,他放了他杀父仇人,这令他黯然,也令他伤心,然而,他必须用最大的毅力,去承挡这打击。 他要找到“鬼琴书生”与“血海骑客”的其中一人,除了他们两人之处,没有人可以解开此迷了。 想到这里,他不由长长一叹! 王文青的叹息之声,依旧表示出他悲观的岁月,黯然的人生,他不曾在他的人生生命中,得到了一件如意之事。 他移动脚步,慢慢向前走去! “提灯客”突说道:“阁下,你去那里?” “虎关!” “逞血气之勇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,阁下请三思而行……” “多谢关心!” “阁下,很多事的确发生得扑逆迷离,不过,不出数月,一场武林浩劫,凶将展现在眼前……” “什么杀劫?” “第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,令尊当年与我也有几面之识,他的武功,可能真的是天下无双……” “不,还有一个‘死亡魔姬’!” “她只是传说中的女人,‘死亡钱’是不是她之所留,也是一种不可预料之事,不过令尊之死,并非为了单纯的情杀……” “为了什么?” “可能是为一部奇书!” “啊!奇书?” “不错,为了一部奇书,这一部奇书就藏在你的身上!” “什么?藏在我身上?” “对了,藏在你身上!” “不可能的,我身上一无所有——除了一只龙佩之外……难道会在这龙佩上?” “不大可能,因为她们杀死你父亲,又自称是你母亲,这东西必定在你身上某一部分,否则,她们不必借母亲之名,与你接近,如果是龙佩,她们可以下手杀你,你说是不是?” “不错,可是我身上一无所有。” “会有的,只是你未发觉!” 王文青的思索了一下他全身各部分,却始终想不出他身上有什么地方特别,说一部武林奇书藏在他的身上,他岂不会不知之理。 “提灯客”说道:“这问题你不必急于知道,而且另外一个问题更加奇怪!……” “什么问题?” “你师父‘鬼琴书生’不是还活于人世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他既然还活着,又不敢出现与你见面,把杀你父亲的事告诉你,这其中岂不是疑云重重?” “不错!” “另外,他为何要杀你父亲而不杀你,这里面就不简单了……” “不错!” “再说他再次出现江湖之后,不但蒙着脸孔,而又装了一只假手,其目的只有一个可能……” “什么可能?” “他怕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,他对‘死亡钱’势在必得,好像这对于他十分重要……他在证明一件事或一个人……” “这人是谁?” “这就不知道!不过很多问题,只有他能解决,无论如何,你必须找到他……” “可是,他不与我见面!” “只有你用计谋,我想他会再出现一次,只要一次,你便够了!” 王文青中咬了一咬牙,道:“我会找到他的,一定要找到他!” “那么,我走了下次再见!” 话落身形一飘,灯影一闪,飘然而去! 王文青就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,何来这一身惊人的武功,他那飘身之法,委实快得令人咋舌。 王文青一时怔立在当场,层层难题,团团疑云包围着他,使他又沉入了痛苦的境里。 除了“魔鬼剑手”之外,他开始恨第二个人——“鬼琴书生”,很多事情只有他能解决,可是他却不与自己见面。 他必须找到他——终有一天。 王文青想到这里,深长地又叹了一口气,他回首望了那木屋一眼,转身疾走而去。 当下王文青取道向虎关奔来。 “虎关”在青龙山中,是日,王文青已来到青龙山,倏然—— 一声喝声传来: “前面不是王少侠么?” 王文青闻言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回道望去,但见一条绿衣少女,如飞而至。 来人正是当初在“追风堡”闻王文青弹琴而哭的蓝淑玲。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原来是蓝淑玲姑娘,恕王文青当初不告而别。” 蓝淑玲一脸凄色,道:“上次你为什么不告而别?” “在下不愿打扰姑娘!” “要走也得告诉我一声呀。” 王文青笑了一笑,他不愿跟她相识,因为相逢是美好的,相识就不一定是幸福。 他一敛笑容,道:“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 蓝淑玲被问得一怔,随即说道:“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么?” “当然可以,只是在下有事在身。” “听说你要去找虎关关主报仇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真的也是‘鬼琴书生’的徒弟?” “不错。” “现在我发现你更忧郁了,你有什么心事么?” 她像一个情人一般地关心着王文青,这使王文青感到了无比的安慰,爱情对于他是十分重要的。 他苦笑了一下,道:“没有什么……” “告诉我,免我为你挂念。” 是的,她是多么关心他,这关心不如说爱,是的,她爱王文青,第一眼便爱他!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道:“说了又有什么用?” “告诉我,我关心你!” 王文青从蓝淑玲的神情上,他知道她已爱上了自己,然而他对蓝淑玲却不会发生过爱! 他苦笑了一下,道:“你不会了解的!” “告诉我……” “你一定要知道?” “是的,我要知道。” 王文青把自己一切遭遇,告诉了蓝淑玲一遍,蓝淑玲闻言之后,不由皱眉道:“当真有这等事?” “是的!” “那么,谁是你母亲?” “除了‘鬼琴书生’之外,没有一个人可解此迷,可是我师父他不会见我。” “那么,你师父为什么会蒙着脸,又装着一只假手?其目的是怕人知道他还活着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轻轻一叹,又道:“蓝姑娘,我的事全说完了,你该走了!” “我愿意跟你到‘虎关’,如有什么事情,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。” “不,你请吧,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去完成!” 蓝淑玲的眸子里,骤现泪光,一片黯然之色,见之令人凄伤,王文青望了他一眼,转身行去。 蓝淑玲黯然地望着他,久久,她的粉脸上突现异样神情,弹身飞射而去。 再说王文青别过了蓝淑玲,突弹身奔去,刹时,已来到了青龙谷外! 谷口,用巨石雕刻着两只巨大石虎,张牙舞爪,匠工精巧,栩栩如生。 谷口有一牌楼,上写“虎关”。 王文青甫自要弹身进入,突然,一声冷喝之声,破空传来,紧接着十几条人影,飞身截住去路。 王文青略为一惊,兴目望去,但见来人均是身着黄衣,当首之人,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虬髯老人。 但见对方手握双环,神采逼人! 王文青晒然一笑,欺身走了过去。 虬髯老人一扬手中双环,冷冷喝道:“阁下可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杀死本关‘虎骑六鞭’五位门人的可是阁下?” “不错!” “阁下果是武林罕见之材,英俊不凡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:“过奖……” “不知阁下此为何往?” “找‘魔鬼剑手’!” 虬髯老人哂然一笑,道:“想找我们关主不难,先过我这一关,老夫‘魔环手’想先领教阁下几招绝学!” “何必找死!” “老夫纵能死于阁下之手,亦感荣幸。” 王文青的脸上,骤现杀机,他笑了起来,道:“如此别怪我心黑手辣了。” 王文青一声断喝,身子突然弹进,铁琴一抖,一招猝然扫出。 王文青此时心存杀念,这出手一击之势,挟他毕生功力所发,威力之猛非同小可。 金光一闪,飞环神君右手的巨大铁环,猛向王文青的铁琴迎去,左手巨大铁环,反击王文青的前胸。 “魔环手”这出手之势,十分之猛,而且变化之诡异,委实是令人昨舌。 王文青不由被迫退了一步,铁琴一抢,连攻三招。 这当儿—— 就在王文青出手攻出三招之际,其余几个黄衣人,将王文青围在垓中。 如果“魔环手”一有败象,这几个黄衣人必然会挟以全力一击。 倏地,王文青奋起神威,在这刹那之间,攻出了五招,击出了三掌,狂击而出。 “魔环手”被迫得退后了七八步,王文青的一招,以“怒涛拍岸”之势,砸了过来。 “魔环手”见势太疾,闪身已自不能,当下存心拚命,大喝一声,铁环以闪电之势,当暗器向王文青出手击了过去—— 铮! 金铁交鸣,火光四溅! 倏地,就在王文青以铁琴挡住了“魔环手”铁环的同一时,“魔环手”的第二只铁环,又掷向王文青。 这下令王文青大大吃了一惊,因为他一只铁琴甫自挡落,第二只铁环又破空击到。 当下他一咬牙,身子一旋,勉强弹了开去。 嘶的一声,他的衣服已被铁环削去了一大块,他也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! 铮!的一声,铁环击在了石壁上,火光四溅,碎石纷飞,这威力之猛,惊人无比。 “我宰了你——” 身形如电,向“魔环手”狂射而去,铁琴如电芒,朝对方的脑袋砸去。 “魔环手”此时惊魂未定,王文青这一招攻来他如何闪得了? 倏然—— 暴喝声起十几个黄衣人以怒涛骇浪之势,出掌向王文青拍了过去。 这十几个黄衣人出手之势,真是快如闪电,王文青甫自出手,几道掌力,已全部击到。 王文青一声狂吼,他的身子一掠,平空跃起,堪堪避过了这十几个黄衣老人合力一击。 这一来,王文青的杀机顿起,剑眉一扬,厉声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?” 一个黄衣人冷冷道:“只怕未必!” 王文青充满杀机地笑起来,道“那就试试!” “试”字未落,左手托琴,右手拔动三声琴弦,勾魂夺魄的琴声骤起,有人脱口而喝! “这是‘勾魂曲’……” 连同“魔环手”在内,所有之人脸色均为之一白! 倏地—— 三声琴音甫落,王文青的身子如电射出,在十个黄衣人惊魂未定之刹那,铁琴已经捣出。 惨叫之声骤起—— 血花溅处,王文青以闪电之势,铁琴疾挥,刹那之间,十几个人——连同“魔环手”在内,全部惨死。 这出手之快,手段之狠,令人为毛骨悚然。 王文青停下了身子,目光扫了一下十几具尸首,发出了一丝惨酷的冷笑! 他一转身向谷内飞身奔去。 王文青的身子甫自弹出,一声冷叱之声传来。 “站住!” 王文青闻声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但见一个黄衣艳妇,领着十数个黄衣老人,已经到了面前。 黄衣艳妇目光一扫地上十几具尸体,粉脸为之一变,道:“阁下好辣的手段!” “辣?”王文青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辣的还未上场呢。” 黄衣艳妇脸色一变,喝道:“阁下就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到此寻仇?” “对了!” 黄衣艳妇冷冷一笑,道:“你找本关关主?” “也不错,你也想出手阻止?” 黄衣艳妇沉声道:“本关关主有请,阁下请吧!” 王文青为这一句话略为吃了一惊,他是想不到对方会这么便宜,不出手阻止或动手! 他眉头略为一皱,这里面蕴含了无限杀机。 是的,“虎关”之行,杀机重重,他有随时丧命之可能,然而,这一条路纵是通往阴司地府,他也要走进去——是的,他要向死亡挑战…… “怎么?阁下怕了?” 王文青从思潮中,醒了过来,他冷眼一扫黄衣艳妇,耸了一耸肩膀,昂道阔步,走了过去。 黄衣艳妇紧随其后。 一路行去,但见黑暗中人影蠕动,像有无数的人藏身其中,伺机向王文青下手。 王文青沉着而冷静地,因为他已将生命置之度外了。 刹时,已到了“虎关”的围墙之口,但见围墙大门前两侧站立了数十个黄衣人,每一个人的脸上,均是十分严肃!。 王文青略为顿足,黄衣艳妇冷冷道,“阁下请吧!” 王文青淡笑了一声,举步向围墙之内,走了进去。 走过了围墙,但见一座巨大无比的楼宇已在面前,走过了碎石路,已经到了大门之前。 门前石阶站立着十个黄衣人! 大门两侧,雕伏着两只石虎,气派的确不凡。 王文青到了石阶之前,把脚步停了下来,他皱了一下眉头,似是在考虑着某一重大之事—— 黄衣艳妇冷冷道:“阁下请吧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莫测高深地应了一句: “请?” “阁下不是要见我们关主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请呀!” “你们关主呢?” “已在大厅恭候阁下多时了!” “那么请他出来吧!” 黄衣艳妇粉腮一变,道:“是你想找他?还是他要见你?” “这都没有问题,只是他不是请我来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既然请我来,主人岂有不迎客之理?” 黄衣艳妇一怔,王文青这一句话使得她没有反驳余地。 王文青心里有他的打算,他不进入大厅自然是说不一定里面机关重重,这一进去,恐凶多吉少。 不进去比进去好! 于是,王文青不进入大厅直接找“魔鬼剑手”! 黄衣艳妇冷冷一笑,道:“如此我进去通报就是了!” 话落,向大殿之内行去。 王文青站在了门口石阶下,十数个黄衣人紧立在他的背后,无形之中存在了一股浓厚的杀机。 不久,一声洪笑之声传自门内,但见一个俊伟的老人——年约六旬,身着黄衣,背后随着两个矮驼老人及黄衣艳妇走了出来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! 当道这老人不问可知是“虎关”关主“魔鬼剑手”了。 “魔鬼剑手”朗笑声中,走到王文青的面前,傲气迫人,狂妄之态溢于言表。 “魔鬼剑手”朗笑道:“阁下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你就是‘魔鬼剑手’?” “对了,阁下果是英伟不凡,实是武林罕见之材!” “恐怕比不上当年家父吧?” “魔鬼剑手”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那里,你比令尊有过之而无不及!” “关主过奖了!” 他们两人的谈话,一点也看不出是一对仇人,实则,他的心扉中,却笼罩了恐怖的杀机阴影! 只是他们均有惊人的毅力与沉着,不将杀机表于言谈之间吧。 “魔鬼剑手”险色略为一变,道:“阁下到此为何?” “关主难道会不知道么?” “找我?” “不错!” “为了什么?” “仇!” “魔鬼剑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既是找我报仇,杀我门人,就有点不对了!” 王文青冷冷笑道:“可是这些人却是你关主派出追杀我的呀!” “魔鬼剑手”脸色一变,道:“你找我为了什么仇?” “‘魔鬼剑手’,你别装蒜了,我父亲之死,难道还不是由你关主一手造成?” “阁下这话就令人不解了,你父亲是死于‘鬼琴书生’之手,又怎么会牵涉到我的身上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心目中的杀机再也忍耐不住,喝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你这卑鄙无耻……” “阁下留点口德……” “我问你,你当时因武功不及我父亲,所以用‘美人计’想杀害我父亲?” “这是实话!” “凭这一点,我就可以杀你!” “只怕你杀不了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沉声喝道:“我再问你一件事!” “请说!” “我父亲之死,是不是你与‘鬼琴书生’所谋毒计?” “你说什么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因为你女儿蔡淑娥没有下手杀我父亲,于是,你拉拢‘鬼琴书生’,许以相当代价,杀我父亲?” “胡说!” “魔鬼剑手”狂声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放明白一点,我一生之中,从未打过狂语,我如有勇气杀人,就有勇气承认……” “那么,你为什么不承认?” “因为我没有做这一件事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笑道:“不管你承认或不承认,我均要杀你!” 王文青一语未落,人似闪电一般,欺了过来! “魔鬼剑手”脸色一变,冷冷一笑,喝道;“你要找死么?” 王文青笑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我既然敢到这里,对于生死,就不放在心上……” “好极了!”“魔鬼剑手”语锋略为一停,回音沉喝道:“取过我的兵刃!” 驼背老人应声而出,道:“青钢剑在此!” 驼背老人双手托剑,“魔鬼剑手”取过了青刚剑,面露寒煞,目光迫视在王文青的脸上! 王文青心念倏起,冷冷问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动手的是你一个人?还是包括你的门人在内?” “魔鬼剑手”狂笑道:“我一个人足够了……” “假如你的门人再用围攻手段呢?” “这个阁下放心!”他语锋一停,回首喝道:“吕刑主!” 黄衣艳妇应声而出,恭声应道:“弟子在!” “我与王文青交手,不准任何一个门人参与!” “弟子恭尊法谕!” “我如不幸落败,不得为难王文青,让他出关。” “是!” “魔鬼剑手”吩咐既毕,向王文青道:“这样你放心了吧?” “我既不把生死放在心上,又有什么不放心的?可以动手!” “可以,不过我们不必在此动手!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龙角峰!” “龙角峰!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你敢随我去么?” 王文青朗声笑道:“只要你关主敢去的地方,王文青无不奉陪!” “那么,随我来!” 话落,弹身向“虎关”后面一座山峰奔去,王文青冷笑一声,紧跟着他的背后射去。 上了山岭,转身向一座峰头奔去,刹时,两人已双双上了峰头,“魔鬼剑手”把脚步停了下来! 王文青目光略为一扫,但见这是一座高峰,方围十丈,下面是一望无底的深壑! 他冷冷一笑,道:“这倒是一个好地方!” “魔鬼剑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这深壑之下,便是我们两个其中一人的葬身之地!” 王文青断喝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亮你的兵刃吧!” “魔鬼剑手”冷冷一笑,“呛”的一声,寒光骤闪,青钢剑已握在掌上,蓄势待发,口里喝道:“阁下请出手!” “宾不厌主,关主请!” “对于你这后生晚辈,我岂可先行出手?你请吧。” 王文青哂然一笑,道:“如此得罪了” 应声甫落,他一个欺身,铁琴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魔鬼剑手”攻了过来,出手十分凌厉。 也在王文青攻出一招之际,“魔鬼剑手”手中青钢剑一抖,寒光乍闪,一剑已攻了过来。 双方出手,同在一个时间之内的事。 人影疾闪之间,王文青的身子不由被迫得退后了三步,这短短的一瞬之间,“魔鬼剑手”已攻出了凌厉的三招。 对方出手之快,剑势变化之妙,委实是剑上名家,这短短的出手三招,王文青已知今日凶多吉少! 传言果然不差,“魔鬼剑手”的武功,高人不少! “魔鬼剑手”对于王文青的武功,也为之色变,他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果是身负绝世武学!” “蔡关主也不差,再接我这招试试!” 喝声未落,出手一招,凌厉攻了过去。 “魔鬼剑手”此时也是心存杀机,在王文青出手一击之下,青钢剑划起了一道剑幕,罩身击向王文青! 一场龙争虎斗,终于开始。 是的,这是一场生命之赌,输的一方,永无生还之望。 刹时之间,两人已各攻出了十招。 琴影剑幕挟着破风之声,威力惊人! 十五招! 二十招! 片刻间五十招已过! 只打得天翻地覆,日月无光! 然而,这刹那之间,王文青已显得不支之状了,他额角汗水如豆,滚滚而落。 而“魔鬼剑手”的剑势,越攻越急,威力好不惊人! 是的,这一战王文青是凶多吉少,丧命只在瞬间的事。 倏地—— 这一剑挟以三种不同的变化攻出,其威力猛,非同小可,王文青那敢硬接,闪身弹开—— 他的身子还未弹开,“魔鬼剑手”一个箭步欺了过去,左手猝然拍出。 砰! 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王文青的前胸,他口血狂飞,一个身子栽出了一丈,落在断崖边缘! “魔鬼剑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凭这一点本事也想报仇,到九泉去找你父亲吧!” 冷笑之声未落,他突然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寒光一闪,向王文青当头一剑劈去。 倏地—— 就在“魔鬼剑手”准备扑过去时,王文青的身子,突然射起,挟以全部功力,做孤注一掷。 他一个挺身,铁琴突然射出—— 这一着委实大出“魔鬼剑手”意料之外,他想闪身已来不及,砰!的一声,“魔鬼剑手”被王文青击中,口血狂飞栽了下去。 而王文青挟以生命毕生功力一击,内腑再受震动,鲜血溢出,人已昏死过去。 这当儿—— “魔鬼剑手”已缓缓站了起来,他抹去了口角鲜血,冷令一笑,探手入怀,摸出了三把亮晶晶的细如柳叶小剑!—— 这正是他成名暗器“柳叶剑”! 他一声大喝:“我杀了你!” 他喝声未落,突然,一声嘶叫之声传来:“住手!” 挟着喝话声中,一条人影,泻落场中,“魔鬼剑手”把“柳叶剑”收了回来,目宇一扫,脸色猝变,脱口而喝: “是……你?……” 来人,正是“魔鬼剑手”的女儿蔡淑娥。 蔡淑娥会突然在此出现,的确大大出人意料之外,但见她脸色一片铁青,厉声喝道:“爹,你不能杀他……” “魔鬼剑手”厉声喝道:“为什么?” “你已经杀害了我丈夫……” “我没有杀他……” “爹,我知道你已杀了他,现在你难道连我的儿子也要杀死么?” “他……是你儿子?” “不错!” “是跟彭北文所生的!……” “爹,你不能侮辱我!” “难道他会是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所生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那么,我就不能放过他!” 蔡淑娥脸色一变,嘶声道:“爹……” “我很早便告诉你,我不承认有你这女儿……” “好,假如你要杀他,杀我好了!” “我不杀你!” “那么,你放过他!” “不,让开!” “魔鬼剑手”一声暴喝,向王文青欺身之处,走了过去! 蔡淑娥厉声而喝:“站住,别逼我向你下手!” 蔡淑娥厉声嘶喝,状极骇人,“魔鬼剑手”喝道:“你敢?” 断喝声中,他一剑攻向了蔡淑娥。 蔡淑娥一声惊叫:“爹……” 银箫一抖,向“魔鬼剑手”的青钢剑射去,突然,她又把银箫收了回来,她不敢与她父亲交手。 她一闪身,飘退一尺。 蔡淑娥甫自飘身,目光一闪,“魔鬼剑手”的左手“柳叶剑”,已向王文青脱手掷出! 白光一闪之际,蔡淑娥疯狂而叫:“你——” 她疯狂地向王文青扑去,一声惨叫,最后一把“柳叶剑”已刺进了蔡淑娥的背上。 前面两把“柳叶剑”,已射进了王文青的背上,只剩下了一个白色的小小剑柄,血流了出来! 蔡淑娥倒地之后,又站了起来,她的脸上,现出了骇人光彩,目射凶光,她扶起来昏死的王文青,嘶叫道:“爹,你杀我们呀!” 叫声,恐怖无比! “魔鬼剑手”像面临了一件极为恐怖之事!木然站立在那里。 倏地—— 一声长啸之声传来,独角峰上,突飘上来三条人影,这来人正是黄衣艳妇主两个矮驼怪人! 黄衣艳妇脸色一变,道:“关主没有不妥吧?” “没有!” 蔡淑娥厉声道:“爹,你再不杀我们,我们要走了!” “魔鬼剑手”还是木然站在那里! 蔡淑娥咬牙弹身奔去! 突然,黄衣人影一闪,“虎关”刑堂堂主艳妇猝然弹身截住去路,蔡淑娥嘶声而喝: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你们走不了!” “魔鬼剑手”突喝道:“让他们走!” “魔鬼剑手”这一喝,不但出乎了蔡淑娥的意料之外,即是黄衣艳妇,也为之一怔! 黄衣艳妇一怔之后,恭声应道:“是!” “魔鬼剑手”沉声道:“放心,让他们走,三天之内,他们势必毒发而亡,纵是华陀重生,也无法救他们一命不死……” “魔鬼剑手”话犹未落,一条黄衣人影,射向了峰头,来人是一个老人,但见对方神情慌张! “魔鬼剑手”沉声问道:“传令堂主,何事如此紧张?” “传令堂”堂主慌慌张张说道:“禀告关……主……事情……不好了……” “什么事慢慢说好了。” “地狱……魔……花……” “‘地狱魔花’怎么了?” “她到了本关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她说如不好好交出王文青,她要杀光本关门人!?” “魔鬼剑手”脸色一变,道:“她在那里?” “在谷口!” “魔鬼剑手”尚未答话,蔡淑娥以毕生功力,挟着王文青,向峰下奔去! “魔鬼剑手”沉声喝道:“吕刑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打个信号,令本关门人不得阻杀她们。” “是!” 再说蔡淑娥挟着王文青,向龙角峰下,飞奔去,她不惜身受重伤救王文青,是为了什么? 母爱?或另有目的,当然,这是前者的成份较大,如非亲生母亲,她岂肯为王文青丧命? 慈母之情,在生死存亡之间,表露无遣。 这时,蔡淑娥挟着王文青射向了青龙谷口,一路上,未见门人阻止或迫杀。 然而蔡淑娥身中柳叶毒剑,加之血流过多,终于忍不住一声闷哼,仆倒在谷口。 在蔡淑娥仆身倒地之际,一条人影,射向了她们两人,来人正是“地狱魔花”。 她眸子一扫,粉腮大变,啊的一声,脱口叫了起来。 她似乎不敢相信王文青与蔡淑娥会中了“柳叶剑”,但见鲜红的血,已染红了他们两人的背后衣服!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芳心欲碎,她一声娇叱,玉指点出,封住了他们两人的穴道,使鲜血不再流出。 她封住了两人穴道之后,把他们带起,向谷外射去。 出了数里,她才停下了脚步,把他们两人放了下来,望着王文青苍白的脸色,她为之黯然泪下! 王文青虽然已在死亡边缘,但,他的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那柄能弹出他生命哀歌的铁琴。 她悲切而黯然地说道:“只怕我晚来一步,情郎呀,情郎……” 袅袅哀叫之声,闻之令人泪下,她当初离开王文青之时,表现她并不关心他,然而,她是多么爱他? 现在王文青受伤了,所中的又是浸过剧毒的“柳叶剑”,三天之内,这她生命中恋人,便将含恨而终。 怎么不令她心痛?怎不叫他心碎? 她从怀中,掏出了一颗丹药,纳入了王文青的口中,再以内家真力,推拿王文青各处穴脉。 不久,主文青已悠悠醒来…… 他只感到背上剧痛如割,神智依旧不清,展在他的眼前的,依旧是一片模样的影子。 他张口呐呐,久久说不出一句话!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为之惨然泪下,她忍不住叫道:“王弟弟……” 声泪俱下,她轻轻伏在了王文青的怀中,切切哭了起来! 王文青听见了她的叫声,吃力地问道:“你……是……谁?” “我是‘地狱魔花’!” “啊……” 他轻轻地叫了起来,随着那意外的惊叫声中,他终于看清了“地狱魔花”…… 突然间,他的耳际,滚下了两行泪水。 好像感激“地狱魔花”在他死前突然来临,给于他不幸而尤郁悲观的生命,带来了充实。 他悲惨而又吃力地说;“多谢你来……” “我来迟了!” “不……”他的精神,终于好了过来,像爱情给了他无比的力量,使他忘记了背上的剧痛。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,说道:“是你救我?” “不!” “谁?” “她!” 王文青随着“地狱魔花”所指望去,当他看到蔡淑娥之时,他全身起了抖颤,脱口而叫: “是她……天啊!她怎么了?” 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她也中了‘柳叶剑’……” 王文青激动地叫道:“怎么会?……她怎么会?” “她怎么会救你?” “是的!” “她是谁?” “我……不知道!……” 是的,她无法证明她真的是谁,是他母亲或不是,然而,她会救他,的确是出乎王文青意料之外的。 王文青心时突动,叫道;“救醒她!” “地狱魔花”颔了一下螓首,她又掏出了一颗丹药,纳入了蔡淑娥的口中,以内家真力为她疗伤。 然而,蔡淑娥在身中“柳叶剑”之下,又运真元,挟王文青一阵狂奔!流血过多,真元受损过多,已面临死亡边缘了。 “地狱魔花”为她一阵疗伤,依旧无法把蔡淑娥弄醒过来,“地狱魔花”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她可能没有希望了!” “不,一定要弄醒她一次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无奈,只好再运足真元,为她增加元气,约一个时辰时间,蔡淑娥终于悠悠醒来。 她睁了一下眼皮,又轻轻合上! 神情上一片惨绝,她张口呐呐叫道:“文青呢?……文……青……” 她在醒来的第一句话,便喊王文青,可见她思子之心是多切? 王文青纵是再笨之人,现在她可以断定邵惠雯与蔡淑娥两人之中,谁是他真正的母亲了。 他悲痛欲绝,忏悔的男儿泪水,骤然滚了下来。 一生之中,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错误,因为邵惠雯的花言,使他在伏虎峰下,打了他亲生母亲! 他哀痛欲绝,欲哭无声! 蔡淑娥又断断续续地叫道:“文青……文……青……” 慈母死亡前的呼喊,感人泪下!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珠泪骤涌,叫道:“王弟弟,她在叫你!” 王文青张着口,他的混身在发抖着,终于他嘶叫出口: “娘!” 他疯狂一声大叫,向他母亲的怀中,扑了过去,这情景多么感人,这忏悔哀叫,多么令人鼻酸? 蔡淑娥被王文青扑在身上背上的“柳叶剑”已全部没入肉内,她轻哼一声,忍住了悲痛! 她伸出了那发抖而又无力的手,抚摸着王文青的脸庞,好像在她死亡的最后一刻,她要牢记她爱子的轮廓! 王文青的泪水,豆大地滴落在蔡淑娥的手上……脸上…… “孩子,你……哭……了?” “娘……” 叫声哀绝无以复加。 “孩子,你……承认……我……是你……娘么?” “娘!原谅我这不孝的儿子……我打了你……骂了你,娘……我……太不孝了……” 蔡淑娥泪水倏滚落耳际……而她的脸上,却浮起了死亡的慰然笑容…… 她吃力地说: “孩子,娘……原谅你……那……不是……你……的……错!” “娘!” “娘能为你……死……已心满意……足……” “娘!” 他哀叫句句,悲不欲生! “地狱魔花”几曾见过这生离死别的一刻,此时,她已掩面哭泣起来…… 蔡淑娥道:“孩子!娘……不行!……了……” “不,娘!你一定要活!……” “娘……活……不了……,娘……爱你,只是……我给你太少……” “不,娘,你已经给我够多了……” “不,娘没有给你……爱……,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成……人,但……我无日不以你……为念,孩子,了解……我……” “娘!我不怪你!” “这……样……我……就……安慰了……” 她的声音,细弱得几乎听不清楚,是的,死神已向她招手,她将夺去了她这一生充满坎坷的生命! 她一生之中,一无所得——初恋,像昙花一现,随即幻灭,彭北文与他,只是一场梦! 她在她父亲雄威下,嫁给了王世烈,她将自己残缺的感情献给他,然而,好景不常这个家又发生了惨案。 丈夫死了,儿子失落! 当她碰到她爱子时,又发生了双母争子的事来,使她含屈难伸,痛不欲生。 如果说她得到了什么,不过是她在死前,她儿子承认她是他母亲,除此之外,在她凄凉的生命中,她得到了什么? 王文青嘶声而叫: “娘,你——定要活……一定要活下去……” 她轻轻摇了一摇头,道:“娘……不行了……如……你不……死……请为……你父亲……报……仇……。” “仇”字说到一半,她头轻轻一摆,死了! 王文青疯狂地摇着蔡淑娥的尸体,嘶声厉叫: “娘……” 哀叫之声未落,他承受不住过份悲伤,一口鲜血喷出,他的身子便扑倒在蔡淑娥的身上—— 这真是一场人间最惨醒的惨剧!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忍不住一声惊叫,哭声嘎然而止。 一切顿呈死寂! 在死寂中,一切又沉于茫茫。 王文青是一个身受重伤之人,岂能忍受打击?他再度昏死一切便不知道了…… “地狱魔花”含泪以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又使王文青短暂地醒了过来。 王文青失神地,痴痴地问道:“我……娘呢?” “她……死了!” “是的……死了……死了……” 他喃喃说着,状极悲绝! “地狱魔花”哀伤道:“王弟弟,人死不能复生,你……你不必太过悲伤……” “是的,人的生命,算得什么?生生死死……唉,我……何当不是将死之人?……” “不,你不会死!” “我知道我自己……会死,我内腑如焚,背上剧痛如割,神智……也渐……渐不清了……” “你……不会死的!” “地狱魔花”哀绝地叫着,然而,她明白,死神真的在向王文青招手,也将夺去他可贵的生命。 王文青突然显得泰然自若,生死对于他,好像已不放在心上,他只是怅然若失地,“……母亲……我们……一家,可以在阴司地府团圆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叫道:“不要……说下去了……” 王文青惨然一笑道:“在人世间,我已得到了爱。我还有什么苛求的……”他忍不住又流下了死亡前的伤心之泪! “地狱魔花”泣道:“王弟弟……” 她伏着他身上哭泣着……像哭泣着她的情人已死。 王文青怆声道:“在这充满……凄凉的世……界上,你给我爱……也给我短……暂的欢乐……我感激你……” “你……不要说了……” 她切切哀泣,其声悲绝无伦……他们相拥而泣,是的,他们在珍惜这最后一刻,过后,将永远不再重临了。 倏然—— “地狱魔花”感到王文青的身子开始无力,眼皮合下,抱着她身子的双手,也垂了下来! 她疯狂嘶声而叫:“王弟弟……” 生命里的呼喊,王文青只是听到,而不会回答了,她伏在他的身上,痛哭起来…… 倏然—— 一声轻微的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把“地狱魔花”从痛苦的哭泣中,惊醒过来! 她举目望去,但见一个灰衣人影,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,刹时,已到了他们两人面前! 来人,正是王文青曾经见过的那个长发披肩,神情尤郁,脸色略呈苍白的灰衣少女! 当初他们无语而别,如今在王文青无法说话声中,她又出现。 “地狱魔花”一怔! 灰衣少女的脸上,依旧找不出一丝表情,纵然有,那不过是忧郁与凄凉之色。 她望了“地狱魔花”一眼,启齿说道:“他是你的情人?” “地狱魔花”略感一怔,黯然点了一下螓首! 她皱了一下黛眉,道:“他还没有死呀!” “可是快了!” 她似有同感地点了一下首,徐徐说道:“你可以让我看看他是否有救?” “地狱魔花”精神一振,道:“好,请你快看看!” 灰衣少女玉指扣在了王文青的穴脉一阵,她脸色突寒,“地狱魔花”急急问道:“他是否有救?” 灰衣少女轻轻一叹道:“难了,除非……” “除非什么?” “除了‘死亡钱’之外,无人能救他一命不死!” “地狱魔花”脱口叫道:“什么?‘死亡钱’?” ------------ 第五章 辣手佳人 灰衣少女摸过了王文青穴脉之后,向“地狱魔花”说“死亡钱”可救王文青不死。 “地狱魔花”脱口大叫:“死亡钱!” “不错!” “地狱魔花”一时怔立在那里,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所闻,这一句话不是说得太离了谱! “‘死亡钱’并非千古灵药,更非起死回生金丹,无人可救他一命不死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难道你不知‘死亡钱’为‘死亡魔姬’所留?” “知道!” “‘死亡魔姬’武林奇女子,她武功高强,这‘死亡魔姬’正是记载她困身之所!” 直到这时,“地狱魔花”才明白过来为什么“死亡钱”能救王文青一命不死,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涌在脑际,道:“他纵是有‘死亡钱’,恐也无法挨那么久了,他的生命,可能维护不了一个时辰。” 灰衣少女道:“我可以再叫他活十天,这十天之内,他像常人一般,‘柳叶剑’上的毒气,并不再发作,只是不能动手运动真元,如再次动手,他的生命可能由十天减到八天甚至五天!” 这一句话令“地狱魔花”的心扉里,涌起了一股希望,十天与一个时辰比例甚大,说不定十天之内,他可以找到“死亡钱”。 “地狱魔花”切切道:“那么你救他吧!” 灰衣少女依旧一无表情,她五指疾点,分拍了王文青数处大穴之后,掏出了一包药粉,倒入了王文青的口中! 灰衣少女封住了王文青的毒气之后,便以内家真元,为王文青疗伤,王文青的脸色,已恢复过来。 灰衣少女忧郁的眸子,再度注视了王文青一眼,然后又掏出了一包药沫,倒入了王文青的口中。 之后,她向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他内伤已复,只是毒气暂时被我封住,十天一到,便要全身发黑而亡……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如果你不想叫他死,那么,十天之后,你必须找到‘死亡钱’,否则,当今武林,无人可救他一命不死。” “我一定会找到‘死亡钱’。” “切记不可让他动手,一次动手,希望亦为之减少,相信你会明白的!我要走了!” “地狱魔花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你为什么肯救他!” “我?……” 她茫然而又尤郁地惋然而笑,这笑容呈现出不幸而悲欢韵岁月,她一敛笑容,幽幽说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,或许在这凄凉的人世间,他跟我有一点同病相怜。” “我看得出来你很悲郁!” 灰衣少女苦笑道:“你何尝不是?只是你跟我不同,你能把悲郁压制在心头,让笑容掩饰你脸上的悲伤……” “你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?” “是的,我知道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的粉脸上,骤现黯然之色,眼眶里泪水骤滚,道:“我强颜欢笑,把悲伤暂时抛开……” 灰衣少女苦笑道:“你又爱上了他?”她轻轻一叹,又道:“他是一个悲观的人,把爱给他,他是需要的!” “地狱魔花”苦笑道:“但愿我会爱他!” 灰衣少女道:“祝你们相爱,我要走了!” 话落,她站了起来,带着那凄凉的身躯,姗姗行去……瞬已消失在林中…… 望着灰衣少女远去的背影,“地狱魔花”轻轻叹了一口气,她发现对方太凄凉与不幸了。 她黯然感叹,道:“这世界上不幸的女人太多了……” 喃喃之声未落,王文青已悠悠醒了过来,他凝视了四周一眼,凝惑的目光,落在了“地狱魔花”的脸上,问道:“我……还活着?” “地狱魔花”悲切地点了一下螓首,道:“是的,你还活着……” 王文青似是认为这是不可能的,他的灵魂似乎已脱离躯壳一般,又怎么能还活着?这怎么可能?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,但事情是那么真实,他还活着,真实地活在这世界上。 他愕然问道:“谁救了我?” “一个灰衣少女……”“地狱魔花”把灰衣少女救他的事,告诉了灰衣少女一遍,最后又说:“如果不是她,你可能真的死了。” 王文青见过那灰衣少女,他想不到她为什么会救自己一命,这刹那间,她有脑海中,浮起了灰衣少女那怆郁神情……。 他惋然一笑,道:“唉!想不到她救了我……” “可是,你只有十天生命!” “十天?”王文青全身又是一颤,他悚然注视着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我还有十天可活?” “是的,还有十天……” “这不等于死?” “不,还有一个希望……” “什么希望?” “找‘死亡钱’,除非找到‘死亡魔姬’……” “‘死亡钱’能救我不死?” “是的!因为‘死亡钱’是‘死亡魔姬’困身之处,除‘死亡魔姬’之外,当今武林天下,无人可救你不死。” “这……太难了……” “总归有个希望!” “是的,我一定要为你找到‘死亡钱’。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对你之恩,王文青不知如何报答,唉……” “别说这些了……” “现在你肯告诉我你叫什么?” “愿意的,我叫陈凤凤!” “陈姊姊,我……”他的目光,扫了躺在地上蔡淑娥的尸体一眼,他的全身一颤,悲绝的情绪又涌了上来,泪水骤滚!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自然知道王文青心中之悲痛,当下安慰他道:“王弟弟,你不必过份悲伤……” “我太对不起她!” “她会原谅你的,我们埋葬她吧!” 王文青切齿道:“我要去杀邵惠雯,一切惨案由她而起,她装得太像了……那蛇蝎女人,我非将她碎尸万断不可。” 说到这里,他的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,看得令人心寒,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不,你不能再动手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一经动手,你只有五天可活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五天已经够多了,只要能杀邵惠雯,纵是即刻叫我死亡,我也愿意!” 地狱魔花叹道:“你怎么杀她!” “我要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杀她!” “那么随你了,现在我们还是先葬了你母亲吧。” 王文青黯然点头,当下将这一生坎坷不幸的女人蔡淑娥埋葬了! 残酷的命运,给她带来了悲欢的一生,现在不幸随她死亡结束! 王文青站在了她的坟前,滚下了忏悔的眼泪,他默默地说: “娘!我只要不死,一定会替你报仇的,你安息吧……”泪洒青坟,久久才离。 王文青与“地狱魔花”缓缓而行……他们的脸上,均涌起了一片极为怆郁的表情。 他们两人各有所思,也各有所忆,王文青所想的是他现在必须去报仇,去杀了邵惠雯! 而“地狱魔花”却在思索如何去找“死亡钱”。没有“死亡钱”,王文青非死不可。 可是六枚“死亡钱”两枚在“鬼琴书生”手里,四枚被“血海浪子”所得,这两个人在何处?十天之内是否能找到“死亡钱”,的确是一件不可预料之事。 “地狱魔花”想到这里,不由问道:“现在你去那里?” “找‘神女谷’谷主邵惠雯报仇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,道:“王文青,你报得了仇么?” 王文青与“地狱魔花”闻声,脸色同时一变,转身望去,王文青混身一阵抖颤,脱口厉喝:“是你?” “不错,是我邵惠雯说!” 此时此地,邵惠雯会在这里出现,的确大出王文青意料之中,恐怖的杀机,突现脸上。 “地狱魔花”问道:“她就是你母亲仇人?” “不错,我要杀她!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想不到你会没有死在‘柳叶剑’下……” 王文青狂然大笑,道:“邵惠雯,你这毒辣女人,你害了我父亲,也想害死我,我不将你碎尸万断,誓不为人,现在我正想去找你——” 邵惠雯,冷冷道:“我也要找你……” “正好……想不到你用了那不要脸的手段……” 邵惠雯向王文青走了过来,道:“你师父在那里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在找他!” “你不配知道。” “王文青,我之跟踪你,就是要在你知道真像之时,杀了你……” 王文青厉声而喝:“那么你承认不是我母亲?” 邵惠雯冷冷道:“不错,我不是你母亲,你母亲蔡淑娥已为你死在了‘柳叶剑’之下——” “那么,你承认你也杀害了我父亲?” “不错。”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?说!” “你不必要知道!” “那么,你会自称是我母亲是因为我身上有一件你要的东西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的脸上,现函一片骇人的杀机,他的浑身激动得在发抖,从背上取下了铁琴,喝道:“邵惠雯,我要宰了你!” 邵惠雯冷然一笑,道:“我也要除你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欺身向邵惠雯走了过去……“地狱魔花”为之色变,喝道:“王弟弟,让我来杀他——” “地狱魔花”一个箭步,已截在了王文青的面前,王文青喝道:“让开!” “地狱魔花”脸色一变,栗声道:“你……” “我要亲手杀他……” “可是你……” “我承受得起……” 邵惠雯背上取出了一柄两尺来长,寒光闪闪的半截断剑,面含杀机,道:“你们一个也逃不了。”她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王文青,我本来不想杀你,可是现在办不到了!” “因为我已知道你的面目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委实太过毒辣了,你害了我父亲,又想让我亲手杀我母亲……” “这是我的计谋呀,不过,现在你已知道了……”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喝道:“陈姊姊,让路,我要宰了她!” 王文青狂喝之下,向邵惠雯扑了过去,铁琴一挥,凌厉地攻出了一招。 这一击之势,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,威力之猛非同小可。 一抖手,半截断剑,也凌厉攻出。 人影一闪,王文青的身子,略为退了一步。 由这出手的一招,两人已分出了高低,以王文青的武功而论,似是相差邵惠雯甚远。 不错,王文青的功力,的确不是邵惠雯的之敌,如果邵惠雯没有把握胜王文青,岂敢知道真象之后,而单人匹马斗他? “地狱魔花”目睹此情,为之色变! 现在报仇不成,可能要陪上一条命! 王文青的脸上,略为变色,他厉声一喝,出手如电,猛向邵惠雯再度扑去,出手疾攻两招。 邵惠雯也不甘示弱,也存杀念,当下一声厉喝,断剑玉人连续三招,击了过去。 刹那之间,两人已各攻出了五招。 “地狱魔花”站在一侧,蓄势待发,突然间,她心头一震,她发现邵惠雯的武功与王文青有些相似。 只是邵惠雯的招式变化,要比王文青神奇,内力方面,也较比王文青为高! “地狱魔花”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。 这时,王文青与邵惠雯已动手了十招,王文青被迫得节节后退,险象环生。 倏地—— 断剑玉人邵惠雯一声疾喝,攻出了一招,指向了王文青的左臂! 这一剑出得既快又辣,王文青此时已存心拚命,当下断喝一声,不避又进,铁琴凌厉攻出。 这一拚命打法大大出乎了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自寸意料之外,她如果不收剑,王文青毁在她的剑下,而她也势必毁在王文青的铁琴之下不可。 危机一瞬,邵惠雯猛然收剑后退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再接这一招试试!” 铁琴一翻,连攻三招。 倏地—— 邵惠雯又冷喝一声,出手剑势一闪,一剑弹开了王文青的攻势,左手猝然劈出。 砰! 王文青一声闷哼,他的身子被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-掌震退了七八步,哇!的一声,吐了一口鲜血栽了下去。 王文青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,加上背上中了“柳叶剑”,这一动手之力自然要大打折扣。 这一掌虽然没有击中要害,可是已叫王文青口血狂飞,截倒于地! 邵惠雯一个弹身,向王文青扑了过去—— 在邵惠雯弹身扑招之际,“地狱魔花”一个掠身,猝然截住于去路,铁琵琶猛然攻出。 “地狱魔花”出手之快,无与伦比,邵惠雯不由被“地狱魔花”这一招迫回来! 她脸色一变,道:“你干什么?” “你呢?” “杀他!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有我在这里你杀不了!” “那不防试试!” 邵惠雯一语甫落,断剑一挥,凌厉攻出了三招,疾如电光石火,打向了“地狱魔花”。 “地狱魔花”一声叱喝,娇躯猝然射起,铁琵琶也连续攻出了三招。 人影疾转,“地狱魔花”的三招,将邵惠雯迫退了七八步,方才拿桩站稳! “地狱魔花”武功之高,要在邵惠雯之上。 这下令邵惠雯大大吃了一惊,她万万没有想到,“地狱魔花”的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! “地狱魔花”厉声喝道:“邵惠雯,如果你想出手,我真的要宰了你!”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,邵惠雯亦不由为之色变! 邵惠雯万万想不到对方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,但她一个极为高傲之人,当下闻言,冷冷一笑,道:“只怕未必!” “必”字未出,她娇躯一弹,猛向“地狱魔花”射了过去,出手如电,半截断剑已凌厉攻出“地狱魔花”厉喝一声:“找死——” 铁琵琶挟着身影,疾攻过来,寒芒过处,突攻两招。 也在“地狱魔花”出手之际,一条人影,像幽灵一般,向王文青射去,把王文青提了起来。 这一条人影来势太快,使“地狱魔花”一无所觉,她凌厉攻出了两招,把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迫退了七八步,而“地狱魔花”身形再度射出,一招才度攻到。 刹那之间,两人已攻出了二十来招。 邵惠雯的武功的确不是“地狱魔花”之敌,二十招之后,她已被迫得险象环生,毫无还手之力。 突地—— “地狱魔花”一声厉喝:“躺下!” 砰的一声,邵惠雯的娇躯被“地狱魔花”一掌击中,射出了一丈,口吐鲜血,方才拿桩站稳。 “地狱魔花”切齿道:“你再不滚我就杀了你!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喝道:“很好,报上名来!” “‘地狱魔花’!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话犹未落,邵惠雯带着受伤之身,狂奔而去! 一声冷笑之声倏传自背后。 “‘地狱魔花’,你的武功果然惊人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闻声芳心一跳,转脸望去,粉腮猝变,她厉声喝道:“放下他——” “地狱魔花”一语甫落,人似电芒,向那个提着王文青主人扑了过去。 就在“地狱劈花”弹身扑招之际,对方一声冷喝: “退下,否则我杀了他!” “地狱魔花”被喝不由把弹出的身子收了回来,她脸色一片苍白,喝道:“‘血海浪子’你……要怎么样?”—— 来人,正是“血海浪子”邓昆! 这又是一件令人感到意外而又吃惊的事,他会在乘“地狱魔花”与邵惠雯动之手际,把王文青提在手中。 他的脸上起了一丝令人不容易发觉的冷笑,道:“很简单,我要他身上两枚‘死亡钱’!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道:“你别梦想了,‘死亡钱’已被人取走了!” 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信你就搜搜他身上好了!” “血海浪子”探手在王文青身上搜了一阵,果不见“死亡钱”,他脸色一变,喝道:“被什么人取走了?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!” “这是真的?” “当然是真的!” “血海浪子”笑了笑,他的脸上在这刹那之间,瞬息万变,他似在想什么……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道:“你可以放人了吧?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怎么成!” “你到底要怎么样?” “很难说!” “地狱魔花”脸上骤现杀机,道:“邓昆,上次我饶你不死,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,如果你敢动王文青一报毛,你也要伏尸当地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这一句话充满了杀机,听得令人毛骨悚然,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点,我不放在心上!” “你当真不放人么?” “血海浪子”奸险一笑,拂动了一下手中摺扇,道:“要我故人可以,一个条件……” “什么条件?说!” “血海浪子”阴然一笑,道:“陈凤凤,你可知道我邓昆想念你已久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厉声喝道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血海浪子”阴冷冷一笑,道:“说明白一点,我邓昆爱你已久……” “你找死——” “地狱魔花”再也忍耐不住,叱喝一声,向“血海浪子”射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凌厉的一招。 在“地狱魔花”出手之际,“血海浪子”喝道:“你再不分好歹我就杀了他!” 喝声栗人,“地狱魔花”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,可是依旧拿“血海浪子”没有办法。 “血海浪子”阴侧侧一笑,道:“陈凤凤,我说的是真话……” “放你的屁!” “陈凤凤,我们何不交换条件……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陈姑娘,你别装胡涂了,我交还给你王文青,你呢,跟我走!” “地狱魔花”打了一个冷战,她娇躯在发抖,这简直是一件对她太过可怕而又惨酷的事。 倏然—— 她似想到了什么,阴冷冷地笑了起来,道:“我问你一件事!” “陈姑娘请吩咐!” “四枚‘死亡钱’在你身上?” “不错?” “地狱魔花”咬了银牙,在这刹那之间,她必须做个抉择,她爱王文青,必须救活他! 她要把幸福给王文青,把残酷留给自己去承受——她以身交换王文青及四枚“死亡钱”! 对她,这是一个极为残酷的事,然而,这事实已摆在她的眼前,她必须去承受,除此,她能怎么样? 是的,这是一件残酷的事,一个少女愿意把身子去交换他爱人所要的一切,天下还有比这更惨酷的事吗? “血海浪子”阴然一笑,道:“陈姑娘,你问‘死亡钱’干什么!” “地狱魔花”做了她残酷的打算之后,心里反而泰然起来,她淡淡一笑,道:“你要我身子?” “血海浪子”奸海一笑,道:“对了!” “可以,不过,我也有一个条件……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将四枚‘死亡钱’及王文青交给我,我以身子做为交换条件。” 这一句话说得“血海浪子”略感一怔,心念疾转,冷冷笑道:“假如我不答应呢?” “拉倒!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笑了笑,道:“可以,不过,附带一个条件,就是你以后不准向我报仇!” 这一句话说得“地狱魔花”脸色大变,“血海浪子”这一招的确够辣的,不准向他报仇,难道让他逍遥法外? 这的确令“地狱魔花”难于答应的,一时之间,她不由怔立在那里。 “血海浪子”追问道:“怎么样?” “地狱魔花”咬了一咬钢牙,终于说道:“可以,但你也不可以将我们之间之事告诉任何一个人!” “我答应!” “那么,交下王文青及‘死亡钱’。” “血海浪子”走到了“地狱魔花”面前,道;“陈姑娘,你的武功高过于我,我不得不先点了你的穴道,事毕之事,才为你解开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脸色一片惨然,她的精神也像乍然,她的精神也像“血海浪子”以奇快的手法,点了她的穴道。 这一点,“地狱魔花”功力全散,“血海浪子”又冷冷一笑,将四枚“死亡钱”交给了“地狱魔花”,也将王文青置于地上。 一件恐怖而又惨酷的事,终于发生了! 但见“血海浪子”带起了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,向一处山洞之中奔去…… 山风骤起,吹落了岩间小花花瓣,它凋零了…… 王文青依旧躺在地上……他会知道么?一件惨酷的事,已经发生在他身上! 初恋之梦,也将随此幻灭? 毕竟他第一个所爱的女人,为他将自己的身子,交给了一个深恶之徒的手中? 当他有一天知道这一件之时,又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? 是的,这是一件谁也不敢想像这事,如果王文青知道“地狱魔花”为自己将身子当做交换条件,他岂能承受这个打击? 不久那山洞之内,传出了一陈疯狂的笑声,“血海浪子”带着那冷酷而得意的笑容,飞身奔去。 粉腮苍白,脸上泪痕未干的“地狱魔花”,从山中,踉跄地走了出来…… 她痴痴地,像失神,这就像一个遭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,而这打击却又不是任何一个人所能去承受的。 但她承受了! 绮丽的梦,被魔鬼的手摧残了! 此后留给她的,是一场残酷的梦,可怕的记忆,不管她是怎么样子一个女人,她终忘不了,这惨酷的事。 她茫然而踉跄地走向了王文青! “地狱魔花”走到了王文青的身侧,望着昏死的王文青,一阵悲从中来,也伏在他的身上,痛哭失声…… 这哭泣之声是感人的,也是凄惨的! 久久,她方抑制了哭泣之声,功运双掌,为王文青疗伤,约半个时辰之后,王文青终于醒了过来…… 他自己坐地一阵调息之后,才问道:“陈姊姊,邵惠雯呢?” “走了!” 王文青的目光,落在了“地狱魔花”的脸上,他突然发现“地狱魔花”的脸色,苍白得可怕,神情也十分萎靡。 他心头一震,脱口道: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地狱魔花”被问,几乎为之惨然泪下,她强忍泪水,道:“是么?” “是的,你的脸色好苍白呀……” “这或许是动手的关系,在你昏迷时,‘血海浪子’又来了,我取到了他身上四枚‘死亡钱’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忍不住几乎为之泪下,以下的话,再也说不出口了。 王文青意外地说道:“陈姊姊,你已取得四枚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不错!” 她取过四枚“死亡钱”,交给了王文青,王文青心头一震,自然,他不会怀疑这四枚“死亡钱”是“地狱魔花”用身子去交换的。 王文青接过了“死亡钱”,他的手在发抖,激动道:“陈姊姊,我……不知如何感激你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强颜一笑,道:“这算得了什么?” “陈姊姊,我或许还有五天可活,在这五天之中,我们是否能找到我师父‘鬼琴书生’,是一件不敢预料之事……” “我们尽量去找——也非找到他不可”“地狱魔花”心里明白,如果找不到“鬼琴书生”她的失身,等于白费。 王文青叹道:“只怕不容易了!” “别灰心,哦!对了,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你是否发觉到,邵惠雯的武功路数,与你相同?” 王文青一愕,道:“有这等事?” “不错,这到底是什么原因?实在令人不解!……” 王文青似在思索什么,可是他也想不出一个“可能”的真象来,是的,很多事情除了“鬼琴书生”之外,没有一个人可以解答。 倏然—— 一阵步履声,破空传来,抬眼望去,但见一颗带斗笠,手扶钓杆的“五湖钓客”,徐徐而至。 王文青心头一震。 他一个挺身,站了起来,这当儿“五湖钓客”已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,拱手一礼,道:“王少侠,老夫有礼了!” 王文青一怔,当初“五湖钓客”在追风堡被自己所伤后,与雷电手女儿江萍含怒而去,现在为什么会这般恭敬? 王文青一怔后,忙道:“不敢!” “五湖钓客”道:“王少侠,老夫今日此来,特来向你对当时‘追风堡’的事道歉,请恕老夫一时昏昧……” “难道老前辈已知事情真象?” “不错,‘剑海六友’的确不是死于王少侠之手,而是死于另一个人的手中!” “‘三手黑狐’?” “可能是也可能不是,不过,事情真象如何还不敢确定,因为‘三手黑狐’为什么会六大门派绝学,是一种令人 不解之事……” “难道老前辈不知她是‘神女谷’门人?” “知道。” “‘神女谷’谷主也会六大门派武学!” “哦……” “五湖钓客”“哦”了一声,他白眉一皱,喃喃道:“这就怪了,……难道……难道……” “难道什么?” “难道‘鬼琴书生’与‘神女谷’之间,有什么关系不成?” 王文青闻言,心道一震,这的确是有可能的,否则,邵惠雯为什么会六大门派的武功? “五湖钓客”说道:“这一件事只有一个人可以去解答,那就是‘鬼琴书生’!” “不错!” “我来找你,正为此事……” “难道你知道‘鬼琴书生’下落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与“地狱魔花”心头齐为之一震,异口同声问道:“他在那里?” “数日以来,开封、洛阳均数度出现了‘鬼琴书生’的踪迹,数家镖局,大量珠宝被劫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当真有这等事?” “不错,而且他在下手之前,都给对方下丁一个柬子,三日之内便下手。” “那么,他是否再出现过?” “昨天,‘鬼琴书生’给洛阳城外的沈家庄主沈丁下了一张柬子,指名要他家传一口宝剑!” 王文青大喜道:“那么,‘鬼琴书生’可能明夜下手?” “不错,为此,江湖激起了一片狂潮,各方高手,包括六大门派一流高手,可能都到了洛阳城外!” 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好极了,我们也正想找他!” “我们何不同往,看个究竟?” “很好!” 当下一行三人,直奔洛阳而来。 第二天,王文青,“五湖钓客”与“地狱魔花”已到了洛阳城外的沈家庄。 此时,天交二更,四野一片死寂! “沈家庄”方圆林中一带,果见有黑影闪动,“五湖钓客”向王文青说道:“你们在这里看动静,我去看看沈家庄主!” 王文青点了一点头,“五湖钓客”弹身奔去不提! 沈家庄的四周,突笼罩了一片杀机! 倏然—— 就在空气十分死寂之中,一声惨叫之声,传处左侧的林中,王文青闻声,心头大大一震! 这一声惨叫,十分栗人,王文青下意识一个弹身,向发声处,扑了过去,“地狱魔花”紧随其后! 到了场中一看,顿令王文青怔住了! 但见地上现出了一具变黑——似被火烧过般的尸体,一连串的步履之声传来,场中已多数十个人! 这些均是到此一睹盛会之人,其中有僧道及六大门派弟子,人群中有人说道:“是第六具尸体……” 所有之人闻言,心头一寒,转脸望去,发话之人,竟然是一个白发老人! 王文青脸色,微微一变,道:“什么是第六具尸体?” “死于这种掌力之下的第六具尸体!” “这是什么掌力!” 白发老人冷冷一笑,道:“这就不知道了!” 话落移身走开! 这当儿—— 一个年逾古稀的道人,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,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就是‘鬼琴书生’的徒弟?” “不错!” “在‘追风堡’外杀死六大门派数十位门人的可是阁下?” “也不错!” 那道人冷冷一笑,道:“等会完了你师父之后,六大门派会要你还个公道来。” 话落,移步走去。 人群中突有人说道:“阁下不是中了‘柳叶剑’么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脱口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此事江湖无人不知,而且据闻阁下在三天之内,必然毒发而死!” 王文青对于这一件事,的确大感意外,因为江湖传播消息也太快了,这一件事江湖人物,均已知道。 所有之人均投给王文青惊惧的一眼,因为王文青名头之大,并不在他师父之下,于是各自行去。 场中,只剩下了王文青与“地狱魔花”,他们两人又看了那似被火烧焦的尸体一眼,缓缓行去! 沈家庄外,笼罩了一片杀机。 三更甫过,倏然—— 一声阴侧恻的冷笑之声,破空传至,这一声冷笑之声,冰冷至极,闻来令人心寒。 抬眼望去,一条黑衣人影,如闪电一般,泻向了沈家庄庄主大院之门! 所有之人闻声,均为之一震! 王文青脸色一变! 那黑衣蒙面人到了门口,伫立如山,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,冷笑之声未落,一个蓄着八字胡的老人,领着四个劲装大汉,走了出来。 来人不问可知是沈家庄主了! “沈家庄”庄主沈丁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真是如约而至……” “沈老儿,把东西献上来。” “这一点,沈某难于照办。” “你找死么?” 喝声充满了杀机,闻来不寒而栗。 沈丁哈哈一笑,道:“沈某纵是拚了这一条命,也不能将家传宝物献给阁下!” “找死——” 但见黑衣人影一闪,“鬼琴书生”一掠身,疾如电光石火,向沈丁扑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攻出之势,十分之速,突然,就在“鬼琴书生”出手一击之际,一声厉喝之声响起:“住手!” 数十条人影,向“鬼琴书生”射了过去,这些人正是六大门派弟子,他们在扑身之下,已将“鬼琴书生”团团围住。 “鬼琴书生”冷喝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 一个古稀僧人,欺身而出,道:“阁下大约已知我们六大门派来意,数十年前,阁下曾盗走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,今日你如不交出,六大门派就不会放过你!” “鬼琴书生”冷笑道:“那就瞧瞧?” “阁下当真不交出么?” “不错?” “如此,别怪六大门派之人得罪了!” 一语甫落,那老僧一个弹身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鬼琴书生”扑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招!那老僧出手一拂,威力之猛,非同小可,“鬼琴书生”一个弹身,不敢接招,飘身弹开。 “鬼琴书生”身形还未闪开,寒光一闪,一道剑影,疾攻“鬼琴书生”。 倏地—— 三声夺魄的琴声,突然破空响起,六大门派之人,心头如遭剑击,全部收身而退。 王文青以闪电之势,飘向了场中! 六在门派人脸色齐为之一变,目光,全部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。 王文青的脸上,现出了恐怖的杀机,射在了“鬼琴书生”的蒙面黑巾,喝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终于找到了你……” 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你为什么杀我父亲?说!” 王文青的脸上,迫出了骇人的杀机! “鬼琴书生”冷冷道:“不说!” “地狱魔花”突喝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交下‘死亡钱’!……” “干什么?” “王文青身中‘柳叶毒剑’,除‘死亡钱’之外无法可救……” “鬼琴书生”道:“他中了剑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不交!” 王文青激动地喝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死了没有关系,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!” “我不说!” 王文青喝道:“你再不说,我可要出手杀你了!” 王文青的脸上,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机,他手粒铁琴,一步一步向“鬼琴书生”欺了过去! 倏然—— 他厉喝一声,向“鬼琴书生”欺了过去,铁琴迅然攻出! 在王文青出手之际,“地狱魔花”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 她一个幌身,挡住了王文青,王文青厉声而喝:“你干什么?” “你不能再动手了!” 是的,他不能再动手了,否则,余下仅只有三五天的生命,可能会即刻死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我非杀他不可!” “你交给我好了!” “不,我要亲手杀他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倏然,一声冷喝声起,“鬼琴书生”突然一掌攻出,身影一旋,突向林外泻去。 “鬼琴书生”会突然一走,大大出乎在场诸人意料之外,王文青亦为之一怔,木然呆立着! 六大门派高手一声断喝:“你往那里走!” 数十条人影,齐身追去! “地狱魔花”一声叱喝,道:“你走得了么?” 她娇躯一弹,追了过去。 王文青突然一声大喝:“陈姊姊,回来!” “地狱魔花”被王文青这一喝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转脸问道:“你叫我干什么?” “回来!” “地狱魔花”一阵疑惑,缓缓走了回来,远处传来了阵阵暴喝之声……“地狱魔花”走到了王文青面前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叫我追他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陈姊姊,不必迫了,他不是‘鬼琴书生’……” “什么?他……不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不错,他不是‘鬼琴书生’,而是一个假冒他的名号的人!” “你……怎么知道?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根本不用左手,而刚才对方出手,用了一招左手,这是不可能的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亦为之一惊,她不由愕在当场! 王文青又道:“而且这假冒‘鬼琴书生’之人,是一个女人,因为她刚才在出手之际,手指细小,分明是女人纤手!” “对方为什么会假冒你师父之名?” “这一点就令人不解!”王文青说到这里,长长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他不会出现的,永远不会出现的!” “地狱魔花”心头亦为之一惊,因为“鬼琴书生”如果找不到,王文青一命,也永无可救活希望了。 王文青向“地狱魔花”问道:“陈姊姊,我还有几天可活?” “大约三天到五天!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样说来,我必须做一个长久计划……” “长久计划?” “是的,长久计划,我生命将死——这是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实,三天刹那即逝,我不能不为未来着想……” “未来?” “是的,陈姊姊,你相信我是一个将死之人?” “你不会死的……” “现在不是说这些安慰话的时候,陈姊姊,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?” “什么事?” “嫁给我?” “什么?嫁给你!” “地狱魔花”全身起了一阵抖颤,这一句话震惊了她的生命! 王文青道:“不错,我要你嫁给我,三天之内,我们做个夫妻,三天后,我将死亡,虽然,对你这是一件残酷的事,可是,当我死后,我希望我有一个孩子替我报仇,你答应么?” 这一句话叫“地狱魔花”心碎! 这一句话也像利剑一般,刺着“地狱魔花”破碎的心,她恨不得痛哭一场,但此时她又哭不出声来! 王文青会知道么?她已经将身子当作物品,与“血海浪子”交换了四枚“死亡钱”及他的生命? 他望着“地狱魔花”痛苦表情,又问道:“陈姊姊,你愿意成全我么?” “我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喉中一阵硬塞,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,投在王文青的怀中,痛哭失声…… 王文青抚着他的秀发,道:“你怎么了?你不愿意么?” “我……你何不让……我考虑——下?” 切切哭声,感人泪下,王文青亦为之断肠! “地狱魔花”不愿意刺伤了王文青的心,所以,她该考虑,其实,这已不必考虑了,她能嫁给这个她倾心相爱的人么? 是的,她不能,她只是在拖延时间。 王文青道:“那么,我们走吧?” “去那里?” “找一个地方,给你考虑,我等你!” “不?” “陈姊姊,你……不答应?” “我……” 王文青长长一叹,道:“我不能勉强你,虽然你说过你爱我,也救过我的生命,可是我看出你有很多隐衷,第一次相别时,你不是要我离去么?……” “王弟弟……”她声泪俱下,悲切无忍。 王文青又道:“对你,我不曾了解,算了,我们就此别了……” 话落,他转身走去! 在他转身之际,两颗豆大的男儿泪水滚下来,他不是为自己却将死亡的生命惋惜,而是他对爱情感到了无比的创伤。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,从“地狱魔花”那痛苦与期艾悲切的神情上,他发现她不是真心爱着自己! 然而,他知道“地狱魔花”已为他失身了么? 他转身这一走,“地狱魔花”为之心碎,切切叫道:“王弟弟,你,……不了解,我……” “是的!我不了解你,也永远没有机会了……” 他疾步走去! “地狱魔花”道:“王弟弟,你……不愿意我跟你在一起么?” “那只是增加彼此之间的痛苦,不如我们就此而别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暴喝之声,破空传来,王文青心念倏动,向发声之处,弹身奔了过去! 这里,留下了伤心欲绝,柔肠寸断的“地狱魔花”…… 王文青一个弹身,已到了场中,举目一望,但见六大门派之人,包围着那个黑衣蒙面女子,打得难分难解……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:“住手!” 声似焦雷骤发,震得所有之人,耳朵嗡嗡作响,六大门派之人,缓缓退了开去…… 举目一望,四野如死,一个人也看不到。 一个老和尚发话问道:“什么人?” “我!” 黑衣人影一闪,五丈之外,多了一条黑影! 所有之人,心头均为之一震,王文青的脸上,骤现精光,迫视在五丈之外那黑衣人的身上。 黑衣人影冷冷喝道:“阁下好大的胆子,竟敢冒我之名!”—— 所有之人,均为之叫了起来,想不到来人竟是真正的“鬼琴书生”! 王文青的脸上骤现杀机! 六大门派之人,均为之愕然,他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! 倏地—— 黑衣人影一闪,“鬼琴书生”以闪电之势,飘身奔向黑衣人蒙面女子,厉声喝道:“你为什么冒我之名?” “你就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真还是假?” “找死!” “鬼琴书生”厉声一喝,一掌猝然劈去! 黑衣蒙面女子一弹身,弹了开去,当首一个老僧喝道:“住手,你们到底谁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鬼琴书生”应道:“我!”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一笑,问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终于借你名义把你引出来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 黑衣蒙面女子伸手揭去了面纱,所有人目光过处,均为之叫了起来,这包括王文青在内。 黑衣蒙面女子赫然是蓝淑玲! “鬼琴书生”喝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你杀了你徒弟的父亲,到底为了什么?你为什么不敢见他?……” 王文青想不到蓝淑玲假冒“鬼琴书生”的目的,竟是为此,她对自己真是太好了! “鬼琴书生”一时之间,怔立在那里! 当前那僧喝问道:“阁下真的是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不错!……” “那么……” “那么关于六大门派六部经典是不是你所盗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交还给……” “一年之内,我‘鬼琴书生’自当送还……” “阁下当初盗取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,其原因是为了什么?” “这个大师不用过问……” “今日你不交出六部经典,难逃出这里!” 话犹未落,出手一招已经攻出! 在那老僧出手之际,王文青的身形如电,突然射了过去,厉声喝道:“住手!” 人影一闪,已到了“鬼琴书生”的面前! “鬼琴书生”下意识退了几步!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终一再见到了你,为什么不撕下面具?” “鬼琴书生”全身一颤!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你杀了我父亲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切齿狂喝: “你为什么要杀他?说!” “你想知道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把铁琴给我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如我今日不死,我告诉你!” “你……” 他暴声而喝,声极骇人! 王文青下意识把铁琴递了过去,“鬼琴书生”拉过了铁琴,目光一扫六大门派之人,喝道:“你们别迫人太甚,我说过一年之内,必将六部经典送还,你们如再出手,当心我要出手杀人了!” 六大门派门人,心头为之一寒! “鬼琴书生”喝道:“文青,走!” “走”字甫出,他的身影掠起,王文青也跟着射去,六大门派门人正待追去,三声勾魂夺魄的琴声,阻住了六大门派弟子。 瞬间,“鬼琴书生”与王文青已去了数十丈之外,身影随即消失…… “鬼琴书生”与王文青瞬已出了半里之外,突然,就在两人飞驰之际,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突告破空传来。 “鬼琴书生”闻声,突把脚步停了下来! 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: 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们终于见面了!” “鬼琴书生”朗声狂笑,道:“不错,朋友,何不出来一见!” 王文青就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,不过,他可以判断,对方必是追杀“鬼琴书生”而来! 但对方是谁?“鬼琴书生”为什么会如此惊惧于对方! 但闻对方冷冷一笑,道:“‘鬼琴书生’,我已经找了你十几年了,你也真有本事,这些年来,不露一点踪影。” “你要怎么样?” “杀你!” “我与阁下何仇?” “你知道得太多了,我不杀你,你终有找我之日,是不是!” “鬼琴书生”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!” 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,王文青就想不出他是怎么样子一个人? 对方又冷冷喝道:“那是你徒弟?” “对了!” “王世烈的儿子?” “也不错!” “好极了,‘鬼琴书生’,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?” “没有了!” 对方冷森森说道:“我要杀你了!” “你出手好了!” 王文青忍不住地问道:“是谁?” “鬼琴书生”说道:“如果我不死,我会告诉你,现在没有时间了!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! 但见“鬼琴书生”手握铁琴,低喝道:“你也准备,他也会杀你!” 王文青心头又是一寒,他就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,而“鬼琴书生”如此惊惧他…… “鬼琴书生”之不敢出现江湖看来也是为了此人。 倏然—— “鬼琴书生”喝道:“朋友,你为什么不出手?” “鬼琴书生”话犹未落,突然,一声厉喝,一道白光,突然射向了“鬼琴书生”!白光犹如闪电,“鬼琴书生”喝道:“朋友,我与你拚了!” 白光一闪,“鬼琴书生”的铁琴突向白光迎去,只见白光,人影疾转,惨呼之声骤起! “鬼琴书生”身子栽了出去! 白光一闪,又退出了七八丈之外! 这一道白光之快,骇人乍舌,王文青始终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人还是闪电,那道白光之快,委实太过骇人咋舌! 他惊惧的目光,落在了“鬼琴书生”身上,但见他一动也不动,似是已死亡一般…… 他心头一阵狂跳,脱口而叫:“师父!” 那冰冷的声音传来:“他死了!” 王文青心头如遭捶击,啮海嗡的一声,几乎栽倒于地,倏然,那阴恻恻的声音又传来道:“你也纳命吧……?” 白光一闪,猛向王文青射了过来! 陡然,就在白光一闪之际,一条人影,突然向白光迎去,一阵暴喝狂吼,白光,人影乍然所分! 但见那出手之人,赫然是那个原先所见的白发老人,他的脸色有些苍白! 白发一闪,如电泻去! 王文青就没有看清白发老人与那一道白光到底是如何动手,胜负究竟如何? 不过,这白发老人能接白光一击而不像“鬼琴书生”一样倒下,这已经是令人吃惊对方的武功之高。 白发老人怔立当场,望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看看你师父是不是死了。” 王文青被问,心头一震,他一抢手,撕下了“鬼琴书生”的蒙纱,但见“鬼琴书生”年约五旬,貌甚俊伟。 此时,他口中鲜血不断溢出,脸似有些发黑,可是还没有死亡,王文青激动脱口而叫:“师父……” “鬼琴书生”动也不动。 白发老人走到了“鬼琴书生”的面前,拿出了一颗丹药给他服下,再以功力为他疗伤…… 王文青悲痛地注视着“鬼琴书生”脸上神情变化,约半个时辰的时间,“鬼琴书生”才悠悠醒了过来。 王文青脱口激动地叫着:“师父……” “鬼琴书生”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他的神情为得无比的激动,眼眶里泪水骤滚…… 王文青亦为之悲绝,不管“鬼琴书生”是不是杀了他父亲,而他毕竟收养自己十五年及传授了一身绝学。 恩爱与仇恨,在他的心扉中,交织成痛苦的心声…… “鬼琴书生”的惨然目光,落在白发老人的脸上,略感一惊,道:“老前辈,是你?” 白发老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! “鬼琴书生”长长一叹,道:“文青,我……太……对不起你……” 王文青激动地说道:“师父,你为什么杀了我父亲?告诉我!” “鬼琴书生”悲切地颔了一颔首,道:“是的,我应该告诉你……在我死前,我要告诉你,因为我自己已无法去完成我要做的事了……” “鬼琴书生”疯狂地笑了起来,道:“我躲他躲了十五年,终于逃不过他的毒手……” “他是谁?” “闪电人!” 王文青闻声,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他突然想起了某一件事,不由脱口而叫: “‘闪电人’?他……也就是杀死‘剑海六友’之人呀……” 白发老人突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‘雷电手’死时,曾说杀死他们之人是叫‘三’……人语音不清,可能说的是闪……而这两个字语音极为相似,除他之外,‘三手黑狐’的武功,不足于杀他们……” “鬼琴书生”说道:“不错!杀死‘剑海六友’正是‘闪电人’” 王文青悲伤而茫然地注视着“鬼琴书生”道:“到底你为了什么杀我父亲?” “为了爱!” “爱?……” “是的,为了爱,因为我与邵惠雯有一段情!” 这一句话说得王文青大吃一惊,这的确是一个令他大感意外之事…… ------------ 第六章 善恶难辨 “鬼琴书生”说他与邵惠雯有一段情,使王文青感到了一阵意外与茫然!…… “你……不信么?” “我不知道!” “鬼琴书生”说道:“是的,你不会知道,因为件事牵涉到我为什么会杀你父亲……” “你为什么会杀他!” “鬼琴书生”沉思了一下,说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——” 我与邵惠雯本是一对恋人,对这一件事,江湖上知之甚少,当时我们曾赌气而分别了一个时期! 在这一个时间里,我随恩师在荒山学艺了将近五年,这五年之中,使我更加想念“断剑玉人”邵惠雯。 五年后下山,邵惠雯已嫁给了你父亲。 为此,我伤心了一个时期,我对世事恨之入骨,于是也从那时候起,我开始杀人的行为。 有一天,我与邵惠雯相遇了! 我们经这了五年的分离,使我们感觉到彼此之间相爱是多么深刻,从她的口中,我知道她并不幸福! 一夫二妻,多半是无法得到幸福的,这并不是说你父亲待她不好,而是她总认为这爱只是一半! 于是在我们相逢之时,发生了肉体关系,事后,我们便黯然分别。 离开了邵惠雯之后,我产生了毒计,我要杀你父亲,也在这时,我认识了你父亲! 你父亲武功之高,委实是天下无双,我曾与他比试,只在他手中,走到八招! 我为了欲得邵惠雯,终于做出了盗取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之事,我便潜隐起来,开始练功! 每隔十天半月,邵惠雯便来找我,除了一番缠绵之后,她便走了。 那一年,邵惠雯突然来找我,她问我为什么不将王世烈除去,以后我们便可以长期厮守?自然,这是我老早在计划之事,我便告诉她我的计划,于是她说她可以暗中下手,约定了某天进行这计划。 事发当天,邵惠雯已经给你父亲服下了一种无味的强烈毒药,而我在猝然出手之下,杀了你父亲! 当时如非你父亲毒发,我不止只伤了一臂,可能还要丧命在他手中! 于是,我奔向了你们住处! 这时,你母亲蔡淑娥飞奔而出,我将他打伤之后,便进入了屋内,于是,我发现了另一件事! 我奔入屋内之际,从屋内飘出来邵惠雯与一个男人的谈话之声,那男人说: “邵妹,这办法真是妙极了,‘鬼琴书生’除了王世烈,我们再将他除去,以后传告江湖,说为王世烈报仇……” 我听到这里,已怒火中烧,因为我竟不知邵惠雯用了毒计想害我,实际上她已另有情夫! 这时,邵惠雯说道:“你武功杀得了‘鬼琴书生’么?” “不要说‘鬼琴书生’,即是王世烈,我也不放在眼下!” “这就好——” 邵惠雯话犹未了,一声小孩哭声突传来,邵惠雯说道:“那小杂种怎么办?” “杀了他不就行了?” “不,不要杀他,据我所知,王世烈有一部奇书,藏在他身上。” “那么,我们把他带走,等找到了那部奇书,再杀他!” “好!” “这时——” 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,奔入了房内,见你正在房内啼哭,我一把抓起了你,向屋外奔去。 邵惠雯掠身而出,喝道:“你要把王文青带到那里?” 我愤怒地说: “邵惠雯,我中你的毒计了,你这毒女人,你一石双鸟想杀害我与王世烈,我会再杀你……” 我弹身奔去,突然一个声音喝道:“阁下,虽然你已知道我们计划,但你逃不了!” 白影一闪,一个年约三旬的人截住我的去路,这人不问可知是邵惠雯的第二个情夫他自称“闪电人”。 于是我们就此动手,见对方武功之高,真的骇人咋舌,三招之内,我已被他打中了一掌! 这时我认为再不走,便会丧命,于是,便拚命攻了三掌,弹身奔去,对方追到了一处断崖,我一咬钢牙,跳了下去! 落地之时,我再度以左手下地——因为我左手已伤,纵是折断,也能保全你我两命! 落地,我一支左手终于折断,但这减轻了压力,使你我幸免于难,于是,我带你到了“鬼王岩”就是这事情的全部经过。 “鬼琴书生”说到这里,已奄奄一息了…… 王文青黯然泪落,不由问道:“那么我父亲之被你所杀,与‘虎关’‘魔鬼剑手’一无关系?” “没有关系,我们从未谋面。” “六部六大门派的经典呢?” “鬼琴书生”喘了几口气之后,说道:“我带你到了‘鬼王岩’之后,曾再返回我原先住处,可是六部经典已被邵惠雯与闪电人取走了!而她也一去沓如黄鹤。 我发誓将你调教成为一个武林奇才,使你有报仇之日!直到七八年前,我才出现江湖一次,我到‘神女谷’找到了邵惠雯,我武功已不是她的敌手。 为了报仇,我想到了‘死亡钱’,因为‘死亡钱’可能是‘死亡魔姬’潜身之所,只要能找到‘死亡钱’或许能学到一身绝学。 当你功成之日,我叫你去找‘追风堡’堡主,因为你一道出王世烈,他就人告诉你这件事,我暂时不与你相见,等我找到了‘死亡魔姬’报了仇,我会在你面前以死谢罪。……” 王文青咬了-咬钢牙,在极度悲伤之下,他茫然地注视“鬼琴书生”,久久无语! “鬼琴书生”又道:“现在事情你全部明白,报仇之任,也只有落在你身上了!” 王文青悲切颔首,道:“那么,我再问您一件事……” “你……说吧。” “我父亲还有一个挚友叫‘血海骑客’?” “我知道!” “你见过这个人没有?” “没有!” “他人呢?” “据说远走南海,迄无消息!” “你知道我身上有一只龙佩?” “知道,这件事你父亲当时也告诉过我,另有一只凤佩,他赠给一位好友,他说带凤佩的就是你的妻子!” 王文青道:“我母亲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?” “我就不知道了!” 王文青沉重而悲切地颔了一下首,或许她母亲想在死前告诉他,但已无法启口……。“鬼琴书生”又道“如非我听到你中了‘魔鬼剑手’的‘柳叶剑’,生命危在旦夕,我也不会出现,你要‘死亡钱’么?” “是的!” “鬼琴书生”探手入怀,取出了两枚“死亡钱”交给了王文青,他的脸色,越来越为焦黑…… 王文青对于“鬼琴书生”,真是不知是仇还是恩。 “鬼琴书生”又喘了一口气,道,“你……愿……意……帮……我一……件事……” “你说好了!” “帮……我……找回……六部……经……典……” “一定的我一定为您取回,交还给六大门派……” “这……就……好……”他一阵急促的喘气,又断断续续说道:“你…愿……意……原谅……我?……” 王文青悲绝地说道:“我……原谅你!” “鬼琴书生”的嘴角上,现出了一丝笑容,但这笑容是极为短暂的,他头一摆,死了! 王文青望着他突然滚下了两滴眼泪,不管他对他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,毕竟对自己有恩! 情与仇,应该随他死亡消失了——因为他原谅了他! 白发老人望着“鬼琴书生”焦黑的尸体,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一个人真是难于分好与坏呀!” 王文青喃喃道:“是的,一个人真的难于分出好与坏……老前辈,多谢你刚才救命之恩!” “这算不了什么!” 白发老人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王文青徐徐回首望去,但见两个蓝衣女婢,缓缓向他走了过来! 王文青略感一怔,他收回了视线,落在了“鬼琴书生”的尸体上,然后,他抱起了他的尸体,向前冲去。 两上蓝衣女婢突然挡住去路! 王文青脸色略为一变,喝道:“你们干什么?” 左侧蓝衣女婢说道:“阁下可是叫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家小姐有请!” 王文青一怔道:“你家小姐与在下素不相识,请我干什么?” “这个阁下去了就会知道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你们小姐是谁?” “这个你去了就会知道!” “没有说出你家小姐是谁,我就不去。” 右侧蓝衣女婢终于脱口道:“我家小姐是‘飞魔帮’‘银罗刹’!” 王文青闻言,只是感到了一阵愕然,而背后的白发老人却为之色变,悚然望着两个蓝衣女婢。 王文青突然冷冷一笑,道:“可是在下与你们小姐素不相识,我不想去了……” “非去不可!” 王文青冷笑道:“二位姑娘岂可强人所难?” “我们小姐召请之人,没有人阻敢不去之理!” 王文青笑了一下,道:“可是我就不去!” “阁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 王文青笑了笑,突然,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,数十条人影,突然飘身而至。 这围住去路的,赫然是六大门派弟子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! 当首一个老僧望了王文青一眼,目光落在了“鬼琴书生”的尸体上,略感意外一怔,道:“你师父死了?” 王文青冷冷应道:“不错。” “六部经典呢?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这个你们放心,如王文青不死,当在一年之内,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,取还给你们!” 一个古稀道人冷冷问道:“那么,阁下杀了六大门派十数个人,又作何交待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这么说来,你们又是为寻仇来的了?” 那老僧说道:“我们只希望施主交出六大门派经典!” “我说我有一天一定会交给六大门派!” “现在我们就想要回。” “假如我不交出,你们是要动手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们出手试试!” 当首那古稀道人一扬手中长剑,以“风挟残云”之势,击向了王文青,出手奇快无比。 就在古稀道人出手之际,蓝衣人影一闪,叱喝声作起: “找死——” 右侧的蓝衣女婢的身形似闪电一般,扑了过去,那古稀道人的长剑,硬被封了回去。 王文青为之心寒。 蓝衣女婢冷冷道:“你们如敢在出手,我就要了你的命!” 当首老僧脸色一变,喝问道:“女施主是谁?” “‘飞魔帮’‘银罗刹’驾下使女!” “什么?‘飞魔帮?’”—— 所有六大门派弟子几乎为之脱口叫出,脸上均抖露了一片惊栗之色,由此可见,“飞魔帮”非普通帮会。 蓝衣女婢冷冷应道:“对了!王文青是本帮主所要之人,你们敢动一根毛,我就宰了你们,不信你们出手试试!” 六大门派弟子,全为之怔住。 另一个蓝衣女婢冷冷和王文青道:“阁下走吧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可是在下没这个功夫!” “不去?” “对了,不去!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突地,一声暴喝声起,当首那位老僧冷喝道:“‘飞魔帮’吓得了别人,可吓不了六大门派!” 一语未落,已欺身而进,扑向了王文青。 那老僧身形一弹之际,蓝衣女婢叱喝一声:“找死”,疾如星火迎了上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人影一闪,数十个人齐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另一个蓝衣女婢疾喝一声,娇躯一弹,已扑了过去,惨叫之声,在这静谥的夜空,突响了起来。 倏地—— 那白发老人左手一挟王文青,喝道:“走!” 身形一掠,如夜宵蝙蛹,飘然而去! 白发老人这飘身一跃,真可说是其势如电,几个纵落之间,已去了数十丈之外。 他转身向一处山峰奔去,出了一里,才将王文青放了下来! 王文青怔怔地望着白发老人,道:“老前辈,多谢你又救我一难!” “区区之事,何谢之有!” “老前辈,‘飞魔帮’是什么?” 白发老人脸上骤现忧容,道:“‘飞魔帮’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帮派,迄无人知,不过,它崛起江湖,只是数月间的事。” 据我所知,“飞魔帮!”曾为武林造下几件血案,如“青衣帮”“雷风教”因不投入其门下,其门人全被“飞魔帮”杀绝,无一幸侥……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当真有这等事?” “不错,而且数位江湖一流高手,如‘中州双剑’、‘玉面怪客’、‘五狱神丐’等,尽死其手……” 王文青不寒而栗,道:“好可怕的手段!” 白发老人道:“是以,目前江湖上无数高人,均投其门下……” “她找我干什么!” “也想将你罗致旗下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可是王文青不是这一种人!” 白发老人又道:“除了‘飞魔帮’崛起江湖之外,另一个只听其名,而不见门人的门派,也将出现江湖……” “什么门派?” “幽灵人!” “幽灵人?” “不错,这‘幽灵人’曾经出现过江湖,也造下了几件血案,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对方是人还是‘幽灵’!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! 白发老人叹了一口气,道:“看来武林又将面临一场杀劫了!” 王文青怔了半晌,才道:“晚辈是否可以请教老前辈尊讳?” 白发老人摇了摇头,道:“这不必了,我刚才与‘闪电人’对拆一招,伤势未复……” 王文青吃一惊,脱口接道:“老前辈,你……也受伤了?” “不错,只是我强按伤势不发,现在如不疗伤,恐怕一命不保,所以,我必须走了!” “老前辈请!” 白发老人微微颔首,弹身奔去。 当下王文青将“鬼琴书生”的尸体埋葬了,他在坟前,凭吊良久,才掏出了“死亡钱!” 六枚“死亡钱”大小不同,大致的排例法是这样写的。 “天山梅岭皇城”可能就是“死亡魔姬”困身之处,天啊,他只有三天生命,如何能赶到天山? 此去天山,至少也得十天以上,三天时间,根本是办不到的事。 生命,又从希望中,跌进了死亡! 他望着六枚“死亡钱”,悲伤站立—— 是的,他的生命没有希望了,那只有等待死亡来临,除此之外,他将一无所求! 倏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怔立之际,背后突传来一个声音: “王少侠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回首望去,但见那假冒他师父“鬼琴书生”的蓝淑玲,站在了他背后一丈之处! 蓝淑玲的幽幽神情,使王文青心头砰然! 如非是她,“鬼琴书生”可能不会出现,而自己也可能不会知道自己父母被杀原因。 对自己,蓝淑玲除了之外,还有爱! 虽然他没有爱过她,可是一个人被爱是幸福的,现在,他感到了这被爱的可贵。 他怆然地,尤郁地笑了起来! 蓝淑玲望了“鬼琴书生”的坟墓一眼,幽声道;“他死了?” “是的!” “我害了他……” “不……” “王少侠,我……对不起你……” 言犹未尽,她已黯然泪落! 王文青亦为之黯然,道:“这不怪你,而且更应该感激,如非你假冒他的名字,他也不会出现!” “你不怪我?” “当然不!” “王少侠……” 她黯然叫着王文青,忍不住投在了他的怀中,哭了起来,她不知是感激王文青对她的原谅,还是她另有所爱。 王文青下意识地,黯然地抚着他的秀发,他感到人在这凄凉的世界上,被人所爱是幸福的。 久久,她仰起了头,望着王文青,带雨梨花之容,更加动人,下意识地,王文青吻了她! 她意外而剧烈地打了一个冷战! 这像任何一个少女接受-第一次初吻的情形一样,这冷战应该是代表心灵窗。 吻!使他们忘了人世间的丑恶。 久久地,她幽幽问道:“爱我么?” 王文青茫在地注视着,他似不曾考虑这个问题-爱或不爱。 是的,他从没见过她——他唯一所爱的,只有一个女人——“地狱魔花”,现在,他不知如何回答。 纵然他爱她,这爱也是不完整的。 他笑了一下,道:“我……不知道?” “如吻代表爱,我是爱上你了!” 蓝淑玲幽幽问道:“那么你爱我?” “是的!” 蓝淑珍感伤地注视了王文青一眼,启齿又止,似干言万语,而不知如何启齿。 王文青突然似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蓝姑娘,你爱我?” “是的!” “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!” “愿意的,什么事你说好了!” “跟我结婚!” “什么?” 蓝淑珍脱口而叫,下意识退了两三个大步,王文青这一句话令她意外,也令她震惊。 她栗声问道:“跟我结婚?” “不错!” 她意外而又错愕注视着王文青,好像在问:“为什么……” 王文青问道:“你知道我快死了?” “你已经告诉过我!” “我还有三天生命,所以,我要你跟我结婚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我希望我有一个后人,替我报仇。”他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我明白这是一件极不合情理的要求,但我不能不这样,假如你肯为我牺牲,我死于九泉,也会感激你……” “你是不是得到了‘死亡钱’么?” “是的……” “那么,你不会死呀。” “我已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。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天山。” “是的,你……没有那么长的时间,此去天山,少则也要十天……” 王文青黯然道:“所以,我要你跟我结婚,我知道这对你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,但我要作此要求,你答应么?” “我……” “假如你不肯,不必勉强的!” “王哥哥,我答应的!” 答应使王文青也感到了意外,他激动地说: “你真的答应?” 蓝淑珍黯然泪落,扑在王文青的怀中,泣道:“我愿意的,我……愿意做任何事!” 王文青一阵感激,不由也为之黯然泪下。 是的,这的确是一件令他感激不已的事,一个少女肯愿意为她牺牲一生幸福,这的确是不容易的。 她抚着她,为之泪下! 久久,他才说道:“我们走吧!” “去那里?” “找一个地方,我们要好好活过这三天!” 蓝淑珍惋然道:“假如我不会有孩子呢?” “但愿上苍不会如此苛待我。” “那么我们去吧!” 王文青拾起了地上铁琴,扶着她,缓缓行去。 他不知走向何方,是的,他没有目的…… 不远的岩间,现出了一个山洞,他扶着她,走了过去! 岩洞很大,也很深,王文青望了蓝淑珍一眼,道:“蓝妹妹,你愿意在这里陪我三天?” “愿意的……” “我会感激你的,纵死九泉……” “别说这些了……” 他吻着她——这吻代表了死亡! 夜更静了,也更黑了!—— 在这寂寂长夜,郁郁的气氛中,她献给了她少女的贞操,留下了痛苦的记忆! 当事后,她哭了! 像任何一个少女失去贞操时的哭泣一般,哀哀切切的哭声,感人泪下。 倏然—— 就在蓝淑珍痛哭泣之时,一阵步履之声传自洞外,一个女子喝声传来: “洞内是谁?” 王文青与蓝淑珍同是吃了一惊,人影一闪,一个红衣女子,已飘入了洞中。 此时,蓝淑珍衣服凌乱,那污秽的血渍,尚留于地上,对这红衣少女的突然闯进,他们不由感到一阵错愕。 红衣少女长得艳光照人,她眸子一扫,粉腮倏变,喝道:“淫贼!” 王文青心头一寒。 蓝淑珍也吓了一跳! 红衣少女一声厉喝: “淫贼,我杀了你——” 身形一飘,已经到了王文青面前,玉腕一扬,一掌猝然拍下,出手之快,骇人咋舌。 蓝淑珍突叫道:“住手!” 红衣少女被喝,不由把手势停了下来,她错愕地注视着蓝淑珍,感到一阵不解! 蓝淑珍幽幽道:“他不是淫贼!” “这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 “这是我愿意的!” “愿意?” “不错!” “既然愿意,你哭什么?” “我……” 蓝淑珍被问得茫然不知所答。 红衣艳女也许还没偿试过少女失身后的心情,否则,她也不会有此一问。 王文青冷冷道:“姑娘无事吧!” 红衣艳女看了王文青一眼,突然移步行去,走了几步,她突然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王文青与蓝淑珍均为之一怔。 红衣艳女说道:“阁下好像爱伤不轻?” 王文青心尖一震,道:“不错!” “据我看来,你大约还有四天可活?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不错。” “这么说来,事情就不简单了!” “什么事情不简单?” “你是将死之人,这位姑娘为什么肯把身子交给你?” 蓝淑珍道:“就因为他快死了,我才把身子交给他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他需要一个后人为他报仇!” 红衣艳女脸色一变,脱口道:“你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‘死亡钱’在你身上?” 王文青闻言,脸色略为一变,冷冷应道:“不错!难道姑娘是为我‘死亡钱’而来?” “不错。” 王文青闻言之下,道:“可是‘死亡钱’在我的身上……” 红衣艳女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你以为我会动手抢你的‘死亡钱’么?” “那么,你如何取我身上‘死亡钱’?” 红衣艳女弹身,向王文青欺了过来,王文青还没有闪避,身上一麻,便被点住了穴道。 红衣艳女一探手,将王文青提了起来,蓝淑珍一声断喝: “你干什么?” 出手一掌,向红衣艳女封了过去。 红衣艳女左手轻轻一挥,道:“退下去——” 在红衣艳女轻轻一挥之下,蓝淑珍一个拿庄不稳,蹬蹬蹬蹬退了七、八步,方才站稳了身子。 红衣艳女一个弹身,已出了山洞,蓝淑珍跃身追去,红衣艳女身影如电,一闪之下,已出了数十丈之外。 倏然—— 一声叱喝声起,一条黑衣人影,猝然截住去路,红衣艳女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她眸了一扫,冷冷道:“‘地狱魔花’,是你!” “不错,不知你要将我王弟弟带到那里!” “这个你放心,我不会杀他就是了!” 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或许救他!” “地狱魔花”粉腮一变,道:“你能救?” “说不一定,你放心了吧?” “地狱魔花”颔了一颔首,道:“他是一个不幸的人,愿你不会杀他!” “放心好了!” 话落,就待纵身奔去,倏然,一声冷喝传来: “站住!” 红衣艳女闻声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蓝衣人影一闪,原先所有那两个蓝衣女婢,猝然弹身截住了去路。 “二位干什么?” 右侧的蓝衣女婢道:“要你放人!” “二位是谁?” “‘飞魔帮’‘银罗刹’驾下使女!” 红衣艳女疯狂笑了起来,道:“二位与王文青有什么关系?” “我们小姐要他!” “我不给呢?” “我想你姑娘是聪明人,不会不给之理。” 红衣艳女冷冷一笑,道:“告诉你们,‘飞魔帮’招牌吓得了别人,可吓不倒我!” 俩个蓝衣女婢脸色齐为之一变,道:“你不交人?” “只要你们有本事!” 蓝衣女婢也忍耐不住,一声叱喝,向红衣艳女扑了过来,出手一掌,当胸劈至。 出手之快,无与伦比! 红衣艳女一声叱喝: “找死——” 红衣艳女一闪,出手封出了两掌,这两掌正好把两个蓝衣女婢的攻势,迫了回去。 红衣艳女粉腮上倏现杀机,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?” 两个女婢齐喝未毕,弹身出手,再度攻了过来,红衣艳女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一声: “我宰了你们!” 出手如电,连攻三掌! 这红衣艳女武功之高,当真骇人咋舌,但见红衣艳女疾转,两个蓝衣女婢,竟无法近身。 倏地—— 一条人影,向场中泻来,来人,赫然是蓝淑珍,她望了场中正在与蓝衣女婢动手的红衣艳女,突然扑了过去。 “地狱魔花”一弹身,截住了蓝淑珍,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 蓝淑珍脱口大叫: “王哥在她手里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放心,她不会杀他的……” “她是谁?” “她名号之大,说来你会吓坏……” “是谁?” “‘玫瑰血神’……” “啊……”蓝淑珍吃惊得脱口而叫,两支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,她委实大大地骇了一跳。 倏地—— 两声闷哼之声,破空传来,两个蓝衣女婢身形栽出,口血狂飞,身子倒地不起。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一笑,突然掠身射去!—— 没有一个人知道——或推测得,“玫瑰血神”欲将王文青如何,是救了他?还是另有目的。 再说“玫瑰血神”挟着王文青,如飞泻去,那如电似的影子,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…… 王文青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后,终于醒了过来,他发现自己被“玫瑰血神”挟在肋下,动弹不得! 他脸色一变,脱口喝道: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 “玫瑰血神”见王文青醒了过来,冷冷道:“不会杀你就是了。” “你到底要怎么样?” “救你!” “什么?你……能救我?” “对了……” “了”字未出,她已点了王文青的穴道。 “玫瑰血神”几个起落之间,已跃过了山岭,她转身向一处绝岩之上奔去。 绝崖上有一个小小山洞,“玫瑰血神”一个弹身奔去,“玫瑰血神”甫自进入,便听一声轻喝: “是谁?” “玫瑰血神”应道:“是我,师父!” “是徒儿!” 话犹未落,“玫瑰血神”已进入了洞中,但见洞内十分宽大而又干净,除了一张石床及几张石椅之外,这洞中再看不见其他家俱。 一个年约五旬的黑衣老妇人,在“玫瑰血神”走了进来之际,站了起来,“玫瑰血神”走过一礼,道;“徒儿参见师父!” “免了,你手中的是谁!” “玫瑰血神”将王文青置在地上,说道:“师父,他受伤了!” 黑衣老妇炯炯的目光,扫了王文青一眼,倏然,她“噫”的一声,脱口叫了起来! 这“噫”的一声,带着惊奇而发,使“玫瑰血神”为之-怔,道:“师父,怎么了?” 黑衣老妇充满皱纹的脸上,现出了一片激动而惑然之色,问道:“素珠,他……是谁?” “他叫王文青!” “王文青?……?” “奇怪……” “什么事奇怪?” 黑衣老妇道:“他……的轮廓跟你有点酷似!” “什么?” 这一句话说得“玫瑰血神”脱口叫了起来,这委实也是一件出乎你意外之事! 良久,她才悚然问道:“师父,您……说他长得跟我有点相似?” “不错!” “玫瑰血神”不由端详了王文青一阵,这一看,果见王文青跟自己有点相似,一时,她不由怔立在那里。 黑衣老妇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会不会是……” 是什么?她没有说出来,黑衣老妇应道:“这很难说……他伤在哪里?” “背上。” “什么伤?” “中了‘魔鬼剑手’的‘柳叶剑’!” 黑衣老妇似考虑什么,久久不语…… “玫瑰血神”倏说道:“师父,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‘死亡钱’在他身上!” 黑衣老妇全身一阵抖颤,栗声道:“这……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“几枚?” “六枚!” “你……怎么知道?” “此事江湖人无人不知。” 黑衣老妇的脸色又是一阵激动——在悲伤的情绪中,似又幻想什么…… “玫瑰血神”道:“师父,他要‘死亡钱’,据说是为了‘死亡魔姬’才能救他不死,假如师父能救他,我想他会将‘死亡钱’交给我们。” 黑衣老妇突悲哀一叹,道:“唉!‘死亡钱’终于有了下落。”她沉长一叹,又道:“你翻过他的身子来,让我瞧瞧!” 说话声中,黑衣老妇已向王文青走了过来。 “玫瑰血神”俯身把王文青翻了过来,撕破了他背上衣服,他见两把“柳叶剑”已没入肉中,方围三寸,紫黑了一大块! “玫瑰血神”问道:“师父,他能救么!” 黑衣老妇摇首道:“很难……” “啊!” “不过,还有一点希望!” “玫瑰血神”道:“师父,那么,你快救他吧。” 黑衣老妇突问道:“你跟他认识多久了?” “几个时辰!” “你对他好像很关心?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略为一红,道:“师父,我是为于‘死亡钱’!” 黑衣老妇涩然一笑,道:“也好,让我试试,如果他死了,我可不保险。” “不会的,师父功参造化,医术如神……” “别捧我!” 黑衣老妇笑着,她从怀中,取出了一颗乌黑丹药,纳入王文青的口中! 然后,再掏出两包药沫,递给了“玫瑰血神”说道:“记住,当我以内家真力,吸出了他的背上‘柳叶剑’之时,你将两包药粉,分别敷在他的伤口上!” “师父,我知道了。” 黑衣老妇沉重地颔了一下首,她伸出了右手,拍醒了王文青被点的穴道! 她甫自拍醒了王文青,以其极快的手法,右手按在了王文青的背上,接着缓缓升高…… 在她的手升高之际,两把“柳叶剑”已出了肌肉,随着黑衣老妇的右手升高,而脱出了皮肉……王文青在“柳叶剑”出肉之时,一声痛叫,昏死过去。 紫黑的血,流了出来! “玫瑰血神”将两包药沫,敷了上去。 这当儿—— 黑衣老妇的右手,又迅快地按在了王文青的“命门穴”上,推出了内家真元,在为王文青疗毒。 “玫瑰血神”悚在注视着他们…… 约一个时辰的时间,王文青的脸上,终于现出了红润之色,但见他汗水如豆,滚滚而落…… 两个时辰之后,黑衣老妇按在王文青“命门穴”上的手,终于滑下来…… 黑衣老妇消耗了毕生功力,终将王文青剧毒,迫出了体外。 她睁眼注视了“玫瑰血神”一眼,道:“她没有危险了!” “多谢师父……” 黑衣老妇苦笑了一下,道:“他再服一颗丹药,三天之内,便可以全部复元了!” 话落,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给王文青服下! 不久,王文青已醒了过来……他感到混身舒畅,口内芳香犹存,他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。 他的目光,扫了黑衣老妇及“玫瑰血神”一眼,略感错愕地,良久,他才问道:“我怎么了?” “黑衣老妇”道:“你不会死了。” “你……救了我?” “不!是我师父!” 王文青突又问道:“我真的不会死了?” “不错,你不会死了,我师父已救了你!” 王文青似乎没有因自己这被救而感到极大喜奋,反而沉入在痛苦的思潮里。 因为他认为自己必死,而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发生了关系,这不是悲剧是什么? 想到这里,他不由喃喃道:“太迟了……” “什么事太迟了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从地上坐了起来,怆然道:“没有什么……” 他歇斯底里地说着,语言几难听清……他向黑衣老妇施身一礼道:“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。” 黑衣老妇苦笑了一下,道:“区区小事算什么?你好像有很多忧郁的事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茫然地望着黑衣老妇…… 黑衣老妇问道:“你叫王文青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令尊堂呢?” “他们已去世了。” “叫什么?” “王世烈与蔡淑娥!” “哦……是他们……你是否知道,他长得与我徒儿十分相似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悚然地望了“玫瑰血神”一眼,脱口道:“她长得跟我相似?” “不错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这就不知道!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道:“这位姑娘要‘死亡钱’?” “正是,她找这东西已找了几年了!” 王文青从怀摸出了六枚“死亡钱”,交到“玫瑰血神”的手里,道:“我要‘死亡钱’,为的是救命,现在终于一命不死,‘死亡钱’你拿去吧,在下就此告辞了!” 话落,他拾起了地上铁琴,移步向洞外走去…… 黑衣老妇与“玫瑰血神”同时一怔! 黑衣老妇突喝道:“阁下慢走!” 王文青停下了脚步,徐徐问道:“不知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?” “你何必急在一走?” “在下不愿多打扰你们……” “不妨事的,我还有话问你!” 王文青又把脚步停了回来,道:“老前辈请吩咐!” 黑衣老妇问道:“你父母是被害死?” “不错!” “是‘虎关’关主?” “他只是其中之一,另外还有一个人……” “谁?” “‘闪电人’!” 黑衣老妇似乎对于“闪电人”,感到十分陌生,她愕了一下,问道:“他武功高么?” “据我所知,他可能难找敌手!” “那么,你想报仇岂不是难上加难?” “晚辈自信终有一天,能报此大仇!” “有骨气,不过,我对你倒是十分喜爱,你多大了!” “晚辈今年十八!” 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找‘死亡钱’?” “晚辈不知!” “你想知道么?” “但请赐告!” “你听过数十年前,江湖有一个‘飞燕帮’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脱口道:“听过!” “我就是帮主‘慑魂剑客’的妻子‘玄衣女侠’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接道:“‘飞燕帮’不是被人所灭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你……” “我是唯一逃出魔掌之人!” 说到这里,她脸上神情有些激动,王文青似想到了什么,又问道:“‘飞燕帮’被谁所灭?为了什么?” “玄衣女侠”悲切道:“先夫数十年前的一天,外出归来,手中多了一个婴儿,这婴儿就是我徒弟!……回来之后,他神情有些慌张,要我抱着女婴儿逃走……” 王文青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” “有人将追杀他。”玄天女侠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就在当天晚上,出现了两个黑影,分辨不出那是人还是幽灵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道:“是‘幽灵’人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怔了一怔,道:“这是称呼很恰当,那‘幽灵人’之出现,便迫着先夫要女婴儿及六枚‘死亡钱’……” “你丈夫不给,两个‘幽灵人’便杀了你丈夫?” “是的,当时我知事态严重,藏在秘密地室之中,这地室除了先夫与我之外,没有一个门人知道! 于是,我与我徒弟幸免于难,直到第二天,我才出了地室,帮中弟子全部被杀,状极骇人! 我正在悲恸痛哭之中,突然听到了冷笑之声,我知道那幽灵人又出现了,于是我落荒而逃…… 幽灵人紧迫而至,我被逼得跳河,终于逃过一死,便到了这地方,可是到了这里才发觉藏在这徒弟怀里荷包中的‘死亡钱’不知在什么时候失落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问道:“这‘死亡钱’本来就是在她身上?” “不错,所以,这‘死亡钱’与我徒儿的身世,必然有关?” 这又是一件令王文青感到意外之事,这么说来,事情之发展,的确不是简单了。 王文青又问道:“你知道你丈夫见过‘死亡钱’!” “这只是传说而已,是否属实,未可深信,不过,先夫及门人尽死‘幽灵人’之手是事实……” “那么,你为什么有一身惊人武功而不替你丈夫及门人报仇?” “我当时武功不足与‘幽灵人’相比,后来我进入此洞,才在无意中得到了一位异人遗书,可是‘幽灵人’再也不会出现了。” 王文青闻言之后,暗道:“原来她是得了奇书,怪不得有这惊人绝学……” 心念中,又问道:“这位姑娘要‘死亡钱’,可能跟她身世有关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想了一想,终于说道:“老前辈,如没有事,我先走了!” “你何不在此多住几天?你我或许有缘,我想把那位异人留下的一颗丹药给你眼下,此药据说有增加二十年功力之效!” 王文青心中一喜,但依旧说道:“晚辈不敢受此隆赐!” “反正留着也没有用,因为此药只有男人才能服用,而且,我也想将奇书武功传你!” 王文青一阵心跳,道:“可是晚辈……” “不必推辞了,你就在这里留下十天吧!” 报仇之念,使王文青留了下来,他必须再学武功,才能报仇,于是,他答应留了下来。 “玄衣女侠”给王文青眼下了一颗金黄色的药丸,此药服下,王文青乍觉四肢如焚,痛苦难当。 “玄衣女侠”以极快的手法,推拿着王文青数处大穴。 约半个时辰时间,王文青出了一身大汗之后,精神甚畅,功力也感到雄厚无比! 对于“玄衣女侠”的厚爱,王文青除了感激之外,不知说什么才好,第二天“玄衣女侠”传了王文青的武功…… 十天,刹那即逝。 王文青一命不但未死,而且因祸得福,增加了数十年功力,而又学了一身惊人武功。 十天后,他含泪别过了“玄衣女侠”,说道:“晚辈如果能报仇,当不忘老前辈之恩……” “不必谢了,好自为之。” “晚辈走了!” “玄衣女侠”向“玫瑰血神”说道:“徒儿你也可以走了,按钱上字所载,看看那是什么地方,别忘了见到‘幽灵人’时,回来告诉我!” “知道了。” “你们一道走吧!” 当下王文青偕着“玫瑰血神”出了洞口,向前行去,两人一阵无语,久久,“玫瑰血神”才道:“你去那里?” 王文青应道:“去找我的仇人报仇,你去天山?” “是的……王少侠,你想……我们两人会不会有点关系?” “关系?” “是的!” “怎么会?” “大概也不会,我们两人长得有点相似,倒是事实……” “天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多了!” “但愿是的,我们就此而别吧!” “你也珍重!” “你也珍重!” 一道声再见,他们分别了!自然,这分别包含着黯然与惋然之情,十天相聚,不能不说没有感情。 只是这感情有相当的距离,他们也不愿意说出来。 不说“玫瑰血神”到了天山,再说王文青离开了“玫瑰血神”之后,弹身向青龙山奔来! 当天黄昏,他又到了青龙谷。 现在,他必须杀“魔鬼剑手”报仇,如非他碰见了“玄衣女侠”,这一条命恐怕到“鬼门关”报到多时了。 想到这里,他脸色突现杀机。 他看了牌前的两支巨大石虎一眼,冷冷一笑,道:“虎关就在今天毁灭!” 双手一推,劲力卷起,砰砰两声爆响,震撼了整座山谷,那两支石虎,应声而碎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弹身奔了进去! 倏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飞身进入之际,一声冷喝之声传来: “站住!” 数条黄衣人影,突然截住去路。 当首之人,正是“魔环手”,王文青厉声一喝: “让路!” “魔环手”悚然色变,脱口道:“是你……” “不错,是我……” “我”字未出,王文青的身子,已射了过去,手掌挥处,三声惨叫之声,骤然传起。 “魔环手”与两个黄衣老人在王文青挥掌之下,应声惨死。 王文青的身子,如电射了进去。 他像一个天降的煞神一般,带着那骇人的杀机,飞奔进入了谷中,几个起落,已到了围墙之外。 数十个黄衣人,站立门前。 当首一个魔鬼剑手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阁下会没有死在‘柳叶剑’之下,这真出人意料之外……”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让路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找死——” 王文青一声厉喝,身子如电射了过去,在他弹身之处,数十道内家掌力,齐向他推了过来。 这数十道掌力有排山倒海之势,王文青那里敢接,他飘身而退。 他的身子略为一退,接着以闪电之势,又射了过去,但见人影疾闪,惨叫之声骤起。 王文青杀心已伏,当下一声大喝道:“今日就是我王文青血洗虎关之日……” 出手如雨,惨叫之声,不绝于耳…… 屠杀——骇人的屠杀! 数十个虎关门人,刹那间只剩下了七八人,倏然—— 一声断喝之声传来: “住手!” 声似洪钟,振耳欲聋,王文青收身后退,放目一瞧,四条人影,射向了场中。 王文青目光过处,脸色大变。 当首之人,赫然是虎关关主“魔鬼剑手”,他的背后,紧跟着刑堂堂主黄衣艳妇及驼、矮怪人。 “魔鬼剑手”一见王文青,脸色猝变,脱口道:“是你……” 王文青疯狂大笑,道:“不错,是我,你想不到吧……” “你没有死?……” “死?哈哈哈……” 王文青爆起了一阵栗天狂笑,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现在该死的不知是谁,亮剑!” 王文青厉声而喝,手中紧握着铁琴,一步一步欺了过来…… “魔鬼剑手”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上次饶你不死,这次你活不了!” 话犹未落,“呛”的一声,青铜剑已握在掌中! 王文青冷喝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在你死前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“魔鬼剑手”狂笑道:(缺)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一声: “接招!” “招”字甫出,铁琴卷起了一片寒光,向“魔鬼剑手”击了过来,出手之快,十分骇人! “魔鬼剑手”断喝声中,一剑向王文青的铁琴封去,在一封之下,剑势倏变,连攻三招! 这三招变化快而惊人! 王文青此时那把“魔鬼剑手”放在眼下,他一声冷笑,铁琴翻飞中,也连连攻出了三招。 人影疾转,“魔鬼剑手”被迫退了七、八步。 这一来,“魔鬼剑手”骇住了,他想不到王文青的武功,会高到如此出奇! 一怔刹那,王文青攻势再度发动,连攻四招。 此时,“魔鬼剑手”已无还手之力,突然间,他一剑封开了王文青的攻势,探手入怀,掏出了“柳叶剑”。 “魔鬼剑手”还没有掏出“柳叶剑”,王文青大喝一声,左手切出,右脚也猛然踢出! 这两招配合得天衣无缝,奇快无伦! 砰!的一声,紧接着一声惨叫,“魔鬼剑手”的身子,栽了出去,口血狂飞,栽落在三丈之外。 王文青一个弹身,闪电般地射了过去,探手把“魔鬼剑手”提了起来! 在王文青提起了“魔鬼剑手”的身子之际,暴喝声起,两个驼、矮怪人,齐向王文青扑了过来! 王文青铁琴一挥,厉声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?” 随着铁琴挥出,他退出了一丈之外,两个驼、矮怪人望着王文青满脸杀机,不由打了一个冷战。 “魔鬼剑手”睁眼,看了王文青一眼,脸色在苍白之中,骤见死灰之色……王文青切齿喝道:“‘魔鬼剑手’,你也有今天……” “你……要怎么样?” “以牙还牙!” 话犹未落,他把“魔鬼剑手”的身子,挟着右手,左手从他怀中掏出了三把“柳叶剑”! 他冷冷一笑,左脚再度向“魔鬼剑手”小肠踢去,只听砰的一声,“魔鬼剑手”的身子像皮球一般,被王文青踢向了半空中,白光一闪,王文青手中“柳叶剑”已告击出。 惨叫声再起,三柄“柳叶剑”全射在了“魔鬼剑手”的身上,这以牙还牙的报仇手段,令站在一侧的驼、矮怪人及黄衣艳妇全为之打了一个冷战! 王文青发出了一阵狂笑,突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狂笑声中,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: “王文青,这手段好辣呀……” 王文青回首望去,脸色大变,脱口喝叫: “邵惠雯是你……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我正要找你,想不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……” 狂喝未落,他向邵惠雯跃了过去! ------------ 第七章 太极真君 王文青见邵惠雯出现,脸色大变,切齿喝道:“想不到我要找你,你自己倒送上门来!……”话犹未落,他已欺身向邵惠雯走过去。 邵惠雯冷冷一笑,正待答话,倏地—— 一声暴喝:“小子,我们与你拚了!” 矮、驼二怪以闪电身法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出手分左右攻向了王文青。 这两个矮、驼的攻势,甚为凌厉,人影一闪,掌力已经迫至,王文青断喝一声:“你们找死么?” 铁琴一挥,一招已经攻出。 这一招堪堪迫开了矮、驼二怪的攻势,可是这两个怪人此时好像拚命一般,疯狂扑击过来。 王文青杀机骤起,狂吼一声,连攻二招,击出了两掌。 倏地—— 惨叫之声传起,人影乍闪而分,但见矮、驼二怪脑血飞溅,死于非命。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,王文青掌毙了矮、驼怪人之后,以闪电之势,射向邵惠雯。 邵惠雯对王文青的武功,也感到震惊,她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你王文青的武功,增进了这许多!” 王文青狂声喝道:“邵惠雯,我有话问你……” “说呀!” “我师父‘鬼琴书生’是不是你的情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‘闪电人’是你第二个情夫?” “也不错。” “‘闪电人’是谁?” “你永不会知道!” “那么六部经典呢?” “在我身上!” “交出来!” “只怕你王文青没有这个本事!” “邵惠雯,父母之仇,要你血还,看招——” “招”字出唇,他弹身一划,向邵惠雯扑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招。 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王文青这出手一击,其势如电,一招出手,左手也蓄势待发。 邵惠雯似无心与王文青动手,当下在王文青一招攻出之际,她断剑一挥,封开了王文青的攻势,喝道:“慢着!” 王文青下意识退了两三步,喝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“你如想动手,我们何不出了这里?” 话犹未落,她掠身而起,直向青龙谷外,飞身奔去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弹身追了过去。 出了青龙谷,邵惠雯才把脚步停了下来,王文青充满杀机的目光,逼视着邵惠雯…… 他一步一步欺了过去,切齿道:“邵惠雯,我要将你碎尸万段,祭我母亲英灵!……” 邵惠雯冷冷一笑,道:“只怕先死的是你!” 王文青充满着杀机而又疯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是栗人的,他一敛笑容,厉声一喝:“那就试试!” 王文青厉声一喝之下,身子像旋风一般,欺了过去,以其凌厉的攻势,击出三招。 王文青此时心存杀念,出手招招毒辣,式式变化难测,邵惠雯封出了一剑,左手猝然攻出了一剑! 人影疾转,邵惠雯被迫得退了七八步。 王文青狂喝之下,扑了过去,就在王文青一扑之际,倏然—— 一声阴恻恻的冷喝之声破空传来。 “住手!” 喝声冰冷而又慑人,王文青心头一寒,不由把身子收了回去,放眼一望,四野静悄无人。 他脸色一变,喝道:“什么人?” 对方传来了一阵冰冷的笑声,这笑声正跟当初他师父碰到闪电人时的情形一样…… 王文青想到这里,脸色一变,脱口而喝: “你是‘闪电人?’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跳,随即疯狂地笑了起来,道:“‘闪电人’,你既然有种,为什么不敢出现?” “现”字出唇,白光一闪,五丈之外,多了一个通体白色之人,王文青狂笑道:“‘闪电人’,我也正要找你!……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杀你!” “闪电人”冷冷地笑了起来,道:“你还办不到!” “那就试试看!” “看”字出唇,王文青身形弹起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闪电人”射了过去,在王文青一弹身之际,白光一闪,“闪电人”向王文青砸卷过来。 双方发动攻势,均极快速,王文青的身子,倏被一道灼势掌力,迫了回来。 白光闪处,“闪电人”又退出了一丈,喝道:“王文青,你想死还是想活?” “死活又怎么样!” “想活嘛,投在我门下……” 王文青冷冷地笑了起来,道:“投在你门下又怎么样?” “共霸武林巨业!” “可以,但有一个条件!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把你与邵惠雯的脑袋交给我!” “闪电人”喝道:“这么说来,你是找死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小子,我宰了你!” 白光一闪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“闪电人”身法扑向了王文青,王文青大喝一声,铁琴攻出,一掌也告扫到! 双方发动攻势,其势骇人,王文青发觉对方的掌力,灼势无比,使人难于近身。 而其身法之快,出手之奥妙,武功的确不知高他多少! 人影疾转之下,他不由被迫退了七八步! “闪电人”阴恻恻笑道:“王文青,如非看在你还有一点利用价值,我岂会要你投在门下,你真执迷不悟么?” 王文青疾攻三掌,喝道:“是我身上一部奇书?” “可能是也可能不是,到底奇书藏在那里?如再不说,我手下不留情了。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你们不是说东西在我身上么,杀了我,你可以慢慢找呀……” “找死——” “闪电人”一声怒喝,三掌已告拍出! 王文青大喝一声,在险象环生之下,连攻两掌,这两掌虽然迫开了“闪电人”的攻势,可是他本身已心血浮动了。 倏然—— 就在此时,另一声阴冷至极的冷笑之声,害告破空传来,喝道:“住手!” 喝声传来,白光一闪,“闪电人”已飘退了三丈,冷冷喝道:“什么人?” 没有人答腔! 空气在死寂之中,充满了骇人的杀机。 “闪电人”突又喝道:“朋友既然来了,何不出现?” 冷笑声起,两条黑影,像幽灵一般,轻飘飘地落在三丈之外,身形之轻快,骇人咋舌。 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原来是‘幽灵门’门人……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大大一震,脱口喝道:“你们是‘幽灵人’!” “不错!” 此时此地,这恐怖的人物——“闪电人”与“幽灵人”均为王文青而出现,的确叫人心惊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:“阁下所为何事?” “找你!” “不知有何见教?” “‘死亡钱’在你身上?” “不错!” “几枚?” “六枚!” “交下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可是我又交给了别人?” 右侧的“幽灵人”栗声喝道:“交给谁?” “主人!” “不错,这‘死亡钱’不是有主人么?数十年前,当你们迫杀‘玄衣女侠’及一个女婴……” “什么,她们还活着?” “不错,都还活着?” “那女婴……” “现在已是小姐了,我已将这‘死亡钱’交还给对方!” “这话当真?” “自然是真的。” 右侧的幽灵人,冷冷喝道:“她们在那里,说!” “她们在那里,说!” 喝话之声,充满杀机!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放心好了,她会找你们的!” “说!她们在那里。” “可是我不说!” “找死么?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对了!” 黑影一旋,“幽灵人”真似幽灵一般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黑影未至,一股阴风,已告卷到。 王文青正待闪招,“幽灵人”一飘身,倏又退了回来,冷冷喝道:“我再问你一件事!” “说!” “你见过了‘死亡钱’上的字?” “不错!” “另外你是王世烈的儿子?” “也不错!” “这么说来,我们就不会饶你了!” 黑影一旋,闪电般地射了过来,就在“幽灵人”一闪身之下,白光一闪,“闪电人”突发动攻势,砸向了“幽灵人”。 白光黑影平空疾转,双双飘退一丈来远。 “幽灵人”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 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,你们别搞错了,他是我要的人你们动不得一根毛。” 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要的人?” “对了!” “好大的口气……” “这是实话,凡是我要的人,没有一个逃出我手里!……” 右侧的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‘闪电人’,你是什么东西!……” “闪电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不信,你们出手试试!” 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幽灵般地弹起了黑影,挟着阴风砸地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白光乍闪,“闪电人”挟着一道白光,向“幽灵人”弹了过去,就在“闪电人”出手之际,另一个“幽灵人”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这“幽灵人”出手之快,无与伦比!王文青一声厉喝,铁琴出手攻出。 铁琴攻出,左手一掌,也告击出。 人影疾闪,快逾电光石火! 倏地—— 一声娇笑之声,破空传来,道:“四位何以打得这和剧烈?” 娇声乍传,使动手之人,齐身飘开,王文青举目一望,但见两个蓝衣蜱女,抬着一顶蓝色的轿子,如飞而至。 这上蓝衣女婢赫然是“飞魔帮”的那两位使女,王文青一看之下,心头不由一震,暗时:“难道‘飞魔帮’也到了这里?” 心念间,轿子已到了场中。 两个蓝衣女婢看了王文青一眼,说道:“到了!” 蓝衣女婢话声甫落,轿帘掀处,一个蓝衣佳人,轻移连步,走下轿来…… 蓝衣少女年在二十一、二之间,粉腮如花,明眸似秋水一般,她委实是丽姿天生,姿容倾人! 王文青看得心头一荡! 蓝衣女子明眸一发,视线突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!冷冷笑道:“阁下是叫王文青?” “对了!” 蓝衣女子启齿轻笑,道:“你那位朋友呢?” “那一位?” “打伤我婢女那位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:“你找她干什么?” “杀她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好大的口气!” “这是事实。”她冷冷一笑,道:“那么,你跟我走吧!” “去那里?” “到我们帮中!” “你是谁?” “‘飞魔帮’副帮主‘银罗刹’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到你帮中干什么?” “这个你不用问!” “你也是为在下而来?” “不错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在下真是荣幸,有这么多武林一流高手找我,可是,你要我走,我恐怕也走不了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还有这些人呀!” 王文青心里清楚,以“幽灵人”“闪电人”三个人的武功而论,他均不是敌手,这“飞魔帮”副帮主也不是泛泛之辈。 如果他能激起这三派人马先火拚一场,对于自己,未尝不是一件有益之事。 是以,他激了“银罗刹”一句。 “银罗刹”闻言,粉腮一变,道:“我要你跟我走,谁敢说个不字?” 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?” “银罗刹”娇笑道:“我不算是什么东西,有种的你出手试试!” 场面杀机骤现。 右侧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黑影一闪,突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黑影一闪,叱喝之声也跟着响起: “找死——” 蓝衣人影一闪,“银罗刹”向“幽灵人”迎了过去,在“银罗刹”出手之际,另一个“幽灵人”突射向王文青。 白光乍闻,“闪电人”已挡住了那“幽灵人”的去路。 四条人影,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,发动了攻势,疾转的身影,厉声的爆喝,交织成一股骇人的乐章。王文青倏想到了什么,一转身,喝道:“邵惠雯,你纳命吧。” 他掠身而起,向邵惠雯扑了过来! 王文青在扑身之下,在手已攻出了一掌,邵惠雯一咬银牙,硬接了王文青一击之势。 封掌接招之间,王文青右手铁琴又攻了三招。 邵惠雯一连被迫退了七八步,倏然,蓝衣人影一闪,两个蓝衣女婢突出手攻向了王文青! 两个蓝衣女婢出手之势,十分之快,王文青一声断喝: “找死!” 铁琴一挥,两招猝然出手攻出。 就在这些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,一声蚊叫之声,传入王文青的耳中: “你不走还等待何时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不错,如果他此时不走,以后恐怕走不了。 可是,他的仇人就在眼前,他能丢下仇人而稍然逃身?自然,这是一件他办不到的事。 那“传音入密”的声音传入耳际,虽令王文青感到了一怔,可是,他并没有离去,反而一声断喝,封出两招,挡住了蓝衣女婢的攻势,身形闪处,出手攻向了邵惠雯! 王文青此时真有拚命之势,出手一掌,便施出了全身功力所发,其威力之猛,非同小可! 倏地—— 灰衣人影一闪,一条人影以闪电之势,射向了王文青,王文青在毫无防备之下,身上一麻,整个人便被带起,飞泻而去。 但觉对方起落如飞,依旧狂奔如飞。 瞬时之间,已出了数里,灰衣人终将王文青放了下来,拍开了王文青的穴道。 王文青抬眼一瞧,不由怔了一怔,脱口道:“是你?” “不错,是我!”—— 此人正是王文青曾经见过的灰衣少女,她在王文青中了“柳叶剑”之时,救过他的命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 “救命呀?” “救我?” “不错,救你!” “谁要你救我?” 王文青话落,倏然转身向来路奔去。 冷不防灰衣人影一闪,灰衣少女再度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王文青你找死么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我找死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 灰衣少女全身一颤,这一句话未免太刺伤她的自尊心了,她粉脸一变,厉声一喝: “让你死在别人手中不如我杀了你!” 灰衣人影乍闪,倏出手打向了王文青。 右手一挥,只听叭的一声,王文青躲不胜躲地被打了一记耳光,这一记耳光打得王文青退了七、八步。 他栗声而问:“你……打我?” 灰衣少女像曾打了王文青一记耳光,感到一阵错愕,良久,她突掩面痛哭失声,喝道:“滚!滚开!” 本来,王文青的心中充满了报仇杀念,可是经灰衣少女这一哭,反而令他一怔,愕在当场。 灰衣少女的哭声嘎然而止,那苍白的脸上,现出竖毅之色,投给王文青最后一眼,突然移步走去。 王文青一愕,不由脱口而叫: “姑娘!” 灰衣少女把脚步停了下来,回首望了王文青一眼,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你的生死根本跟我没有关系,你要找死,我犯不着去管,你王文青请吧!” 话落,又疾步走去。 王文青又叫道:“姑娘……” “你王文青还有什么吩咐么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多谢你姑娘上次救命之恩!” “举手之势,何必言谢!” 王文青望着她那忧郁而又苍白的脸色,有一点同病相怜之感,他深深叹了一口气,道:“父母之仇未报,你把我带走!……” “你报得了仇么?” “这……” “王文青,你别自命不凡,仗着你那一点皮毛武功就想报仇,不错,邵惠雯是你的仇人,但真正的元凶还是‘闪电人’,别的不说,你的武功是那闪电人之敌么?” “这……” “哼!那出现的‘闪电人’只不过是‘闪电门’的一个门人罢了,如真的‘闪电人’出现,你恐怕早巳没有命了!……” “什么,‘闪电人’不止一人?” “起码有数十人之多,‘闪电门’门主才是你真正的仇人!……” 王文青闻言,打了一个冷战—— 如此情属实,他想报仇,岂不是比登天还难?必念及此,他不由长长一叹! 灰衣少女冷冷一笑,道:“怎么,你灰心了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灰心倒没有!……” “那么,你叹什么气。” “只是事情有些不如意罢了。” 灰衣少女又道:“抛开‘闪电人’武功之高,并不在你之下,这是一个事实,你敢否认么?” “不敢否认!” “‘飞魔帮’副帮主更是一代女魔头,其武功之高,并不在帮主之下,不管这三方人马胜负属谁,你一样逃不了。” “这是实话!” “假如你想报仇,就得忍一时怒火!” 王文青涩然一笑,道:“是……在下明白姑娘意思了!” 灰衣少女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望着怔怔而立的王文青,也苦笑了一下,道:“那么,你原谅我冲动打了你一耳光?” “打得好!” “死相!” 她笑了,笑得十分愉悦! 王文青也笑了,笑得十分苦涩。 笑容一敛,灰衣少女郑重地说道:“我想问你一件事!” “请说!” 灰衣少女道:“你身上藏有一部奇书?” 王文青摇了摇头,道:“没有!” “有藏珍图?” “也没有!” “不会吧?” “是真的,我不骗你。” “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?” 王文青一怔,道:“没有呀!” “不会没有,百分之百是有的!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东西?” “不知道!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是可,我身上一无所有!……” “我不信?” “不信?要不要我脱光衣腋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觉得不对,脸上一红,把以下的话又咽了回去。 灰衣少女脸色一阵绯红,嗔道:“不要脸!” 王文青急得跺脚,道:“我身上真的没有嘛!” 灰衣少女沉声道:“我认为这东西在你身上是不会错的,而是你不知道……” 王文青笑了起来,道:“奇书在我身上我怎么会不知道?” “可能不是奇书!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而叫,惊望着灰衣少女。 灰衣少女说道:“并不是奇书!” “是什么?” 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,不过,有一点可以证明,‘幽灵门’‘闪电人’之非得你而不甘心,据说你身上有宝!” “宝?” “对了!” 王文青又笑了起来,道:“我身上藏着宝?真是笑死人!哈哈哈……” “你别笑!” 王文青一敛笑容,道:“好,不笑,不笑,你说说看是什么宝。” 灰衣少女郑重说道:“王文青,我问你!……” “洗耳恭听!” “你父亲据江湖传言,除了‘死亡魔姬’之外,已无敌手,是不是?” “不错!” “他武功何来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谜就是在这里?” “我不懂。” “你父亲是不是得到一部武林奇书或秘笈,姑且不提,但你父亲之武功来路,只有一个可能……” “什么可能?” “由人所教!” “这与我身上藏着宝有什么关系?” “关系就在这里!” “越来越神奇了。” 灰衣少女说道:“事情本来就是离奇的,你父亲武功来历如果由人所教,他必定到过一个地方!……” “这还用说?就是不是被人所授,他同样到过一个地方才能得到武林奇书。” “对了!” “那又为什么?” “而那一个地方,必然是一个异人修身之所,而你父亲呢,就是将这个地方告诉了你……” “别胡诌了,我父亲死时,我根本还不懂事!” “不,所谓告诉,是指那件‘宝’!” 王文青道:“你是说我父亲会将那神秘之处,留给我?” “不错!” “但这是不可能的,我一无所有。” “是的,奇就奇在这里,如果这推测不错,事情又有了一个可能……” 灰衣少女话犹未落,倏然,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一个声音传来到:“女娃儿,你分析的十分合理。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抬眼望去,但见那位白发老人,徐徐而至! 王文青一怔,截至目前,他还不知道这白发老人是谁! 当下忙趋前一礼,道:“老前辈,是你……” “正是老夫。”他语锋一顿,望了灰衣少女一眼,道:“这位姑娘是谁?” 灰衣少女道:“晚辈于菁!” “女娃儿,你刚才所言,令人佩服,王文青身上所藏的不是奇书,是一件至高无尚的‘宝’!……” 王文青苦笑道:“别诌了!” “小子,这是事实?” “谈出道理来。” 白发老人向王文青看了一阵,目光突落在了灰衣少女于菁的脸上,道:“女娃儿,你说事情有了什么可能?” 于菁道:“晚辈恐说错了……” “不防事,你说说看好了。” 于菁说道:“据说王世烈自失踪到出现江湖,只有短短的六七年之间,他的武功,自是由别人所授的成份较大!……?” “这是合理的推测。” “那么,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道:“谁?” “‘黑魔影’!” 王文青一愕,道:“‘黑魔影’?他也是一个人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向白发老人问道:“‘黑魔影’是谁?” “正像他的外号一样,谁也没有见过他究竟是谁,然而,他会出现,唯一看到的,只是巨大的黑影!……?” “是鬼?” “人!” “这人怎么样?” “‘黑魔影’自出现江湖,只是短短几次,而每次出现江湖,均做下了一件轰轰烈烈之事,第一次出现,他灭了‘魔海四霸’,第二次现踪,除了‘东海魔王’,第三次力戮‘阴魂教’!……” “这被他所灭的是什么人?” “‘魔海四霸’是四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,他们为江湖掀起了一片血潮,江湖上无人对他们奈何,‘东海魔王’及‘阴魂教’想争霸中原武林,而造下了骇人的屠杀,如非黑魔影之出现,后果不堪设想!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那么,‘黑魔影’是一代武圣了?” “不错,一代武圣,凡是武林人物,提起此人,无不肃然起敬,不过,话又说回来,‘黑魔影’只是出现江湖三次,届指算来,已有六七十年不出现了。” 王文青骇然道:“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?” “不错,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,不过,那令人见之丧胆的‘神剑’,据闻会重新出土!……” “神剑?” “不错,‘神剑’,此剑前古神物,‘黑魔影’以此‘神剑’挽回了江湖数场浩劫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向于菁问道:“女娃儿,你为什么说王世烈见过‘黑魔影’?” 于菁道:“老前辈,你认识‘长生老人’?” 白发老人应道:“认识,难道他活着?” “不错,他还活着,我见过他,他说王世烈的武功,有几招与‘黑魔影’相同,而且这其中问题,甚为复杂……” “什么复杂……” “这事情牵涉到家父!” 白发老人及王文青同时一惊! 良久,白发老人才说道:“你说说看。” 于菁一阵黯然,道:“老前辈认识当年有一个叫‘凌波仙子’的人?” “老夫曾经听过,但未见过此人!” “她就是家母,她当年与‘玉面侠’相恋,未及成婚,家母已身怀六甲,这天,王世烈来找‘玉面侠’……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我父亲找你父亲干什么?” “你父亲与‘玉面侠’是一对挚友,这是江湖人物鲜为人知之事,你父亲据说找我父亲是去寻宝,就这么一去不回!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可是我父亲却回来了。” “事情就怪在这里,直到你父亲出现江湖,我母亲想找你父亲,可是你父亲又失踪不见了!” “我父亲可能住在‘丽人谷’去了……” “而我母亲之判断,我父亲可能变心了!” “变心?” “是的,否则,他不会不回来之理。” 王文青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当下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那么,这与‘宝’有什么关系?” 白发老人道:“如此情属实,王世烈与‘玉面侠’的确是见过‘黑魔影’,至于你身上的宝,就指‘黑魔影’身上那柄‘神剑’!” 王文青一愕,道:“我父亲得了‘神剑’!……” “纵不曾得到‘神剑’,也知道‘神剑’之藏处……” “我明白了,你应说我父亲将这藏珍之处,记在某一件东西上,而置于我身上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可是我想不出有这东西!” 白发老人说道:“武林血即起,现在,我要去查探几件事,就此走了!” “老前辈请!” 白发老人走了几步,又停了下来,向王文青道:“你好自为之,说不定武林安危大任,要落在你的身上!” “晚辈不忘教诲!” “那么,我走了!” 白发老人弹身一飘,如电而去! 白发老人去后,王文青向于菁问道:“他是谁?” “可能是‘太极真君’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大大一震,难道这白发老人会是告诉他母亲他父亲被“鬼琴书生”所杀之人?也就是“武林三老”之中的“太极真君”? 这的确是令王文青感到竟外。 心念中,说道:“什么,他是‘太极真君’?” “有可能!” 王文青一时怔在那里。 于菁轻轻一叹,道:“王文青,我也要走了!……” “你去那里?” “回家!” “你何不与我在一起……”王文青乍觉这话有些不妥,不由把以下的话,咽了回去。 于菁苦笑了一下,道:“跟你在一起!……” “我是说跟我在一起为武林正义奋斗?” “只可惜你有了妻子!” 这一句话说得王文青心头一震,于菁又幽幽问道:“你爱‘地狱魔花’?” “曾经是的……” “现在呢!” “过去了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我们无法了解对方!” “王文青,你错了,天下最爱你的,恐怕只有她一个人!” “这话怎么说?” “她为你……”说到这里,于菁突然止口。 王文青急急问道:“她为我怎么样?” “这一点,你可以问问她,唉,天下间再也找不出像她那样的女人了!” 王文青茫然而又错愕地注视着于菁! 于菁道:“好好安慰她,我走了,你好自为之……” 于菁一转身,姗姗行去! 王文青没有叫住她,他只是怔怔地注视着于菁那远去的背影,他的脑中,回味着她最后的几句话!…… 是的,他想不透,也猜不出! 于是,他长长一叹,想到了自己血海深仇未报,不由有些悲伤与黯然。 突然间,他的意念有些动摇了,难道说他父亲王世烈真有什么东西藏在他的身上? 他闭目思索他身上尽可能藏东西的地方,如衣服、鞋子等,就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藏在他的身上。 想到这里,他长长一叹,信步走去! ------------ 第八章 龙凤双佩 他想不出他现在该去那里,是的,那里又是他该去的地方,想到这里,他不由切齿道:“‘闪电人’,邵惠雯,总有一天,我会将你们碎尸万段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一声冷笑之声,突破空传来: “王文青,你走得好快呀!” 王文青闻声,心头大大一震,回首望去,使他为之色变,但见“银罗刹”随着两个婢女,如飞而至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到底怎么样?” “跟我走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银罗刹”脸色一变,道:“王文青,刚才你逃得了,现在你逃不了!” “你出手试试!” “王文青,如此别怪我得罪了!” “银罗刹”一语甫落,人已向王文青欺了过来,两个女婢,又猝然挡住了去路。 倏地—— 一声叱喝声起,“银罗刹”的身形,猝然弹起,向王文青扑了过来,一掌抓向王文青面前。 这一抓之势,奇快无伦,王文青铁琴挥出,“银罗刹”第二掌又告击到。 出手之快,几令王文青无法闪避! 倏地王文青在“银罗刹”第二掌攻到之际,一道白光,倏射向了“银罗刹”,喝道:“‘银罗刹’,我们又会面了。” 这个攻向“银罗刹”的人,正是“闪电人”,这些人紧迫不舍,好像非得王文青才甘心。 “闪电人”再度攻向了“银罗刹”,两条黑影,似电地射向王文青,来人正是“幽灵人”。 王文青铁琴一挥,攻出了一招,击向了“幽灵人”! 倏地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:“住手!” 声若洪钟,震耳欲聋,所有之人,不由为之心跳,齐收身后退! 循声望去,但见一个年约四旬背剑的青衣人,缓缓踱向场中。 所有之人,均为之一愕! 没有一个人认识这青衣人到底是谁,可是他的脸上,却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色容。 青衣人的目光,陡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问道:“你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王世烈的儿子?” “不错!” 青衣人皱了一皱眉头,似是有无限的隐尤,他轻轻一叹,道:“你是蔡淑娥所生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道:“不错!” 青衣人冷眼一扫在场诸人,冷冷说道:“各位可以走了!” 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好大的口气,阁下是谁?” “这个你们不用问。” “假如我们不走呢?” “找死的就出手试试!” 青衣人一语甫落,已拔起了背上长剑,寒光迫人,令人望之生畏! 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惊人绝学!” “学”字出,猛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弥身一射,青衣人一声断喝,长剑已经出了一剑! 青衣人出手之快,真叫人心寒,“闪电人”一连退了七八步,闪身之间,再度攻出了三掌! 倏地—— 寒光乍射! 惨叫之声骤起,青衣人影一闪,又退回到王文青的身前,但见“闪电人”是一个年约五旬的白衣老人,胸堂裂开,惨死地上。 身法之快,骇人咋舌! 他冷眼一扫诸人,冷冷道:“谁还想出手?”—— 这一下震慑了在场诸人,这青衣人武功之高,委实太过令人震惊。 他冷眼一扫王文青,道:“王文青走吧!” 王文青就想不出这青衣人究为何人,当下怔了一怔,“银罗刹”突然说道:“慢走!” “干什么?” “银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,“阁下武功,果然令人敬佩……” “怎么,你也要接几剑试试?” “你敢接我与‘幽灵门’朋友合力一击?” 青衣人仰首一笑,道:“这有什么不敢!” 青衣人横剑而立,蓄势以待! “银罗刹”拖“幽灵人”下水,完全是要让她两个婢女,出手攻击王文青。 她向两个女婢使了一个眼色,向场中走去。 青衣人倏冷冷一笑,道:“慢着!” “银罗刹”一怔,把脚步停了下来! 青衣人把脚步挪向,了王文青,向他走了过来,王文青一愕之间,青衣人已到了他身边,低语道:“王文青,你应付得了这两个女婢?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。 “我问你,你知道你为什么有百年内力,而无法发生作用?” 王文青一愕! “告诉你,你任督二脉,为何不会被人打通?” 王文青一愕,道:“我不知道!” “告诉你,如你任督二脉一经打通,你武功均不在这些人之下!” 王文青对这些话半信半疑! 青衣人道:“现在你站好,我要以闪电手法,打通你任督二脉!” 王文青自然不相信这到底是真是假,当下颔了一颔首,青衣人一声叱喝,左手猝然点出。 王文青乍觉身上一痛,突然栽于地上。 “银罗刹”与“幽灵人”同时一怔,就在他们一怔之际,“闪电人”的左手猝然点向了王文青周身三处大穴。 青衣人的手法,但觉内腑真气滚滚流动…… 不错,王文青的内力,因服奇药,功力已在六十年之上,现受“玄衣女侠”一颗灵丹之赐,其功力已在八十年之上,只是任督二脉未被打通,无法发挥威力。 如今任督二脉已被打通,其潜在的内力,可以真正发生了威力,其武功之高,真的已不在这些人之下了。 青衣人望了王文青一眼,走向了场中,道:“二位可以出手了。” “银罗刹”与“幽灵人”同时期身,走向了青衣人! 叱喝声起,“银罗刹”当先发动攻势,弹身而起,一掌,攻向了青衣人。 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,“幽灵人”也出手攻出。 三条人影,以闪电之势,合力出手一击,其势之猛,真是非同小可,寒光乍闪,青衣人的一剑,已封开了二人合力一击。 倏地—— 叱喝声起,两个蓝衣少婢闪电之势,向王文青扑了过来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一声狂吼:“找死——” 怒吼声中,铁琴已经攻出。 两个婢女不分好歹,在王文青铁琴攻了之际,分而乍合,又扑击过来,王文青挟以毕生功力的一掌,已告扫出。 惨叫声起,血花骤溅! 当首的一个蓝衣女婢,应声惨死,便惨死地上。 王文青收身后退,一时之间,他不由怔在那时发呆,好像他有一身惊人的武功,感到绝大的意外。 倏然—— 一声幽幽叫声传来: “王弟弟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抬眼望去,但见“地狱魔花”带着悠悠之情,姗姗而至。 想到于菁临走之言,王文青不由一愕,陡然,一声冷笑之声传来: “叫得好肉嘛呀!” 话犹未了,一条锦衣人影,射向了场中。 抬眼望去,使王文青与“地狱魔花”同时脱口叫出: “‘血海浪子’,是你!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正是在下!” “地狱魔花”粉腮为之惨变! 王文青的脸上骤现杀机,喝道:“‘血海浪子’,我正要找你……” “找我干什么?” “杀你!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记得当初一掌之仇?” “记得!” “那么,我要讨之一笔债。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:“可以,不过,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!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关于陈凤凤!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粉腮为之惨变,厉声喝道;“邓昆,你敢说一个字,我就要你的命!” “这有什么关系?” “地狱魔花”气得混身发抖,连话也说不出来! 王文青喝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说!” “血海浪子”得意一笑,道:“你认为你的陈姊姊是一个好女……” “邓昆,我宰了你!” “地狱魔花”疾喝声中,一个射身,向邓昆射了过去,铁琵琶猛然攻出。 在“地狱魔花”出手一击之下,王文青一声大喝:“住手!” 挟着喝话声中,他幌身把两人挡了开来! 王文青的神情有些激动,喝道:“邓昆,她有什么事你说好了。” 邓昆突然暗地运气,口里冷冷说道:“你认为她是一个好女人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这一句话也像利剑穿心一般,他傻了! 他茫然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邓昆冷冷一笑,“她是一个人尽可淫的女人!就跟我也有一手!……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而叫,脑海嗡的一声,如遭锤击,身子幌了两幌。 倏地—— “血海浪子”就在王文青极度惊骇之间,摺扇猝然拂出,点向了王文青的穴道。 王文青那料到“血海浪子”用心之毒,当下身上一痛,口血溅处,整个人已被“血海浪子”挟在胁下! “地狱魔花”叱喝一声: “邓昆,我杀了你!” 她怒喝之下,向“血海浪子”射了过来,铁琵琶凌厉地攻出。 “血海浪子”弹身退开,喝道:“住手!” “把他放了!” “血海浪子”脸上骤现杀机,喝道:“陈凤凤,你敢出手,先死的是王文青。” 这一句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。 “地狱魔花”打了一个冷战,气得混身发抖,可是她就拿“血海浪子”没有办法。 她切齿厉喝: “‘血海浪子’,你要将他怎么样?” “放心,我不会杀他就是了!” 话落,突掠身奔去! 倏然—— 就在“血海浪子”弹身奔走之际,一条青衣人影,突然截住了“血海浪子”去路,这青衣人影正是青衣人。 青衣人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,冷冷喝道:“放人!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,“这个办不到!” “你找死么?”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道:“你敢出手我就宰了他,不信,你出手试试!” 话落,摺扇指在了王文青的脑袋上! 青衣人猝然色变,他跟“地狱魔花”同样气得发抖,可是他纵有一身惊人武功,此刻也救不了王文青。 “血海浪子”一弹身,飞泻而去…… 不知经过多久,王文青才悠悠醒了过来,他的脑海中昏痛的厉害,他回忆了一下那已经发生的事!…… 他只知道自己被“血海浪子”突施辣手点中了穴道,于是一切便不知道了…… 他睁眼一望,使他暗吃一惊。 但见这是一间巨大无比的华丽厅殿,殿前站着数十个蓝衣人,而他却躺在殿前。 他愕了一愕,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 倏然,一声冷笑之声传来: “王大侠,你醒了?” 王文青缓缓站了起来,他全身乏力,知道尚被点着穴道,循声望去,但见殿上竟站立着“血海浪子”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是你……” “不错,是我!” 王文青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恨不得吞了“血海浪子”方消心头之恨! 突然,他看见了殿的右侧,竟也站立着“银罗刹”,王文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难道“血海浪子”已投身在“飞魔帮”中? 不错,这是有可能的,而“血海浪子”的用意甚为明显,他用计擒下自己,交给了“飞魔帮”。 他气得混身发抖! 倏然—— 一声郎喝之声传来: “代帮主驾到!” 大殿之内,鸦雀无声,一阵步履之声传来,王文青乍觉眼前一亮,一个花容绝代,丽姿倾城的绝色少女,在四个蓝衣女婢的扶持之下,进入了大殿! 所有蓝衣人,包括“血海浪子”在内,均伏身跪下,道:“弟子叩候代帮主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淡淡一笑,道“罢了!” 声如玉盘滚珠,悦耳动听! 王文青也听得心头一荡,而令他奇怪的是她只是代帮主,那么帮主呢?…… 数十个门人恭声应是之后,挺身立起,站立一侧!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的脸色一无表情,眸子一扫,视线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略感一怔,道:“阁下叫王文青?” 王文青望了她一眼,闭口不答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一怔,道:“阁下为何不回答我的问话?” 王文青依旧不答。 这一下不但恼了“飞魔帮”代帮主,也令数十个蓝衣人脸色为之猝变!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喝道:“王文青,你再不答话,我就打你几个耳光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闭口不语! “血海浪子”脸色一变,一声怒喝,射向了王文青,出手打了王文青两记耳光! 这两记耳光打得王文青口血飞溅,双颊红肿,他冷冷一笑,道:“邓昆,这两记耳光一并记在你的账上……” “那就再加两记!……” 手掌一挥,再度向王文青打了过去,倏地,一声叱喝: “住手!” “解去他的穴道!” “是!” “血海浪子”伸手解开王文青被点的穴道,王文青此时受伤未愈,穴道虽解,功力仍旧无法恢复过来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又说道:“王文青我们谈谈。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轻轻一笑,状极诱人,道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,还好,你不是一个哑子,你知道我请你到这里干什么?” “好个请法!” “我会相请,可是人不来呀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‘请’我到此有什么事说吧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轻笑道:“我要阁下加入本帮!” 王文青哈哈一笑,道:“我不干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又为什么要加入贵帮?” “共霸武林巨业呀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好意心领,在下无福享受!” “但你非加入本帮不可!” “我不呢?” “也可以,只要你能接我三剑不败,我即刻放你走路!” 王文青不由为她这一句夸大之语震怒了,当下脸色一变,道:“接你三剑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假如我接你三剑不败呢?” “放你走路,本帮以后决不与你为难!” “附带一个条件?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把‘血海浪子’交给我!” “可以,假如你败了呢?” “任你处置!” “好极了。”她冷冷喝道:“取剑来!” 一个蓝衣女婢恭声应是,双手托剑奉上,但见她纤手取地长剑,莲步轻移,走下了大殿! 王文青倏说道:“你代帮主要我负伤与你动手?” “放心,我不会占你便宜!” 话落,从怀中取一颗丹药交给王文青,王文青老实不客气地接过丹药,坐地疗伤…… 半个时辰后,他伤势已愈!站了起来!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说道:“可以动手了?” “可以了,但我有一事相问!” “你尽管说好了!” “你是代帮主,那么帮主呢?” “这是本帮秘密,如你赢得了我,一并奉告!” “好极了!” 王文青停立如山,铁琴蓄势待发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冷冷问道:“你准备好了?” “代帮主请出手就是了!” 王文青向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冷冷说道:“你可以下手了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冷冷一笑,颔了一颔首,右手长剑,缓缓举了起来…… 殿中之人的目光,均迫视在王文青与代帮主的脸上,场面情势也有些紧张。 似乎没有人敢相信,以王文青的武功,接不了这代帮主三招攻势,而王文青更不相信对方武功会高到如此不可思议。 他认为自己纵是丧命,也要接此三招。 他功运全身,准备接受代帮主突然的功势! 代帮主望了王文青一眼,冷冷一笑,道:“我要出手了。” “请。” 叱喝声起,人影乍闪,寒光一亮,剑芒已攻向了王文青! 王文青铁琴一挥,封出了一招。 人影疾转,王文青的确是闪过了代帮主的一招快攻,可是剑势倏变,寒芒一闪之下,第二剑已告攻到。 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更疾,王文青甫自闪过了第一剑,第二招以凌厉的攻势,击向了他前胸。 这一招变化莫测,王文青出了一身冷汗,身子一闪,一掌击了过去。 他的身子还没有闪开,剑锋一挑之下,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已闪了开去,退站在原先之处。 所有之人均为之一愕。 王文青也为之一惊—— 王文青输了,或许他已躲过了三招? 代帮主含笑道:“王文青,承认了!” 王文青“嗡”的一声,脑中如遭锤击,他输了?输在那里?…… 这的确是一件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之事,于是他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扫,但见胸前的衣服缓缓裂开,现出了半尺来长的裂口。 王文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对方剑法之高,已到了骇人之境,她能剑裂衣服,而不伤及皮肤,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骇栗之事!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输了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白,全身一颤,这一件事在令他震惊之下,的确比死亡还感到可怖! 大殿之内,突呈死寂。 王文青突然大喝一声:“我与你拚了!” 他在悲哀伤心之下,忘了他的诺言,大喝一声,向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射了过去,铁琴迅然攻出。 王文青这猝然发动攻势,其势不能说不快,“飞魔帮”代帮主一声厉喝:“住手!” 王文青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来,代帮主厉声喝道:“王文青,难道你要失信于我么?” 王文青傻了! 代帮主眸子一扫王文青,突然啊的一声,脱口惊叫,但见她粉腮惨变,蹬蹬蹬退了六七步。 这突然之变,惊骇了所有之人,王文青更是一惊! 代帮主久久才缓和了一下情绪,栗声道:“你……” “我怎么了?……” 突然,他发现代帮主的目光,一直落在他衣服被挑开处胸前的“龙佩”上,一瞬不瞬地注视着。 王文青一愕。 代帮主栗声道:“你那胸前的是什么?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怎么?你想要?” “我问你那是什么?” “‘龙佩’……” “啊!”代帮主又吃惊得叫了起来! 这位武功高超,艳光照人的代帮主自发现王文青胸前所挂的“龙佩”到现在,无不现出了极度的惊恐。 王文青也为之大惑不解,道:“怎么了?” 代帮主厉声道;“你那‘龙佩’从那里来的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知道。” “我的!” “给我看看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看!” 代帮主粉腮一变,道:“我非看不可!” “怎么,你要用强?” 代帮主栗声喝道:“拿下来给我看看!” “给你看可以,但你说出一个原因来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喝道:“你当真不交下吗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只要你说出一个原因来,我可以把这东西交给你看看,否则,除非你硬抢。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脸色一变,一声叱喝,突然弹身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右手一扬,抓向了王文青的龙佩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这一抓之势迅快如电,王文青铁琴一挥,向代帮主抓向的手势,击了过去。 王文青的铁琴击出,代帮主一声叱喝,左手一挥,人已飘身后退,这一瞬之间,她的手中已多了王文青身上那只“龙佩”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把龙佩还给我!” 他一个弹身,欲身子突向代帮主射去,铁琴凌厉扫出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叱喝一声,右手一扬,王文青突觉被一股软绵的掌力,迫出了数丈这外! 玉文青在吃惊之下,气得肝胆几乎爆炸,可是,他的武功不是人家敌手,生气又有什么用?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的视线,落在了龙佩上,突然间,她粉腮上的表情,瞬息万变……吃惊、错愕与喜悦…… 所有“飞魔帮”的弟子,齐为他们代帮主这招越常轨的神情所震撼,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 似乎是这“龙佩”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杀机…… 久久,“飞魔帮”代帮主才又栗声问道:“这‘龙佩’真的从小在你身上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大怒道“信不信由你,现在你已经看够了,可以交还给我了吧?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茫然地站在那里! 她像极度的惊愕,而不知如何回答。 王文青一时之间不由为“飞魔帮”代帮主这惊愕的神情所摄,他也木然地注视她,发起呆来。 良久,她才像有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,目光再度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像凝视,像追思什么…… 大殿之中,骤呈死寂。 良久,良久,她才问道:“你父亲是谁?” 王文青一怔,随即冷冷说道:“这个你不必过问。” 她突幽幽一叹,道:“我找你很久了。” “你找我?你找我干什么?” 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,终于,她改口说道:“我有一只跟你一样的‘凤佩’……” “什么?……”王文青脱口而叫,他的心头,如遭锤击,嗡的一声巨鸣,身子下意识退了两三步! 他突想起“鬼琴书生”的话,“龙凤佩”为一对,他父亲将“凤佩”赠一挚友,带着“凤佩”的,也就是他的妻子。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为之砰然心动,道:“你……的身……上有一只‘凤佩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……” “我……”—— 他们均相愕而视,良久不知如何启齿。 是的,这意外之事,震惊了他们,使他们在一时之间,均有错愕之态。 王文青茫然地注视她…… 她突挪动了脚步,向大殿之上,走了过去…… 所有“飞魔帮”弟子的目光,不由全迫视在代帮主的脸上……她走上了大殿之后,目光一扫,道:“副帮主!” “银罗刹”应声道:“弟子在!” “你留下之外,其余门人全部退下去!” “是!” 当下“银罗刹”喝退了门人之后,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的目光,又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道:“王相公,不知令公是否告诉了你‘龙凤佩’之事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—— 是的,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是一对夫妻,只是他们均不愿意把话说出来。 代帮主说道:“王相公,你我是……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那么,你……”她不知如何启齿。 “我……”他也不知说什么! “你……承认么?” “我……不知道!” 她粉腮略为一变,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创立‘飞魔帮’么?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帮主么?” “你说看!” “这帮主就是你!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而叫,这又是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,他惊愕地注视她,良久不语。 她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只是暂代帮主之务,因为你是我丈夫,我自不能不将你充任帮主,当初在创帮之时,我已将此情形告诉门人……” “你告诉他们说你的丈夫才是‘飞魔帮’帮主?” “正是。” “那么……” “你就是‘飞魔帮’帮主!” 王文青为此事带来惊喜,他的脸色依旧一无表情,望着这位“妻子”,冷冷道:“你父亲是谁?” “‘血海骑客’!” “什么?你父亲是‘血海骑客’?” “正是!” “血海骑客”与他父亲“四海狂客”是一对挚友,他已知晓,可是,他却不知道他父亲“龙佩”就是赠给“血海骑客”。 据闻“血海骑客”远走南海,这绝色女子既是他的女儿,那么,“血海骑客”呢?死了?……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:“那么,你父亲呢?” “死了!” “死了?” “是的,死了,家父当年远走南海,与‘南海教’教主的女儿结婚,唯一生下了我,外祖父去世之后,家父接教主之位。” “不幸五年前家父母相继去世,我父亲死时,只告诉我一件事,要我找挂着‘龙佩’之人,那是我丈夫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才把话停了下来,又道:“我问他与我‘凤佩’为何人所有?他说此人已死,传言他儿子尚在人世,以后小心查访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难道他没有告诉你我父亲是谁?” “是的,他没有说……他想说的时候已经死了。” 说到这里,她眼眶一红,几乎为之黯然泪下。 王文青道:“于是,你创立了‘飞魔帮’!” “是的,我到了中原之后,结识了我结拜妹妹‘银罗刹’我为了想找你,不得不罗致门人,四处打听带‘龙佩’之人,现在,你终于到了这里……” 王文青想到自己会到“飞魔帮”不由一肚子怒火!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向“银罗刹”低语一阵,且向王文青注视了一阵,道:“王少侠,我姊姊说你愿不愿与她成婚?” “这……这可以暂缓再谈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们彼此还没有了解?” “这很难说。” “银罗刹”含笑说道:“王少侠,如果你答应下来,便可接任帮主之位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你们想用帮主之位引诱我?” “当然不是!” “那么……” “因为如你不与我姊姊成婚,名不正言不顺,如何接任帮主之位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“我王文青虽然是一介武夫,既无地位,也无名望,但依旧不把‘帮主’之位放在心上,二位别会错意了。” “代帮主”想不到王文青会说出这一种话来,当下脸色微微一变,随即含笑道:“那么,你不承认这一件婚事?” “在下决没有这个意思?……” “那么,你是答应了?” “也不答应!” “那么,你的意思究竟怎么样?” “我们的婚事延后再谈,关于这帮主之位,只好也留在以后再说!” “王少侠难道我姊姊配不上你……” “当然不是……” “那么,你另有妻子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道:“这只是其中之一……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突喝道:“你……已经有了妻子?她……是谁?” 她的声音,有些激动,目光如炬,迫视在王文青的脸上!王文青淡淡一笑,道:“这是我的事,你可不必过问!” “我为什么不能过问?” 王文青脸色略为一变,道:“你又凭什么过问?” “我是你真正的妻子。” “暂时我还不承认。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气得混身发抖,她万万没有想到,王文青竟会一点也不把她看在眼里。 她冷冷一笑,道:“王相公,只要你答应与我结婚,你就是一帮之主。” “可是,我王文青不是这一种人。” “我也可以帮你报仇。” “好意心领,王文青一人足可报仇!” “说来说去,你还是不答应?” “不错,暂时,我王文青无法答应这一件事。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气得混身皆抖,恨不得一口吃了王文青,方消心头之恨! 然而,王文青有他的人格与自尊,他有过人的傲气与自尊心,他不愿在名利的诱惑下,丧失了他自己的人格! 他更不愿意自己因妻子而成名,那后果将被江湖嘲笑,这些事都不是王文青所不能去承受的。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粉腮一变,喝道;“王文青,你到底答应不答应?” “不答应!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突厉声一笑,其声可怖骇人,似是其心中的杀机,让这狂笑之声发泄出来…… 她的笑声嘎然而止,喝道:“很好,王文青,对我你既然不放在心上,你给我滚,当心你以后求我之时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放心,我王文青永不会求你!” “好极了”,她铁青着脸,向“银罗刹”道:“妹妹,带他出去。” “是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把‘龙佩’还给我。” “飞魔帮”也不答腔,一抖手,把“龙佩”掷还给王文青,王文青接过了“龙佩”纳入怀中,问道:“那么,我们打赌的事呢?” “一笔勾消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突转身,向殿外行去,“银罗刹”紧随其后,出了大殿,已到了楼宇之外。 穿过了楼前的花园,不久已到了一处断岩之前,岩边有一条小路,通往山下。 王文青向“银罗刹”说道:“副帮主,请留步,在下告辞。” 话落,弹身向崖间小路飞射而去,王文青一阵狂奔,出了山,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他想到刚才那一幕,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,他想:“现在我该去那里?是的,去找邵惠雯报仇!” 心念打妥,他取道向“神女谷”奔来。 “神女谷”依旧没有变,他奔过了长谷穿过了巨林,已来到了围墙之外。 突然—— 红衣人影一闪,数个红衣少女,突然挡住了去路,王文青此时心中充满了杀机,大喝一声:“让路!” 断喝声中,他右手铁琴已经攻出。 王文青猝然发招,其势如电,当首的两个红衣少女,惨叫声中,应声死于地上。 王文青一个弹身,已向墙内射了过去。 王文青带着疯狂杀机,几个起落,已到了精美的楼宇大门之中,倏然—— 站在石阶前的数个红衣女人,突然掠身截住了去路,王文青狂吼道“找死——” 右手铁琴攻出,左手已攻出了一掌。 又是两声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,头前的两个红衣女人应声而死,王文青弹身向门内射了过去。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传来:“站住!” 声落人到,红衣人影乍闪之间,十数条人影,已挡住了王文青的去路! 王文青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抬眼一瞧,但见“吸血妖花”领着十数位门人,站在了面前。 “吸血妖花”粉腮一变,道:“王文青,想不到你又到了我‘神女谷’,这真是幸会了。” 王文青喝道:“快叫邵惠雯出来……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杀她!” “只怕你办不到。” 王文青切齿喝道:“你真不叫她出来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找死!” 王文青一声狂喝,身子已射丁过去,铁琴出手如电,寒芒一闪,已出手攻向了“吸血妖花”。 “吸血妖花”是早已料到王文青此着,当下一声叱喝,左手一挥之间,已告出手攻去。 人影乍闪,十数个红衣女人,已全出手攻向了王文青。 王文青一声狂吼,一掌迫开了这些人的攻势,右手播弄了三声勾魂夺魄的琴声。 所有之人在这三声琴声过后,全收身后退,王文青却挟着如电身形,铁琴连攻而出。 惨叫之声,不绝于耳…… 惨叫声是骇人的,血花四溅,尸体一具接一具倒了下去…… 屠杀——栗人的屠杀。 十数个人在刹那之间,尽死在王文青的铁琴之下,除了“吸血妖花”悚然往后退去之外…… 王文青一步一步向她逼了过去,切齿道:“你叫不叫邵惠雯出来?” “我……” “说,叫不叫?” 王文青话声甫落,一声冷笑之声,从大门之内传来,道:“王文青,想不到你会到这里来撒野!” 王文青抬眼一瞧,只见“神女谷”副谷主唐婉贞,领着两个龙锤老妇及二十多位门人,站在了门口。 唐婉贞目光一扫阶前尸体,粉腮为之惨变,道:“这些人是你杀死的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到这里屠杀我们人……” “如果你不叫邵惠雯出来,死的可能不止这些人。” “阁下找她干什么?” “杀她!” “阁下是到此寻仇?” “对了!” “不知你与我们谷主何仇?” “这个你不必问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找的是她,要杀的也是她。” “神女谷”副谷主唐婉贞冷冷笑了一笑,道:“可是我们谷主目前不在谷中……” “什么?她不在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杀机溢于脸上,道:“她在那里?” 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 “胡说!” “我有什么胡说?” “她去那里你会不知道?” 唐婉贞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她没有告诉我……” 王文青喝道:“什么?不知道?她为一谷之主,行踪何往,你会不知道么?这简直是胡说八道,如果你说谎,当心我王文青要杀人了。” 唐婉贞脸色一变,道:“阁下出手试试!” 王文青仰首一阵狂笑,道:“你们既然找死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!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人已射了过去,出手攻向了“神女谷”副谷主唐婉贞,铁琴疾挥中,连攻两招。 王文青甫自出手,站在唐婉贞背后的两个龙锤老妇,同时扬起了铁拐,攻向王文青。 这两个老妇分以左右之势攻招,其势之快,无与伦比,王文青在两位老妇疾攻之下,不由被迫得退了一步。 唐婉贞以闪电之势,扑了过来。 王文青一声断喝,人似电光石火,向唐婉贞扑了过去,出手连击两招。 一时之间,杀声震天,打得好不剧烈。 倏地—— 一声惨叫之声——破空响起,但见左侧的老妇应声而倒地,王文青旋身而上,喝道:“你说不说邵惠雯在那里?” 唐婉贞不答。 王文青气得混身皆抖,当下一声虎吼,人闪如电茫,狂扑唐婉贞,凌厉地击出了两掌。 倏地—— 一声闷哼声起,唐婉贞娇躯栽出,一口鲜血已从口里喷出,倒地不起! 王文青一个弹身,向唐婉贞射去,蓦然—— 人影一闪,寒光骤射,一条人影,射向了王文青,剑芒已攻向了王文青的背脊。 这一条人影出手奇快,几令王文青难于闪躲,他滑退了一丈,才堪堪避过了对方攻势。 抬眼瞧去,使王文青脸色大变,骇人的杀机,抹过了他的脸上,厉声喝道:“是你?” 来人,正是邵惠雯。 她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是我。” 王文青狂声一笑,道:“邵惠雯,我以为你已藏到十八层地狱之下,而不敢出现呢?哈哈哈……” 王文青发出了一阵狂笑,其声闻来,令人心寒。 邵惠雯冷冷一笑,喝道:“王文青,你笑什么?” “笑你死在今日,邵惠雯,在杀你之前,我有话问你……” “说!” “我父亲对不起你?” “没有!” “那么,你为什么要杀害他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什么?不知道!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在你死前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“没有!” 两人交手这只是在瞬眼间的事,王文青就接过了邵惠雯的身躯之后,脸上的杀机更浓了。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邵惠雯,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……” 邵惠雯睁眼一望王文青,冷冷道:“要杀便杀,何必多言?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杀你易如反掌,不过,在杀你之前,我有话问你,六大门派六部经典放在那里?说!” “六大门派六部经典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不说!” 王文青喝道:“你不说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‘闪电门’一派在什么地方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找‘闪电门’门主,他不是你的情夫么?” “对了。” “‘闪电门’在那里?说!” “我也不说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邵惠雯,你是一个聪明人,你为了‘闪电人’,不惜杀害了我父亲及‘鬼琴书生’,但不知‘闪电人’给了你什么?” “这个你不用管。” “不错,我不用管,不过,我只是提醒你,‘闪电人’不知给了你什么代价,使你肯为他牺牲?” 邵惠雯的脸上一阵激动之色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又冷冷一笑,道:“再说,你现在被我所擒,‘闪电人’为什么不来救你?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……” “你不必说了,要杀你就下手!” 王文青喝道:“邵惠雯,你当真不说么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邵惠雯,你何必做一个傻人?假如你肯说出六部经典及‘闪电门’在那里,我或许留你一个全尸!” “你不必多说了。!” “这么说来,你是不说了?” “不错。” 王文青的右手,缓缓举了起来,突然间,他似想到了什么,挟着邵惠雯,向“神女谷”外奔去。 刹那之间,王文青已经出了“神女谷”,邵惠雯不由栗声,问道:“王文青,你带我去那里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去祭我母亲在天之灵。” “啊……” 邵惠雯一声惊叫,粉腮一阵惨变! 这时,王文青弹身向青龙山奔来,当天黄昏,已来到了青龙山,青龙谷外的山林之中,蔡淑娥坟墓,已遥遥在望。 王文青一个弹身,已到了坟前,他望着他母亲坟墓,良久,良久,忍不住黯然泪落…… 他将邵惠雯的身子,掷落在蔡淑娥的坟前,喃喃说道:“娘!我已将你的仇人带到你的坟前,祭你在天之灵……” 说到这里,他已泣不成声了。 他咬着钢牙,将邵惠雯的身子提了起来,邵惠雯脸色一阵灰白,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邵惠雯,六大门派六部经典在那里?” “不说!” “你再不说,我就先砍去你一双手,你说是不说?” “不说!” 王文青大怒,他右手取过了邵惠雯的断剑,高高地举起来,厉声喝道:“你说不说?” “不说——” “说”字未出,王文青的右手断剑劈下,“嚓”的一声,紧随着一声闷哼,邵惠雯的一支左手已经应声落地!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六部经典在那里?说不说?” “我说……我……说!” “在那里?快说!” “在……‘闪电魔君’之手……” “谁是‘闪电魔君’?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!” “‘闪电门’在哪里?” “在……唉哟!” 邵惠雯话犹未落,一声惨叫之声,突传自邵惠雯之口,王文青心大头大震,但见邵惠雯脑血飞溅,死于非命。 王文青目光骤扫,一声冷笑之声从破空传来,三丈之外,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影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来人竟是“闪电人”! 但闻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这一手真是绝招呀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这背后杀人,未尝不是绝招!” “我只是不让她说话罢了!” “你怕她把你们的门派地址说出来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由你来说还不是一样!” “我来说……” 显然地,对方还没有明白王文青这话中之意,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由你来说。” 对方终于明白了王文青话中之意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不知你用什么办法叫我说?” “你就会知道的!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人已如电射出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闪电人”扑了过去! 王文青弹身一扑,白光乍闪,“闪电人”挟其闪电身法,反身扑向王文青,灼热无伦的掌力,已攻了过来。 两条人影,平空疾转之间,王文青已攻出了三掌。 “闪电人”似是估不到王文青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,当下不由被迫退了七八步。 王文青疯狂扑击,铁琴连攻三招。 这是一场极为剧烈的打斗,倏地—— 白影一闪,另一条白光,突然射向了王文青,这刹那之间,周围又出现了三个白衣“闪电人”。 这另外一条“闪电人”扑攻王文青,挟其闪电的身法及掌力,使王文青及难招架。 倏地—— 厉喝声起,两个“闪电人”同时期身,四个“闪电人”,全部发动攻势,使王文青招架不稳,退了七八步。 王文青狂吼道:“想不到‘闪电人’也会使出这下三流的手段来,这真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!” 一个“闪电人”冷冷道:“小子,你还不束手就缚?” “你们过来试试!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四条白影,同时掠起,以闪电之势,出手攻向了王文青! 一个“闪电人”王文青应付有余,四个人联合出手,就不是王文青所能应付得了。 倏地—— 就在四个闪电人联合出手之际,一条青衣人影,如电射进了场中,厉声喝道:“不要脸的东西看剑!” 寒光乍闪,青衣人影以闪电之势,凌厉攻出了两剑,剑芒过处,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! 一个“闪电人”应声惨死! 三个“闪电人”心头同时一震,不由齐收身后退,王文青亦为之心震,抬眼望去,但见来人赫然是那个神秘的青衣人。 此时此地,这神秘的青衣人又突告出现,委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。 当中的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是什么人?” 青衣人的脸上一无表情,晒然道:“你们不配知道!” “难道阁下想管这一趟闲事?” “对了!” “你活得不耐烦了?” “大概是!” “找死——” 白衣人影一闪,一个“闪电人”已出手攻向了青衣人,在白影一闪之下,青衣人一闪身,长剑已经击出。 人影疾转之间,双方已各攻出了三招。 王文青就在青衣人出手之际,他也扑向了一个“闪电人”,出手打出两掌。 王文青此时大有拚命之势,出手攻招之下,全力施为,凌厉的招式,挟着惊人的掌力,狂卷而出。 倏地,一声惨叫,破空响起,但见那个与青衣人动手的“闪电人”,已被青衣人一剑穿胸而过! 青衣人一收长剑,身形一划,向另外一个“闪电人”射了过去,剑花环绕,连击两剑。 青衣人的武功剑术,委实高得令人咋舌,他在举手投足之间,便毁去了两个“闪电人”,这武功之高,当真骇人咋舌了。 但闻一声惨叫之声,再度破空响起,另一个“闪电人”又应声惨死于青衣人的凌厉剑势之下。 青衣人连诛三个“闪电人”只是在眨眼之间的事,但见他还剑入鞘脸色依旧无表情,目光投在了与王文青动手的“闪电人”身上。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与那个“闪电人”双方已攻出了七八招,王文青一连快攻,使那位“闪电人”及难招架。 倏闻王文青一声断喝,右手铁琴出手,左手也迅厉地攻出了一掌,只听砰的一声,那位“闪电人”应声倒地。 王文青一弹身,把他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。 他提起了“闪电人”之际,那青衣人发出了一声苦笑,突然向蔡淑娥的坟前走了过去。 但见他站在蔡淑娥的坟前,脸上涌起了一片极为黯然之情,似在凭吊,也好像在回忆。 王文青反而一怔! 当下他提着“闪电人”,向他母亲蔡淑娥的坟前,走了过来,青衣人依旧静立不动。 王文青一怔,施礼道:“多谢老前辈,两次援手之恩!” 青衣人的目光,徐徐地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道:“区区之事,何谢之有?” 王文青问道:“请问老前辈和先母相识?” 青衣人凝重地颔了一颔首,道:“是的,我认识她!” “请问老前辈尊讳如何称呼?” “过去名号不提也罢……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道:“难道老前辈不肯告诉在下名谁?” “我叫彭北文!” “什么?”王文青脱口大叫,身子不由自主退了两三个大步,骇然道:“你……就是‘魔鬼圣剑’?” “正是!” 一时,王文青怔立在那里! 这彭北文不正是他母亲蔡淑娥的初恋情人么?想不到他会两次救了自己。 “魔鬼圣剑”惋然一笑,道:“出你意外?” “是的!” “你知道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?” “我知道!” “魔鬼圣剑”长长一叹,道:“可惜我们无缘!” “老前辈,我问你,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之后,你还跟她来往?” “谁说的?” “邵惠雯。” “她胡说八道,不过,”他惋然一叹,道:“在她婚后,我们曾经再见过一次面,但那是清白的,我们只是彼此回忆了一下那逝去的美好时光,其余,我们有轻叹与悲伤。”他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想不到十数年一别,她已死了!” “老前辈,我娘辜负了你!” “没有,这是天意!” “那么,你不恨我爹?” “魔鬼圣剑”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恨谁,或许我们无缘,我们有过梦想,有过欢乐,也有过美丽的憧憬,但这些都已过去了。” 说到这里,他语带沙哑,由此可见他是一个极为悲伤之人。 王文青也不由替这纯情的人感到一阵黯然与悲痛,王文青也理会出来他此刻的心情。 他付出了一生感情,可是,他永远收不回来了。 他看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你父亲是被‘鬼琴书生’杀死?” “是的。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是你师父吗?” “是的,是我师父。” “那么,这是为了什么?” 王文青将这一段怨仇,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彭北文一遍,彭北文听完了这一段经过,问道:“那么,杀死你父亲的除了‘鬼琴书生’之外,便是‘闪电魔君’了?” “是的!” “‘闪电魔君’在那里?” “问这个‘闪电人’或许可以知道。” 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的脸上,骤现杀机,喝道:“那么,你问问他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右手疾拍“闪电人”周身数处穴道,“闪电人”已悠悠醒了过来。 这“闪电人”年约四旬,长像甚为俊伟,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闪电人,你想死还是想活?” “闪电人”目光一扫,脸色乍变,道;“想活怎样?想死……” “如果想活就好好回答我几句话!” “什么话?” “你们门主叫‘闪电魔君’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门派设在那里?” “不说!” “什么?不说?” “不错,不说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何必多受皮肉之苦?只要我一出手,我不相信你承受得起分筋错骨!” “闪电人”脸色乍变! 王文青喝道:“你说是不说?” “不!”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,一声低喝,右手拍出,迅快地拍了“闪电人”周身数处大穴。 随着王文青手指过处,“闪电人”骤然轻哼出口,额角汗水骤滚,神情痛苦无伦。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你再不说,便叫你痛苦而亡……” “我……说……” 他嘶叫着,声极骇人! 王文青手指点出,解去了对方的穴道,喝道:“快说!” “闪电人”喘了几口入气,缓和了一下神情,道,“本门在‘天魔山’内……” “共有多少门人?” “五十多个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看在你诚实的份上,我王文青饶你不死,不过,我要废去你一身武功。” 话落,手指疾点,废去“闪电人”一身武功之后,才将对方掷落地上,冷冷喝道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 “闪电人”狠狠看了王文青一眼,转身踉跄奔去。 王文青望了“魔鬼圣剑”一眼,目光再度落在了邵惠雯的尸体上看得他脸色一变。 他冷冷一笑,道:“邵惠雯,我要将你碎尸万段!” 他拾起了那柄断剑,乍起乍落,一连劈了数十剑,将邵惠雯劈得血肉模糊…… 倏地—— 一声冷笑之声传来:“王文青,这手段太辣了。” 灯光骤阅,那神秘的“提灯客”,突然出现在两丈之外! 王文青余恨未消,冷冷道:“辣?哈哈哈……可是我父母皆死在她的手里呀……” “王文青,这就不对了,纵是大恶不赦之徒,一死足够了,碎尸之举,并非侠义中人应有本色。” 王文青正待答话,彭北文道:“不错,这位阁下说的是实话!” “提灯人”突说道:“你不是老彭么?” “魔鬼圣剑”一怔,应道:“不错,你是……” “我是谁你听不出声音来?” “听不出!” “彭老兄,你真是贵人健忘,我是丁南宗呀!” “什么?你是老丁?” “正是!” “魔鬼圣剑”说话声中,“提灯人”已到了面前,但见对方年纪与彭北文不差上下,只是比彭北文稍为消瘦。 彭北文哈哈一笑,道:“想不到二十年后,还能与你相见,真是意外,老丁,你提着这把灯笼干什么?” “照路呀!” “胡说!” “不骗你,我提灯是照路,不过,这灯另外还有妙用就是了!” 彭北文道:“老丁,二十年一别,不知你一向可好?” “好好!” “老牛呢!” “已有十几年不曾看见他了,我看他大概死了……” “提灯客”话犹未落,一团黑影,直朝“提灯客”的脸上打来,“提灯客”一闪身,闪了开去,口里喝道:“谁?” 没有人应声。 这一下把个“提灯客”弄火了,他脸色一变,道:“那一个王八蛋……” “蛋”字甫落,第二团暗器竟又朝“提灯客”的面门打了过来,这一下“提灯客”已有准备,幌身避过之际,身影直朝暗器击来之处射了过去。 灯光闪处,在“提灯客”一闪之下,一条黑衣人影,如电地扑向“提灯客”,人影疾闪,双双分开! 但见来人身着黑衣,年纪也在四旬开来,身材矮小,“提灯客”略为一怔,喝道:“是你?” 黑衣人冷冷笑道:“怎么,我没有死出你意料之外?” “这……” “你这老王八蛋咒我死!” “提灯客”哈哈一笑,道“真是说人人到,谈鬼鬼到!” 黑衣老人也突哈哈一笑,道:“丁老鬼,你别得意,我若死了,也要拉你一腿!” 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含笑道:“牛兄,数十年不见,想不到你依旧不减当年风采,不知一向可好?” “托福!” 王文青看到这三个人原是旧交,可是就想不出这黑衣老人究竟是谁。 当下彭北文向王文青道:“王文青,过来见这两位老前辈。” 黑衣老人道:“免了,我们都已见过面了。” 王文青一怔,暗道:“提灯人我是见过,你这黑衣老头我又几曾见过?……” 心念中,黑衣人似已窥知王文青的心意,道:“小子,你忘了我的声音?” 王文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,道:“……是‘夜蝙蝠’?” “对了!” “原来是老前辈,晚辈有礼了。” “不必了!” 当下王文青也向“提灯客”见过了礼之后,才知道他们三人当年被武林誉为“武林三英”。 这三人年纪均是四十有三,当年横纵江湖一时,被誉为武林后起之秀。 当下“夜蝙蝠”说道:“二位不知是否常在江湖走动?” “魔鬼圣剑”摇了摇头。 “提灯客”道:“我倒是常在江湖走动。” “那么,你看出来江湖弥漫着一片杀机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夜蝙蝠”道:“这‘闪电门’门主究竟是谁,的确是一件难于推测之事,不过,除了‘闪电魔君’之外,‘幽灵门’亦将为江湖带来了一片血潮!” “这是一件预料中的事。” “这两个神秘的门派,目前按兵不动,似是有什么原因,尤其是‘幽灵门’来得更为奇怪,其门主究竟是谁,目前也无人知晓。”“夜蝙蛹”说到这里,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二十年前,‘天残尊者’死时预言今天江湖会笼罩了一片杀劫,果然不假,‘神剑’找主,可能也在此时。” 王文青说道:“三位老前辈你们谈吧,我要走了!” 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问道:“你去那里”? “去‘闪电门’。” “什么?你要去‘闪电门’?” “不错!” 彭北文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以你武功而论,当非‘闪电魔君’敌手,想谈报仇,未免言之过早。” “夜蝙蝠”道:“王文青,江湖传言,有一件武林至宝在你身上,当非是一件以讹传之事……” “可是我身上找不到有什么奇特之处。” “夜蝙蝠”问道:“王文青,据说与你父亲当年一起失踪江湖的,还有一个‘玉面侠’,你是不是知道这一件事?” “我已知道。” “后来单你父亲出现,而‘玉面侠’却始终不见影子,这其中也非无故,只是一时之间,令人无法推测,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你再想想看,你身上是不是有奇特之处”? 王文青摇了摇头,道:“我想不出。” “夜蝙蝠”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会不会将这东西去处,写在你的身上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道:“写在身上?” “不错,除此之外,其他似已根本不可能,你不防把衣服脱下,让我们瞧瞧。” 王文青道:“这怎么可能?” 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这时又没有女人,脱光了衣服,又有什么关系?” 王文青无奈,只好脱去了全身衣服,可是,“魔鬼圣剑”及“提灯客”在王文青赤裸裸的身子找了一遍,可是他的身上没有一个字。 “夜蝙蝠”道:“果然是没有!” 当下王文青穿好了衣服,双手一摊,道:“现在你们相信了吧?” 王文青话声甫落,突然,一声冷笑之声,破空传来,两条幽灵般的影子,出现在三丈之外。 “夜蝙蝠”低声道:“幽灵人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! 一个“幽灵人”冷冷问道:“谁是王文青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应道:“是我怎么样?” “原来是阁下,请问你认识‘玫瑰血神’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她怎么了?” “她已做了本门阶下囚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我们奉我们主之命,特来恭请阁下到我门一行!” “我不去呢?” “我想阁下不会不去之理,因为‘玫瑰血神’在我们手里!” “你们拿人做威胁?” “就说是吧!” “你们门派在什么地方?” “这个阁下去了就会知道。” “可是我王文青一生却不受人摆布,倒是你们二位既然来了,我就不能让你们回去了。” 王文青喝声甫落,人已射了过去! “夜蝙蝠”低喝道:“拿下这两个人!” “夜蝙蝠”喝声甫落,黑衣人影一闪,已当先射了过去,王文青的铁琴,已攻向了一个“幽灵人” 这当儿,“魔鬼圣剑”也拔出了长剑,人似闪电射去,而“提灯客”也欺身扑上。 这三个人加上王文青,其攻势何等凌厉,一声惨叫,应声而起,一个“幽灵人”惨死地上。 一声闷哼声起,第二个“幽灵人”也栽了下去。 彭北文迅快地提起了那“幽灵人”的身子,喝道,“说,‘幽灵门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干什么!” “你说‘幽灵门’在那里?” “天山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大震,道:“什么?在天山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们门主是谁?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!” 彭北文喝问道:“天山什么地方?” “这个我不会说。” “不说?”彭北文冷冷一笑,道:“难道你受得起皮肉之苦?” 一语甫落,右手已经点出。 在彭北文一点之下,但见那“幽灵人”口血涌出,哀叫一声,气绝而亡,原来“幽灵人”是咬舌自尽。 彭北文一怔道:“想不到你还是一个铁血汉子!” 话落,把对方摔落地上。 王文青脱口道:“幽灵门既在天山,可能跟‘死亡钱’有关。” “‘死亡钱’上写了些什么字?” “天山梅岭皇城,而且‘玫瑰血神’是到这地方被擒的,我必须先赶到这地方去。” 彭北文道:“我陪你走一趟。”他目光一扫“提灯客”与“夜蝙蝠”,道:“二位呢?” “你们请吧!” 当下王文青与彭北文别过了“提灯客”与“夜蝙蝠”双双弹身奔去,瞬眼之间,巳出了数十丈。 倏然—— 一个声音传来,喝道:“王弟弟!” 王文青闻声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转脸望去,但见“地狱魔花”姗姗而至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突然之间,他记起了“血海浪子”告诉他的话……不由感到一片怒火,涌上了心头。 “地狱魔花”脸上一片惋然,可以看得出来,她内心是极为哀伤的。 王文青冷冷道:“你有什么事么?” “王弟弟……” “住口,我不是你的王弟弟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 “我恨你‘地狱魔花’你欺骗我……” “欺骗你什么?” “你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……” “什么?你……‘地狱魔花’”气得混身发抖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王文青冷冷道:“这话是‘血海浪子’说的,难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么?” 地狱魔花倏地惨然泪下,道:“王文青,将来你会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女人,现在我不愿多辩白,只是我要来告诉你一件事!” “什么事说吧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不愿意把她失身之事,告诉王文青,她忍受了这个刺激,王文青未尝忍受得了。 他强压制心头悲伤,道:“关于武林中传说中的至宝,的确是在你身上……” “你怎么知道!” “你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放心,我身上各处全找过了。” “我说还有一个地方!” 彭北文问道:“什么地方” “脚底下!” “地狱魔花”这一句话说得王文青与彭北文心头一震,一时茫然地注视着“地狱魔花”。 “地狱魔花”幽幽道:“你可以再看看脚底下,我们就此而别了。” 话落,她一转身,姗姗行去,她告诉自己:“王文青,我们别了……” 她带着凄凉的身影,消失了! 王文青只是黯然地注视着她,他的内心在痛苦着:“天啊……我为什么会爱上她?” 彭北文倏喝道:“王文青,脱下鞋子让我看看。” 王文青在黯然中醒了过来,他望着彭北文道“你认为字会写在我的脚底下?” “有可能?” 王文青无奈,只好坐地把鞋子脱了下来,把脚底朝彭北文一伸,道:“你看吧?” “魔鬼圣剑”目光过处,突啊!的一声,脱口叫了起来,但见他的脸色,现出了惊骇之色…… 王文青心头一寒,悚然色变。 ------------ 第九章 脚底秘字 王文青把双脚伸到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的面前,彭北文目光过处,脱口而叫,但见他的脸上,现出了极度惊骇之色,王文青心头一寒,也为之悚然色变。 彭北文的视线一瞬地注视着王文青的脚底下。 王文青骇然道:“老前辈怎么了?” 彭北文镇定了一下情绪,把目光投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道:“有字!” “啊!” 王文青的心头,像被重重击了一下,也惊骇了。 难道他的脚底之下,真写有字不成? 不错,从彭北文的脸上神情看来,这是千真万确的,否则,他不会显得如此吃惊。 王文青栗声问道:“写什么字?” “右脚写的‘无情洞’,左脚写的是‘入洞右走’!” 王文青将信将疑,当下将脚底,朝前一看,与彭北文所说的,果然是一丝不假。 他错愕地注视着彭北文。 彭北文道:“这脚底之字,是在你小的时候便已刺上,令尊对于这七字,好像有深长的用意可能也就是那件武林至宝藏处。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这“无情洞”可能就是那件传说中的武林至宝藏处,否则,我爹当不会把字写在我的脚底下。 心念中,不由问道:“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?” 彭北文被问得一怔,随即摇首道:“不知道!” “不知道?” “是的,这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,我们委实无法得悉,因为你爹并没有写上山名,这就不容易找了。” “‘无情洞’到底有多少?” “大凡武林人物谈地名或山名,均随口而说,再以刻字记载,到底这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山中,这就令人难于推测了。” 王文青道:“这不等于白写?” 彭北文摇摇头道:“也不是这么说,令尊会把奇珍藏处记在你的脚底下,就认为有知晓之日,现在,我们不防分头做事!” “做什么?” 彭北文道:“你去那里?天山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一个人去好了,我呢!去找几个前辈,查访这‘无情洞’究竟在什么地方?你说好不好?” “好,好极了。” “那么,我们就这么办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当下穿好了鞋子,彭北文又向王文青说道:“王文青,‘天山梅岭皇城’六字,既与在‘死亡钱’上,可能跟‘死亡魔姬’有关,你一切小心了。” “晚辈知道了。” “我们就此而别,你珍重。” “你也珍重!” 两人分道扬镳,各自奔去不提! XXXXXXXX 天山—— 雪在飘飞,寒风凛烈,万壑千仞的山中,封上了一层白雪,王文青费了不少时间,才找到了梅岭。 在这一望无际的山岭,是一片梅林,雪地的梅花盛开,景色宜人,风光绮丽。 王文青飞奔在这一片梅林之中,他就没有看到那记载上的皇城! 一时,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游目四顾,除了山壑、高峰、以及飘飞的雪花之外,一无所见。 他再度弹身,向岭上奔去。 刹时,他已停身在梅岭的最高峰,举目四顾,倏然,他看着远处的山崖之间,有一座楼宇! 飘飞的白雪,使人极难看清那楼宇是真是幻。 王文青心头大喜,他一个弹身,向远处的楼宇,奔了过去! 穿过了梅林,来到一条山涧之前,这涧很宽,约有数十丈距离,涧水潺潺! 王文青跃身下涧,突然,一声冷笑之声,破空传来。 王文青闻声,心头不由为之一寒,抬眼望去,除涧水淙淙之外,再也没有其他声音,人自然更看不到了。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当下提口真气,拔身而上,跃上山涧,但见一条山路,通向了那座巨大的楼宇。 王文青小心翼翼,飞奔而去。 行约五丈,倏然—— 那原先所听到的冷笑之声,再度破空传来,王文青猝然止步,喝道:“谁?” 随着王文青喝声甫落,眼前人影乍闪,四条幽灵般的灰色人影,飘落在眼前。 王文青“幽灵人”三字,几乎脱口喊出。 当首一个“幽灵人”冷冷问道:“阁下可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阁下是应约而来?” “应约?” “难道不是?本门已派二位门人,专程恭请阁下到此?” 王文青突想到那两个被打死的“幽灵人”,忙改口道:“正是,在下正是应约而至。” “为何不见本门二位门人?” 王文青脑中念头一转之后,含笑道:“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。” “莫非他们已死阁下之手?” “这个大概不至于,他们是先我而回的,不知‘玫瑰血神’是在贵门之内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们门主请我到此,所为何事?” 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据‘玫瑰血神’所言,你阁下感情与她甚笃,所以我们门主请你来!” “那么,领路吧。” “阁下请!” 王文青望了那座楼宇一眼,目光再度落在了那“幽灵人”的脸上,但见那“幽灵人”徐徐转身行去。 王文青此时还不知道那座楼宇是不是“幽灵门”,不过,他现在存心进入虎穴,岂不是想把“幽灵门”弄个清楚。 “玫瑰血神”既然被擒,他也非设法救她不可! 他随着“幽灵人”,飞身奔去,但见“幽灵人”到了距离楼宇三四十丈之外,突转身朝左侧奔去。 王文青一怔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“幽灵人”似已发觉,停下身子,道:“阁下为何停步?” “贵门在什么地方?” “随我来就是了。” 王文青皱了一皱眉头,沉思不语! 那当首的“幽灵人”又道:“难道阁下不敢随我来么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不要说一个区区‘幽灵门’,就是刀山剑林,王文青也不会皱眉!” “请吧。” “幽灵人”再度掠身奔去,身法之快,骇人无比。 王文青咬了一交钢牙,紧随背后追去。 王文青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,他何尝不明白,“幽灵人”以“玫瑰血神”做为威胁条件,迫他进入“幽灵门”,当非无故,这“幽灵门”,之行,也必然凶多吉少。 但是,他不能不进去——纵是此去令他死亡,他也非进去不可! 行约数十丈,已到了一处高岩石壁之前,石岩之间,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山洞。 四个“幽灵人”分立两侧! 王文青看了一下地势,但见那间楼宇在洞的上端,距离大约有二十丈到三十丈之间! 那当首的“幽灵人”冷冷一哼,道:“到了。” “谢总管。” 王文青举目一望洞内,但觉一片漆黑,这时,那位被称“总管”的“幽灵人”向王文青道: “阁下请随我来!” 当首的“幽灵人”,领着王文青走了进去,其余之人,留在洞口。 再说王文青随着那位“总管”走进洞中,行约三丈,突见面前暗道穿插,似成“井”字型。 那位“总管”向王文青道“阁下随着我,别走错了。” “放心,请吧!” 洞内隧道,似按阵势凿造,行行拐拐,刹那间,又行了两间,依旧不见动静。 王文青不由叹道:“想不到这岩洞之内,有此凿造,真令人叹为观止。” 那位“总管”冷冷道:“这何足为奇!” 穿穿走走,刹那之间,已到了一间巨大的石室之中,这似是一间巨殿,雕梁画栋,极其精美。 王文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,岩洞之内,竟会有此惊人的宫殿式建筑! 那闪闪发光的夜明珠,每一根圆柱上,均嵌有数颗,这室内景物,如同白昼。 王文青放眼之间,为之目瞪口呆! 那位“总管”冷冷说道:“阁下请随我来!” 王文青淡淡一笑,跟那位“总管”朝大厅殿之内,行了过去,厅前两侧,站立着数十个“幽灵人”。 这些人均蒙着灰色面巾,使人看不出面目来。 王文青走过了另一厅,来到了殿前,但见殿上右案后,空无一人,王文青脸色略为一变,冷冷道:“朋友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总管”一愕,茫然不解其意! 王文青冷冷道:“既是相请在下到贵门,何以不见主人?” “总管”冷冷一笑,道:“我们主人即刻可到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难道要我等他么?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突然—— 一声朗喝之声传来。 “副门主驾到!” 随着朗喝声落,殿前数十个“幽灵人”,齐伏身跪下,朗声道:“叩迎副门主!” 王文青一时之间,不由被这气氛所摄,室中空气,突然沉寂下来。 一阵步履之声传来,王文青抬眼望去,但见一个古稀灰衣老人,在四个“幽灵人”扶拥下,步上了大殿! 那位副门主目光一扫,冷冷道:“起来吧!” “谢副门主!” 话落,恭身立起,退后一侧。 王文青脸色微微现出了怒容。 副门主的目光,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哂然一笑,道:“阁下叫王文青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大概错不了。” 对方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年纪青青,就名震江湖,果然是一个武林后起之秀!” “过奖了,贵门主莫非见不得人?” 对方脸色一变,道:“阁下,这话什么意思?” “否则为什么不出现?” 副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凭你阁下还不配见我们门主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冷冷一笑,道:“那谁才配?” “这很难说!” 王文青哂然一笑,道:“你们叫我到这里干什么不防直说!” 副门主哈哈一笑,道:“阁下果然是快人快语。”他一敛笑容,又道:“我们恭请阁下到此有事相商!” “什么事?” “阁下之英名,本门门主敬仰已久,所以请阁下到本门……” “要我投靠贵门门下?” “投靠不敢,而是合作,只要你与本门合作,武林巨业,举手可得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可是在下没有这个雄心大志!” 对方似并没有为王文青之回答所恼,当下淡淡一笑,道:“阁下之拒绝,已在本门主意料中之事,不过,阁下是否想到……” “想到‘玫瑰血神’?” “不错!她在那里?” “自然在本门之内!” “死还是活?” 对方哈哈一笑,道:“阁下过虑了,她怎么会死?” “我要见她!” “可以!” 副门主应声甫落,接着沉声喝道:“传令堂堂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殿前闪出了一个“幽灵人”,恭声道:“弟子恭候令谕!” “传刑堂堂主到此!” “是!”话落,转身向一个石室走去。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脸上骤现骇然之色,刑堂堂主是谁?难道是“玫瑰血神”? 不,不,这是不可能的。 “玫瑰血神”的恩人——“飞燕帮”帮主及门人全部为她而死于“幽灵人”之手,她万万不会投在“幽灵门”之理。 那么,这刑堂堂主将是谁? 王文青心念未落,突然,一阵轻松微的脚步声传来,转脸望去,王文青“呀”的一声脱口叫了起来,他脑中似遭锤击,身子幌了两幌! 但见“玫瑰血神”在两个“幽灵人”及传令堂主的护拥下,从一间石室之内,走了出来,走向了大殿。 这意外之事,震撼了王文青的心灵! “玫瑰血神”走到了殿前,向副门主福了一福,道:“副门主传召,不知何事?” “叶堂主,你朋友王大侠来看你了!” “哦!” “玫瑰血神”的目光,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粉腮微微一变,随即笑道:“王文青,你还认得我叶素珠么?” 王文青目睹此情,既惊且怒,他强按心头怒火,道:“我当然还认得你!” “别来可好?” “托福!” “玫瑰血神”娇声笑了起来,从她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里,王文青发觉好像变了另一个人——一个可怖的女人! “玫瑰血神!”一敛笑道:“王文青,你想不到我已经投在幽灵门了吧?” “你……真的已投在‘幽灵门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……”王文青气得肝胆几乎为之爆炸,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。 “玫瑰血神”笑道:“我不是很好么?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“你气什么呀,王文青,我们请你到这里来,有事情跟你商量……” 王文青的狂笑声,打断了“玫瑰血神”的话,他厉声道:“要我也投入‘幽灵门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玫瑰血神,我看错了你!” “你并没有看错我!” “你忘了你师父血仇?” 玫瑰血神粉腮一变,道:“没有忘……” “那么你……” “我见过了‘幽灵老人’之后,我知道‘幽灵老人’是一个好人……” 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才通天达理,他一心以济世为念,他是一个好人,我敬佩他,所以,我投在他手下……” 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……”王文青气得说不出话来。 “玫瑰血神”道:“所以,我要你跟我加入,江湖巨业……” “放屁!”王文青咆哮着。 “玫瑰血神”依旧笑道:“王文青,我为你好……” 王文青吼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忘了你师父对你数十年养育之恩,甘心投靠仇人门下?……” “其实,她才是该杀之人……” “什么,你说什么?” 王文青在发抖,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了。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说道:“其实,‘玄衣女侠’才是凶手……” “什么!你这贱女人……” 王文青再也忍不住,怒喝之下,向“玫瑰血神”扑了过去,右手一扬,攻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怒极出手,其势何等之快,“玫瑰血神”,冷冷一声一喝:“住手!” 右手一挥,一掌封退了王文青,人已退了七八步,王文青脸上充满了杀机,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我要代你师父杀你!”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难道你不听我忠言相劝?” “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,我非要杀你不可!” “王文青,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?” 王文青气得混身皆抖,一声厉喝,他射身扑向“玫瑰血神”,出手又是凌厉的一掌。 挟着王文青充满杀机所发的掌力,如电卷向了“玫瑰血神”,这令“玫瑰血神”为之色变。 她右手一封,人已闪了开去。 王文青那肯放松,身形一旋,两招同时出手攻出,这一拚命,竟使“玫瑰血神”无不出手。 倏地—— “玫瑰血神”一声叱喝,身形疾转,右手在险象环生之下,切出了一掌,把王文青的身子,迫退了三尺。 倏地,人影一闪,一声冷喝之声倏然响起。 “住手!” 随着人影一闪,王文青突被一股阴冷的内家掌力,迫退了七八步,抬眼一瞧,发掌之人赫然是“副门主”。 王文青狂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副门主冷冷道:“难道这里是阁下撒野之地么?” 王文青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厉声而喝: 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真的执迷不悟么?” “你才是执迷不悟!” 王文青厉声狂笑,道:“我全毁了你们这些妖徒!” 王文青喝话甫落,一声狂吼声中,铁琴取在手上,向“副门主”扑了过去,猛然攻出了一招。 副门主冷冷喝道:“你找死么?” 右手一摇,攻出了一掌! 人影疾转之间,双方已各攻出了三招,王文青虽在拚命之下,但他的功力,依旧不是副门主之敌! 他一连被迫退了七八步。 副门主冷喝道:“王文青,你何必不识好歹?” “放屁,接招!” 狂吼声中,铁琴连攻三招。 副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既然如此,你也别怪我了。” 出手如电,身形翻飞之中,连攻三掌。 阴冷的雄厚掌力,使王文青难于招架,王文青想不到这副门主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。 再出三招,他必然要伤在对方的阴冷的掌力之下。 倏地—— 一声阴沉沉,慢吞吞的声音传来: “住手!” 这声音像有无穷的威力,副门主闻声,悚然收身,脸色骤现骇人之色! 大殿之内,骤呈死寂。 那声音传来道:“副门主!” “下职在!” “你身为本门副主人,这岂是待客之道?” “是!是!” “仗技欺人,本门门规所不容……” “下职知罪!” “何况王少侠又是我请来的客人,你岂能藐视我的客人?” “下职再也不敢了!” 那阴沉沉的声音传来道:“念你初犯,不予加罪!” “谢主人!” 声音过后一切陷入了死寂了。 王文青侧耳倾听,就听不出这阴沉的声音发自那一个方向,只觉得他是传自四方八面。 片刻的死寂,那阴沉沉的声音又传出。 “叶堂主!” “玫瑰血神”恭声道:“弟子在殿中恭候法谕!” “带王少侠来见我!” “是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阁下有自信我一定会来见你么?” 那阴沉沉的笑声传来,道:“阁下到此不是为了来见我的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当然会来见我!” “可是我现在却改变了主意!” “不想见我?还是不敢见我?” “我有什么不敢见你,只是我不要见你!” “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样子一个人?” “不想!” “你不想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?” “不想。” 对方突哈哈笑了起来,道:“我知道你怕!” “怕?”王文青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我王文青一生从没有怕过什么,你唬不倒我王文青。” “很好,我说一句话你信不信?” “什么话?” “假如你见了我之后,我相信,你一定会加入本门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这个我倒不信。” “假如不信,你不妨进来看看我。” 王文青不由被他这一句话勾起了万丈豪气,他就不相信对方有通天之能,能使自己在看到对方之后,一定会加入其门下。 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有此自信?” “百份之百!” “假如我见了你之后,依旧不加入贵门门下呢?” “任由阁下!” “好极了!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那阴沉沉的声音传来,道:“叶堂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领王文青由第三号门进来。” “是!” “玫瑰血神”应了一句,眸子扫向了王文青,道:“王文青,我们走吧!” 王文青看了“玫瑰血神”一眼,此时,他只得强按心头怒火,他告诉自己,只要他能出“幽灵门”,他必定也要设法把“玫瑰血神”弄出去,此时等看过“幽灵老人”之后再说。 他倒不相信这“幽灵老人”有通天之能,自己见了他之后,保证自己会投在他门下。 这听来似乎是一种神话,但“幽灵老人”似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。 王文青见“玫瑰血神”向后殿行去,他不得不跟着他的背后行去,就在王文青移步行去之际,突然—— 一声哈哈之声,从大殿之外传来:“王文青,你走得好快呀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! 所有“幽灵门”的门人,亦为之心跳! “副门主”陡然一声大喝:“什么人?”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,但见那个神秘的白发老人,徐徐走进了大殿,王文青几乎为之脱口喊出。 “副门主”脸色一变,喝道:“阁下是谁?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你们管我是谁!” “副门主”一个弹身,射向了白发老人,口里喝道:“阁下到此为何?” “找人!” “找谁?” “王文青!” 王文青脸色略为一变,道:“老前辈,您找我?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不错呀,我们不是一同约好到此的么?怎么你一个人偷偷溜进来?” 王文青一愕,暗骂一声:“活见鬼,我几时与你约好?……” 但回心一想,对方说这一句话,必然有用意。 当下心头一转,道:“我不想让你来,所以我一个人先来……” “你怕我这一把老骨头会死在这里?我棺材已钻进了一半,你小子不怕,难道我怕么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寒。 白发老人这语中之意,分明告诉他进入这里,很难有走出希望。 “副门主”冷冷喝道:“阁下这就不对了。” “什么不对?” “到本门找人,为什么不令本门门人通报。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原来是为了这个,阁下错了,是他们不进来通报,不是我不叫他们进来通报!……” 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 “他们太懒,现在还在洞口睡觉!” “什么?你……” 白发老人依旧含笑道:“很抱歉,他们都睡在洞口!” “这么说来,你是一个人进到了这里?” “有什么不对?” “副门主”认为这是不可能的,因为洞中暗道,均按阵势排成,除几十个高级门人知道总堂重地之外,其余门人尚无法了解,难道这白发老人能够来去自如?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副门主,这个你放心,八卦阵尚困不了我这一把老骨头。” “副门主”脸色又是一变,他万万想不到这白发老人竟能一口道出这洞中暗道阵势。 他恼羞成怒,喝道:“那阁下真是来意不善了。” “这话怎么说?” “私闯本门重地,既视本门无睹,本人倒想看看阁下有什么惊人绝学,敢到此撒野!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怎么?你想动武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何必呢?” “看掌!” “副门主”一声断喝,欺身而上,右手抓出,以闪电之势,出手抓向了白发老人的面门。 右手抓出,左手也蓄势待发。 白发老人断喝道:“难道你这是待友之道?” 断喝之下,右手已封出了一掌。 这一封之力,看去平淡无奇,“副门主”低喝一声:“你找死!”右手一扬,向白发老人右手击去。 人影疾转,两条人影乍分! 但见副门主退了十来步,方才拿桩站稳,脸色一白,额角骤见汗水! 动手搏招,其快如电,王文青站在一旁,也无法看清白发老人用了什么招式封退了副门主。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,道:“副门主,再打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 副门主气急败坏地喝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 “这个不用你知道。” “阁下到此到底是干什么?” “你耳朵似乎有毛病,我不是告诉你么?我是来找王文青。” “干什么?” “这是我与他的事。” 副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放明白一点,你能进入这里,想走出去,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……” “这个我知道”他望了王文青一眼,又道,“王文青,我们该走了!” “走了?” “不错呀!我们不是谈好去另一个地方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可是现在我倒想先进去看看这‘幽灵老人’,我们已经打赌好了。” “但你答应我在先,我们先办我们的事!” 从言谈之间,王文青不难判断这白发老人十分惧怕这“幽灵老人”,而且也在阻止自己进入。 心念转处,含笑道:“可是我现在不想走!” 白发老人脸色大变,怒道:“小子,你怎么反悔了?” “反悔什么?” “你答应我的条件在先,怎么突然又不跟我走?” 王文青也不由怒道:“胡说!” “你小子找死——” 白发老人怒喝一声,疾如电光石火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出手便抓。 倏然,就在白发老人出手之际,“幽灵门”副门主及“总管”不约而同地弹身截住了去路,各击一掌。 白发老人一声狂吼:“你们找死?” 副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只怕死的是阁下!” “好极了!” “白发老人”一语甫落,身形再度如电弹起,飞射过来,副门主及“总管”双双截住了去路,各击一掌。 人影疾转间,突闻一声阴沉沉的喝声:“住手!” 这冷喝之声,又是出于“幽灵老人”之口,王文青心头不由又为之一震,这当儿三条人影不由的又同时飘了开去。 白发老人目光一转,默然不语。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又传来道:“副门主!” “下职在!” “你的火气越来越大了。” 副门主脸色又为之一变,悚然不语! “幽灵老人”声音冷冷道:“动辄出手,你忘了你是本门副主人么?” “下职不会忘!” “来者即客,岂可出言不逊?” “是!” “上次饶你,这次掌四下嘴巴!” “谢门主!” 话落,拍拍声起,副门主竟真的打了四下耳光,出手十分之重,直打得双颊红肿。 王文青目睹此情,也不由心头为之一寒。 “副门主”打过了自己的嘴巴之后,像一支斗败了的公鸡,垂手静立一侧。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传来,道:“朋友!我已罚过门人,总可消你心恨了吧?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,道:“还算过得去!” “朋友到此为何?真的是来找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可是王少侠已经与我有约,我做事一向不为难任何一个人,这样吧……” “怎么样?” “朋友就跟王少侠进来可好?”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:“也好,反正我已行将就木,生死已不放在心上!” 又是一句“行将就木”,听得王文青心头发毛,他倒不相信“幽灵老人”是一个才通天人之人,进去必死无疑。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又传来,喝道:“叶堂主!” “弟子在。” “领他们由七号门进来!” “是!” 王文青闻声,又是一惊,刚才他听得明明白白是三号门,难道通往“幽灵老人”潜身之处,有无数秘门不成? 这当儿—— “玫瑰血神”已移步向后殿行去,王文青望了白发老人一眼,移步走了进去。 白发老人紧跟背后行去。 但见“玫瑰血神”走入了后殿之后,转身向一道暗道走去,行约五尺,她略为止步,伸手按了一下,一片凸出花石,轧轧声起,石壁骤现十数条隧道,“玫瑰血神”向后右数起的第七个隧道之内,走了进去,白发老人突说道:“不必姑娘劳神了,我们进去即可!”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千笑,道:“也好!” 话落,退了出去。 王文青目光落在了白发老人的脸上,但见他一脸凝重之色,王文青心头一寒,道:“老前辈,您怎么了?” 白发老人伏在王文青耳际道:“王文青,你是自找死路?” 白发老人低声说话中,双手不时挥动,他在运动内家真元,将声音扑灭,使“幽灵老人”无法听到他们讲话之声。 王文青心头一寒,道:“为什么?” “你功力与‘玫瑰血神’相比如何?” “不差上下!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与‘玫瑰血神’有不共戴天之仇,尚且投在‘幽灵老人’门下,你自然不能例外……” “他难道神通如此广大?” “不错,对方可能已练就‘移神大法’。” “啊!” “我数日以来,就是查访这一个人……” “谁?” “到时候你自会知道,这‘幽灵老人’可能就是他了。” 王文青就不明白这白发老人口中所说的他到底是谁,不过以白发老人的神情判断,对方必然是一个极为厉害之人。 “移神大法”为传言中的邪门绝学,凭其眼神,能叫人去善从恶,使人不由自主任其驱使。 王文青骇然道:“你所说之人会‘移神大法’?” “当时还不会,现在很难说了。” “假如他是你所找的人呢?” “后果就不堪设想了。” 王文青悚然地望着这神秘的白发老人,几次启齿又止。 白发老人郑重地说道:“在见到‘幽灵老人’之后,你一切听我的,否则,你我两条命可能毁在对方手里,你知道么?” “晚辈知道了。” “走吧!” 白发老人话落,他的双手停止了挥动,目光一扫隧道远处,当先举步行去。 王文青紧随其后,白发老人脚步虽甚为从容,但可以看出其内心是十分紧张的。 王文青经白发老人这一说,内心也砰砰而跳,如事情弄个不好,他与白发老人不但出不了“幽灵门”可能还要受“幽灵老人”任意驱使。 这是一件十分可怕之事,怎不令他心惊。 这当儿—— 两人已行到一座石门之前,白发者人把脚步停了下来,抬头上望,但是岩壁写着三个大字:“幽灵门” 白发老人冷冷说道:“幽灵门主,我们已经到了,何以不开门?” “进来吧,没有上闩。?” 白发老人冷冷笑了笑,望了王文青一眼,倏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,示意要王文青服下。 王文青想发问,却被白发老人摇手阻止,当下只好把那颗丹药吞入口中。 白发老人自己也服下了一颗,才用掌力把门推开。 门内一片漆黑,白发老人向王文青使了一个眼色,当先走了进去,王文青也移步行去。 倏然—— 就在白发老人与王文青甫自进入石门之际,黑影乍闪,挟着一片阴风,两条黑影,分向两人砸卷过来。 变化伧促,使白发老人与主文青均有防守无力之感,王文青一咬银牙,铁琴朝黑影打去。 王文青甫自出手,便听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喝道:“退下!” 黑影乍闪,幽灵般地消失!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那黑影自出现到消失,王文青的肉眼,难于看清那到底是人还是幽灵。 白发老人脸色一变,正待答话,倏闻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传来: “朋友,门人不知,我代为陪罪。”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,当先走了进去,王文青步入室内,举目一望,但见室内在冰冷之中,加上漆黑。 王文青内力已在八十年以上,黑夜视物,已是常事,可是这室中景物,竟令他难于分辨。 这情形即是白发老人亦不例外! 这两个纵是艺高胆大,亦不敢冒然而进,停立门口良久,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倏说道:“朋友,为什么不进来,莫非嫌室内太黑?” 白发老人淡然一笑,道:“确实太黑了一点?” “右使者!” “在!”黑影中纵来了一声冰冷的声音:“点灯!” “是!” 是字甫出,一缕寒星,射向了室中,接着一盏灯亮了起来,室内景物,骤呈眼前,这停空点火的手法,也十分惊人。 这是一间极为精致的石室,宽约三四丈,一切家俱,一应俱全,但见底处的厅后,坐着一个黑影。 微弱的灯光,依旧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,但不问可知,此人就是“幽灵门”门主“幽灵老人”了。 他的身上,包围着一层神秘的色彩! 王文青冷冷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我们到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冷冷道:“我知道。”他语锋略为-顿,笑了笑,道:“老友,还记得我么?” 这一句老友听得白发老人心头一震,但见他双目骤现精光,突然,他哈哈笑了起来,道:“果然是你!” “怎么?出你意料之外!” “有一点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脱口问道:“老前辈,他是谁?” “‘北极神魔’,‘武林三老’之一!” 王文青闻言,内心打了一个冷战,想不到这“幽灵老人”竟是“武林三老”之一的“北极神魔”! “幽灵老人”哈哈一笑,道:“数十年之后,再逢故友,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之事,‘太极真君’,看来你武功是比以前大为增进了。” 王文青脱口道:“老前辈就是三老之中‘太极真君’?” 白发老人颔了一颔首,突然举步向“幽灵老人”处走了过去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。 王文青跟着“太极真君”走了过去。 倏闻“幽灵老人”喝道,“站住!” 随着“幽灵老人”的厉喝声中,“太极真君”及王文青均下意识地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此时,双方距离只有两丈来远,王文青依稀可以看见“幽灵老人”是一个枯瘦的老人,他坐在一张摇椅上,双目微合。 “太极真君”淡淡一笑,道:“苏门主,想不到你雄心不小,数十年后,做起了‘幽灵门’门主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狂声一笑,道:“好说好说,苏某傍门左道,不足与你曾大侠相提并论,不过,嘿嘿嘿……”他一阵冷笑,并没有把以下的话说出来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幽灵门主,我来看看你如何使我投入贵门下!” “幽灵老人”哈哈一笑,道:“王少侠傲得可爱,你很投合我胃口……” “可是你却不合我口味!” “幽灵老人”又是哈哈一笑,道:“王少侠,势在必得……” “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!” “太极真君”突哈哈一笑,道:“门主,我这老友难道你看不上么?” “看得上看得上,怎么?你也有意加入本门?” “不错,门主,想不到数十年之间,你已练就了‘移神大法’,老夫正想见识见识!” “幽灵老人”哈哈一笑,道:“曾大侠,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不过我有事问你……” “请说。” “门主创下了‘幽灵门’目的为何?” “朋友,你这不是明知故问?本门主想得武林世业,只是指日间的事!……” “雄心不小!” “幽灵老人”淡淡一笑,道:“这是事实,你别不信,”他自负地笑了笑,又道:“朋友,本门欢迎任何一个人加入,你也不例外!” “太极真君”朗笑道:“门主,我们不防赌上一赌……” “赌什么?” “如你的‘移神大法’能叫我去善从恶,我与王文青均投在贵门之下,任其驱使,你意如何?” “很好!” “假如‘移神大法’无法令我神智丧失呢!” “自然放你们出去。” “还有一个附带条件。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将叶堂主交给我!” “这……”“幽灵老人”沉思了一阵,终于冷冷一笑,道:“可以。” 王文青的一颗心,砰砰而跳,这阴暗的室内,虽然杀伐的紧张气氛,但却比杀伐更为慑人。 这两个武林巨擘,即将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斗,这生死之斗没有动手,也没有搏招,而是平淡无奇的。 如果以“太极真君”的功力,抗拒不了“幽灵老人”的移神大法,他们两个人均将毁在“幽灵门”之中。 “太极真君”不让王文青接受“幽灵老人”之挑战,是因为王文青的功力,不足抗拒“幽灵老人”的移神之法。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数十年后,我们还有机会较量,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之事,你说是不是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走近来!” “太极真君”移步走了过去,王文青注视着“太极真君”的脚步,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口腔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在“幽灵老人”的面前三尺之处,停了下来,道:“苏门主,我接受你的‘移神大法’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道:“注视我的眼睛,半个时辰之内,我们就可以知道鹿死谁手了。” “很好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微合的双目,突然睁开,他的眼神,犹似两道电芒似的,望之令人心寒。 “太极真君”的目光,注视着“幽灵老人”的双目,两个人动也不动…… 看去,这种比试平淡无奇,好像双方在互相凝视一般,什么也没有…… 王文青悚然而栗…… 倏闻“幽灵老人”问道:“你看到什么?” 声音低沉,闻来心寒。 “太极真君”低应道:“看到了眼睛!”—— 声音过后,一切又沉于死寂。 可以看得出来,他们两人一个全力施出邪门绝学内力,使“移神之法”加强,一个运足内力在抗拒。 不久,“幽灵老人”低沉的声音又道:“朋友,你看到新年景色……街上来往红男绿女,喜气洋溢,无数小童在燃放鞭炮……” “没有!” 短短的两句话过后,又开始沉默下来! 王文青不敢注视着“幽灵老人”的眼神,那鹰炯神光,望之令人生畏! 约半盏茶的时间,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又问道:“朋友,你看到街上有一个乞童?” “看到……了!”“太极真君”的声音有些颤抖…… 王文青闻言,心头狂震!他几乎为之脱口喊出,想不到“太极真君”竟也抗拒不了“移神大法”,看到了幻想中的景物,这的确是令王文青极为惊骇之事。 “幽灵老人”的枯瘦脸上,泛起了一丝笑容!……那笑容是冷酷的,也是可怖的…… 他的低沉声音又问道:“那是什么天气?” “寒冬!” “那乞童穿什么样衣服?” “薄衫,既破又脏,他冷得在发抖……” “你看到没有,这时有三四个穿着华丽的孩童,向他走了过来……” “看到了!” “他们向他讥笑?……” “是的!” “你看到没有,一个青色棉袄的小童,抓起了一把石子,向那乞童掷去?” “看到了……” “接着,其他的小童也在敲打他?” “太极真君”混身在发抖……脸色极度的苍白,但见他全身陡然狂震,一口鲜血已从口角溢了出来! 他栗声应道:“看到了!” 这回答使王文青几乎脱口喊出。 “幽灵老人”又笑了,可怖地笑了,他又问道:“你看,那乞童像谁?” “像我!”“太极真君” “啊!”王文青终于脱口大叫!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,想不到这“移神大法”竟是叫人去尽善良本性,勾起了那潜在的凶性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又冷冷道:“他们殴打你是不是?” “太极老人”剧烈地狂震了数下,终于,他又溢出了第二口鲜血,脸色更加苍白了…… 他突说道:“不,他们走了!” “什么?” 这次是“幽灵老人”脱口而叫,王文青骇然注视他们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白,一口鲜血也从口角溢了出来! 王文青吃惊得悚然目瞪!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终于变成了悚栗道:“他们在欺负你呀!” “没有,他们……走了……” 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他们……在欺负你……”“幽灵老人”疯狂地叫着,声极骇人!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真的走了!”—— 一切又呈于死寂了! 死亡气氛,越来越浓了,“幽灵老人”挟以毕生功力,做最后孤注一掷,而“太极真君”也全力还击…… 半个时辰时间已过! 倏地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哇的一声大响,口血狂飞,身子砰的一声,栽了下去,而“幽灵老人”也口血飞射,双目骤然合上。 此斗结束了! 王文青向“太极真君”扑了过去,嘶声大叫: “老前辈!” “太极真君”的口中不断溢出鲜血,王文青一声狂吼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你这恶魔,我与你拚了!” 狂喝之下,一掌击向了“幽灵老人”。 王文青这一掌猝然发难,挟以其毕生功力所发,力道之猛,如排山倒海一般,向“幽灵老人”卷了过去。 突地—— 一声冷喝:“找死”一道阴冷冷的掌力,向王文青的掌力迎了过来,王文青一个拿桩不稳,退了七八步! 一个幽灵般的黑影,出现在“幽灵老人”身后。 王文青脸上充满了杀机正待第二次出手,突闻“太极真君”喝道:“住手!” 王文青心头一寒,举目一望,但见“太极真君”已挺身站了起来,他抹了一下口角鲜血,冷冷道:“苏门主,这‘移神大法’果真叫曾某开了一次眼界,佩服佩服!……” “你的功力,出乎了我意料之外!” “这较量,胜负该分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我们走了。” 话落,他望了王文青一眼,举步向门外走去,倏地,就在“太极真君”移步之际,两条黑影,截住了他们去路。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一变,喝道:“让路!” 其中一个黑影,冷冷喝道:“你们进了‘幽灵门’就出不了‘生死关’,朋友,把命留下吧!”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大变,这意外的变化,使他们大大出乎意外地震惊! 他此刻是一个身负极重内伤之人,动手搏招,已是一件不可能之事,而王文青的功力,根本不足与这两个人相提并论。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一变,他挟以毕生功力,准备做孤注一掷…… 他冷冷一喝,道:“门主,这是你的诺言么?” “幽灵老人”放声狂笑…… 王文青一声狂吼:“找死——” 他在盛怒之下,弹身一射,向两个黑影射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一掌甫自攻出,黑影乍旋,两道掌力,齐向王文青涌来,“太极真君”挟其仅有的功力一掌,也已发出。 倏闻“幽灵老人”冷冷喝道!“住手!” 黑影一闪,飘了开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王文青也双双收身后退,但闻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左右使者。” “在!” “别留难我的朋友,我向来最重信诺,让他们走!” “是!” 话落,双双闪身,让过了去路。 “太极真君”冷冷一笑,道:“苏门主,留情之恩,下次再谢。” 话落,转身疾走而去!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去后,右使者突问道:“门主……” “放心,他们会回来的!” 他的语调,充满了自信,他怎么会相信,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会再回来? 再说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出了“幽灵门”,到了大殿,大殿之中的副门主及门人,此时均未离去。 副门主一见两人出来,脸色不由齐为之一变。 副门主注视着“太极真君”,道:“阁下要走了?” “不错。”“太极真君”应了一句,炯炯的目光,突然落在了“玫瑰血神”的脸上,冷冷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跟我们走吧!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腿一移,道:“干什么?” “这个你可问‘幽灵老人’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犹未落,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倏传来,道:“叶堂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跟他们走,你是他们的人……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为之惨变,嘶声大叫: “门主,你不能让我跟他们走,……我要跟着你……我要跟你济世救苦……门主,留我呀……” 她的嘶叫之声,竟变成了痛哭! 这情形令人惊骇,“幽灵老人”有此威力,的确大大令人震惊了,“幽灵老人”冷冷的声音又传来: “去,跟他们去,如你表现得好,我以后还会要你,你如不走,你一辈子不要想回本门……知道么?” “知道了!” “去!” “是!” “太极真君”亦为之色变,他暗道:“‘北极神魔’真不愧是邪中之邪,魔中之魔……” 心念中,向王文青道:“我们走吧!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向“玫瑰血神”喝道:“走,跟我们走!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于片凄惨,当下跟着“太极真君”的背后行去,王文青紧跟其后。 出了洞,一路并无人阻止。 “太极真君”出洞之后,弹身奔去,刹那之间,已出了数十丈之外,在林中,他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他冷眼一望“玫瑰血神”,把身子坐下,道:“王文青,等我疗完了伤再计划其他之事!” “好!” “太极真君”闭目调息,片刻之后,倏闻他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脸色为之惨变,额角骤现汗水。 王文青被“太极真君”这一声惊叫弄得脱口骇问: “老前辈,你怎么了?” “太极真君”惨然道:“我们中了他的毒手,你我均中他无形‘疯狂之毒’……” “啊!”王文青脱口而叫: “不信,你试试看!” 王文青坐地运循血气,这一提起真气,但觉内腑一股阴冷之气,剧烈上升……他散去功力,悚然色变。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道:“回去找我们门主吧,除他之外,无人可解,否则,再过片刻,你们会全身剧痛如割,而致疯狂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我先杀了你!” 一语甫落,他突向“玫瑰血神”扑了过去,出手攻了一掌,王文青掌力尚未攻出,一声惨叫,身子平空栽了下去。 但见他全身皆抖,嘶声而叫: “痛呀……好痛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大惊叫道:“王文青,你怎么了?……哇哟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,话犹未落,一声惨叫,跟王文青一样,全身发抖,两人哀声大叫,经脉似万剑穿割,痛得在地上打滚,其状十分骇人…… “玫瑰血神”的粉脸,突然涌起了骇人杀机,右手缓缓举了起来,向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滚身处走了过去…… ------------ 第十章 幽灵魔影 王文青、“太极真君”中了“幽灵老人”的“无形疯狂之毒”剧痛如割地倒地地上打滚之际,“玫瑰血神”突现杀机,右手缓缓举起来,向他们两人滚身之处,走了过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此时均无还手之力,而“玫瑰血神”已变成一个生性残杀之人,如她一出手,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那里还会有命的道理? 而“玫瑰血神”的脸上杀机,越来越浓了。 她冷冷一笑,自语道:“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去吧。” 她自语甫落,一掌猝然拍下,击向了王文青。 她终于出手了,而且出手十分狠辣,这一掌用了她十成功力,王文青一经被击中,怕不当场毙命。 倏然—— 一声叱喝之声破空传来: “住手!” 紧接着喝话声中,一条黑衣人影,如电地泻入了场中,“玫瑰血神”被喝,不由把击向王文青的掌力,收了回来。 她飘退数步,抬眼望去,但见面前站立了一个玄装妇人,她粉腮一变,“师父”两字,几乎脱口喊出。 来人,正是“玄衣女侠”。 “玄衣女侠”脸上带着疑惑之色,目光一扫在地上打滚的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,骇然问道:“素珠,你疯了?” “玫瑰血神”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我没有疯。” “你要出手杀他们?”—— 显然地“玄衣女侠”并不知道这个她数十年教养,视如已出的叶素珠,已受了“幽灵老人”的“移神大法”,变成了另外一种女人。 叶素珠冷冷应道:“不错。” “你为什么要杀他们?” “留他们活着痛苦,不如杀了他们。” “胡说!” “什么胡说?” “我侠义中人,岂可见死不救,而又出手毁去之理。” “可是我就要杀他们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一变,冷冷地笑了笑,道:“我不但要杀他们,也要杀你!” “什么?” “玄衣女侠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吃惊得脱口而叫,蹬蹬蹬退了三、四步,悚极地注视着“玫瑰血神”。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突现杀机,道:“我也要杀你……” “什么,你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被这意外之事,吃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“玫瑰血神”阴恻恻道:“我说我要杀你!” “你……疯了?……” “我没有疯呀!……” “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我?” “玄衣女侠”内心激动而又痛苦地栗声而叫: “不错!” “告诉你,你丈夫就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!” “什么?”“玄衣女侠”再度脱口而叫。 “你吃惊什么?你丈夫就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,他不忍杀我,才抱着我回来!……” “你话从那里听来?” “从‘幽灵老人’的‘移神大法’中看到!” “你说‘幽灵老人’?” “不错,他就是我门主,我已投在了‘幽灵门’……” “嗡”,的一声,‘玄衣女侠’的脑海如遭锤击,她脸色惨白,身子幌了两幌,几乎栽于地。 这意外之事,震慑了“玄衣女侠”的整个生命,天啊!这件事对她来说,是一件多么可怕之事? 她震栗着问道:“你已投在‘幽灵门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!……”“玄衣女侠”发抖得话也说不出来。 “告诉你吧,你丈夫杀我父亲之后,还奸淫了我母亲,后来,我门主才替我报仇,杀了你丈夫及门人……” “胡说!” “一点也没有胡说。” “我问你,我丈夫与你父母有仇么?” “没有。” “既然没有,他为什么会杀你父母?” “因为他见我母亲美色,才动了杀我父母之念。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这是不可能的……” “十分可能。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在那里?” “干什么?” “他派人杀我丈夫,又屠杀门人,不惜用邪法!……” “住口。”“玫瑰血神”喝道:“他是一个好人,你不准侮辱他!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叶素珠,不管你说的是不是事实,对你,我不曾亏待过你!” “因为你有目的!” “什么目的?” “怕我以后杀你!” “这根本是不成道理的话。”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一笑,道:“不管成不成道理,我均要杀你!” “玄衣女侠”栗声喝道:“你敢?” “有什么不敢?接招!” “玫瑰血神”一声厉喝之下,大喝一声,突然欺身,向“玄衣女侠”射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她已被迷失了本性,存在他心扉中的是一股邪恶的凶性。 “玄衣女侠”那知就里,当下见“玫瑰血神”真的向她出手攻了过来,气得肝胆皆炸,厉喝道:“叶素珠,你真敢?……” 断喝声中,封出了一掌。 人影疾转之间,双方已各攻出了三招,“玫瑰血神”的武功那里是“玄衣女侠”之敌?三招过后,已被迫退了一丈来远。 “玄衣女侠”厉声则喝: “玫瑰血神”嘶声而喝: “你杀我好了。” 嘶叫声中又扑了过来,连连攻出了三掌。 “玄衣女侠”此时也忍不住,大喝声中,右手切出,凌厉攻出了两招。 “幽灵老人”终造成了人间一件惨剧——徒弟跟师父,竟真的动手搏招起来。 就在她们师徒打得难分难解之际,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的烈心之毒已经过去了。 他们在地上打滚的身子停了下来,似大病初愈之人一般,软绵无力地躺在地上。 “玄衣女侠”与“玫瑰血神”的搏杀声,使王文青惊醒了过来,他从地上坐了起来,目光扫向了她们两人,不由为之色变! 这时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也坐起看见正在搏杀的师徒,不由问道:“王文青,那与“玫瑰血神”动手的女人是谁?” “她师父!” “什么?她就是‘玫瑰血神’的师父?” “不错,也是‘飞燕帮’帮主的夫人!” “这还得了?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犹未落一声厉喝挟着一声闷哼之声传来,但见‘玫瑰血神’的身子栽了出去。 “玄衣女侠”厉声而喝: “我杀了你这贱婢!” 他掠身射了过去,一掌猝告拍落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一声大喝: “老前辈,住手!” “玄衣女侠”在王文青的喝话声中,下意识地把掌势收了回来,她回首望着王文青,脸上神情一片激动。 王文青缓缓站了起来,望着地上的“玫瑰血神”一眼,惨然说道:“老前辈,不要杀她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她中了邪!” “玄衣女侠”问道:“她真的已经加入了‘幽灵门’中?” “不错!” “天……”“玄衣女侠”叫了一声,突然泪下!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夫人不必悲伤,她真的中了邪术!” “玄衣女侠”向王文青问道:“这位前辈是……” “他是‘太极真君’!” “玄衣女侠”惊道:“原来是老前辈,难女王小玫有礼了!” “夫人不必多礼!” “玄衣女侠”问道:“她真的中了‘幽灵老人’的邪术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怪不得她要杀你们!” “什么?”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均脱口叫了起来。 “玄衣女侠”叹了一口气,将刚才之事,告诉了他们两人一遍,这一段经过,听得他们毛骨悚然。 如非“玄衣女侠”之出现,他们两条性命,岂不是早上“阎罗殿”去报到了?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这真是一件可怕之事!” “玄衣女侠”问道:“你们均遭了‘幽灵老人’毒手?” “不错!”“太极真君”向王文青道:“我在进入‘幽灵门’之时,已料到‘幽灵老人’会用毒,所以,我与你不是都服下了一颗丹药么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想不到‘幽灵老人’的无形之毒竟会这么厉害。” 王文青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。 倏地—— “玫瑰血神”嘶喝道:“‘玄衣女侠’,你有本事就杀我好了!” “玄衣女侠”脸色又是一变,喝道: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?” “你下手呀!” “玄衣女侠”气得混身皆抖,王文青一个箭步,欺了过去,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找死么!” 他盛怒之下,把“玫瑰血神”整个娇躯提了起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喝道:“王文青,放手!” 王文青被喝,下意识松开了手,“太极真君”冷冷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崇拜‘幽灵老人’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他的话你敢不听么?” “不敢!” “那么,他已经将你交给我们,我们的话你敢不听么!” “玫瑰血神”应道:“不敢!” “那么,你乖乖听我们的话,否则,你就是不尊敬‘幽灵老人’!” “玫瑰血神”黯然无语,目光一扫“玄衣女侠”,依旧抖露了一片杀机……看来令人心悸。 “玄衣女侠”突问道:“‘幽灵门’在什么地方?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脱口而问: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找他!” “玫瑰血神”伸手一指,道:“那远处的洞就是了。” “玄衣女侠”目光一扫,脸上骤现杀机,喝道:“我要杀他!” 她猝然掠身,向山洞方向,射了过去。 王文青骇了一大跳。 “太极真君”栗声而喝,“站住!” 喝话声中,他挟以仅有功力,弹身截住了“玄衣女侠”去路,“玄衣女侠”骇然问道:“你干什么?” “你又干什么?” “我去找‘幽灵老人’报仇。” “夫人请三思。” “不必!” “你武功尚不是他的敌手!” “这一点我倒想试试!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夫人,不是我自大,凭我功力,尚中了他的‘无形疯狂之毒’,你见了他之后,假如发生与‘玫瑰血神’一样情形,你怎么办?” “玄衣女侠”为之色变。 “太极真君”又道:“你不但报不了仇,如再被她利用……” “那么,你叫我不要报仇!” “不是这个意思,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,你凭血气之勇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” “以你之意又如何?” “这应该从长计议!” “让我考虑一下!” “夫人请三思!” “玄衣女侠”木然沉思不语。 王文青倏向“玫瑰血神”问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我问你……” “请说!” “这‘无形疯狂之毒’,何人可解?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。” “除他之外呢?” “没有第二个人!” “这种‘无形疯狂之毒’几时发作一次!” “一个时辰发作一次,每发作一次,功力要减少五年到十年,发作到三次,便要全身枯竭而亡。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这话不但叫王文青心惊,即是“太极真君”也为之砰然心惊,他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那么,我们只有两个时辰可活?” “不错。” 这话叫人心栗,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定时骇在当场。 “玫瑰血神”冷冷道:“不过,你们可以不死!……” 王文青喝问道:“用什么办法?” “去找我门主‘幽灵老人’!” “什么,找他?” “不错,找他求解药!” “假如我们不找他呢!” “死!” 王文青怔然站立当场。 “太极真君”突向王文青说道:“王文青,现在只有两个办法!……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一是死,第二条路是活,依我看,我们不如去求‘幽灵老人’取得解药!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?” “去求他要解药,才能不死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这话会出你口,你去找他吧!” “你呢?” “我王文青纵是毒发而死,也不去找他!” “你想死?” “不错,告诉你,我不会向‘幽灵老人’低头,低头,纵死也不低头,你懂了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突哈哈一笑,道:“好,有骨气,我算没有看错你,不错,我们就是毒发而死,也不会向他低头,我那些只是试探你的人格。” 王文青闻言,恍然大悟,当下说道:“原来如此!” “太极真君”叹道:“你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,不过我们可能真的再也活不过两个时辰了。” 王文青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我再问你一件事,你身上六枚‘死亡钱’呢?” “交给了‘幽灵老人’门主。” “你到过‘皇城’没有?” “还没有。” 王文青道:“老前辈,她或许可以救我们不死。” “谁?” “‘死亡魔姬’?”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一变,道:“不错,或许她可以!” “我知道她在那里,走,我们去找她。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当先弹身奔去,“太极真君”一望她们两人,说道:“我们也走吧!” 话落,紧跟着王文青背后追去。 “玫瑰血神”淡淡一笑,也跟着弹身奔去。 “玄衣女侠”此时不能不跟王文青走,因为如果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再毒发之下,“玫瑰血神”可能真会下手杀了他们两人。 是以,当下她一弹身,也紧跟着背后射去。 再说王文青弹身一奔,已出了山林,转向高崖之上奔了过去。 那座巨大的楼宇,已遥在望,刹那之间,已到围墙的大门之外,王文青当先奔了进去。 倏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甫自进入围墙之际,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破空传至,黑暗中出现了三个“幽灵人”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谁?” “幽灵人!” “你们干什么?” 当首一个“幽灵人”冷冷说道:“阁下难道不知道皇城之内,已被本门划为禁地?” “禁地?” “不错,禁止任何一个人进入这里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这是谁的意思?” “我们门主!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心念疾转,如果此情属实,“死亡魔姬”之被困,大概与“幽灵老人”有极大的关系! 他冷喝一声:“让路!……” 王文青喝话未落,背后的“玄衣女侠”再也忍耐不住,一声叱喝道:“‘幽灵人’,纳命吧!” 人影一闪,她已当先向“幽灵人”射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,王文青大喝一声,也迅然攻出了一掌。 “玄衣女侠”与王文青猝然发动攻势何等之猛,人影乍闪之间,已各击出了三掌。 “玄衣女侠”与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出手之下,再不留情,一声惨叫之声应声而起,一个“幽灵人”应声惨死。 “玄衣女侠”一转身之下,又朝另一个“幽灵人”射去,排山倒海的掌力,也随手攻出。 倏地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一声狂吼,此时他也有拚命之势,人影疾闪,挟其毕生功力所发的一掌,已击向另一个“幽灵人”的背门。 惨叫声再传! 另外两个“幽灵人”也应声栽倒地上。 动手搏招,只是在刹那间的事,王文青一掠身,直朝那座巨大的楼宇门射去。 几个纵落之间,已经到了大门之前,但见楼宇已呈陋旧,铁门已是锈迹斑斑了。 铁门之上,横挂着一块巨匾,依稀可以看出那已经脱落的金字: “武林皇城” 由这些陋旧的情形看来,这座巍峨的巨楼,其年代可能很久,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了。 王文青望了那锈迹斑斑的铁门一眼,冷冷一笑,正待纵身而入,倏地,数声冷笑之声,再度破空传来。 黑影连闪,十几个“幽灵人”突然把他们围住。 王文青脸一变! “玄衣女侠”的粉腮之上,骤现杀机。 当首的一个蒙面“幽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,想不到你们已是将死之人,竟会到此一探皇城之秘,哈哈哈……” 王文青喝道:“让路!” “没有这么容易,最底限度,你们得陪出那刚才被杀的三个门人的命来。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!” “未必!” “玄衣女侠”一声叱喝,人已扑了过去,出手一掌,凌厉拍出。 “玄衣女侠”一经动手,王文青不甘示弱,断喝声中,取下铁琴射身而上,一招猛然攻出。 “太极真君”再度运起真元,准备作生死之斗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攻出了一招之后,左手猛的拍出一掌,迎着围攻向“幽灵人”击了过去。 王文青这一拚命,使三个“幽灵人”同时飘身后退,他身子一掠,突向大门射去。 王文青这一着出得十分之快,人影一闪,已到了门口,他左手一扬,一掌向大门击去。 砰!的一声,大门应声而开。 这当儿—— 五个“幽灵人”分左右向王文青扑了过来,排山倒海的掌力,狂卷而至! 王文青一声狂吼,转身出手,但这五道掌力岂是他所能够抗挡?哇!的一声,他已喷出了一口鲜血。 他一个拿桩不稳,踉跄退了十来步。 五个“幽灵人”再度似电一般,射向了王文青,突然,“太极真君”大喝一声,一掌扫向了五个“幽灵人”。 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。 两个“幽灵人”应声栽倒于地。 其余三个不由同时一怔,另外数个“幽灵人”再度射了过来,纷扑而至。 “太极真君”狂吼道:“找死——” 他喝话声中,再度劈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劈出,又有三个“幽灵人”应声惨死,可是,他在身负重伤之下,连番出手,又怎么承受得了? 哇哇连响,他一连喷出了两口鲜血。 他随着鲜血推出,向王文青喝道:“快进入大楼。” 在“太极真君”喝声之中,已射入了大门之内,两人分挡住门口。 七条人影,飞扑而至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,右手猝然拍出,“太极真君”也攻出了一掌,两道掌力,已将七个“幽灵人”迫了回去。 王文青喘了几口大气,喝道:“你们再过来试试!” 门外,“玄衣女侠”与四个“幽灵人”打得难分难解,此是已有三个“幽灵人”死在她手下。 “太极真君”喝道:“王小玫,快退!” “玄衣女侠”此时心存报仇之念,杀性大起,对于“太极真君”的喝话,一无所闻。 王文青目光一扫这巨楼大厅,但觉里面一股阴暗之气,但却宽大无比,也壮丽无伦……” 王文青尚未打量完毕,暴喝之声,破空传至,那虎视耽耽的“幽灵人”再度发动了攻势,向王文青等射了过来。 这七个“幽灵人”现度发动攻势,其势犹似疯狂一般,七道狂劲,挟着掌力,分击而至。 “太极真君”狂喝一声,再度拍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虽再度迫退了“幽灵人”,可是他一口鲜血,再度狂喷而出,人已栽了下去。 王文青大惊失色,他左手一伸,把“太极真君”倒下去的身子挟住,就在此时,七条“幽灵人”又分扑而至。 王文青此时拚命之心,油然而至,他一声虎吼,铁琴一挥,人已朝大殿之中奔去。 王文青这疯狂弹身之势,也十分之快,人影疾闪,他已来到了巨大的神殿之前。 七条黑影,分射而至,其中一人喝道:“王文青,你还不束手待毙么?” 排山倒海的掌力,再度击到,王文青似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,他一掠身,向后殿之门射去。 砰! 他的身子似掉落在地上,但他身子在触到地面之时,似是没有停下,而一直坠下……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,全身落地,口血飞溅,人已昏死过去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不知经过了多久,他才又幽幽醒了过来,此时,他内伤十分之重,几乎边挪动身子的能力都没有。 睁眼一望,眼前一片漆黑,在漆黑之中,挟带着一股潮湿与阴森之气。 他喃喃自语:“这是什么地方?难道我死了?……” 他伸手一摸,“太极真君”还躺在身边,他知道他还没有死,只是离死亡差不多了。 王文青惨然一笑,倏然—— 就在他笑声未落,他突“唉哟”一声,全身又开始剧痛如割,“无形疯狂之毒”又开始发作了。 他哀叫之下,又痛得全身发抖,在地上打滚,而“太极真君”的毒气也随着发作。 哀叫之声,在这漆黑中,响了起来!…… 那声音!骇人的,久久,才停止! 漆黑之中,呈现了一片死寂! 王文青受伤之下,如何承受得起这毒气发作后的真元消耗?他们像死亡一般地躺在地上! 理智消失了!…… 一切也像离他躯壳而去…… ………… 片刻之后,他的理智又开始恢复过来,他告诉自己:“王文青呀王文青,你不能死呀!……” 是的,他的生命在哀叫着,他不能死,他还有很多事待办,父母之仇未报,“鬼琴书生”交待未完成,他自己的仇恨未雪,怎么可以死去。 然而,他已在死亡边缘,如何不死? 至于传言中的“死亡魔姬”是不是真的在这“皇城”之中,也是一件不可肯定之事,再说如果“死亡魔姬”真的在这楼宇中,是在那一个角落?如何找到她? 这些都是不可预料的问题,但王文青认为他必须活下去! 想到这里,他运起了仅有的功力,拉着“太极真君”的身子,在黑暗中摸索地向前爬去!…… 所过之处,像是狭长的地道,弯弯拐拐…… 王文青不知他爬了多远,倏然—— 一阵沙沙的轻微之声,从这地道之内,响了起来,那声音像脚步声,也像什么东西移动声…… 这声响使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侧耳倾听,那沙沙的声音,越来越近,也愈来愈为恐怖。 王文青脱口而喝:“谁?” 漆黑的地室之中,响起了一片嗡嗡回音,但一切又归于死寂,而那沙沙……的脚步声,却始终没有停过…… 王文青为之心栗,喝问:“什么人?” 依旧没有人答腔!…… 倏然—— 这地道中,传来一阵刺耳的琴声……那声音闻来令人毛骨栗然,就在琴声甫起,突闻一声惨厉的狂笑…… 这琴声与狂笑,交织成一支骇人的乐章,王文青为之心胆皆裂…… 琴声,依旧在奏着…… 狂笑,依然在响着…… 久久,琴声停止,王文青曾经走过一场极为恐怖的劫后余生,他不知那究意是怎么一回事!…… 沉重的内伤,真元之消耗,使他的理智又开始昏迷,在昏迷中,他又听见了那脚步声…… 沙沙沙……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……于是,他又开始失去了知觉,……醒来,他全身无力地躺在一张石床上。 他睁目一望,“呀”的一声,脱口叫了起来,如非他全身乏力,可能从石床上跳了起来。 在阴暗之中,他依稀看见了一个黑影,长长的散发,遮去了对方的脸孔,看去,好像传说中的女鬼…… 王文青那曾历身这种场面?他怎不为之毛孔皆竖?混身皆抖,他栗声问道:“谁?” 那黑影始终没有动过,像幽灵般地…… “你……是谁?”王文青又栗声而问! 对方反而冷冷问道:“你是谁?” 声音如此冰冷,但可以听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王文青心头狂震,难道这女人是“死亡魔姬”? 他悚然答道:“我是王文青,你……是‘死亡魔姬’?” “不错!你怎么会知道我是‘死亡魔姬’?” 王文青一阵惊喜,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来,他也惊喜得说不出话来!…… “你怎么知道我是‘死亡魔姬’?”对方又问了一句。 “推测!” “谁告诉你的?” “‘死亡钱’……” “什么,你见过‘死亡钱’?” “不错!” 对方冷冷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有些可怖,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悚然地望着她…… 她一敛笑容,拂去了那遮在脸上的秀发,王文青依稀可以看见那姣好的脸庞,迷人的眸子! 地室之中,使她度过了漫长的数十年,她虽已苍老,但不难从她的容貌上,判断她曾经是一个红粉佳人。 她冷冷道:“‘死亡钱’在你的身上么?” “没有!” “什么?不在你身上?” “不错!” “在那里?” “在一个姑娘身上……” “她呢?……” 她急切地问着,声音充满了激动的音调。 王文青也不回答所问,反问道:“我那个朋友呢?” “放心,他死不了。” 王文青此时才放下了一颗心头大石,他缓缓吁了一口气,“死亡魔姬”又急切地问道:“那位姑娘呢?” “在‘幽灵门’!……” “什么?‘幽灵门’!……在‘幽灵老人’门下?” “正是!” “这话当真!” “不错,我那位朋友呢?在什么地方?” “在另一间石室之中,你想见他?” “是的!” “死亡魔姬”颔了一颔首,当下伸手急点,王文青在她一点之下,全身功力突然恢复过来…… 他跃下石床向“死亡魔姬”恭身一礼,道: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!” “不必了,随我来吧。” 话落,当先行去,王文青紧随其后,但见他向一扇石门之中,闪了进去。 这是一间房室,床上,躺着“太极真君”,王文青一阵激动,扑了过去,叫道:“老前辈!” “太极真君”似是伤势未复,当下睁眼一望王文青,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们又绝处逢生?” “是的,‘死亡魔姬’前辈救了我们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的目光,陡然落在了“死亡魔姬”的脸上,久久,才叹了口气,道:“恕老夫无法叩谢救命之恩!……” “不必了!” “想不到这里真是你困身之处,屈指算来,该有二十年丁吧?” “不错,二十多年了!请问前辈是谁?” “老夫‘太极真君’!” “死亡魔姬”惊道:“是你……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……唉!二十年了,想不到有人得了“死亡钱”上留字,而到了这里!……” 她喃喃自语,神情一片惨然。 王文青不由为她一片悲切神情所动,当下问道:“请问前辈为什么被困于此!” “说来话长,往事也太不堪追忆了……”她黯然的目光,落在了“太极真君”的脸上,问道:“前辈,难女有一事相询!……” “你说好了。” “你认识王世烈?” “死亡魔姬”此语出唇,令卫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心头均为之一震,“太极真君”栗声道!“你……说王世烈!” “不错!” “你……认识他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的目光,徐徐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说道:“他就是王世烈的儿子!” “什么?” “死亡魔姬”脱口大叫,脸色大变,她下意识退了两步,骇然之色,溢于言表,栗声而问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王世烈正是在下父亲!” “他呢?” “死了!” “什么?他……死了!” 她的神情显出了极度的惊骇与悚然,她注视着王文青,喃喃而又悲切地说道:“他死了?……” 王文青亦为之神伤,道:“是的,他死了,已死了十六年了……” 王文青虽已忘记他父亲的容貌,然而,对他父亲之死,他也不能不感到极度的心痛! 倏然—— 他看见“死亡魔姬”的眼眶里滚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,神情十分惨淡,这使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均感一愕! 他们望着他,木然不语。 她切切问道:“这是真的,他……死了?” “是真的。” “怎么死的?” “被人害死!” “谁?谁害死了他?……” 她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及杀机,这使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心头同时一寒,悚然望着她! 王文青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!” “死亡魔姬”栗声道:“你说……你要告诉我!”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将他父亲之死,简单地告诉了“死亡魔姬”一遍,“死亡魔姬”闻言之后,为之惨然泪下…… 这情形不难令人推测她与王世烈有极为深厚的感情!“太极真君”一愕,终问道:“你与王世烈要好。” “是的!” “你……” “我是他第一个人!” “啊!”王文青脱口而叫,他突然记起了他母亲蔡淑娥告诉他的话,他父亲还有一个初恋的情人,想不到这初恋的情人,竟是“死亡魔姬”,这的确是一件令他感到意外之事。 “死亡魔姬”惨然道:“我是他的情人,我与他也有了孩子……” “什么?你……与我父亲有了孩子?” “是的!” 这委实又是一件极为令人震惊之事,她与王世烈有了孩子?那么,那孩子呢?死了?或活着…… “死亡魔姬”惨然道:“如果我女儿未死,她已经比你大了!” 王文青脱口大叫,道:“你女儿就是叶素珠?” “死亡魔姬”一愕,道:“我姓叶,她也应该姓叶,至于名字还没有取……” “你是不是将你女儿交给我了‘飞燕帮’帮主?” “不错!” “啊!” 王文青又轻轻地,意外地叫了起来,想不到“死亡魔姬”不但跟他父亲有初恋之情,而且又有了孩子。 有人说他与叶素珠的脸孔极为酷似,想不到她们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!—— 这是一件太过人意外之事了。 王文青又道:“你的‘死亡钱’就是交给你女儿?” “你说投在‘幽灵门’那位姑娘,就是我女儿?” “对了!” “天……她怎么可以投在仇人门下!” 言下一片悲切。 王文青问道,“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?你出不去么?” “是的,我出不去,我留下‘死亡钱’目的是使‘飞燕帮’帮主去找你父亲到此,想不到他已先我而去了……” 王文青黯然道:“你可以告诉我们经过?” “可以?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话犹未了,突然,那原先听见的琴声,突然在这阴暗的地室之内,响了起来。 那声音依旧十分刺耳的!…… “死亡魔姬”乍闻琴声,突疯狂地笑了起来,她的身子突然随着那琴声舞动…… 疾转着,狂跳着…… 栗人的琴声,骇人的跳舞,这交织成一股骇人的画面! “太极真君”为之目瞪! 王文青骇极而栗! 琴声阵阵,“死亡魔姬”在琴声之中,狂笑着,狂舞着,那神情,那狂舞之状,骇人极了。 她像一个女巫,在魔曲中狂舞着! 王文青几曾见过这种情形,他为之吓得脸色发白,混身在剧烈发抖!…… 倏然—— 琴声停了。 “死亡魔姬”狂舞的身子,也停了下来!……她像一个真元消耗殆尽的人,伏着在地上!…… 王文青骇然脱口道:“这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 “太极真君”也骇然道:“她可能中了邪!” “邪?” “不错!” 突然,一声阴沉而又冰冷的声音,在这室内传了过来: “‘死亡魔姬’你听见没有?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,应道:“听见了!” “你愿意交下么?” “不……交!”—— 交下什么?那慑人的声音没有说出,短短的两句话过后,一切又沉于死寂!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悚然相视,片刻无语。 不久,“死亡魔姬”从地上爬了起来,她的粉腮苍白得怕人,她骇然注视着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。 她活像一个失去知觉的人,怔怔地! 王文青忍不住问道: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你们看见了?” “看见了!” 她笑了,疯狂地笑了,那形状有些骇人。 王文青问道:“那是什么琴声,能使你狂舞?” “‘慑心曲’!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!这“慑心曲”闻来并没有他“勾魂曲”的威力,怎会有这等威力?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我把我的事告诉你们吧!” “请说!” “死亡魔姬”叹了一口气,道:事情是这样的—— “数十年前,我以惊人的武功,震惊了江湖,当时在江湖上的确没有人能接我三招不败,除了王世烈!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这件事我已知道。” “你父亲与我比试之前,曾与我谈好,如果我在三招之内,胜不了他,他要我做他的情人……” “于是,你答应下来?” “是的,我答应了,可是,你父亲真的接了三招不败,于是我做了他的情人。” “说来,这好像极富戏剧性的,但事情确实如此发生的,可是,我却十分羞恼你父亲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我在三招之内,无法将他制下,这终究是一件脸上无光之事,于是,我开始躲避他。 那一年,我与你父亲又相遇,终于在热吻中,造下了孽债,事后,我又离他而去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这何苦呢?” “是的,我在自找苦吃,我知道你父亲深爱我,他到处找我,可是,我再也不见他了。但不幸的事发生了。” “那一次使我怀孕了,我曾想打掉了那骨肉,可是,我提不起勇气,否则,也不会发生了被困之事。 于是,我找上了‘北极神魔’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吃了一惊,脱口道: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 “我要用药力,弄掉那孩子,我找到了‘北极神魔’,他正在闭关练功,使我无法一见”。 “事情过了三个月,我终于打消了此念,我突然想到,孩子是无辜的,我不能打掉她。 可是‘北极神魔’却找上了我!……” 王文青脱口而问:“他找你弄掉孩子?” “是的,这时,我腹中的孩子,已有八月之久,已快临盆了,我告诉他,我不弄掉她了。 他自然满口称幸,说了一大堆孩子无辜的道理,我发觉“北极神魔”为人还不错。 那里知道,这就是他的毒计!” “那一天,这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像余悸犹存地打了一个冷战,才接着说下去。 “他约宴于我,他在酒中,放下了一种毒药……” 王文青忍不住又问道:“他要弄掉了那孩子?” “不,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毒药,我服下之后,没有什么感觉,而这时,‘北极神魔’抚琴弹出了你们原先听到那曲子!………” “他弹那曲子干什么?” “他弹出了那曲子之后,我像中了魔一般,竟在内腹之中,涌起了一股狂舞之火,于是我像刚才那样狂跳着!……” 王文青亦为之心栗,道:“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。” “是的,这是一件极为可怕之事,但我终究是一个功力深厚之人,如以常情而论,服下那药,再听那‘慑心之曲’,必然理智丧失,发狂而死。” “而我没有,我强将药毒不让他散发”。她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在我狂舞之时,他厉声问道:‘黑魔经’在你的身上。”我说“是的,在我身上。”他要我交出时,我终于醒了过来。 “于是,我要杀他!” “他的武功,自然不是我的敌手,于是,他用了那琴声慑服我,终于将我困在这里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你不会找他么?” “你错了,那服下的邪药使我不能出去!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说来你们不会相信,我在十个时辰一到,不听那琴声,全身会毒发痛苦难耐,几次想死,可是那琴声又救了我,他不让我死,因为他要得到那部‘黑魔经’!” “于是,你也无法离去,你非听那琴声不可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切齿道:“好辣的手段!” “不错,我求死不能,求生不得,只好在这地室之中,随人控制而活……两个月后,那女儿出世了。” “死亡钱”本来是我的随身暗器,我终于想到了王世烈,我认为他或许可以救我。 “在这生下女儿之中,这地室之后,突来了一个人,那就是‘飞燕帮’帮主。” “我将女儿交给他,并求他将六枚‘死亡钱’交给了王世烈,因为我已在钱上留下了我的困身之处……” 王文青道:“可怜他被‘北极神魔’杀害了,连帮中高手,无一幸免,侥幸逃出他妻子及你女儿!……” “这是我意料中的事,‘幽灵老人’一定会找他,可怜他与帮众竟为我死……”言下泪水骤滚! 王文青问道:“‘黑魔经’是什么?” “‘黑魔经’留下的一部奇书!” “太极真君”骇然道“此书为你所得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他的‘神剑’呢?” 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想不到‘天残尊者’所言之语不虚,他当初对我之言,我还以为是玩笑之谈。唉……”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道:“‘天残尊者’跟你谈什么?” “‘神剑’出土,武林将现血劫,而……” 而什么,他没有说出来,脸上却现出了一层极为忧虑之色,他接着又喃喃道:“天机不可泄漏,否则不堪设想,‘天残尊者’真是一代神人!” 王文青也不知道“天残尊者”向“太极真君”说了些什么,既事关天机,他也不便多问。 王文青问道:“刚才那琴声是不是‘幽灵老人’所奏?” “大概是,除非有惊人的内力,才能弹出那曲子,以你功力,还办不到!” 王文青咬牙道:“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,方消心头之恨!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突问道:“这地室之中,像似阵势?” “不错,九宫含八卦!” “太极真君”咬了一咬牙,似在沉思什么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我要找他!” “谁?” “‘北极神魔’——‘幽灵老人’”他目光落在了‘死亡魔姬’的脸上,问道:“我伤势如何了?” “并无大碍,我再施功疗伤一阵,便可以全部复元!” “那么,你就再帮我一次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颔了一颔,当下伸手拍开了“太极真君”三处穴脉,运功为他疗伤。 她的疗伤十分之速,只在转眼之间,已经完成,“太极真君”受“死亡魔姬”巨大的内力灌入,再借自己疗伤,伤势已经复元过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叹道:“救命之恩,老夫不敢言谢,但他日必报!……” “不必了!” 王文青突问道:“我叫你什么才好?” “叫我声阿姨好了!” 王文青颔首问道:“阿姨,我们身中‘无形疯狂之毒’!” “放心,已被我逐出体外了,好在你们事先曾服下了一颗解毒之药,否则,我也办不到!” “太极真君”突说道:“找他去!” “找谁!‘幽灵老人’?” “不错,‘九宫八卦阵’困不了我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好,找他去!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前辈不可!” “太极真君”一笑,道,“反正我一条命是检回来的,纵是死了,有什么关系?” 话落,当先向室外走去。 “死亡魔姬”喝道:“慢着!” “你还有什么吩咐!” “你们非找他不可!” “不错!” “琴声未传,你们知道他在那里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一想不错,琴声未传,他怎么晓得他在什么地方?当下冷冷道:“好,我再等他几个时辰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向王文青道:“王文青,你父亲与我虽是无缘,但你终归是他的儿子,为了报仇,我传你几招武功,你愿不愿意?” 王文青心头大喜,道:“多谢阿姨厚爱。” “我传你‘黑魔神掌’吧,这掌势只有四招,但环视当今武林,大约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得起,头一招是‘黑夜魔影’,第二招是‘魔影鬼爪’,下一招是‘魔鬼抢尸’,最后一招是‘魔风四起’,你随我学!” 她一招一式地传给了王文青。 王文青自是细心学习,这四招武学学来甚易,但变化威力之强,却不同凡响。 五个时辰之后,王文青已练成了。 “死亡魔姬”叹道:“你的智慧果不亚你父亲当年,这真是一件可喜之事,你坐下……” “做什么?” “我要将功力给你三分之一!” “这……怎么可以?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放心,给你三分之一功力,对我说来毫无影响,存在我本身的,还有百年以上功力。” 对于“死亡魔姬”的厚爱,王文青真是说不出的感激,当下热泪盈眶,道:“阿姨,我不知如何感谢你!” “这算不了什么,坐下吧。” 王文青闻言,坐了下来,“死亡魔姬”的右手,按在了王文青的“天灵盖”上,推出了一股巨大无比的真元,灌入了王文青的内腑之中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见状,脱口喃喃自语,道:“这真是天意呵!……” 约一个时辰光景,行功已毕,“死亡魔姬”站了起来,道:“你现在的功力至少在百年之上,配合以‘黑魔神功’的运用,你武功足可傲视武林天下了。” 王文青滚泪道:“多谢阿姨栽培!……” “谢什么,只要你能找我女儿来见我一面就可以了——” “阿姨,我一定带她来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突然—— 那“慑心之曲”的琴声,再度传了过来,“死亡魔姬”乍声笑闻,又跟刚才一样,狂笑着狂舞着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向王文青低喝道:“王文青,快走!” 一语未落,他已向门走了出去。 王文青的脸上,也骤现杀机,在“太极真君”欺身出了洞口之际,他紧跟着背后行去。 琴声,阵阵传来!…… “死亡魔姬”的狂笑,也没有停过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转入了一条地道之中,行约一丈,他突把脚步停了下来,喃喃自语地说道:“四变八……八还四,四九三十六……对了,这么走法!……” 他右手一拉王文青,在漆黑的隧道阵势中拐来拐去,脚步十分之快…… 随着他们走动,琴声越来越近…… 王文青突问道:“老前辈,莫非这地室是与‘幽灵门’相通?” “有可能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真是神通广大!……” “不错,他的确可称为盖世之才,只是走入邪途,致将造成了江湖一场血劫,真令人惋惜。” 这当儿—— 他们已到一间石室之前,王文青侧耳倾听,脱口道:“老前辈,琴声就在那室中传来……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一个弹身,已到了门口,他左手一推,一掌突向石门击去! 砰!的一声巨响,石门被击了一个窟窿,并未移开,王文青吃了一惊,暗道:“好厚的石门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奋起神威,一掌随告击出,但那石门依旧未开,那琴声依旧阵阵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这门打不开,或许另有开关!” 王文青目光一扫,石室之前,空无一物,不由一愕,“太极真君”的目光,却一瞬不瞬地瞪在了他们距离五尺之处一座雕刻的石像上。 人走了过去,注视了一阵,然后伸手移动了一下,在“太极真君”一转石像人头之际,轧轧之声,突然响起! 石门,果然应声而开! 王文青大喜,这当儿,“太极真君”一个弹身,已射入门中,王文青也紧跟着纵入。 抬眼一瞧,但见阴暗的角落,独坐着一个黑影,手中在播弄琴弦,发出了那可怖声音…… 王文青大喝道:“住手!” 但,对方依旧在播弄着琴弦! 王文青大喝一声,扑了过去,盛怒之下,他右手一掌已经扫向了弹琴的黑影! 砰! 琴声嘎然而止! 王文青目光一扫,脱口叫了起来,但见这抚琴之人,并不是“幽灵老人”,而是一个头发散乱,状极骇人的怪人。 不知是他中了王文青一掌,还是本来就如此,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得怕人,两道阴冷的目光,陡然射在了王文青的脸上……使王文青连打着数个冷战。 “太极真君”已到身前,他目光一扫,脱口惊叫:“是你……” 但见‘太极真君’脱口惊叫声中,脸色大变,蹬蹬……退了三、四个大步,方才站稳! 王文青脱口问道:“他……是谁?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骇然而语! “这……太不可思议了!……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一章 抚琴怪人 “太极真君”见了那抚琴老人之后,脱口而叫,王文青骇然而问是甚么人?“太极真君”却喃喃骇道:“这……太不可思议了……” 王文青再问道:“他究竟是谁?” “太极真君”惊醒过来,道:“说来你不相信……” “甚么不会相信?他到底是谁嘛?” “太极真君”目光落在了那抚琴老人的脸上,道:“老友,还认得曾某么?” 对方充满栗人的目光,投在了“太极真君”的脸上,良久,摇了摇头。 “太极真君”骇然道:“甚么?你不认识我?……” 王文青悚然道:“老前辈,他究竟是谁?” “‘武林三老’中的‘无极老人’!” “啊!” 王文青也脱口惊叫起来,这委实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,想不到这抚琴老人竟是“无极老人”! 他骇然叫道:“他就是‘无极老人’?” “对了!” “这……委实是一件太不可思议之事……王文青说到这里,亦不由打了数个冷战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想不到‘幽灵老人’神通竟如此广大,竟能将他也弄在门下!……这太过令人震惊了。” 王文青的目光,落在了“无极老人”的脸上,但见他的目光,抖露了骇人的杀机,注视着王文青,喝问道,“你们是谁?” “太极真君”忙道:“我是‘太极真君’呀。” “你……是‘太极真君’?……我好像记得……这名字……” “老友,难道你忘了我们雪中奕棋?” “忘了……忘了!……”他目中突然现出了杀机,喝道:“刚才谁打了我一掌?” 王文青内心一骇,道:“我!” “小子,你找死么?” “我不知道是您……” “你认为我是谁?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!……” “你敢对我主人动手?” “甚么?‘幽灵老人’是你主人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同时打了一个冷战,“太极真君”骇然道:“你怎么会投在他的门下?” “他是一个好人呀!” “你也接受了他的‘移神大法’?” “‘移神大法’?我不知道,你们竟敢到此对我无理,我也不饶你们了。” 一语未落,突弹身向王文青射了过来,铁琴疾抡,力逾千斤的一招,砸向王文青。 “无极老人”此时似是凶性大发,这击向王文青的一招,大有毁去之心。 “太极真君”在“无极老人”出手之际,他一个弹身,射了过去,一掌攻向了“无极老人”,口里喝道:“住手!” “无极老人”被喝,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去,他目射精光,迫视在“太极真君”的脸上,冷冷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老友,难道你不念故交之谊么?” “故交?哈哈哈……我根本不认识你!” 话落,欺身一掠,再度射了过来,王文青脸色霍然一变,怒容骤现,这当儿,“太极真君”已出手攻出了一招。 “太极真君”似十分不愿意与“无极老人”交手,这攻出的一招,虽然用了全力,但并未施出了辣手。 而“无极老人”凶性大发,狂吼声中,一连攻出了四招,直取“太极真君”要害,出手毒辣无比。 以功力而论,“太极真君”似要高“无极老人”不少,只是“无极老人”既中了“幽灵老人”的移神大法,他也就不愿意伤他。 动手搏招,快逾电光石火,刹那之间,十招已过,王文青倏喝道:“老前辈,制下他!”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一变,他此时如果再不施重手,长此缠斗下去,也不是办法。 当下大喝一声,左手猝然切出。 两条人影平空疾转,分成了一道人影光幕,但觉掌风迫人,威力惊人无比。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打斗,直看得王文青目瞪口呆! 倏地—— 一声大喝声起,紧接着砰的一声,两条人影乍然而分,“无极老人”口血狂飞,栽了下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也退了七八步,忍不住溢出了一口鲜血来。 王文青一个箭步,向“无极老人”射了过去,他一弹身,把他提了起来,喝道:“‘无极老人’,你为甚么会投在‘幽灵老人’门下?” “无极老人”看了王文青一眼,冷冷地笑了起来,他的笑容依旧是十分可怖的!…… “说!你为甚么投在‘幽灵老人’的手下,做一名刽子手?” “无极老人”喝道:“你们才是刽子手,你们杀我好了。” “杀你只是举手之劳!” “你下手呀!” 王文青大怒,突闻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王文青,放了他!” 王文青一愕,道:“为什么?” “杀了他我们得不到好处,而且他是中了‘幽灵老人’移神魔法而迷失本性,杀他不得!” “你意思如何!” “放了他!” 王文青想了想,道:“也好!” 他把“无极老人”掷落地上,向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您伤得不要紧吧?” “还好,让我疗伤一阵,我们就离开这里!” 话落,当先向门外走去。 出了大门,再转移了那石像人头,门又徐徐关上,“太极真君”一脸凝重之色,坐地疗伤。 王文青也感到无比震惊,因为这三老之中的“无极老人”,尚却投在“幽灵老人”之手,由此可见“幽灵老人”如想争霸中原武林,举手可得。 不久,“太极真君”疗伤已毕,他缓缓站了起来,望了王文青片刻,说道,“走吧!” “去那里。” “离开这里。” 王文青点了一点头,说道:“去跟‘死亡魔姬’说一声!” “好。” 当下“太极真君”领着王文青,在阵势之中向“死亡魔姬”困身之处,走了过来。 不久,已回到了石室之外,“死亡魔姬”问道:“是王文青吗?” “是的……”说话声中,他们已看见“死亡魔姬”迎了出来,“死亡魔姬”问道:“那弹琴之人是谁?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说来你不会相信,你知道‘武林三老’中的‘无极老人?’” “‘无极老人’?……什么?他就是‘无极老人’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骇道:“怎么可能?” “确实是他。” “真想不到他也中了毒手。” “所以,这是一件令人不敢想像之事。”他轻轻一叹,突然问道:“以人的功力而论,是不是能破他‘移神大法’?” “还办不到,据传‘移神大法’为邪门绝学,他迷失了人们善良本性,勾起了潜伏于内心的凶性,此为邪门绝学,据我所知,并非药物所能克服……” “以功力呢?” “这一点很难说,‘黑魔经’上,曾谈到这门邪法,但以‘黑魔影’本人,也尚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来……” “这么说来,中了‘幽灵老人’移神大法之人,永远没有复元可能?” “也不是这么说,不过,我还想不出以什么办法破解就是了!” “太极真君”沉重地叹了一口气。 王文青道:“那么,你所中之毒,是不是有药可解?” “有!” “什么药可解?” “‘血梨’!” “血梨!” “不错,此果产于天魔山天魔峡之中……” “什么,它产在天魔山天魔峡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皱了一皱眉头,他想起了“闪电门”也正是在天魔峡之中,此去能否找到“血梨”,是一件令人难以预料之事。 当下“死亡魔姬”又道:“‘血梨’与昔通梨树一样,只是其株甚小,约只两尺来长,其果约拇指大小,奇毒无比……” “奇毒?” “是的,我所中之毒,与普通之毒不同,或许以毒攻毒的方法,方可解去!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牙,道:“我一定为你取到此果!” “但愿如此,你可以走了……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与“太极真君”正待行去,突然,一声冷笑之声,突告破空传来。 其声冰冷,骇人听闻。 “太极真君”喝问道:“什么人?” 那冰冷的声音传来,道:“老友,你神通真的不小,果是阵法名家!”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闻言,险色齐为之一变,发话之人,赫然是“幽灵老人”。 “太汲真君”冷冷一笑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这区区九宫八卦之阵,还困不住我!” “不错不错,但假如我封去‘活门’呢?” “活门?” “对了,阵势均有活路可通,假如我封去了活门,岂不是变成‘死门’么?” “不错,但我相信你没有这个本事!” “太极真君”是一个阵法名家,每一个阵法,均有活路可通这是事实,将这活路封去,似是一件不大可能之事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,“有没有这个本事,你即会知道,不过,现在我倒想跟‘死亡魔姬’谈谈正事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冷冷一笑,喝问道:“谈什么?” “黑魔经!” “死亡魔姬”冷冷一笑,道,“你别做梦了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一声风动,人影乍闪,两个黑影已到了门外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也到了门口。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,依旧泛着那可怖之色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原来你是一个残废之人!” “不错,我是一个残废之人,不过,假如有了‘黑魔经’,我就有复元之望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冷冷一笑,道:“怪不得你还没有发动血劫,原来你双脚难于行动,见不得人也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阴森森笑了笑,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我几乎忘了一件极有价值之事,你女儿在我手中!……” “什么?你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接道:“现在,我以你女儿交换你‘黑魔经’!” 这一句话说得“死亡魔姬”等脸色大变,骇然之色,溢于言表……她栗声喝道:“你敢?” “这有什么不敢、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附赠一件礼物,那就是‘玄衣女侠’王小玫!” 王文青脸色大变,喝道:“什么,‘玄衣女侠’也已落在你手里?” “不错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目光阴冷地迫视在“死亡魔姬”脸上,冷冷说道:“怎么样?” “假如我不交换呢?” “一个时辰之后,嘿嘿嘿,你就会知道了。” 王文青气得混身皆抖,“太极真君”突问道:“如答应给你‘黑魔经’呢?” “这两个人一并交还给你们!” “可是,你别忘了,‘玫瑰血神’已中了你门主的‘移神之法’!” “我可以解去。” “据我所知,你尚没有收这‘移神大法’之力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变,道:“我话已说完,成不成交在于你们!” 话落,身形突然飞起,向来路射去,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站住!” 王文青这陡然一喝,“幽灵老人”的身子,突然停了下来,他目光一扫王文青,冷冷道:“你阁下还有什么吩咐?” “你想这么容易一走么?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,“难道你阁下想留我?” “不错!”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凭你还办不到……” “到”字未出,王文青大喝一声,身子一划,突然欺身而上,一掌向“幽灵老人”击去。 王文青这一掌挟以毕生功力所发,力近千斤,“幽灵老人”右掌一挥,封出了一掌。 在幽灵老人出手一击之下,两个黑影以闪电之势,分击王文青,出手十分之快! 砰然声中,王文青在“幽灵老人”出手硬封之下,不由被迫得退了七八步,两个黑影,向他疾射过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封出了一掌,挡住了那两个黑影的掌势,这极快的瞬间,“幽灵老人”已没入了漆黑的地道之中。 王文青正待追去,已来不及了。 这当儿—— 两个黑影,也悄然隐去…… 王文青气得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当下切齿道:“好卑鄙无耻的人!” “太极真君”双目射出了杀机,冷冷道:“这手段也太辣了。” 王文青问道:“现在怎么办?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这‘黑魔经’真是‘黑魔影’遗留的绝学?” “不错,他的绝学共分二大部份,一为‘神剑剑谱’,这一部是他的武功绝招!” “看来‘幽灵老人’是非得此书不甘心,目前他不正式开派立门,原来是为双脚瘫痪难行,假如‘黑魔经’上的绝学能疗他瘫痪之症,这事就不能不有所顾虑了。” “不错,这后果是可以想像出来的,一旦‘幽灵老人’得到了‘黑魔经’,江湖血潮,即刻掀起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假如他杀了她们两人呢?” “这大概不至于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不相信他手段会辣到这个地步。” 王文青说道:“这个很难说,万一他做出更残辣的手段,如何是好?是不是将‘黑魔经’交给他?” “当然不。” “那么,怎么办?” “是的,怎么办?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担忧之事,交出‘黑魔经’,这后果是不堪设想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的目光,抖然落在了“死亡魔姬”的忧切脸上,问道:“你的武功与‘幽灵老人’相比如何?” “他尚不是我敌手——除非在动手之时,他弹出了‘慑心之曲’。” “那么,我们可以与他一拚!” 王文青道:“这更不成,别忘了我们有两个人在他的手里。” 不错,“玫瑰血神”与“玄衣女侠”在他们手里,他们有了优厚条件,弄个不好,他们可能先会残杀她们。 交出“黑魔经”不成,不交出也不成,而他们就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,来应付这即将发生的可怕局势! 三个人在沉思着…… 时间,也在恐怖中消失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沉声说道:“看来也只好到时候再说了。” 是的,情形只好等发展再说了,否则,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应付呀! 倏地——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破人传来,石门之外,黑影连闪,十来条人影已到了门外。 当首之人,正是“幽灵门”副门主,其余均是蒙面的“幽灵人”! 陡然,第二声冷笑之声,再度破空传来,站在门口的“幽灵门”门人,分了开去! 黑影一闪,三条幽灵般的影子,已经到了门内,这三条人影,正是“幽灵老人”及“左右使者”。 王文青等三人的眼睛,均射出了骇人的杀机,怒视那神情险冷而可怖的“幽灵人”! “幽灵老人”阴森森一笑,道:“一个时辰已过,三位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 “死亡魔姬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你别梦想我会答应!” “真的不答应!” “不错!”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喝道:“行刑使者何在!” “弟子恭候法谕!” “带上‘玄衣女侠’!” “是!” “太极真君”及王文青闻言,脸色齐变,注目瞧去,黑暗中闪出了一个黑影,他的手里,正托着受伤的“玄衣女侠”! 王文青骇然色变。 这当儿,那黑影已将“玄衣女侠”王小玫交给了“幽灵老人”,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就是‘玄衣女侠’!” 王文青喝道,“你要将她怎么样?” “这很难说了,你们到底交是不交‘黑经魔’?” “不交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别忘了她是你女儿救命恩人,为了你女儿,她的丈夫及门人,先后死了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的脸色,在剧烈转变……那神情是十分骇人的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又追问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你交是不交?” “不交!” “幽灵老人”那没有血色的脸上,更加可怖了,他阴然一笑,右手点出,开了“玄衣女侠”的穴道。 王文青注视这情形,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。 “玄衣女侠”醒来之后,冷冷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你有本事就杀了我!……?” “你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?” “玄衣女侠”目光一扫王文青及“太极真君”,为之色变,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道:“‘太极真君’与王文青你已认识,我已不必介绍了,倒是那位女人,你大概不知道她是谁吧?” “谁?” “‘死亡魔姬’”。 “什么?……你就是‘死亡魔姬’!” “死亡魔姬”惨然颔首,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又道:“现在,只有她可以救你,可是她不愿意救你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冷冷喝道,“‘幽灵老人’你在玩什么花样!” “很简单,只要她交出了‘黑经魔’,我就放了你,否则,嘿嘿嘿……我很可能杀了你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一阵狂笑,道:“你别以为我王小玫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,你们人已死了十五个在我手里,我纵死了,也还划得来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充满杀机的目光,落在了“死亡魔姬”的脸上,冷冷问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我再给你一次的机会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,“别受他的威胁!” “死亡魔姬”激动得混身发抖,“玄衣女侠”对她恩重如山,她岂能眼看她死于“幽灵人”之手? 但“黑魔经”一书,关系江湖太大,她又怎么能为救“玄衣女侠”,而令江湖掀起了可怕的血潮? 突然间,她的心目中充满了杀念,她要猝然出手,与“幽灵老人”一拚了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又冷冷追问道:“你答应不答应?”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不要答应他!” 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找死!” 他的右手突然后落,一声惨叫之声紧接着响起,举目一望,顿令所有之人,为之骇中出口! 但见“玄衣女侠”一只右手,竟被“幽灵老人”撕了下来! 手段之辣,骇人咋舌。 倏地—— “死亡魔姬”大喝一声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我与你拚了!” 人影一闪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去,其身法之快,确实武林罕见。 “死亡魔姬”此时巳做孤注一掷的杀机,射身之下,凌厉的一掌,已经猝然拍出。 “幽灵老人”估不到“死亡魔姬”会猝然出手,当下大感一惊,左手一挥,扫出了一掌。 但“死亡魔姬”是何等之快?黑影连闪,两招杀手,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攻出。 “幽灵老人”的坐椅猝然悄起,他以拚命之势,硬接了“死亡魔姬”一击,人已射起…… 倏地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及王文青两人在“幽灵老人”弹起之际,不约而同地射了过去,各击一掌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的身法,均快逾星泻,黑影乍闪,“左右使者”已分挡了他们两人去路。 倏闻一声冷喝响起: “你们再不住手,我就宰了‘玫瑰血神’!” 此话乍传,使所有之人,心头均为之狂然大震,“死亡魔姬”当先收身后退。 王文青、“太极真君”也滑退一丈! 举目一望,两个“幽灵老人”挟持着“玫瑰血神”,到了门外! “死亡魔姬”脸色猝变! 她的脸上,现出了无比的激动,这像任何一个思子心切的慈母,见了她子女一般!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为之动容色变。 但见“幽灵老人”的口角,溢出了一口鲜血来,显然,在刚才动手之下,他受了伤。 他的脸上杀机更浓了! 他冷冷一笑,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你的武功,果不减当年……如你再不答应,我撕去了‘玄衣女侠’的四肢,再收拾你女儿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栗声道:“你……就是‘玫瑰血神’叶素珠?” “玫瑰血神”应道:“不错!” “死亡魔姬”激动而叫:“女儿……你是我女儿呀!……” 她疯狂扑了过去! 左侧的“幽灵人”突喝道:“退下,否则我杀你女儿!” “死亡魔姬”心头一寒,她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来,两颗慈母的泪水,滚滚落在她苍白的粉腮! “玫瑰血神”嘶叫道:“不,不,她不是我母亲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脱口而叫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你不是我母亲。” “不,我是你的娘呀!” “假如你是我母亲,你为什么不救我?” “我……” “天下那有母亲不爱子女,瞧看她死去之理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均为之打了一个冷战,因为“幽灵老人”用了这一手绝招辣手,使“死亡魔姬”痛苦得全身在发抖。 “幽灵老人”突冷冷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你再不答应,我要再撕去‘玄衣女侠’一只右手……” 话落,他的手真的又举了起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,可是他们就拿“幽灵老人”没有办法。 倏地—— “幽灵老人”一声冷喝,掌势突然劈下—— “死亡魔姬”一声栗喝:“住手!” 这一声断喝,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,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脸色齐为之一变。 “幽灵老人”哂然一笑,道:“莫非你答应了?” “死亡魔姬”狂笑道:“不错,我答应了!” 王文青脱口而叫: “什么?你答应了他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……” 王文青吃惊得说不出话来,“死亡魔姬”终于挡不住“幽灵老人”辣手绝招,而欲将“黑魔经”交出。 这太过令人震惊了。 “幽灵老人”得意一笑,道:“我还以为你敢不要你女儿的命!” “死亡魔姬”冷冷笑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我交给你‘黑魔经’,你可以交给我她们两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交人!” “你先交下‘黑魔经’!” “死亡魔姬”狂笑道:“假如我交出了‘黑魔经’你不交人呢?” “这个不会!” “你用什么担保?” “人格!” “哈哈哈,你‘幽灵老人’还有人格可言,这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?” “你说怎么办?” “你先交人。” “假如你不交经呢?” “我‘死亡魔姬’一生之中,还没有撒过一次谎言!” “很好,我不怕你撤赖,接人!” 话落,手中的“玄衣女侠”已朝“死亡魔姬”掷了过来,“死亡魔姬”伸手接过之后,“幽灵老人”突又喝道:“放了叶堂主!” 两个“幽灵人”放开了手,“幽灵老人”道:“叶堂主,我把你交给你母亲了,不过,假如有机会,我还是要你的!” “玫瑰血神”十分委曲似地,向“死亡魔姬”走了过来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你还不交出‘黑魔经’么?” “死亡魔姬”惊醒过来,当下探手入怀,从紧身内衣,取出了一本三寸长,一寸厚的小册子,喝道:“接着!” 一投手,她已将“黑魔经”掷了过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接过黑魔经之后,一声狂笑,道:“果是‘黑魔经’哈哈哈……” 狂笑声中,飘然而去! 其余门人,也相继奔去…… 这地牢之中,变成了一片死寂!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骇然失神而立…… 倏地——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传来: “曾老友,这第一回合我是胜利了,第二回合的胜负如何,也即将知晓了,嘿嘿嘿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猝变,所指关于第二回合,自然是封死这隧道阵势的活路! “太极真君”报以低沉的冷笑,道:“那么,我们就在第二回合中见真章!” “幽灵老人”没有回答,这地牢之中,又沉入了死寂。 王文青激动地说道:“阿姨,你怎么可以将‘黑魔经’交给他?……” “歼亡魔姬”厉声道:“难道你要我做一个罪人么?” “罪人?” “‘玄衣女侠’对我恩同再造,我能眼看她死在我的面前吗?” 她的声音激动无比,是的,她不能为了一部武林奇书,而让“玄衣女侠”死在“幽灵老人”之手? 王文青长长一叹,道:“可是以后江湖可能要乎添无数的人命呀!” “这我管不了这许多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叹道:“这不能怪她,她并没有做错,唉!……” 他叹了一口气,向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把‘玄衣女侠’给我看看。” 他伸手接过了被撕去一手的“玄衣女侠”,但见她脸色十分苍白,他先运功为她疗伤一阵…… 这当儿—— “死亡魔姬”突向“玫瑰血神”扑去,叫道:“女儿……” 她抱着叶素珠的身子,像乍然得到了她心爱的东西一般,她哭泣,声极凄切…… 而“玫瑰血神”像一尊木头人一般,任“死亡魔姬”搂抱着,这场面有感人的一面,也有愤慨的一面。 感人的是“死亡魔姬”对“玫瑰血神”之爱,愤慨的是“玫瑰血神”根本不承认“死亡魔姬”是她母亲。 倏然—— 在“死亡魔姬”抱着“玫瑰血神”切切痛哭之际,“玫瑰血神”伸在她背后的右手,突然举起,指向了“死亡魔姬”命门穴点去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:“你敢——” 他右手一探,迅快地扣住了“玫瑰血神”的右手,“死亡魔姬”悚然一惊,推开了“玫瑰血神”! 王文青右手一挥,“拍”的一声,打了“玫瑰血神”一记耳光,喝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想不到你会如此毒辣,你想杀死你母样么?” “玫瑰血神”厉声叫道:“她根本不是我母亲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全身一颤,栗声问道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你不是我母亲……,我母亲死了,你是假冒的!” “死亡魔姬”突掩面哭了起来…… 王文青厉声喝道!“她是你母亲,你不能不承认……” “我就是不承认!” “你找死?” 王文青的脸上,突充满杀机,闻来骇人心跳,“玫瑰血神”冷冷地笑了笑,,道:“有本事你就杀我好了。” 王文青几乎咬碎钢乐,倏闻“太极真君”,说道:“王文青,放手,别忘了她是中了‘移神大法’之人!” 王文青闻言,狠狠地把“玫瑰血神”往前一送,“玫瑰血神”一个跟跄,退了七八步。 太极真君深深一叹,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你不必太伤心了,这是天意……” “上苍对我太不公平了!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为之心酸,道:“我们一定要有办法叫她复元的,倒是‘黑魔经’既然失落,我们不能不寻个对策,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抑制了哭声,她注视着“大极真君”,脸上现出了坚毅之色! 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‘黑魔经’上所载全部武学,你是否已全部参悟?” “不,只有三分之二,书中武学,深奥无比,普通之人想以一生时间,全部窥其奥秘,大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。” “以‘幽灵老人’需要多久,才能悟出其中部分武功?” “这很难说,因为‘幽灵老人’天赋奇材,我想在短短一月之中,大约可以悟出一半以上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颔首道:“那么……该是‘神剑’出土之时……我们该走了!” 王文青看了地上的“玄衣女侠”一眼,道:“她呢?” “太极真君”叹道:“她不但内伤极重,而且还身中剧毒,看来我无法令她复元!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让我为她疗伤吧!” “也好!” 当下“死亡魔姬”功运双掌,缓坐地上,双手交扣在“玄衣女侠”的穴道上,推出了一股内家真元。 约半个时辰之后,疗伤已毕,“玄衣女侠”已醒了过来,目光一扫在场等人,向“死亡魔姬”问道:“你救了我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用了什么‘黑魔经’交换我?” “是的!” “这怎么可以?” “夫人对我恩同日月,我岂能看你为我而死?我因托女儿致使令夫人及门人丧命……” “此乃天意,怎能怪你!” “但我有责任?” “玄衣女侠”咬牙道:“我有生之日,当不与‘幽灵老人’甘休,一支左手,要他十条命作抵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你身中剧毒,我身无解毒之药,所以,救不了你……” “玄衣女侠”:“医我伤势之恩,我已感激莫铭……” 王文青突然似有所悟,向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老前辈,你不是有解毒之药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摇了摇头道:“没有……” “你不是曾经给我服用过么?” “那是别人所赐,刚好剩下两颗,不过,我可以带她去求医!” “也好,那么,我们走吧!” “死亡魔姬”说道:“那么,你们去吧,好好照顾女儿!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我们会的!” 话落,他扶起了躺在地上的“玄衣女侠”,当先行去。 王文青向“玫瑰血神”冷冷道:“你也走吧!” 一行四,紧跟着“太极真君”背后行去。 倏然—— 一声阴恻恻的笑声,再度破空传来,地道之内,轧轧之声,震耳欲聋…… 王文青脱口叫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已经封死了‘活路’!”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不错,不过,你放心,我们还是可以出去的。” 话落,又移步走去。 弯弯拐拐,走走停停,约莫半盏茶的时间,“太极真君”把脚步停了下来,说道:“这里就是出口!” 王文青问道:“莫非已被封死?” “不错!” “怎么办?” “放心,以我们两人的功力,这石壁大约还难不了我们……” “你是说击破封路石壁?” “不错,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” “好!” 王文青应了一声好字,功运右手,当先向石壁劈去了一掌,轰然击中,碎石飞溅,壁上已现出了一个窟窿。 “太极真君”的掌力,也告劈出。 这地道之内,传出了轰轰之声,不久,三尺厚的石壁,已被他们合力击了一个大洞。 王文青心头一喜,道:“破了!” “是的,我们可以出去了。” 话落,当先行去。 出了地道,向一条通往上面的石阶走去,不久,已经到了地面,那是在后殿的神案之下。 “太极真君”冷冷一笑,道:“我们终于没有被困地室之中!” 话落,向大殿之外行去。 出了大殿,“太极真君”突停下了脚步,道:“‘玫瑰血神’,你回‘幽灵门’吧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们不需要你了,你回去为‘幽灵老人’效劳吧!” “也好!” “玫瑰血神”应了一句,弹身向大门之外奔去! 王文青骇然道:“老前辈,你为什么让她走?” “太极真君”沉声道:“留她在身边反而不好,别忘了她随时随地想杀我们,弄个不好我们可能真会丧命在她手中,不如叫她回去,以后再作打算。” 王文青觉得“太极真君”顾虑甚是,当下问道:“现在我们去那里?” “先找一个人,随我来!” 话落,当先掠身奔去。 出了“武林皇城”,王文青紧跟着“太极真君”飞驰而去,瞬眼之间,已出了一里! 倏然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把脚步停了下来,脱口道:“不对!” 王文青也脱口道:“奇怪!” 两个人惑然地互相凝视了一眼,他们的脸上,均现出了惊骇之色,“太极真君”脱口而问:“你也感觉内脏不妥?” “不错,我奇经八脉之中,一股灼热之火升起,越来越快……” “我也是一样!” “难道我们……” “我们又中了他的无形之毒!” 王文青脸色大变! “太极真君”切齿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的确是够辣的,他竟又在我们不知不觉之中施毒,我们纵然出了地室,也难逃过毒手,而这次我们所中之毒,看来比原先更为厉害。” 王文青直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…… “玄衣女侠”问道:“你们怎么了?” “我们中毒了。” “中毒?” “不错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犹未落,突然,两声哀叫之声,同时响起,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的身子,同时栽了下去。 “玄衣女侠”脱口而叫! 但见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双手按在腹部,像是痛苦无伦,豆大的汗珠,从他们的额角上,滚了下来…… 那痛苦之状,见之令人心悸! 突然——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的口角,溢出了一丝鲜血,“玄衣女侠”见状,吃惊得全身发抖。 蓦然,一条黑衣人影,以闪电之势,向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射了过去,出手点了他们两人的穴道。 穴道被点,两人皆睡了过去。 “玄衣女侠”在极度惊骇中,惊醒过来,目光一扫来人,一个手抱琵琵,身着黑衣的少女,站在了面前。 来人,正是“地狱魔花”。 她的脸色,一片凄切,说道:“他们怎么了?” “中毒!” “中了什么人的毒。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粉腮一变,咬牙道:“你看着他们,我去向他拿解药?” 话落,弹身向“幽灵门”方向飞奔而去。 “玄衣女侠”喝道:“慢着!” “你还有什么吩咐?” “你去不得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请问你的功力与他们两人相比如何?” “地狱魔花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个你放心……” 话落,弹身奔去,瞬已消失在数丈之外,“玄衣女侠”想再喝止,已不及了。 “玄衣女侠”自忖,“地狱魔花”此去必死无疑! 当下“玄衣女侠”伸手一摸王文青的身子,但觉灼热得令人不敢贴手! 她咬牙切齿道:“这怎么办?” 约半个时辰的时间,“地狱魔花”去而复返,这一下不由大出“玄衣女侠”的意料之外! “地狱魔花”竟从怀中,取出了两颗白色药丸,分别纳入了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的口中,“玄衣女侠”道:“你真的已取得解药?” “虽不是解药,但能使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不死亡就是了!” “你怎么弄到?” “等会儿我告诉你好了。” 她在丹药纳入他们两人口中之后,拍开了他们两人的穴道:“双手分别推拿他们两人的穴道……” 约半盏茶的时间,“地狱魔花”行功已毕,她站了起来,道:“他们就会醒来!” “你怎么能弄到解药?” “说来话长,不过,我可以简单告诉你,我父亲与‘幽灵老人’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,‘幽灵老人’据说与我母亲有染,后来,我父亲杀了我母亲,我父亲也下落不明。 所以,‘幽灵老人’似是亏对于我,我的话,他向来没有违拗过,所以,我能取得解药……” “原来如此!” “不过,他们原先所服的,并不是解药!” “是什么?” “幽灵老人”说:“‘太极真君’与王文青所中之毒是‘灼心之毒’,中毒之人,一个时辰之内,将全身似火灼一般而亡,他只知施毒,但还无解药……” “那他们不等于死?” “不,刚才他们所服的是一处强力解毒之药,最低限度,他们不会死亡!……” “以后呢?” “十天不解,只是功力全失。”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已幽幽醒了过来,他目光一扫,倏见“地狱魔花”,不由为之色变! 他对“地狱魔花”也由爱变恨了! 他缓缓站了起来,“地狱魔花”幽幽问道,“你觉得怎么样了?”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是你救我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咆哮道:“谁要你救我?滚” “地狱魔花”心痛如绞,当下脸色一变,喝道:“难道我救你还不好么?” “我就不愿你救我!” “地狱魔花”脸色一变,喝道:“王文青,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辈!” “你骂我?” “我不但骂你,还要杀你这无情无义之辈,王文青,我陈凤凤什么地方亏待过你?” “没有。” “既然没有,那么,你又为什么不要我救你?” “我不愿受你之恩!” “这话是出自你口里?” “不错!” “如此,我杀了你!” “地狱魔花”内心在怒极之下,猝然弹身,一掌击向了王文青,这一掌攻出之势,十分之猛。 王文青一弹身,闪了开去。 他虽是一个身中剧毒之人,但武功毕竟高出“地狱魔花”太多,这一掠身子,已弹出了一丈,“地狱魔花”一掠身,又再度射了过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厉声喝道:“住手!” 被“太极真君”这一喝,“地狱魔花”不由把身子收了回来,她的粉腮,射出了骇人的杀机。 “太极真君”目光落在王文青的脸上,喝问道:“既然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,你为什么不感激她!” 王文青激动说道:“我不愿受她之恩!” “王文青,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喝道:“留这无情无义的人在江湖上不如杀了他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话犹未落,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传来,道:“不错,杀了他——” 话犹未毕,“地狱魔花”弹身再度扑向了王文青,铁琵琶已凌厉捣出。 王文青大喝道,“陈凤凤,你真的要动手么?” “地狱魔花”也不答腔,狂然三招,迅厉击出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,也攻出了两掌。 此时的王文青,毕竟是一个身中巨毒未复元之人,这两掌攻出,他不由脑海眩昏,身子幌了两幌! “地狱魔花”左手一掌猝然拍出。 砰! 接着哇的一声,王文青的身子,如电射出,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,“地狱魔花”怔了一怔! “太极真君”为之色变。 倏地—— “地狱魔花”突厉声一笑,突然掠身飞奔而去,身影的消失,还传来那阵阵的疯狂的笑声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悚然怔立当场。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的灰衣少女,缓缓从林中踱了出来,“太极真君”脱口道:“于姑娘是你?” “是的,老前辈。”—— 来人,正是于菁。 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我也不大清楚,不过,他们曾是一对恋人,但不知如何王文青会如此恨‘地狱魔花’……” 这时—— 王文青已缓缓站了起来,他抹去了口角血迹,望了于菁一眼,苦笑了一下,问道:“于姑娘,我为什么该杀?” “你是该杀。” “你说出道理。” “你的确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,假如没有‘地狱魔花’,你王文青还能活到今天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于菁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待‘地狱魔花’!” “不错。” “那么,你给她什么?” “那么,她又给了我什么?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……” “什么——” 于菁一志厉喝,突然掠身,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一记巴掌,向王文青脸上打了过去。 倏然—— 她又把手势停了下来,目光射出骇人的光彩,厉声道:“你说‘地狱魔花’是一个尽人可夫的女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谁说的?” “‘血海浪子’邓昆!” 于菁突疯狂笑了起来,王文青悚然色变,道:“你笑什么?” “笑你王文青是一个大混蛋,‘血海浪子’的话你也深信?” “难道是假的?” 于菁喝道,“王文青,告诉你一件事,‘地狱魔花’当初为了救你,不惜将身子做为与‘血海浪子’交换‘死亡钱’的条件!……” “什么?……” 王文青闻言,脱口而叫,全身如遭电击一般,他栗声问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……” 她把当初经过,告诉了王文青一遍,话甫说完,王文青一声惨呼:“天……”哇的一声大响,他又口吐鲜血,仰身栽倒。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,岂能忍受这等刺激。 内心悲恸,血气上冲,竟吐血而躺了下去! 其实,他不愿“地狱魔花”救他,并不是他不爱她,反而他是多么爱她,他因不愿意多负这一笔感情之债罢,这正所谓爱之深,恨之切了。 于菁走到了王文青的身侧,探出了一颗丹药,纳入了王文青的口中,伸手推拿了一下他的穴道。 不久,王文青已醒了过来。 他痴痴地凝视着于菁,他好像变成了失神,喃喃道:“天啊,这是一件多么惨绝的事……” 话犹未落,他突然掠身而起,狂奔而去—— 于菁暗吃一惊,一弹身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“让路。” 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 “我要去找她!” “找她!” “不错,你找不到她!” “我一定要找到她,让路!” 喝声未落,他已出手一掌击向了于菁,这疯狂一击,其力道之猛,势同排山倒海。 于菁一掌反击而出,喝道:“王文青,你疯了。” 砰!的一声两股内家真力相撞,激起子一阵狂飚飞射,于菁一个拿桩不稳,退了七八步。 王文青疯狂嘶叫着: “我一定要找到她……我一定要找到她!……” 声音,近乎疯狂,闻来令人心悸,他再度狂奔而去,于菁一声叱喝,猛然追了过去,出手便点。 王文青在激动悲愤之下,身手自没有常人的灵敏,在于菁一点之下,他一声闷哼,已栽了下来。 于菁深深一叹! “太极真君”脸色一片凄惨,叹道,“就让他睡一会儿吧!” 于菁点了点头,木然注视着王文青。 “玄衣女侠”突说道:“前辈,你们虽服下解药,但毒气尚未去尽,如十天之内,不找到解药,一身功力全散!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我们去求医。” 他一望于菁,道:“于姑娘,你带王文青一齐走吧!” 于菁说道“不,还是你带王文青,我带这位前辈!” “太极真君”似想到了什么,笑了笑,道:“我忘了男女授受不亲……也好,我带王文青,你带这一位王前辈好了。” 当下“太极真君”与于菁,分别提起了王文青与“玄衣女侠”,双双弹身奔去,瞬已出了数里。 下了天山梅岭,向一座绝谷之中奔去。 于菁问道,“老前辈,我们去那里?” “你就会知道”,这时他们已进入了谷中,但见谷中巨石如林有些石头长像似成人形。 穿过了石林,来到了一座树林之外,“太极真君”不由脚步略为停了下来,接着又奔入林中。 就在两人甫自进入林中之际,一声郎喝之声,破空传来: “站住!” 于菁闻言,心头一寒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“太极真君”也顿足而视。 那声音又传来道:“那一个不要命的竟敢闯我‘长生林’?” “太极真君”笑道:“老杂毛,别装腔作势,谁怕你这‘长生林’?” 对方传来了一阵哈哈笑声,道:“是你这老王八,出去吧,别来烦我!” “太极真君”哈哈朗声而笑,向于菁道:“跟我走,别走错了,这树林按五行奇阵排列……” 话落,当先疾走而去! 于菁紧跟背后而行,弯弯拐拐,约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,才见前面林中,现出了一座木屋。 两人到了屋前,但见大门上挂着一个横匾,上书: “长生居” “太极真君”喝骂道:“老杂毛,我来了你也不出来接客?” 屋内传来了一个声音,道:“这一次本人不欢迎!” “不欢迎也得欢迎!” 说话声中,他一个箭步,已进入屋内,于菁怔了一怔,站在门口不动。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于姑娘,进来呀!” 于菁只好进去,但见这间木屋之内,干净优雅,十分舒适。 “太极真替”喝道:“老杂毛,你再不出来,当心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一间狗屋!” 那声音传来,道:“到此求人,还气势凶凶,真不要脸!” 话犹未落,后室已走出了一个身着青衣,年约四旬的书生打扮之人来。 于菁一愕! 因为“太极真君”既称对方“老杂毛”,年龄当不会如此之轻,莫非这是那“老杂毛”的徒弟。 “青衣书生”目光一扫两人,向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我真交错了你这个朋友!” “怎么说!” “麻烦的事尽找到我头上。” “老杂毛,难道你真有未卜先知之能?” “过奖了!” 于菁听他们对话,倏有所悟,脱口而叫:“你……是‘长生老人’?” “太极真君”应道:“不错、正是这老杂毛。” ------------ 第十二章 一语惊人 于菁惊问青衣书生是否长生老人,“太极真君”笑道:“不错,正是这老杂毛。” 这一下又使于菁芳心一震,她万万想不到“长生老人”根本不老,看起来只像四十岁的人!她激动地道:“老前辈,我要找您!” “长生老人”淡淡一笑,道:“我知道你在找我,把他们两人先放下吧!” 于菁与“太极真君”同时将手里的“玄衣女侠”与王文青放了下来,长生老人望了于菁一眼,道:“于姑娘,你找我是关于令尊之事?” “正是!” “你想知道什么!” “我父亲与王世烈当年是一齐失踪的,失踪江湖之时,你曾见到他们两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何以后来王世烈出现了江湖,我父亲却没有回来?他是不是死了?” “大约没有死!” “大约?” “因为这件事,我事后既没有再见到王世烈,自不敢肯定说你父亲‘玉面侠’是否死亡,不过,我一生从事星象,卦理之研究,据我判断,令尊尚活于人世!” 于菁问道:“如果他还活着,又为什么不回来?” “这一点很难说,不过,假如他不死的话,在最近之内,你们可能会见面了。” 于菁道:“多谢老前辈指示。” “这算不了什么。”他笑了笑,向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曾兄,我当初之言如何?假如你当时不留下我那两颗丹药,大约早已命登黄泉了吧!” “太极真君”叹道:“这一下我算真佩服你了。” “佩服不敢,记得‘天残尊者’之言?” “记得!” “是不是,该实现之期?” “看时日差不多了。” “当初王世烈与‘玉面侠’来找你干什么?” “此事说来话长,当初王世烈偕‘玉面侠’来找我,问我一个地方……” “什么地方?” “问我‘无情洞’在哪里?” “无情洞!” “不错,我告诉了他们‘无情洞’的去处”,我笑着对王世烈说:“王世烈,树大招风,你得小心哪!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难道你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!” “自然知道”他又问我:“难道‘无情洞’有何难去?”我说:“王世烈,凡事不应苛求,否则易招无妄之灾,你小心就是了!”接着又道:“他走了之后,再也没有回来找过我!” “他们究竟去那里?” “无情洞府。” “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见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说道:“说明白一点,‘无情洞府’就是‘黑魔影’住处。” “你说也就是‘神剑’藏处?” “对了!可惜王世烈命中注定早死,并非‘神剑’得主,所以我告诉他凡事不应苛!” “那么,谁是‘神剑’得主?” “第二次问我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之人,这‘天残尊者’当初留言,至于此人是谁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 “你知道幽灵老人”? “知道你吃了他的亏是不是?好在你功力深厚,否则,势必也中了他的‘移神大法’”。 “你知道‘无极老人’?” “知道,他该有此难!” “据你所知,天下何人能破他‘移神大法’?” “这个你放心,到时候自会有人,倒是你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,江湖浩劫之起,你与这娃儿应负最大责任……” “这话怎么说?” “我问你,你们见过了‘死亡魔姬’?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?难道你真有神算之能?” “实不相瞒,我是随你们背后刚回来,而且我曾杀了一个‘幽灵人’,得悉你们一切情况!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不错,我们见了她。” “她的功力如何?” “确实是至高无上!” “这就是了,带毒之下,在每一个时辰之内,必闻‘慑心之曲’是不是?” “不错!” “请问你,这娃儿是不是用琴?” “不错呀!” “如我所料不差,区区‘慑心之曲’,这娃儿听三遍之后,大约便能学会是不是?” “不错,这有什么关系?” “曾老友,你还是没有想通,假如,王文青学会‘慑心之曲’,‘死亡魔姬’就不必长困在那地室之中,听那‘慑心之曲’,她可以出现江湖,只要王文青在每一个时辰之内,弹一曲‘慑心之曲’就行了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脱口而叫:“不错不错……” “假如王文青这娃儿会了‘慑心之曲’,此时大约不会有‘幽灵门’的存在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被“长生老人”这一句话说得脸色大变,这的确是一件不曾想到之事。 是的,假如他,当初想到了这问题,不但“死亡魔姬”能够脱困,以她功力手毁“幽灵门”决非一件困难之事。 只是,他们不曾想到,而让“幽灵老人”得去了“黑魔经”,对这件事,他们应该负点责任! 他十分悔恨地说道:“我为什么没有想到……唉!” “你们已失去了机会。” “对,我们再去!” “不必去了!” “为什么?难道‘死亡魔姬’已遭毒手?” “遭毒手不至于,不过她可能被关在另一个地方了。” “唉……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或许这是天意,江湖该有此劫!” “太极真君”又恨又气,道:“怎么办?这怎么办?” “除非‘神剑’出土,否则,难挽浩劫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沉声说道:“那么,你看看我们所中之毒是否有救!” “长生老人”颔了一颔首,当下说道:“关于你们两人所中‘灼心之毒’,我无法救治,至于‘玄衣女侠’所中之毒,却需让我先看看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拍醒了“玄衣女侠”,分别寒喧一阵之后,“长生老人”才摸落了“玄衣女侠”的穴道! 久久,“长生老人”才站了起来,说道:“她的不妨事,我可以救!” “玄衣女侠”感激落泪,道: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!” 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难道我与王文青两人的‘灼心之毒’,已无药可解?” “有,不过,很难。” “什么很难?” “我这里只有一半药,另一半药却不在我身上!” “在那里?” “南海!” “什么?南海?” “不错,在南海!” “太极真君”闻言,整个傻了下来,当下“长生老人”拍开了王文青的穴道,王文青开始幽幽醒了过来。 他凝视眼前一眼,愕了一愕,问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长生居!” “‘地狱魔花’呢?”—— 当然理智恢复的一刹那,他依旧问起了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,所有之人不由同感一怔。 他喃喃道:“我起来了,她走了是不是?” “是的,她走了。”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不过,以后我们会找到她的。” 王文青木然地,悲郁地颔了一颔首,对于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,他感到无限的愧疚与怜爱。 为了自己,她付出了任何一个女人所不能付出的代价,他将以什么还给她?才能弥补她为自己所失去的? 那是补偿不了的,永远补偿不了。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喃喃自语:“欠她太多了……” “是的,你欠她太多了。”于菁说道:“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她,相信可以稍慰她破碎之心。” “恐怕难了!” 他神伤地又叹了一口气。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目前别想这些了,快起来见过这位‘长生老人’杜老前辈!” 王文青一听“长生老人”,心头大大一震,目中精光骤视,迫视在“长生老人”的脸上,脱口而出: “你就是‘长生老人’!” “不错,正是老夫。” “那么……”王文青似有千言万语欲问,但一时之间已不知从什么地方问起,当下“长生老人”说道:“是不是关于令尊之事?” “不错。”他的目光,落在了于菁的脸上,道:“当年我父亲与她父亲‘玉面侠’真的来找过你?” “不错!” “他来找你干什么” “问一个地方,我告诉他们之后,他们便走了,可是,从此之后,他再也没有来过我这里。” “据说我父亲可能找到了‘黑魔影’的住处?” “可能!” 王文青沉思了一阵,目光一扫在场众人,说道:“你们是不是知道,江湖人物为我父亲有一件至宝藏在我身上?” “知道!” 王文青向“长生老人”问道:“老前辈,我是不是可以问你一件事?” “但说无妨?” “你知道‘无情洞’在那里?” “什么?”—— 所有之人。均为之脱口叫了起来,这包括“长生老人”在内,因为他刚才说过。第二次问起“无情洞”之处的人,可能就是“神剑”主人! 王文青一见,他们在自己问了一句话之后会显得如此吃惊与错愕,不由大感不解! 他愕了一愕,问道:“有什么不对?” “长生老人”在惊愕中醒了过来,道:“你问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长生老人”缓和了一下情绪,道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 “因为武林人物所找的宝,大概就是这地方,因为我父亲在我的一双脚底上,写了这些字!” “真的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望了“太极真君”一眼,那一眼无限的用意与忧虑,因为“天残尊者”所留之言,终于实现了一半! 他轻轻-叹,道:“曾老友,‘天残尊者’真是一代神人呀!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我……” “是的,你我……” 你我什么,他们没有说出来,然而从他们那焦虑的脸上,不难看出,事情包括他们在内。 王文青愕然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长生老人”笑道:“没有什么!” “那么,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‘无情洞’正是当年‘黑魔影’的潜身之处!” “啊!”王文青亦为之脱口叫了起来,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你父亲当初也是来问过我这个地方‘神剑’正是在‘无情洞府’之内!” 王文青似想不到“无情洞”果是“黑魔影”藏身之处,当下不由愕在当场。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如此说来,王文青应该是‘神剑’得主了?” “不错,如‘天残尊者’预言不差,大概错不了。” “可是,我们所中‘灼心之毒’如十天不解,岂不是一身武功全失?” 王文青脱口道:“什么?我们会失去一身武功?陈凤凤不是解去了我们所中之毒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不,这‘灼心之毒’‘幽灵老人’尚无药可解……”他将情形告诉了王文青一遍。 王文青闻言至此,整个人为之傻了下来,天!十天之内,他能做什么?一旦功力全散,报仇雪恨,一概免谈了。 想到这里,他不由长长一叹,道:“我们真已无药可解?” “有是有,只是不容易取到。” “药在什么地方?” “南海!” “什么?在南海?此去南海,岂不是要数月之久?哦!在南海什么人手里?” “南海教主!” “什么?‘南海教主’?”王文青脱口大叫。 因为“飞魔帮”代帮主之父,曾是南海教主,只要此药为“南海教”教主所有,这是代帮主自然也有! 当初他离去之时,说不愿意再求于她,如果他为了此药而有求于她,岂不是颜面扫地。 不可否认的,那位代帮主“金罗刹”是一个绝色佳人,可是他曾为她的高傲及手段不满,也曾为三剑败在她手下而难堪。 王文青与她有婚约,他不想撒懒,只是他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占有她,否则,那对他不是一件光荣之事。 所有之人见他怔怔出神,“太极真君”不由问道:“怎么了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,“没有什么,杜老前辈,我再问您,南海教主手里的是什么药?” “‘万年血鳗散’!” “其实,南海并不远!” “这话怎么说?” “因为‘飞魔帮’帮主就是‘南海教’教主的女儿!” “太极真君”脱口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而且,她与我还有婚约。” “婚约?”所有之人均为之齐声而叫。 王文青将他父亲与“血海骑客”之事,以及“龙凤佩”之婚约,他见了“金罗刹”的事,告诉了他们一遍。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,不过,你是不是再去求她?” “不!” “那么,你打算让功力尽失!……” 于菁突说道:“这不但是一个问题,而且,你们还不知道近日‘飞魔帮’数日以来,对江湖所造的栗人手段吧?” 王文青心头微微一掠,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什么栗人手段?” “据我所闻,‘青衣帮’‘雷风教’前曾被其所灭,但近来该帮变本加利,华山、雪山、点苍等三派,均为该帮造下了惊人血劫。” 王文青骇然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,而此情势,昆仑、峨嵋等派看来,也难免遭其毒手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怒容骤现,如情形照此下去,当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,这“飞魔帮”帮主“金罗刹”手段也未免太过毒辣了。 他冷冷一笑,道:“我不灭‘飞魔帮’誓不干休!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不管如何,解药终在她的身上,如果你答应跟她结婚,或许能挽回武林浩劫也说不一定!” “可是我王文青却不容易在这种方式之下,与她结婚。” “你要用什么方式?” “当我武功,地位高过于她之时,不过,我王文青可以弄到解药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向“长生老人”问道:“老前辈,如在十天之内,不服解药,我的内毒是否会影响功力?” “有一点,但不会太大。” “那么,‘无情洞’在什么地方?” “在‘雷云门’的北麓,距天魔山不远!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道:“那么,晚辈就此告辞了。” “你去那里。” “去取解药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我跟你一道走!” “长生老人”说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有急事在身,我不便挽留,‘玄衣女侠’就留在这里让我为她疗毒便了。” “也好。” 当下“长生老人”取出了两颗黑色的丹药,交给了王文青,说道:“此药在取得‘万年血鳗散’之后吞服,即可解去‘灼心之毒’,你拿去吧。我不多送了!” 当下王文青、“太极真君”与于菁别过了“长生老人”向长生林外奔去,出了绝谷,取道赶往铁牛山。 是日—— 他们一行三人已到了铁牛山不远之处,于菁突然停丁脚步,她的脸上,挂着那忧郁之色,说道:“老前辈、王少侠,我们就此而别吧。” “你要去那里?” “回家!” “也好,你珍重。” 她幽色地看了王文青一眼,在这一眼之中,有无限的忧郁之情,也有淡淡的情意。 她终于幽幽说道:“你也珍重。” 话落,弹身一跃;飞奔过去。 对于,这临行的最后一瞥,任何人都看得出来,那是带着多么浓厚的情意! 王文青木然站在那里。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我们走吧!” 王文青,微然地颔一下首,当下弹身向铁牛山中奔去,不久已来到通往“飞魔帮”的山崖小路。 沿着崖间小路,不久,已遥遥望见了那建筑在崖上的楼宇。 刹时之间,已到了楼宇的大院之外。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;“什么人?” 随着喝话声中,两条蓝衣人影,疾如电光石火,泻落面前,来人是两个蓝衣人。 这两个蓝衣人均认识王文青,当首之人一望王文青,脸色一变,随即含笑道:“原来是王少侠,不知何事驾临本帮?” “我来找你们帮主。” 王文青话声甫落,突然,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。 “不知阁下找本帮帮主何事?” 一条锦衣人影,闪电地飘入了场中,王文青目光一扫,但见来者赫然是“血海浪子”! 王文青脸色为之倏变! 是“血海浪子”夺取了“地狱魔花”的一切,是他用那魔鬼般的手,造成了他们之间的悲剧! 奇 书 网 w w w . q i s u w a n g . c o m 他夺去了他的一切“地狱魔花”为他毁去了一切,他岂容这个心计毒辣之人活着? 王文青几乎忍不住内的心杀机而猝然下手,但他终是一个十分沉着之人,当下冷笑道:“是你!” “血海浪子”笑道:“王兄此来,不知何事?” “第一,找贵帮帮主,第二个却要找阁下。” “不知找我何事?” “算一算旧账!” “不知你我之间,有什么账好算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,“阁下不是谈过‘地狱魔花’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么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也是跟她有一手之人罗?” “对了!” “不知你阁下用什么方式跟她相好?” “这个……” 王文青突然厉声一喝: “邓昆,你纳命吧!” 喝话声中,他一个掠身,已向“血海浪子”扑了过去,出手一招“黑夜魔影”猝然攻出。 王文青此时心中充满了杀念,选出手一击之势,已用了全部功力,其势何等之快。 “血海浪子”那里会知道王文青会猝然出手,在毫无防备之下,不由暗吃一惊。 他终究是一个极为沉着之人,右手摺扇一拂,迅如闪电地攻出了一招。 “血海浪子”似根本不将王文青放在心上,在这刹那之间,王文青的第二掌已经攻出。 “黑魔神掌”变化无穷,威力之猛,犹如电奔雷骇,如非王文青身受内毒,威力大打折扣,否则,“血海浪子”大约难于接下三招。 在王文青第二招攻出之际,“血海浪子”发觉王文青的掌势变化,太过玄奥与雄猛,不由大吃一惊。 他摺扇疾拂,连攻三招。 这三招虽然勉强迫开了王文青的攻势,可是,王文青的第三掌“魔鬼抢尸”,已迅然攻出。 倏地—— “砰!”的一声,紧接着一声闷哼,一条人影,如电飞泻而出,叭哒一声,栽倒于地。 这栽倒的人,正是“血海浪子”邓昆。 在“血海浪子”身子弹了出去之际,王文青挟着一声厉喝,掠身射了过去,探手抓向了“血海浪子”。 王文青这一抓之势,是何等之快,人影一闪,已把“血海浪子”提了起来,他就在提起“血海浪子”之际,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。 王文青本是一个内毒甚重之人,这一阵交手,真元无法平衡,而他强按一丝真气,压住了毒气使不致于爆发,但血气上冲,他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。 “太极真君”见状,大吃一惊。 王文青喘了几口大气,镇静了一下情绪,这时,“血海浪子”已幽幽醒了过来,王文青的脸上骤现杀机。 他右手举了起来,喝道:“‘血海浪子’,你为什么奸淫了陈凤凤?” “血海浪子”脸上泛起了一丝奸险笑容,道:“你说我奸淫她?” “难道没有?她的清白就是毁在阁下之手!” “可是这有代价的……” “代价?” “不错,这是有代价的,我给了她四枚‘死亡钱’,这不是代价是什么?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“血海浪子”邓昆以四枚“死亡钱”交换,而这件事也是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愿意,他能说什么? 被“血海浪子”这一问,王文青不由怔立当扬。 “血海浪子”冷冷一笑,又道:“而这又是‘地狱魔花’甘心情愿之事,你岂能怪我!” 他的话,令王文青无法反驳。 当下冷冷一笑,怒喝道:“那么阁下奸杀其他女人,又作何解释?” “我奸淫过其他女人?阁下亲眼目睹么?” “没有!” “既然没有,别人之言,怎么可以深信呢?” “这么说来,你是一个大好人了?” “好人谈不上,不过我还没有做一件丧尽天良之事……” “好个邓昆,我说不过你,不过,我有很多理由杀你,当初你阁下不是也打了我一掌吗?” “不错!” “凭这一点仇恨,我就可以杀你。” “那你下手好了。” “不过,在下手杀你之前,我还要先讨回一记耳光。” 话犹未落,啪的一声,一记耳光,已打在了“血悔浪子”邓昆的脸颊上,这一记耳光打得十分之重,使“血海浪子”口血飞溅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邓昆,一记耳光还你一记耳光,并不为过吧?” “不为过!” “那么,我要下手杀你了!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一掌猝然拍下之际,一声冷喝之声传来! “住手!” 挟着喝话声中,一个蓝衣龙钟老婆子,已到了场中,那老婆子望了王文青一眼,问道:“阁下是谁?竟有这个胆子到本帮来寻仇?” 王文青哈哈一笑,道:“‘飞魔帮’又不是龙潭虎穴,我王文青又有什么不敢来?” “你就是王文青?” “对了。” 那老婆子脸色一变,冷冷喝道,“阁下到此为何?” “找‘金罗刹’。” “既然是到此找人,为什么向门人寻仇?” “他跟我有仇。” “阁下最好还是别杀本帮门人,邓堂主是本代帮主亲信之人,你如杀了他,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右手突然拍下—— 就在王文青右手拍下之际,老婆子突然欺身,以迅猛无匹之势,手中拐杖捣出了一拐。 对方出手,快逾闪电,站在一侧的“太极真君”突然欺身,攻出了一掌,这一掌正好封开了老婆子的攻势。 倏地—— 一声惨叫之声骤然响起,但见“血海浪子”邓昆肋血飞溅,应声惨死于王文青之手。 这也是他一生作恶诡计多端之报。 老婆子见“血海浪子”被杀,一声厉笑,喝道:“好呀,你竟敢到本帮来杀人。” 拐杖疾挥,连攻三杖,击向了“太极真君”。 倏地,一声冷叱之声传来:“住手!” 随着叱喝之声,数条人影,已到了场中,抬眼望去,但见来者赫然是“飞魔帮”代帮主“金罗刹”及四个蓝衣少女。 老婆子及二个蓝衣人忙稽首为礼,道:“参见代帮主金安!” “免了!” “谢代帮主!”话落,退开一侧。 “金罗刹”依旧是粉腮如花,艳光照人,她眸子一扫地上邓昆尸首,粉腮一变,冷冷一笑,喝道:“谁杀了他?” “我!” 金罗刹的目光,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笑了笑,笑得非常迷人,她一敛笑容,问道:“这位老丈是谁?” “老夫是王文青的朋友!” “金罗刹”微微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到我这里杀人,是何道理?” “我与他有仇!” “难道你不看在我的情面上?” “我与你毫无关系。”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似乎还不了解我,我为你打天下……” “好意心领。” “我为你争霸武林天下,目的是将这地位给你,你何必如此不识好人心?” “多射好意。” “再说我虽没有倾国之貌,但总还配得上你,你总不会吃亏吧!” “姑娘花容绝代,我王文青高攀不上。” “在这里成为一帮之主,总比你在外面闯荡的好!……” “在下担不起这帮主之位。” “金罗刹”脸色一变道:“你来此做什么?” 王文青道:“找你。” “找我干什么?” “找你……”一时之间,王文青:竞说不出一句话来,他,如何开口说到此求药? 一时,他不由楞楞地注视着“金罗刹”。 “金罗刹”得意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有什么事但说无妨。” 这一件事的确叫王文青难于启齿,一生之中,他从没有求过人,何况此人又是他所不满之人。 “金罗刹”是何等之人,当下冷冷笑道:“莫非你王文青有求于我?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说道:“不错!” 这一句话答得出乎了“金罗刹”的意料之外,她不由怔了一怔,随即冷冷地笑了起来,道:“原来你是有求于我,才到我这里来。” 这一句话说得令王文青大为难堪,他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,岂能容忍“金罗刹”这口乌气。 当下脸色一变,突然转身举步行去。 王文青这突然一走,使“金罗刹”感到一怔! “太极真君”也为之一愕。 倏地,“金罗刹”冷喝道:“站住!” 王文青停下了脚步,他转过身子,脸上充满了怒容。喝道:“‘金罗刹’,不错,我王文青是到此求你,不过,你别太自鸣得意,我王文青并不是如你想像那一种人!” 他与她,并不是一对仇人,可是情势的演变,却使他们都有变成了仇人的情势,这情势的发展,是十分微妙。 王文青为什么会不满意于“金罗刹”,说来很简单,“金罗刹”并没有把王文青看做一个男人。 这男人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,而“金罗刹”忽视了,王文青有他的人格,他不是受人摆布的工具。 而“金罗刹”没有想到这一点。 “太极真君”见场面再弄下去,必然要糟,当下含笑道:“帮主请了!” “金罗刹”的双目,骤然落在了“太极真君”的脸上,冷冷道:“什么事?” “据说你帮主与王文青有婚约,凡事何不慢慢商量,何必各走极端?” “这是我们的事!” “太极真君”碰了一个软钉子,讪讪一笑,“金罗刹”向王文青冷冷问道:“王文青,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?” “要二包‘万年血鳗散’!” “什么?‘万年血鳗散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原来是为了这个,可是你知道我会给你么?” “我要是一回事,你给与不给是一回事,你给是不给,干脆说一声。”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:“要我‘万年血鳗散’不难,有一个条件。” “什么条件。” “接我三掌。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他此时是一个身中内伤及剧毒潜伏内腑之人,三掌之赌,他百分之百接不了。 “金罗刹”似乎也看到王文青的伤势,这三掌王文青必然无法接下。 她冷冷一笑,道:“这条件假如你办不到……” “没有我王文青办不到的事。” “那么,你是愿意接我三掌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很好!” 王文青又走了回来,这三掌纵是叫他走向死亡,他也要接着试试。 他有足够的勇气接她三掌,虽然他内伤沉重,剧毒潜身,他依旧要向死亡挑战。 他走到了“金罗刹”面前三尺之处,停了下来,道:“假如我接下了你三掌呢?” “交给你‘万年血鳗散’,你杀死‘血海浪子’之仇,也一笔钩消。” “很好。” “假如你接不了我三掌呢?” “这任由你!” “很好”她应了一声! 功运掌间,粉腮含煞,望着王文青,道:“你准备好了没有?” “好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目睹此情,砰然心惊,他自认王文青如非中毒及内伤,接“金罗刹”三掌,当不是一件困难之事。 可是现在不同了,这三掌可能叫他死亡。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我要出手了。” “请!” “金罗刹”一声叱喝,身形一划,突然攻出了一掌,但见掌影一闪,以三种不同的方式,分击王文青三大穴。 出手甚快,招式凌厉。 王文青叱喝一声,攻出了一掌,掌势倏扬刹那,人影连闪,“金罗刹”的第二掌已再凌厉攻出。 王文青也攻出了第二掌。 人影疾转中,王文青被迫退了七八步。 这当儿,“金罗刹”在王文青甫自退出之际,第三掌已凌厉扫了过去。 这一掌出得大快,使王文青难于招架,当下一咬钢牙,左手一招“魔影鬼爪”,猝然射出。 人影疾闪,砰然一声大响,王文青与“金罗刹”疾退了七八步,方才各自拿桩站稳。 王文青脸色一片苍白,额角骤现汗水。 “金罗刹”也为之粉腮惨变,她望着王文青,她似是估不到王文青在身负重伤之下,还能接了她三掌不败。 倏地—— 哇的一声大响,王文青口血飞溅,身子仆倒下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大吃一惊,他一个弹身,欺倒了王文青的身前,右手急拍,封住了王文青三处大穴。 这一下也令“金罗刹”吃了一惊。 显然,王文青对于这三掌,在不能为之下而为之,他不顾内伤加重,把生命置之度外,硬接了这三招。 她芳心一痛,悲哀不已。 “太极真君”冷冷道:“帮主,王文青是不是已接下了三招?” “不错,他接下了。” “那么,你也该如约将‘万年血鳗散’交出。” “金罗刹”从怀中取出了两包“万年血鳗散”,交给了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这是‘万年血鳗散’,你拿去吧!” “谢帮主!” “金罗刹”的粉脸上,骤现凄色,道:“你可以带他走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扶起了王文青,突向“金罗刹”问道:“帮主很爱王文青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用的办法错了!” 话落,他一弹身,向崖间小路,飞奔而去,“金罗刹”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木然入神…… 再说“太极真君”挟着王文青下了铁牛山之后,在一处林中把王文青放了下来。 此时的王文青,已似死亡一般,“太极真君”深长地叹了一口气,暗道:“这真是一段孽缘。” 他摸过了王文青一下穴道,但觉他有几处穴脉已停止跳跃,他皱了一皱眉头,在王文青的怀中,取出了“长生老人”交给他的丹红,他取过一颗与“万年血鳗散”同时吞服。 “万年血鳗散”为稀世难得真晶,功能起死回生,“太极真君”服下一颗之后,运功疗毒。 他将毒气迫出体外之后,不但精神畅达,而且功力大增,他再以内家真元,为王文青疗伤…… 倏地—— 就在“太极真君”以内家真元在王文青疗伤紧要关头之际,一声冷笑之声,倏然破空传来! “太极真君”闻声,脸色倏地一变。 他明知自己在此时不能停手,而又不知来者是敌或友,如果来的是敌人,后果就不堪设想了! 他额角,冒出了丝丝汗水。 这当儿,冷笑之声已到了三丈之外,白光一闪,四个白衣人影,已到了场中。 来人赫然是“闪电人”。 “太极真君”此时已没有心情去看来者是什么人,他闭目运功,场面情势,一片紧张。 倏闻一个“闪电人”说道:“果然是他们!” “不错,擒下他们!” 语音犹未落,倏地,白光一闪,两个“闪电人”以闪电之势,扑向了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。 猝然发招,其势惊人无比。 蓦然—— 一声断喝,在闪电人扑身之际,响了起来,人影乍闪,寒光乍闪,惨叫之声,猝然响起,一个“闪电人”栽了下去。 这情形令所有的闪电人均为之吃了一惊,举目一望,但见一个青衣人,横剑立于当前。 来人,正是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。 彭北文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好不要脸的手段。” 一个“闪电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好快的剑法,何不报上名来?” “不用了,四位可是你们门主派来找王文青的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假如你们有本事,为什么不等他们疗完伤再说?” “我们没有这个耐性!” 彭北文脸色一变,骇人的杀机,骤涌脸部,喝道:“不要命的再过来试试。” 白光乍闪,其中一个“闪电人”以疯狂之势,射了过来,出手一掌,击了过来。 “找死!”彭北文低喝一声,一剑已凌厉攻出。 就在此时,“太极真君”为王文青行功已毕,王文青悠悠醒了过来,“太极真君”闭目略为调息之后,精神已复。 他心放下了一颗石头。吁了一口气。 王文青目光一扫,愕然问道:“老前辈怎么回事?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两个“闪电人”分以左右向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扑了过来。 “太极真君”大喝一声:“找死!” 他的身子一跃而起,左右双掌,同时攻出,这两个“闪电人”料不到“太极真君”为何人,也想不到他在为人疗伤之后,还有力出手! 这极快的一瞬之间,“太极真君”力猛如涛的掌力,已如电攻出,出手快猛无伦。 一经发觉,闪身已自不及,两声惨叫应声而起,叭叭,两个“闪电人”飞栽一丈,惨死地上。 另外一个“闪电人”与彭北文打得难分难解。 “太极真君”缓和了一下杀机,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身上,这时王文青已缓缓坐了起来。 王文青冷冷道:“又是‘闪电’人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阴冷冷地笑了一下,目光,徐徐落在了“太极真君”脸上,问道:“我与‘金罗刹’赌招如何了结?” “她已将‘万年血鳗散’交给我们了,你快服下疗毒吧。” 王文青取过两种药物,分别服下,闭目坐地疗毒,约顿饭时间,毒气已迫出了体外。 他一个弹身,已站了起来,那与彭北文动手的闪电人,武功似十分厉害,彭北文只能与对方打个平手。 王文青大喝道:“住手!” 被王文青这一喝,两个人不由同时收身后退,王文青目中射出了骇人杀机,迫视在“闪电人”的脸上,喝道:“阁下对我王文青,好像是不杀死不甘心?” “不错!” “阁下是奉命而来!” “不错!” “你们门主呢?” “在本门之内!” “他为什么不敢来找我王文青,而派你来送死?” “送死?最后鹿死谁手,尚未可预料呢?” 王文青狂声一笑,道:“阁下在‘闪电门’中,充当什么角色?” “只是一个门人!” “那么,你现在回去告诉你门主,说王文青即刻可到,你敢再说一个不字,我就杀了你。” “你办不到?” 王文青大怒狂声一喝,身子已经射出,此时他内毒去尽,伤势已复,出手何等之快人影一闪,王文青的掌力已经攻到。 “闪电人”身形一划,也出手一掌,封向了王文青的掌,在对方一封之下,王文青第二掌已再攻出了。 这一掌用的黑魔神掌中的“魔鬼抢尸”!变化之奥妙,出手之快,真是骇人咋舌。 “闪电人”大骇,闪身避招已自不及,惨叫一声,脑血飞溅,死于非命。 四个闪电人,已全部死在了他们手里,无一幸免。 王文青向彭北文道:“多谢前辈援手之情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也说道:“多谢朋友相救之恩,如非阁下,我们可能早已没有命了。” “不必多礼,前辈莫非是‘太极真君’?” “正是老夫,阁下是谁?” “晚辈‘魔鬼圣剑’彭北文!” “阁下大名,老夫早有所闻,今日真是幸会。” 彭北文向王文青道:“王文青,关于我为你所查的事,武林天下只有一个人知道,这地方,这人据说当年还见过你父亲……” “是不是‘长生老人’?” “正是!” “前辈,我已经见过了他,也知那是什么地方了。” “真的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倒是一件出人意外之事,那大概就是‘神剑’藏处了?” “正是!” “你现在就去取剑?” “不,先到‘闪电门’,我要找闪电门门主报仇,以及在‘天魔峡’内找‘血梨’!” “找血梨干什么?” “救‘死亡魔姬’……”他把自己经历之事,告诉了彭北文一遍,彭北文说道:“此去‘闪电门’,危机重重,我就跟你走一趟吧!”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好极了,走吧!” 当下一行三人,直奔天魔山“天魔峡”而来,是日,他们已到了天魔峡之外。 举目内望,天魔峡内,阴雾惨惨,巨林如峰漫延,王文青到了谷口,望了“天魔峡”之后,当先奔入。 入谷,穿过了一片树林,转入了一片高耸入云的峡岩,当中只容一人出入。 地势阴恶,大有一夫当关,万夫莫敌之势。 王文青到了峡岩之前,停了脚步,“太极真君”一望两片高耸入云峡谷,不由说道:“这里真可说是地势险恶,如他们用下流手段,倒是一件令人担忧之事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:“我倒不信他们施出什么毒辣手段来!” 彭北文道:“曾前辈说的甚是,我们还是小心为妙!” 这时,王文青已弹身跃出,“太极真君”与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也双双跟入! 峡岩之中,只容一人出入,“太极真君”一想,假如上面用巨石一类东西滚下,他们倒是难找藏身之所,防不胜防。 就在三人飞身狂奔之际,一声冷喝之声,倏告破空传来:“站住?” 王文青等三人闻声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抬眼望去,峡道之中,一个人也看不见。 那声音又传来道:“来者何人,竟敢闯我‘天魔峡’?” 王文青哈哈一笑,道:“在下王文青,有事拜访贵门门主。” “阁下就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,烦请通报贵门主。” “阁下有本事尽管进来好了,本门主已恭候阁下多时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一咬钢牙,再度弹身射入,这峡道长约四五十丈,刹那间,三人已到了一半。 倏地—— 就在三人弹身之际,一声暴喝声起,人影乍闪,数道掌力,迎向王文青劈了过来。 猝然出手,使王文青及“太极真君”,彭北文都有不胜防之感,这时,王文青已劈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一掌攻出,人已退了开去,这当儿六条人影,从石岩中泻落,以泰山压顶之势,扑击而下。 这些猝然下手之人,均是“闪电门”中的第一流高手,出手何等之快,三个人大有出手不及之感! 人影翻飞中,暴喝之声,震耳欲聋! 挟着暴喝之声,也传起了惨叫。 王文青怒喝道:“我杀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之辈!” 出手狂击三掌。 不久,惨叫声停了,暴喝声也逝去了。 峡道上多了六具“闪电人”的尸体,王文青举目一瞧,暗吃一惊,但见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的口角,溢出了鲜血。 他脱口而问:“彭前辈,你怎么!” 鼓北文苦笑了一下,道:“受了一点内伤,算不了什么。” 当下,“太极真君”从怀中取出了一颗丹药,递给了彭北文,道:“这是我特制灵丹,你服下疗伤吧。” 彭北文服过了丹药疗伤一阵之后,“太极真君”向王文青说道:“‘闪电门’之行,果是危险重重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声甫落,倏地,一声洪笑之声,破空传窄,但见数条身着白色银衣的“闪电人”,已到了场中。 当首一个胸前衣服刺绣了一个红字:“刑”,此人不问可知是“闪电门”刑堂堂主。 “刑堂堂主”面上依旧蒙着一块白色面纱,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神功,果然令人敬佩,本门门人唐突,尚祈恕罪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这就是‘闪电门’的亲矩么?出手偷袭……” “这一点本刑主尽向各位致最深的歉意,王大侠可是来找本门门主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本门门主有请。” 这一句话说得大出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的意料之外,难道这就是“闪电门”的“先兵后礼?” “刑堂堂主”冷冷一笑,道:“既然你们到这里,想必敢到本门一行吧?” 王文青傲然一笑,道:“区区一个‘闪电门’,我又有什么不敢之理?” “那么,三位请。” 王文青傲然一笑,走了过去,“太极真君”,彭北文也相继走去,“刑堂堂主”及三个门人紧随其后。 这时,三人已走过了狭长的峡道,里面是一座盆谷,谷内耸立一座古座古堡似的楼宇。 “刑堂堂主”说道:“这就是本门人了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气派果然不凡!” “区区一座楼宇,算得了什么,请。” 一条碎石小路,通向了楼宇,这时王文青等三人已来到了大门十丈之外。 大门之口,分立八个白衣人! “刑堂堂主”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请。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欺步向大门之内,走了进去,但见大厅之内,也分立了十几个“闪电人”。 “太极真君”以传音入密之法,向王文青道:“小心,别中了他的计!” 王文青微微颔一颔首,道:“我会小心!” 穿过了大厅,殿前两侧,站立了数十个“闪电人”,王文青抬眼一瞧,但见大殿之上,坐着一个蒙面白衣人! 他的身后,分立两个白衣人。 这殿上之人,不问可知是“闪电门”门主了。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等一行三人,已到了殿前一丈之处,“刑堂堂主”向“‘闪电门’门主”稽首一礼,道:“禀告门主,王大侠已请到!” “哼!” “谢门主!”话落,退开一侧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好大气派呀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突然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是王文青?” 王文青闻声,心头一跳,因为对方发话竟是女人的声音,这怎么不令王文青意外地吃了一惊? 这一下也令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大感到意外? 王文青愕然道:“你是‘闪电门’门主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……是女的?” “不错呀!” 这一下可令王文青感到无比的惊恐,因为“闪电门”门主是一个男人,与邵惠雯有奸情,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呀。 怎么现在会变成一个女人?这一下不由大大叫王文青感到了意料之外! 一时,他不由犹如丈二金钢摸不着头,茫然地望着这个蒙面的“闪电门”门主发呆! 而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也楞在当场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发什么呆?” 王文青在骇然中,惊醒过来,当下傲然笑一笑,道:“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!” “什么事出乎阁下意料之外?” “我有事问你,与邵惠雯有染,害死我父亲‘四海狂客’的是你手下那位门人?” “阁下到此寻仇?” “不错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自信有此能耐么?” “这个只要试一试就会知道了。” “很好。”她冷冷应了一句,随即沉声喝道:“副门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殿前,闪出了一个蒙面的白衣人,王文青的目中,骤然落在了对方的脸上,喝道:“就是阁下吗?” “副门主”冷冷一笑,道:“就是我什么?” 王文青的脸上,骤现杀机,喝道:“阁下就是邵惠雯的情夫?” “不错!” “害死我父亲的也就是阁下?” “不错!” “武林六大门派六部经典,也是落在阁下之手?” “不错!” “如此,我杀了你!” 王文青此时仇人见面,那里咽得下心头怒火,一声狂喝,出手一掌,迅厉攻向了“副门主”。 王文青出手一击,挟以毕生功力所发,其力道之猛,非同小可,“副门主”一掌拂出之际,猛听“闪电门”门主喝道:“住手!” 这一喝使王文青与“副门主”同时把手收了回来,王文青目射杀机,喝道:“不知门主还有什么吩咐!” “阁下既然到此寻仇,我并不出手阻止,不过,我却不准你们在此动手!”。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本门有一处供门人搏斗之处叫‘断魂崖’,阁下敢去么?” “这有什么不敢?” “那么,请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一语甫落,人影一闪,已出了大门,其身法之快,骇人咋舌,“太极真君”也不由感到心头一寒。 接着,“副门主”也掠身射了出去。 王文青、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紧随其后奔去,出了大门,“太极真君”又低声向王文青道:“今日之事,看来危险重重,应付得宜,可能还有出‘天魔峡’之望,否则,我们三人说不一定都会丧命于此。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。 这时,但见副门主掠身向后山一座高崖奔去,不久,已到了崖上石壁,写了三个大字: “断魂崖” 崖下,是一片茫雾,看不见有多深。王文青一望“闪电门”门主,冷冷一笑,道:“这倒是一个好地方。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阴恻恻一笑,道:“王大侠既是为报杀父之仇而来,本门也不以人多取胜,给你们公平交手,不过,你们如果败的一方,可能有粉身碎骨之劫!” 王文青向“副门主”欺了过去,道:“副门主,我问你,六部经典在什么地方?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应道:“在我身上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‘闪电门’门主,假如你们副门主死在我手里呢?” “你认为我会再出手攻你么?放心,如你胜了‘副门主’,我不但放你们出‘天魔峡’,而且还把六大门派六部经典交还给你!” “这话当真?” “决无虚言!” “很好!” 王文青说话声中,已欺到了副门主三尺之处,场面情势,倏现骇人的杀机。 从“闪电门”门主这些话判断,不难知道,这“副门主”是一个武功十分高明之人,否则,“闪电门”门主不会如此镇定。 这一战,关系了生命存亡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副门主,你叫什么?” “雷天仇!” “你为什么用一箭双雕之计,害死了我父亲及‘鬼琴书生’?” “这个你不用知道,阁下可以出手了。” 王文青一咬钢牙,功力运足双掌,一声厉喝,出手一招“黑夜魔影”,猝然攻出。 这一击之力,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不避反进,右手一封,一招“闭目拒虎”,硬接了王文青这一击之力。 王文青估不到对方会硬接硬挡,当下右手一掌,已出全了十二成功力。 砰!一声巨爆,尘土飞射,狂飚如涛,两条人影乍然而分,王文青退了一丈,雷天仇退了五六步! 这一掌,胜负已分! 王文青的功力,的确尚不及雷天仇,这一战,王文青必然是凶多吉少了。 ------------ 第十三章 生死血战 王文青与“闪电门”副门主雷天仇一掌之后,功力似尚逊于对方一筹,这一战对于他,必然是凶多吉少了。 这一掌,也令“太极真君”及彭北文,为之色变。 而“闪电门”门主却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…… 王文青接了这一掌之后,脸色一片阴惨,他心里明白,这一战,他就是不被震下断崖,但亦必活着无望。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涌起了一股拚命之念! 雷天仇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内力,果然令人心服。” 王文青冷冷笑了一下,道:“副门主的内力,真是令人心惊?” “阁下请。” 王文青再不答话,一声断喝,身子如电,再度向“闪电门”副门主射了过去,“黑夜魔影”猝然攻出。 王文青此时大有拚命之心,“黑夜魔影”一掌攻出,第二招“魔影鬼爪”也蓄势待发。 雷天仇已在第二掌之中,知道王文青的功力尚略逊自己一筹,是以,并不把王文青看在眼下。 掌力击出,他右手一扬,攻出了一招“怒涛拍岸”。 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但王文青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,攻出了第二招“魔影鬼爪”。 掌式变化,奥妙无伦,这一下又令“闪电门”副门主吃了一惊,一时之间,他不由被王文青迫退了三步。 这只是在刹那间的事,以内力而论,王文青略逊于雷天仇,但王文青的“黑魔神掌”威力,岂不是雷天仇的招式所能去比拟。 这一来,王文青心胆为之一壮,一弹身,射了过去,刹那之间,连攻三掌。 掌影如幻,掌力如涛,眨眼之间,十招已过,但见两条人影平空疾转,打得难分难解。 “太极真君”眉峰深锁,一脸凝重之色,这一战王文青看去胜利的希望非常渺小。 假如王文青败了,他是不是出手呢?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与雷天仇已动手了五十招,但是两人的招式,逐渐由快速而缓慢下来! 王文青的额角,现出了汗水! 而雷天仇的蒙面纱,也被汗水湿透了。 以目前情形而论,极有两败俱伤之可能。 “魔鬼剑手”彭北文向“太极真君”低问道:“曾前辈,你看胜负如何!” “很难说,不过,王文青吃了内力较浅之亏,当初我与‘副门主’曾经对招了一掌,对方的功力,的确十分雄厚?” “你曾与对方交过手?” “不错,那是在沈家庄之时,当时出现的,可能就是副门主,对折了一招,我也负了一点内伤!” 彭北文沉声道:“不过我认为王文青还是落败的可能!” “不错,在动手搏招,内力雄厚之人,自然是占了绝大的便宜,只要雷天仇能寻隙一击,王文青很难抵挡得了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声甫落,倏地—— 一声暴喝之声,破空传来,抬眼瞧去,但见王文青在断喝声中,凌厉攻出了三招。 雷天仇被王文青这三掌退了七、八步来远,方才拿桩站稳,但他却在稳住了身子之后,反击出了两掌。 王文青委实无法阻挡对方雄厚的掌力,他一闪身,也退了七八步,方稳下子身子。 一来一往,刹那间,二十招又过去了。 转动的人影,慢了下来,像一个大病初愈之人与人动手一般,可是掌力却十分惊人的。 王文青心知自己难于再支撑下去了。 对方掌力深厚之便宜,如非“黑魔神掌”有惊人的变化,他可能早已死在了雷天仇之手了。 时间一久,真元之消耗,王文青自然是要大大吃亏了。 倏地—— 雷天仇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,击出一掌,攻了过来,王文青不知是思忖分神,还是另有打算,竟然不避不闪。 而这一下也出乎了雷天仇的意料之外,这一掌他只是虚招,并未用了全力。 砰! 王文青结结实实被击中了一掌,他的身子,栽了出去,飞出在一丈之开外! “太极真君”吃了一惊,一个弹身,向王文青射了过去。 就在“太极真君”飞射一扑之刹那,白光一闪,“闪电门”门主以闪电身法,截住了“太极真君”去路,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此时救人心急,大喝道:“让路!” 右手一掌,斜斜击了过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出手一击,其势不能说不猛,何况又是情急之下,这掌已挟以他毕生的功力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一声叱喝:“找死——” 手腕乍闪,“太极真君”被迫退了七、八来远,“闪电门”门主厉声喝道:“你想找死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的脸上,骤现杀机,喝道:“你要怎样?” “你敢再出手,先死的是你!”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不寒而栗。 “太极真君”心头一寒,悚然而立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又道:“再说,他们公平交手,生死未分之前,谁也不能出手。” 这当儿—— 雷天仇稳住了一下身子,喘了几口大气之后,发出了一声栗人的狂笑! 他一步一步的向王文青欺了过去…… 而王文青似死亡一般,静静地躺在了地上,动也不动,像死神已开始向他招手…… 他的口角,不断地溢出了鲜血! 倏地—— 雷天仇大喝一声,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挟以他毕生功力的一掌,已攻向了王文青! 砰! 这“砰”的一声,无疑像一记闷雷,击在了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的脑海之中,他们傻了。 当他们看清时,却又脱口叫了起来。 但见雷天仇栽出了两丈之外的悬崖,尚差三尺,便掉下断崖,而王文青已站了起来,原来,在雷天仇出手之际,王文青挟以毕生功力,跃身击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大出雷天仇意料之外,想不到王文青倒在地上,还有能力出手。 殊不知王文青早有打算,这只是他用的计策,他虚中一掌,换来了全力一击。 这一下,大大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! 王文青幌了两幌身子,几乎站立不稳,哇的一声,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。 他的脸色,苍白得可怕,在苍白脸的色之中,却涌起了一层骇人的杀机。 他踉跄地向雷天仇欺了过去。 雷天仇躺于地上,动也不动。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已走到了雷天仇面前一尺之处把脚步停了下来,他脸上的杀机,更浓了。 他哂然地笑了,笑得十分可怖。 突然,他探手,将雷天仇提了起来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雷天……仇,你……终有今……天……” 他喘着大气,勉强把话说完,右手一挥,已撕下了雷天仇的蒙面白纱巾。 但见雷天仇年约四旬,长得十分俊伟不凡,此时,他口中鲜血阵阵溢出口。 他睁眼看了王文青一眼吃力地说道:“你……要怎……么?” “你为什么勾引邵惠雯?杀了我父亲?” 雷天仇正待答话,倏然—— “闪电门”门主一声厉喝: “下去吧——” 挟着栗人的喝话声,她一挥手,一掌向雷天仇与王文青击了过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脱口而叫! 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王文青与雷天仇的身子,向断崖之下,栽了下去。 这一手出得太过毒辣,使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防不胜防,一经发觉,王文青与雷天仇的身子已栽下断崖。 “太极真君”一声狂吼: “贵门主好辣的手段呀!” “太极真君”此时真有拚命之势,狂吼声中,人已疯狂扑了过去,排山倒海的掌力,已经击出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发出了一阵栗人的狂笑,这当儿,彭北文长剑一抖,也迅厉攻出了一剑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之内攻出,白影一闪,“闪电门”门主已弹了开去。 这闪身之法,的确是飘茫如电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的掌剑同告击空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二位何必拚命,我损失了一个副门主,你们丧命了一个王文青,不也正合算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狂吼道:“说得好,说得好,我这一条老命,也正想与你拚上一拚!” “何必……” “必”字未出,“太极真君”以疯狂之势,扑击过去,奇猛无伦的掌力,再度击出。 彭北文一声狂吼,也出手击剑。 此时的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均有拚命之势,“闪电门”门主厉声喝道:“二位非死不可么?” 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也不答腔,疯狂出手! “闪电门”门主厉声喝道:“如此别怪我心狠了。” 手掌疾挥中,已击出了三掌,奥妙无伦的掌力配合着她的身法,威力十分惊人! 三条人影,平空疾闪,打得难分难解。 倏地—— 一声厉喝声起,紧接着砰的一声,彭北文的身子,栽了下去,口血狂喷,倒地不起。 “太极真君”心头一凉。 倏然之间,“闪电门”门主以闪电身法欺身而进,快逾电芒地击出了两掌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武功之高,真是骇人咋舌,她力敌两人,功力较深的彭北文,竟已伤在了他的手下。 “太极真君”的功力,自然也非其敌! 只是他此时形同拚命,“闪电门”门主一时之间,也奈何不得。 刹时,数十招已过。 倏地—— 砰!的一声,紧接着一声惨叫,“太极真君”口血狂飞之中,身子向断崖之下,栽落下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身子栽落断崖之际,“闪电门”门主的身躯也疾退一丈来远,哇的一声,口血狂飞,身子坐地不起。 “太极真君”中了她一掌,她也受了“太极真君”一击。 她勉强地站了起来,口里发出了一阵冷笑,向彭北文欺了过去,探手也把他提了起来。 她厉声而笑,道:“你也下去吧。” 话犹未了,她伸手抓彭北文的身子,掷落在断崖之下。 她仰首发出了一阵狂笑,那狂笑之声,是十分可怖的 是的,这该令她感到高兴的,因为她已除了心腹大患,此后再不担心什么了。 断崖之下,深不见底,那里还有活命之理? 王文青死了么? 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陪他葬身在这万丈深壑之下? 果真如此,未免太过悲惨,上苍不会让这血仇石沉大海的,否则,这仇杀的世界,就不会有了真理。 再说王文青提着雷天仇被“闪电门”门主一掌震落断崖之际,脑海一眩,便人事不知…… 不知经过了多久,他才在全身剧痛中,醒了过去,他回忆了一下那已经发生时事!…… 他想起“闪电门”门主之猝然下手,他与雷天仇同时被震落在断崖,以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 他暗忖:“难道我死了……”想到这里,他举目四颐,但见他置身于石室之中…… 他想不起来,这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在这里,自然,他没有死亡,他还活着! 突然,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王文青侧目望去,但见右室门外,姗姗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! 王文青一怔! 但见这白衣少女约莫十五、六岁,两条长长的瓣子,垂于脑后,她不美,但脸蛋却很甜。 她含笑地走向了王文青的床前,那笑容甜美可人,王文青一时不禁怔怔望着她! 她走到王文青面前,道:“你醒多久了。” 声似玉盘滚珠,悦耳迷人,王文青一怔,道:“刚醒,是……你救了我?” 她含笑颔了一颔首,道:“不错!” 王文青想挺身,被白衣少女一只玉手,按了回去,道:“别起来,你伤势未愈呢!” 王文青感激道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!” “不必谢了!” “还有一个人呢?” “他的伤势不亚于你之沉重,他在另一处休养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他还活着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姑娘怎么救我?” 白衣少女道:“我前天听见了嘶杀之声,站在崖下,便看见你们两个人掉了下来!……” 王文青问道:“这里就是在断崖之下?” “不错!你们是不是被‘闪电门’门主打下断崖?” 王文青吃了一惊,道: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 白衣少女笑道:“除了你们之外,还有不少人也被打下断崖,可是这些人功力较浅,在掉下断崖之后,均已死亡!……” 白衣少女话犹未落,倏然,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声音。 “淑琴,这位少侠伤势未愈,你怎么可以多与他谈话呢?” 白衣少女闻言,粉腮为之一红,王文青心头一震,脱口问道:“是谁?” “我娘!”白衣少女应了一句,接着朗声道:“娘!我知道。” “把药再给他眼下吧!” “是!娘!” 白衣少女话落,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药丸,示意要王文青服下,王文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才张口把药眼下。 白衣少女在王文青服下药之后,玉手分拿了王文青数处穴脉,手法奇准,真元之雄厚,出乎了王文青意料之外。 经服药再受白衣少女疗伤之后,王文青的伤势已愈,当下跃下了床,向白衣少女深深一礼,道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 “这一点小事算什么。” “在下可否拜见令堂?” “可以,你不去看看你那位朋友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?你认为那人是我朋友?” “难道不是?” “不错,他不但不是我的朋友,而且是我的仇人。” “什么?仇人?” 白衣少女吃了一惊,两只妙目,骇然地注视着王文青。 王文青应道:“不错,他是我的仇人,他害死我父母!” “真的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会杀他了?!” “不错,我会杀他!” 白衣少女楞楞地望着王文青良久,终于说道:“可是他伤势未愈!” “我可以等他伤势愈了之后再杀他,姑娘先为在下引见令堂吧。” 白衣少女颔一颔首,当先向门外走了出去,王文青紧随其后。 走出了大门,是一间石厅,白衣少女转身向另一间石室走去,王文青真想不到这石室之中,还有这惊人的工程凿造。 这时,他们已来到了门前,白衣少女伸手叩了一下门,道:“娘,这位少侠想见你!” “进来吧。” 白衣少女望了王文青一眼,突伏在王文青的耳际低声道:“如果你看见什么,别吃惊。” 王文青一愕,随即点了点头。 白衣少女推门走了进去,王文青举目一看,但见这间石室之中,一片漆黑。 他不由愕了一愕,当下壮了一壮胆走了进去,在漆黑之中,他依稀看见了这是一间卧室。 床前的椅子下,坐着一个黑影,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! 他趋前三步,躬身一礼,道:“晚辈王文青,特来叩谢救命之恩!” “区区之事,何谢之有,王少侠请坐!” 她一指对面一张椅子,王文青道声“谢坐”之后,坐了下来,王文青抬眼一瞧,几乎脱口叫了起来。 坐着他对面的女人,赫然是一张丑得怕人的面目,脸上、鼻子、嘴巴,似被什么东西烧过,血肉模糊,状极骇人。 王文青乍见此人面孔,怎不为之吃惊? 这时,丑怪女人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的脸孔好可怜是不是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反问道:“前辈似被人毁过容?” “是的……你姓王?令尊可也是江湖人物?” “不错!” “与‘四海狂客’王世烈可有关系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那正是家父!” 丑怪女人混身一颤,栗声道:“王世烈是令尊?” “不错,前辈认识家父?” 丑女人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不知道,不过,我倒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,你是到‘闪电门’来寻仇?” “不错!……你……怎么会知道?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杀了你父亲是不是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的功力还不是‘闪电门’门主之敌?” “不错!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真杀了你父母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知道他叫什么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告诉你,他是不是叫雷天仇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不,雷天仇只是‘闪电门’副门主。” “什么!副门主?” “不错!” 丑怪女人怔怔地,她似在想什么?也在考虑什么?王文青忍不住问道:“你怎么会知这么详细?难道你也是‘闪电门’的门人?”。 “不错!” 对于这个女人,王文青有莫测高深之感,她不知她因何被毁容,而又为什么会住在这里。 想到这里,他不由又问道:“前辈被谁毁容?” 丑怪女人惨然一笑,道:“我不但脸孔被毁,而且眼睛也瞎了!……” “啊!……”王文青脱口而叫,直到这时,他才看清对方双目低陷,眼珠似被挖去。 她苦笑了一下,又道:“说来你不会相信,害我之人,就是我丈夫!……” “什么?你丈夫害你?……他是谁?” “雷天仇!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大叫,身子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这一句话的确令王文青大感震惊的。 一时之间,王文青不由骇然地望着她,因为这一句话大过令他感到雷惊了。 丑怪女人说道:“你!……你不相信?” “晚辈并非不信,而是在想,你说雷天仇是‘闪电门’门主,那么,你曾是门主夫人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为什么被害?” “为了一个女人,这女人就是‘欲海娇娃’周丽丽!” “想必她现在是‘闪电门’门主了?” “可能是,‘欲海娇娃’周丽丽,当初据说疯狂爱过令尊,只是令尊却不曾把她看在眼内。 此人丽姿天生,艳光照人,她得不到令尊之爱后,由爱恋恨,存心杀害令尊。 于是,她搭上了雷天仇。 此事,本来我不知道,后来由门人口中,我才知道了这一件事,夫妻因而反目,他竟在我面前,公然带周丽丽进门同宿!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当真有这等事?” “不错。”她惨然一叹,如以姿色而论,我并不在周丽丽之下,可是我不明白,我丈夫为什么会爱上她。 或许,周丽丽有淫妇所赋于的本钱,床上之术,使我丈夫迷惑!…… 王文青接道:“可能是的,这正像一个家有娇妻,而又拼上坏女人的男人一样。” 丑女人点子点头,又道:“‘欲海娇娃’周丽丽与雷天仇似干柴烈火,视我于无睹,我看大势已定,自叹命苦之外,也不多说什么。 起初,周丽丽对我还好,后来却视为眼中钉了。 有一天,我听见了他们在商讨害你父母之事,周丽丽要雷天仇出面勾引邵惠雯,以便下手。 我听了这件事之后,出面阻止,但雷天仇似已中周丽丽的邪,他不但不听,还挖我双目毁了我的容,将我丢下了断崖!……” 王文青切齿道:“当真有这种事?” “不错,当时我已身怀六甲,被丢下断崖之后,幸亏落在了一处水潭中,才被这洞中的异人所救,幸于不死,屈指算来,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。” 王文青咬牙道:“他的手段,令人发指,前辈不想报仇?” “当然想,只是我双目已失明,我总不能叫我女儿去杀他父亲!” 王文青突然站了起来,向白衣少女道:“我要去看那位受伤之人。” 丑女人间道:“他是你的仇人?” “正是。” “叫什么?” 王文青想了一想,道:“不知道!” 丑女人道:“淑琴带他去吧!” “是!娘!” 当下白衣少女领着王文青向另一石室之中行去,这间石室与王文青原先置身的那间相同。 但见床上,正躺着雷天仇。 此时雷天仇也醒了过来,他一见王文青,苍白的脸色一变,悚然地望着王文青。 王文青一探手,把雷天仇提了起来,白衣少女喝道:“王少侠,他伤势尚未痊愈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。 雷天仇冷冷道:“王文青,你要干什么?” “带你去见我们的救命恩人!” “谁?” “你就会知道!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一掠身,倏向那丑女人房室奔来,白衣少女怔了一怔。 王文青到了丑女人的面前,丑女人问道:“是王少侠?” “正是!”王文青一语甫落,将雷天仇的身子,掷在了丑女人的面前,厉声而喝: “雷天仇,你看看在你面前的是谁?” 丑女人脱口大叫: “什么?雷天仇?……”她混身像触电地战颤了一下! 雷天仇目光过处,也脱口骇叫: “你……是……你……是……” 显然地,他因极度的惊恐说不出话来。 丑女人栗声喝道:“王少侠,他就是雷天仇?” “不错,就是那害你的丈夫。” 突然间,丑女人疯狂笑了起来,那笑声是十分可怖的,白衣少女脱口大叫道:“娘,你怎么了?” 丑女人一敛笑声道:“雷天仇,你还认得我么?” 雷天仇骇然道:“你……是小秋?” “对了,哈哈哈,我是关小秋,你想不到我被你挖去双目再毁容之后丢下断崖而会没有死吧!……” “小秋……” 他叫着,声音充满了颤栗而又忏悔。 关小秋厉声喝道:“雷天仇,想不到你也有今天,这真是皇天有眼呀!” 她又笑了,疯狂地笑了。 白衣少女关淑琴,突问道:“娘……他……就是我爹么?” “不错,他就是要害我们的禽兽父亲!……” 这当儿—— 王文青一探手,再度把雷天仇提了起来,他厉声喝道:“雷天仇,想不到你竟如此毒辣心肠,为了一个贱女人,你不惜用了最毒辣的手段,你还是人么?” 白衣少女突厉声喝道:“王少侠,放了他!” 王文青悚然地注视关淑琴。 关淑琴道:“王少侠,放下他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放下他,他是我父亲!” 王文青悚然而又下意识地把雷天仇放了下来,关淑琴叫了一声“爹”,扑在了雷天仇的怀中。 父女至情天性,不管雷天仇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母亲之事,她终归还是爱他的父亲的。 再说,这些惨酷的事,也不是关淑琴曾经去承受的,是以,恨在她的心目中,是十分淡然的,而远不及父爱的强烈。 王文青为之色变。 关小秋厉声道:“淑琴,离开他!” “不,娘!……” “离开他!” “娘!” 她伏在雷天仇的怀里,切切哭了起来。 雷天仇全身在发抖着,倏然间,他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忏悔的泪水。 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,对于这亲情的召唤,他岂能无动于衷? 关小秋再厉声而喝: “淑琴,站开!” 她的声音,充满了骇人而又可怖的杀机,闻来令人惊心胆颤,随着喝话声中,她的身子,抖然站了起来。 关淑琴切切叫道:“娘!” 关小秋喝道:“雷天仇,离开我女儿,你不配!” 雷天仇长长一叹,他突然推开了伏在怀中痛哭的关淑琴惨然说道:“不错。我不配!……” 关淑琴骇然而又错愕地注视着雷天仇;叫了一声“爹”,突掩面痛哭起来。 王文青目睹此情,不知如何是好。 关小秋喝道:“雷天仇,你还有什么话悦!” 雷天仇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,垂首惨然道:“没有!” “你为什么不再出手杀我!” “小秋……” “你出手呀,我就在你的面前!……” “小秋……” “雷天仇,你不杀我,我可要杀你了!” “小秋……” “我再也不是你从前的小秋了!” 一语未落,她一掌突向雷天仇劈去,关淑琴的惊叫声中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! 雷天仇疾退一丈,口血狂喷,身子栽了下去。 关淑琴嘶声而叫:“爹!”她一个弹身,向雷天仇的身上扑了过去。 这真情的流露,使王文青心头为之黯然! 那切切哀哀的哭泣声,使关小秋为之激动而站立当场,她浑身在发抖,内心之激动,可想而知。 这当儿,雷天仇从地上坐了起来,他抹去了口角鲜血,镇定了一下情绪,道:“你娘说得对,我不是你父亲……我不配!……” 终于,他说出他应该说的话,一生之中,他再也没有比这一句话更令他难过了。 当这一句话说出之后,他的眼眶里突然滚下了两行泪水,神情极为惨然而又悲伤。 王文青为之动容。 雷天仇又激动说道:“我一生做错了!……是的,周丽丽害了我,也毁了我们……我不求你们原谅,我是一个不值得原谅之人。” 关淑琴激动地说道:“爹,我原谅您,也敬爱您!” “迟了,我后悔已经迟了。” 他喃喃地说着,终于,亲情唤回了他的良知,他发现自己做下了多可怕的事。 但现在他后悔已经迟了! 王文青突喝问道:“雷天仇,要杀害我父亲,也是周丽丽的意思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身为‘闪电门’门主,怎么会降为‘副门主’?” “周丽丽淫乱门人,使他们背弃我,门主之位,改由她担任,我在‘闪电门’中,只是一具傀儡!……” “六部六大门派的经典呢?” “在周丽丽的身上!” 王文青转脸向关小秋道:“前辈,你允许我杀他?” 关小秋激动说道:“为父亲报仇,理所当然,你当然可以杀他!”。 “多谢前辈。” 王文青话落。向雷天仇走了过去,关淑琴一个弹身,突然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你要干什么!” “我要为我父母亲报仇!” “我不准你杀他!” 王文青望着关淑琴脸上杀机,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他悚然道:“为什么?” “他是我父亲。” “可是却是我的仇人。” 关淑琴粉腮一变,厉声喝道:“王文青,如果你敢动手,我也要毁了你。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道:“可是我非杀他不可!” “你出手试试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突然弹身,一掌攻向了关淑琴,出手十分之快。 关淑琴一声厉喝: “王文青,你真敢?” 她娇躯一弹,避过了王文青一掌,玉腕一扬,出手凌厉的一招,反击王文青。 关淑琴出手之快,真是令人咋舌,王文青但觉人影一闪,他的身子,竟被一股无形的掌力,迫了回来。 关淑琴厉声道:“王文青,你敢再出手,我真的要杀你了。” 王文青是一个十分高傲之人,如果关淑琴求他不杀雷天仇,或许他可以看在她救命份上不杀他。 现在,他倒觉得自己非要杀他不可了。 当下傲然一笑,道:“我王文青却非杀他不可!” 一语甫落,他一个弹身,再度射了过去,“黑夜魔影”的一招,猝然攻出,击向了雷天仇。 王文青这一掌攻出之势,挟以他毕生功力所发,其威力之猛,有如排山倒海一般。 关淑琴一声厉喝,在王文青出手攻掌之下,出手封出了一掌。 人影一闪,王文青又被迫了回来。 关淑琴此时也似有拚命之势,在王文青被迫退回来之际,她娇躯一弹,再度射了过来,攻出了两掌。 出手之快,使王文青难于招架。 倏地—— 雷天仇大喝一声: “住手!” 这一声厉喝,使王文青与关淑琴同时收身飘开,目光,同时落在了雷天仇的脸上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雷天仇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雷天仇咬了一咬钢牙,道:“王文青,如以功力而论,你想杀我。还是办不到之事,不过,此时我身负重伤,你纵杀了我,也不是一件光荣之事,相信也是一件你不愿为之事!……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对你,我王文青倒不必顾虑到这一点。” “或许这是真话,但雷某有一事相求,不知你是否答应?” “什么事?” “给我一些活下去的时间,我必须活下去,雷某会还给你一个公道。” 王文青似是发觉雷天仇这些话里,有深长的用意,王文青可以原谅他,因他只是受人利用,真正的凶手是周丽丽。 再说,关淑琴救过自己一命,她需要父爱,自己又何必在她面前杀他? 想到这里,他咬一咬钢牙,道:“暂时,你要活下去!” “不错,对我,那是重要的!” “也好,我不杀你了,不过,我有一事问你,你可知道‘血梨’产在‘天魔峡’什么地方?” “你要‘血梨’?” “不错!” 雷天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,瓶中装着一只拇指大小,紫红的“血梨”,交给了王文青,道:“这就是‘血梨’,你拿去吧!” 王文青愕了一愕,道:“你知道这‘血梨’何用?” “此梨毒冠天下,但却是冠毒奇珍,凡人一经沾上‘血梨’,三个时辰之内,必死无疑,如身中剧毒之人,却不在此限,你拿去吧。” 王文青说道:“天魔峡中,是否尚有此物?” “大概很难找,阁下莫非不接受我馈赠?” 王文青想了一想,终于接过了瓶子,道:“赠药之恩,王文青他日必谢!” 王文青话落,又向关小秋道:“关前辈,我走了!” 关小秋冷冷道:“王少侠,你不杀他了?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道:“是的,我不杀他了,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人,再说,你苦难受够了,他应当对你补偿!……” “不,我再也不想见他了。”她向雷天仇道:“雷天仇,你给我滚,我一生,永不见你!” 雷天仇悲哀地说道:“小秋……” “我再也不是你的小秋子了,滚!” “小秋,我错了,我不是求你原谅,我是一个不值得宽恕的人,然而,目前,我必须活下去……” “我并没有不叫你活,只是你给我滚出这里!” “小秋……” “滚!” 她在愤怒之下,一记耳光,打在了雷天仇的脸上,她虽是一个双目失明之人,但这一记耳光,却十分准确。 “拍”的一声,雷天仇被打得退了四五步,他又走了上去,道:“你打吧,我只要求你让我与女儿在一起几天时间!……” 关小秋的右手又举了起来,然而,她混身发抖得打不下去了,她突然哭了起来,道:“你这魔鬼,难道还害我不够么?” “小秋……” 关淑琴突在关小秋的面前,跪了下来,道:“娘,你就原谅我爹吧!……” “我!……”她切切泪落,咽呜无语! “娘,我从未要求你什么,只要求你这一件事!……” “孩子,你不会明白我遭受之苦……”—— 这一刻,是最感人的子女爱父之情,在此表现无遗,雷天仇做下无数恶事,他女儿还是敬爱他,为他求情。 王文青终于发现了什么,他咬牙黯然道:“关前辈,你容我说一句话么?” “什么话?” “原谅他!” 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关小秋吃惊地说道。 王文青苦笑道:“我能不杀他,难道你不能原谅他?” “你……为什么要放过他?” “因为你。” “我?” “是的,你是一个不幸的女人,你应该得到补偿,再说他并不是杀我父亲真正的凶手,如你能得到未来幸福,相信死于九泉下的我父母,也会高兴的。” “可是,他想害死我……” “过去了,古语曾云:‘浪子回头金不换’,他或许真的还有活下去的需要,原谅不是罪恶,而是善良!” 关小秋想不到王文青会说出这一种话来,当下激动说道:“王少侠,你太好了。” 王文青苦笑道:“我突然之间发现了这世界仇杀已经太多了,有很多事不是用‘血’所能去结束的,关前辈,你原谅他么?” “我!……”她不知如何启齿。 其实,她愿意原谅他的,是的,十五年了,她寂寞而痛苦地活着,她需要爱,虽然雷天仇对她的爱已经残缺,但总比没有爱好。 雷天仇突在关小秋面前跪了下来,双目垂泪道:“小秋,谢谢你原谅我……” 关小秋放声而泣。 王文青突发觉到,他一生之中,第一次做下了一件善事,他内心舒畅而豁朗。 这感觉是他一生之中,从未感受到的,现在,他感受到了,他向关小秋道;“关前辈,我走了!” 关小秋抑制了哭声,道,“王少侠,天下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一个人了。” 王文青苦笑道:“关前辈过奖了,我走了!” 话落,转身行去。 关小秋道:“王少侠,恕我不多送了。” “不敢!” “淑琴,送王少侠出洞。” “是!” 关淑琴拭去了一下脸上泪痕,当先向洞外行去,王文青紧随其后,雷天仇突跟了上去,道:“王少侠!” 王文青下意识停下了脚步,问道:“什么事?” “我感激你给我这一次机会,我,永不忘怀!” “只要你以后待关前辈好就行了,如你有口是心非,我王文青当有杀你之日。” “我相信我不会再像过去了,王少侠,你珍重。” “你回去吧。” 话落,他跟着关淑琴背后行去。出了洞口,前面是一条小河,关淑琴把脚步停了下来,望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王少侠!” “什么事!” “你……恨我么?” 望着她幽幽之情,王文青笑了一笑,道:“我为什么会恨你?” “我……对不起你!” “你并没有对不起我。” “我与你交手!” “这我怎么会怪你!” “我……知道你不高兴的。” “假如当时换了我,我可能也会做出跟你一样事情!” “王少侠,你……知道我事后多么难过,与你交手,可是,我爱我父亲!……” “我说过我不怪你。”他笑了笑,道:“你留步吧,我走了。” “你去那里!” “雷云山。” “雷云山?” “不错!” 关淑琴一指前面一座最高的山头,道:“那就是‘雷云山’了!” “多谢姑娘指路,我们就此别过了。” “不,王少侠,你愿意我送你一程么?” 她的脸上,现出渴求之色,那神情使王文青难于拒绝,他长叹道:“不敢有劳芳驾。” “我愿意。” “也好!” 他们并肩行去,良久良久,他们均未交谈,似是他们各有所思,也各有所忆!…… 这时,他们已走出了一里,王文青把脚步停了下来,道:“关姑娘,我们就此别过了!” 她凝视着他,说不出无限的幽怨与凄然,她切切问道:“你……会再来么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口里依旧含笑道:“会的!” “我……知道你……不会再来了。” 王文青突发现她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泪水,那晶莹的珠泪含着无限的感情。 王文青依旧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再来了?” “因为你……不喜欢我!” 王文青心头砰然心跳,他听出来这一句话为何,他不由悚然注视着关淑琴发呆! “难道她爱上了我?……”王文青悚然自问! 是的,她爱上了他,否则,她怎么会有这黯然神伤与痛苦之情,那是爱——一个少女的初恋。她又幽幽道:“你有了情人。” 王文青不想骗,她因为她太过善良与美好,当下应道:“我不但有了情人,也有了妻子!” “啊……这是真的?” “不错。” 突然地,她掩面痛哭起来,像任何一个少女对爱情失望之后的痛哭。 王文青傻了!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姑娘,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凄凄切切的哭泣着说不出话来,倏然—— 她弹身投在了王文青的怀里,痛哭起来。 王文青傻了,她想不到对方会有这一着,他错愕地怔住了。 良久,他方问道: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我……”终于,她推开了王文青,行行泪水,似是带雨梨花,见之令人不忍。 王文青长长一叹! 她突然说道:“王少侠,当你走了之后,望你会再来看我,我会想念你,时时刻刻都会想念你!” 话落,她纵身向来路奔去。 望着关淑琴远去的背影,王文青感慨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或许,我会想念你,但我不会来了。” 他转身向雷云山奔去。 倏然,他又把脚步停了下来,他想到了“太极真君”与鼓北文两人不知如何了! “他们会不是死在了周丽丽之手!……”但现在他无暇去想到这件事,他必须赶快到“无情洞”。 想到这里,他再度弹身奔去,王文青怎会知道,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已遭了毒手,生死未卜? 再说王文青在天黑之前,已经到了雷云山,怛见此山云雾弥漫,虽无下雨,但却不时传来隆隆雷声。 王文青终于找到了雷云山“无情洞”。 “无情洞”在“无情崖”上。崖高数十丈,但见岩壁上写着三个大黑字: “无情崖”。 王文青跃上了无情崖,但见崖上白雾弥漫中,有一个巨洞,洞旁写着三个大字: “无情洞” 王文青心头亦喜亦惊,难道这洞中真是当年武林一代奇人“黑魔影”的潜身隐居之所? 那柄“神剑”,就是在这洞中? 王文青忖了一阵,终于壮胆走了进去,但见这洞内十分漆黑,行约三丈,洞中突现三叉路。 王文青不由怔立在那里,他不知道三条隧道,他应该走那一条,突然他想到了脚底下的字——“入洞右走”。 他转身向右边的隧道走了进去。 洞,越来越窄,也越来越为漆黑与潮湿,王文青置身其间,不由暗地打了一个冷战。 这时,他拐过了一个角,眼前景物为之一变,但见这是一座巨大巍峨雄壮的大殿! 殿上殿下,弥漫着一片白雾,王文青突感到,他好像置身在阎罗地府之中…… 他打了数个无名恐惧的冷战。 静悄悄地,看不出有一点气息,那像死亡之殿,充满一片恐怖而骇人的死亡的气氛。 王文青举步向大殿之内,走了进去。 沙沙沙卜……脚步声,传起了恐怖回应之声……王文青走到了殿前,他突然看见了大殿的石案上,摆着一个半尺长铁盒及一柄长剑。 王文青心头一阵狂跳,想来那就是“神剑”及剑谱了。 倏然—— 一声极为刺耳的冷笑之声,从四方八面传了起来,那声音刺耳之极,也骇人至极。 王文青喝道:“谁?” “谁!……”回应之声,嗡嗡作响,可怖而摄人。 刺耳的冷笑,象是出自地狱的厉鬼之口,王文青置身于这死亡之殿,再闻这冷冷的刺耳之声,怎不会令他心惊胆寒? 他厉声喝道:“什么人?” 刺耳的冷笑停了,这巨殿之内,又恢复了它的死寂面目,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数个冷战。 倏然—— 一条黑影,像幽灵一般,从殿后冒了出来,王文青脱口惊叫,下意识退了两三个大步! 那黑影站在了石案之前,动也不动! 王文青喝问道:“你是谁?” 对方传来了那冰冷之声,道:“我是护剑之神!” “什么?你是护剑之神?” “不错,你是为取‘神剑’而来?” 王文青沉声应道:“不错。” “以你便想取得这柄‘神剑’?” “有什么不可!” “你没有这个本事。” “本事?” “你想取‘神剑’不难,接我三掌,假如你接得起我三掌,或许还有希望。” “假如我接不了三掌呢?” “你会死在这里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这倒是一个很别致的取剑之法。” 对方冷冷一笑,道:“不管这是不是别致,但我终要试试你武功,你准备了,我要出手攻招了……” 话还未了,黑影一闪,一股阴寒的掌力,已向王文青击了过去,出手奇快无比。 王文青想不到对方说出手就出手,当下在黑影一扑之下,他右手一封,已攻出一招“黑魔神掌”。 王文青出手十分之快,那黑影一转,第二道掌力已再度向王文青击了过来! 也在此时,王文青攻出了第二招“魔影鬼爪”。 王文青这一招甫自攻出,胸头已被重重按了一下,身子踉跄退了七八步,方才拿桩站稳。 他略一凋息,却又一无伤势,如非对方手下留情,他这一条命怕不已上阎罗殿报到去了。 那黑影又站在于石案之前,其身手之快,武功之高,的确是匪夷所思。 王文青长长一叹,突转身向来路走去,他不但接不了对方三招,连两招都没办法闪过,还谈什么取剑? 王文青走了三步,那冰冷的声音突喝道:“站住!” 王文青一愕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回首问道:“干什么?” “回来!” 王文青愕了一愕,他下意识地挪动了脚步,向殿前走了过去,在距黑影一丈之前,又被对方喝住了。 王文青冷冷道:“我既然接不了你三掌,你叫我干什么?” “你去那里?” “离开这里。” “小子,你叫什么?” “这似与取剑无关重要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不是接不了你三掌么?” “你小子倒是干脆,不错,你接不了我三掌,但你学会了‘黑魔神掌’?” 王文青心头一跳,脱口道:“你怎么知道。” “刚才你与我交手的不正是用的‘黑魔神掌’么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叫什么?” “王文青!” “什么?王文青?” 他的脱口喝问,显然是大大地吃了一惊,王文青心头不由一寒道:“有什么不对?” “你是王世烈的儿子?” 王文青心头一寒,脱口反问道:“不错,你怎么会知道?” 对方也不回答王文青所问,当下愕了良久,又问道: “你父亲呢?” “死了!” “惨死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“十五年前……”他将他父亲之死,告诉了对方一遍。 对方突喃喃说道:“想不到应先师所言,二十年后,故友已惨死了!……。” 王文青骇然问道:“你是谁?” “你听见过江湖上有一个‘玉面侠’于忠?” 这一句话又说得王文青吃了一惊,道:“你……就是‘玉面侠’?” “正是,当年我与令尊同赴此地!……” “你……还活着?” “难道你认为我死了?” “晚辈并没有这个意思,只是很多人都认为你死了,这包括你女儿在内。” “你……说‘凌波仙子’所生的女儿?” “不错!” “令尊没有见过她么?” “没有!” “天!这岂不是造成了一个绝大的误会,你父亲出‘无情洞’之时,我曾要他去找她呀!” 王文青惑然道:“老前辈,为什么不离开这里?” “受先师之命,在此护剑,直到有人取剑,方得去为止……” “你们曾拜在‘黑魔影’门下?” 不错,“黑魔影”当初已算知我们会进入这里,分别留给了我们一封信,你父亲所留信之内容如何,我不得而知,不过我信上却说我们并非“神剑”得主,要我们投其门下,各学武功。 “黑魔影”生平共留三部书,第一部是剑谱,第二是我们研究的一本,第三才是“黑魔经”。 六年功成之后,我与令尊均有离开这里之心,可是就在此时,我们发现了另外一封信。 这封信放在了先师的石案上,当我们正要离去时,一阵阴风将这封信吹到了我们面前。 信中除说我们两人武功成就之外,还提了四点,一、你父亲出现江湖之后,五年之内,如应付不当,必遭惨死,二、我留此护剑,三、“神剑”得主应为夫妇!…… 王文青道:“夫妇?” “是的,第四点是二十年之后,一个会‘黑魔神掌’之人到此,他就是取剑受拜之人!” 王文青吃了一惊,道:“取剑受拜?” ------------ 第十四章 剑会少林 “玉面侠”说王文青是“取剑受拜”之人,心头不由一惊,脱口而问:“取剑受拜?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大凡灵物,均会择主而居,‘神剑’为上古所传之物,已通灵性,它自是也能择主,无福之人纵得此剑,亦必大祸临身……” “这是实话,但何谓‘取剑受拜’。” “‘神剑’为家师兵刃,万方敬仰,视剑如见家师其人,如得剑之人仗剑闯荡,各方人物虽然惊惧,但内心并不服!” “这也是实话!” “所以,家师在信中已言明,此剑必公开受拜,如能拜得此剑离鞘三寸,便是神剑得主!” 王文青问道:“这岂不是要开一个拜剑之会?” “正是,否则,各方人物,岂肯敬服?” 王文青颔了-颔首,又问道:“你说得此剑者应为一对夫妻?” “不错,‘神剑’又名‘情剑’,据我所知,除了-男一女膜拜,否则难于出鞘,而这两人都有得剑之缘!” “如此说来,佛,道中之人,都是得剑无望。” “不错。” “此事江湖人物知道么?” “知道之人不多,但也有人知道。” 王文青问道:“那么,我带为什么是‘取剑受拜’之人?” “先师指定你将此剑离开此地,带到一个地方,受各方拜它!” “什么地方?” “少林寺,因为少林为江湖一大门派,又为佛家圣地,此地最宜,如你有得剑之心,当可参加拜剑。” 王文青道:“拜剑之会,什么时候可以举行?” “随时可以举行。” “你呢?” “我是护剑之神……” “‘神’字应改为人……” “不错,我是护剑之人,直到此剑被人得去为止。” “你跟我到少林寺?” “当然!” “那么,我们是否即刻行事!” “很好,你来取剑!” 王文青向大殿之上走了过去,这时,他才看清了这“玉面侠”的真面目。 他年约四旬,长得玉面朱唇,虽已年居不惑,但亦俊伟不凡,这“玉面侠”之名,果是称得恰当。 王文青走到了石案前,对剑一拜,然后,伸手把那柄三尺长的“神剑”取了起来。 此剑与普通之剑在王文青看来,并无分别,王文青不由大感疑惑,难道此剑真已通神? 他右手取剑,左手取装着剑谱的铁盒,缓缓步下了大殿,目光落在了“玉面侠”的脸上,道:“前辈,我们可以走了?” “是的,可以走了。” 王文青握着“神剑”,将剑谱纳入怀中,当先向洞外行去,“玉面侠”紧随其后。 出了“无情洞”,王文青忍不住又问道:“前辈,我有事要问你!” “什么事?” “这洞中有三又路,除了右边一条之外,其余两条通往何处?” “死路——是一个迷魂阵。” 王文青哦了一声,“玉面侠”于忠又问道:“我与令尊已投在‘黑魔影’门下,他年纪比我年轻,为我师弟,你以后应称师伯!” “是,师伯。” “师侄,我问你一件事,你见过我女儿?” “是的,她叫于菁!” “她美么?” “很美,但很忧郁。” “你知道她住在那里么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玉面侠”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在这洞内二十多年,我每天无不以她们母女为念,如果因此造下了误会,如何是好?” “不会的,我会向她说明。” 当下两人弹身奔去,王文青似想到了什么,不由又开口问道:“师伯,我再问你一件奇怪的事!” “什么事。” “你说此剑必在夫妇奉拜之下,才能出鞘?” “不错,而且,这两人均须福份甚大之人!” “假如没有妻子呢?” “此剑会牵成这段姻缘。” “怎么说!” “当拜剑之时,均可与任何女人奉拜,说不一定这女人就是对方妻子,一经拜剑出鞘,就是一对,就是一对夫妇。” 王文青愕一愕,道:“随便拉一个女人拜剑?” “不错!” “假如我与一个四十岁女人拜剑时,这剑出鞘呢?” “这决不会。” “不会?” “不错,这万万不可能之事,你别怀疑此剑威力,而且在这剑下结成的夫妇,十分美满。” 王文青虽然感到有些奇怪,但事情既是如此,他也不便再说什么,当下颔首道:“事情真象,也只好等以后再看了。” 一行两人,如电地射去,这日,已来到了嵩山少林寺,王文青向“玉面侠”道:“师伯,我们如何进寺?” “传掌门人接见‘神剑’!” “有些威力?” “你试试就知道了。” 王文青黯了一黯头,当下到少林寺之外,抬头上望,但见少林寺三个斗大金字,闪烁耀人的光彩。 王文青正待进入院内,突闻一声沉喝之声传来:“谁?” 王文青把脚步停了下来,抬眼一望,但见一个古稀僧人,已到了门口。 那老僧一望王文青及“玉面侠”,说道:“二位施主莅临本寺,不知有何见教。” 王文青高举“神剑”道:“‘神剑’到此,请贵掌门人接见。” “‘神剑’?” 那僧人显然吃了一惊,王文青沉声道:“不错,当年‘黑魔影’所持神剑到此!” 那老僧一听“黑魔影”三字,脸色为之一变,忙道:“请‘神剑’稍候,容老僧通报掌门人接剑。” “快去!” “是!” 那老僧应了一声是,如飞而去,王文青目睹此情,也不由暗暗吃了一惊,想不到“神剑”果是名不虚传。 不久数条人影,泻落在少林寺外,当首一人,是一个白眉老僧,他望了王文青手中高举的“神剑”,忙稽首一礼,道:“贫僧法海,不知神剑莅临,有失远迎,祈恕罪。” 王文青愕了一愕,一时茫然不知所答。 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你就是少林派掌门人?” “老僧正是,少林派掌门人,不知持剑人有何吩咐?” “家师‘黑魔影’遗言要在贵寺拜剑……”他将原因告诉了少林派门人一遍! 法海忙道:“这等荣幸之事,老僧焉有答应之理,请护剑至‘达摩院’便了。” 当下在法海恭领之下,到了“达摩院”,王文青将“神剑”及剑谱置于大殿案上,又退了下来。 法海突向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请恕老僧唐突,施主是当年的‘玉面侠’?” “正是!” “据传当年施主与王世烈一齐在江湖失踪?” “不错……”“玉面侠”将经过告诉了“法海”一遍,“法海”才明白过来。 这时,有一个僧人在法海的耳际低语一遍,法海的目光骤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。 骇人间道:“请问这位施主是王文青?” “正是!” “‘鬼琴书生’徒弟?” 王文青应道:“不错,掌门人是不是要问六大门派六部经典?” “正是,六大门派六部经典被令师所盗,迄未追问,而施主又杀死六大门派数十个人……” “这是六大门派迫我……” 法海道:“虽事出有因,但六大门派很难原谅施主所为……” “以掌门人之意如何?” “施主必须将六部经典交出。” “可是经典不在我身上……不错,我知道下落,我发誓有一天终必将六部经典交还给六大门派!” “不知六部经典现在何处?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之手!” “什么?”法海吃了一惊,骇然而问:“在‘闪电门’门主之手?” “正是!” “这……这如何是好!” “掌门人放心,我一定能追回来。” 法海凝重地颔了一颔首,皱眉不语。 “玉面侠”说道:“掌门人,我有一事烦您代劳……” “何事敬请吩咐!” “玉面侠”说道:“请你敬告江湖朋友,说本月二十日午时三刻为拜剑之时!” “老纳当令门人转告,施主敬请放心!” “另外还有几件事一并转告江湖朋友,说到此拜剑之人,不得存有仇杀之心,对‘神剑’不敬者,当遭惨毙!” “是!” “玉面陕”对王文青道:“王师侄,你也可以走了,你有情人了吧?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这件事给了他一个难题,他不但有了情人,也有了妻子,但在这几个之中,那一个才真正是他的妻子? 这件事的确令他困惑,如弄得不好,事情岂不要遭?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皱了一皱眉头,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 “我……不但有了情人,也有了妻子……”他将自己之事,告诉了“玉面侠”一遍。 “玉面侠”闻言之后,也不由大皱眉头,道:“这倒是一个难题,不过,到时候自会化解……” “假如她们一齐来呢?” “你说蓝淑玲,‘飞魔帮’帮主、‘地狱魔花’全到这里之后,该怎么办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个你放心,‘神剑’虽应由一位夫妻所得,而你是不是得剑之人,尚是一件不可预料之事,当拜剑之时,你可以一个一个来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凡正事情只好这么办了,他既有得剑之心,当然只好等到事情发展之后再说了。 王文青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么,愚侄告辞了!” “请!” 王文青当下也向少林派掌门人告辞,下了少林寺,他不知该何去何从! 突然间,他想到了“太极真君”及“魔鬼圣剑”彭北文两人在“闪电门”不知下落何往? 想到这里,他不由心急如焚,他必须先把这件事查明,可是这一件事对他也有困难,“闪电门”他能再去么? 自然,以他的功力,还不是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之敌,他自不能冒然成行,只有暗中探访。 想到这里,他弹身飞奔而去。 不说王文青去查访,“太极真君”与彭北文的下落,再说“拜剑之会”很快地传开了江湖。 “黑魔影”之神剑出现江湖,的确使武林激起了一片狂潮,任何一个人无不有得剑之心。 四月二十日—— 少林寺便来了武林高手,准备参与“拜剑之会”,但见少林寺的大门之口,站了四个僧人! 问明来意之后,这些武林高手便由一僧人率领,进了少林寺之中! 少林寺之中,风云乍聚! “神剑”为江湖人物梦寐以求之物,它会不会造成了一场争夺,当然还是一个问题。 少林派掌门人法海及四个高僧,分别站在达摩院门口,来人分别向掌门人见过礼之后,才进入了“达摩院”大殿之内。 殿内,“玉面侠”站在了案侧,他保护“神剑”,不让任何一个人对它有不敬行为之发生! 倏然—— 外面传来了一阵朗声: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率门人驾到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五字一出,使站在门口的少林派掌门人及大殿中的武林高手,齐为之吃了一惊。 抬眼瞧去,但见一披白衣蒙面人,领着两个蒙面人,到了“达摩院”外,法海掌门人急步上前,稽首一礼,道:“‘闪电门’门主,老衲有礼了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掌门人不必多礼!” “门主大驾也是到此拜剑?” “不错,请问掌门人,‘神剑’为何落在贵派?” 法海掌门人沉声应道:“‘黑魔影’遗书交待,令‘护剑之神’将‘神剑’带到本派来受拜。” “谁是‘护剑之神’?” “当年的‘玉面侠’?” “什么?是‘玉面侠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正待进入“达摩院”,法海掌门人一个箭步欺了过去,截住了去路,说道:“门主请了……” “干什么?” “‘护剑之神’曾说,到此拜剑之人,必须心地光明磊落,以真正面目示人,否则对‘神剑’即是不敬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不敬又怎么样!” “必遭惨死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我倒要看看我如何惨死,掌门人请让路吧!” 法海掌门人淡淡一笑,闪身让过了去路,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傲然仰首,走了过去。 “玉面侠”对于“闪电门”门主,特别注意,因为他已经知道“四海狂客”王世烈就是死于此人之手。 周丽丽进入了大殿之后,冷冷一笑,道:“这真是一场盛会呀!” 其言轻蔑,其态傲蔑,“玉面侠”不由涌起了一股怒火!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到了大殿之后,并没有把脚步停了下来,她向放着“神剑”的案前,走了过去。 所有大殿的武林高手,脸色齐为之一变。 这当儿—— “闪电门”门主已经到了案前一丈之处,她依旧一步一步向案前走去,“玉面侠”突喝道:“站住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闻喝,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,冷冷又问道:“干什么?” “你又干什么?” “看看‘神剑’!” “拜剑时刻未到!” “我想先看看,这‘神剑’是真假!” “玉面侠”脸色一变,喝道:“‘闪电门’门主,你敢蔑视这柄‘神剑’?” “这是实话……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话犹未落,突然,门外朗喝之声传来: “飞魔帮帮主驾到!” 紧接着朗喝声中,一声叱喝之声,突然响起,白衣人彩一闪,周丽正面突欺身向“神剑”射去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欺身一射,其势如电,“玉面侠”大喝一声: “你敢!” 黑影乍旋,骤然闪开。 这只是像闪电般一闪,但见“闪电门”门主退了七八步,方才拿桩站稳, “玉面侠”冷冷喝道:“‘闪电门’门主,你如果敢再出手,当心我要先废了你!” 这时,“飞魔帮”代帮主“金罗刹”领着副帮主“银罗刹”已步入了大殿之内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武功果然惊人,也好,我就等拜剑!” 话落,闪过一傍! 这时,朗喝声不断传来: “夜蝙蝠到……” “‘提灯客’到……” “蓝淑玲到……” “‘地狱魔花’到……” “‘长生老人’与‘玄衣女侠’到……” “于菁到……” 于菁两字出唇,使“玉面侠”于忠心头一震,因为这就是他与“凌波仙子”所有的女儿呀。 但于菁却不知这护剑之人,就是她所要找的父亲,她与“长生老人”、“玄衣女侠”与“地狱魔花”寒喧了一阵之后,站过一傍。 这时的“达摩院”大殿之内,已聚集了大江南北百名高手,但有一个门派,却受人注意未到——那是“幽灵门”。 时届中午,拜剑之时已近! 殿中之人,议论纷纷,于菁目光一扫之后,不由向“长生老人”问道:“为何不见王文青?” “长生老人”摇了摇头,道:“不知道,不过,我想他一定会到。” 他语锋略为一顿,道:“于姑娘,你道站在殿内案侧的是谁?” “谁?” “你父亲!” “什么?” 于菁闻言,脱口而叫,这一声惊叫,使无数之人,暗为之吃一惊,目光,齐落在了于菁的脸上。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,道:“您说他……是‘玉面侠’?” “不错。” 于菁此时有说不出的激动,她找她父亲“玉面侠”已久,想不到他依旧还活着,当下纷腮一变,突向“玉面侠”走了过去。 “长生老人”冷冷喝道:“于姑娘,你干什么?” “我要问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母女……” “此中必有原委,你不妨等拜剑之后再说!” 于菁望了“玉面侠”一眼,颔了一颔首,又退了回来。 倏然—— 门外传来了一声朗喝:“王文青到……” 在朗喝声中使所有之人,脸色齐为之一变,目光,齐扫向了门口,但见王文青昂首阔步走了进来。 王文青目光一扫殿中之人,向“提灯客”“夜蝙蝠”见过礼,然后向“长生老人”立身处走了过来。 他向“长生老人”一礼,道:“晚辈参拜老前辈金安!” “王少侠不必多礼。” 当下王文青向“玄衣女侠”见过了礼之后,目光一转,但见两双幽怨的眸子,正在注视着他。 那正是“地狱魔花”与蓝淑玲。 王文青心头一震,于菁急向王文青问道:“王少侠,那护剑之人是谁!” “你父亲!” “这是真的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他为什么二十年不回来看我们母女?” “这是有原因的……”王文青将“玉面侠”进入“无情洞”之事,讲诉了一遍,于菁闻言之后,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她语锋略为一顿道:“你不是要找陈凤凤么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话落,已向“地狱魔花”走了过去,他走到了“地狱魔花”面前三尺之处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他凝视着她激动地叫着:“陈姑娘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脸色一变,道:“难道你王文青还认得我么?” 王文青心里一阵难过,道:“陈姑娘,我……错怪了你……你为我王文青牺牲太大了……你为什么会为我……如此牺牲自己?……” 王文青说到这里喉中一阵梗塞,以下的话再也说不了口。 “地狱魔花”亦为之神伤,不管王文青是不是侮辱过她,她终是爱他的,深深地爱他。 她凝视着他,黯然欲泣,道:“你已经知道了!” “是的……你为了什么?” “爱?” 王文青全身走了一阵战栗,道:“你为了爱我?” “是的……”她的眼眶里泪水在滚动着,在众目睽睽之下,她尽量不让泪水掉下来。 王文青悲绝道:“但王文青何以为报!” “地狱魔花”切切道:“如果我要你报答,也就不会为你做那件事了……”她终于忍不住含在眼眶里的泪水,让它滚下来。 王文青恨不得拥抱着她,吻她一百次……一千次……一万次,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终于忍住了。 他缓缓垂首道:“你给我太多了!” “只要你了解就好了,我们不必再谈了!” 是的,他们不必再谈了,他们之间,除了留下了一场残酷的事实之外,再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。 王文青黯然颔首,道:“但我要告诉你,‘血海浪子’已经死在了我手里!” “死了?” 她混身像触电般地一震,不管怎么样,他毕竟是第一个夺去她处女贞操之人。 王文青黯然应道:“是的,他死了,你不怪我吧?” 她摇了摇头,她以无言的黯然之情,代替了她的回答,是的,她该怪他么?不! 但对于一个夺她处女贞操之人的死亡,不管她是否爱或恨他,她终会感到一丝怆然的意味。 王文青明白她的心情,他移步向蓝淑玲走了过去,他不愿再与她说什么,多说只是增加彼此之间的痛苦罢了。 但他心里明白,他要爱她,他要娶她!把真正的爱情献给她,使她忘记那一场可怕的往事与创伤。 他走到了蓝淑玲的面前,道:“蓝姑娘!” 蓝淑玲幽幽一叹,道:“有什么事么?” 王文青黯然道:“我发觉我对不起你,欠你太多……” “没有什么……那也是我愿意的,不过,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,虽然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名,但我已有了孩子……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全身一颤,脱口叫了起来! 蓝淑玲幽幽道:“是真的,我有了孩子!” 王文青说不出这是喜还是悲,他曾经希望有个后代在他死后替他报仇。 然而,他并没有死亡。 他与蓝淑玲之间,并没有真正的感情存在,现在他不希望会有孩子,可是,错终于造成了。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暗暗吃惊,道:“你真的有了孩子?” “是的,你不会否认吧?” “不,我不会否认。” “你会喜欢么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会喜欢的。” “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!” “承认,但我有些事必须说!” “你说好了!” “除了你之外,我还有其他女友!” “我知道,我不会怪你的!” “我感谢你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突然,一声冷笑之声响起,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说道:“王文青,想不到你的命会这么长!” 王文青闻言,抬眼一瞧,脸色不由为之一变,道:“是你?” “不错!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,我正要找你!” “找我干什么?” “‘太极真君’与‘魔鬼圣剑’彭北文呢?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他们可能已到阎罗殿报到多日了。” “什么?” “你吃惊什么,他们已被我与你同时打下了万丈深壑了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大变,喝道: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宰了你!” 王文青大喝一声,愤怒填膺之下,他一个弹身,向“闪电门”门主射了过去,一掌攻去。 王文青甫自弹身,倏感一声冷喝:“住手!” 王文青被喝,不由把身子停了下来,放眼一瞧,发话之人,赫然是“玉面侠”于忠! “玉面侠”冷冷喝道:“王文青,这是什么地方,你敢放肆么?” 王文青闻言,为之一怔,他明白“玉面侠”这句话之意,这是拜剑会场,任何人均不得有蔑视“神剑”之举。 “玉面侠”又冷冷道:“王文青,如果你敢再出手,我就先毙了你!” 王文青狠狠瞪了“闪电门”门主一眼,冷冷道:“周丽丽,我不会放过你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脱口问道:“你……怎么知道我……叫周丽丽?” “这何足为奇!” 话落,他移步走了回来。 “飞魔帮”“金罗刹”突说道:“王文青,还记得我么!” 王文青看了她一眼,苦笑了一下,退了回来,他与“金罗刹”虽有夫妻之议,可是,他并不爱她。 他走回到原来之处,站立着,他在思考很多事情,他如何选择那气个女人拜剑? 此时,届拜剑之时已近,大殿之内,一片死寂。 蓦然,门外传来一声朗喝: “关淑琴到!” 随着朗喝之声甫落,一个白衣少女已走了进来,除了王文青之外,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关淑琴是谁。 王文青目光一扫,与关淑琴四目相触,他心头不由-震,但见关淑琴向他走了过来。 关淑琴走到了王文青面前,道:“王少侠,别来可好?” “托福,你很好?” “好!” 她幽声一笑,道:“你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?” “是的,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,不知有什么事么?” “没有,我只是来看看你,你不高兴么?” “那里,你父母还好吧?” “好,他们感谢你!” “那里!” “王少侠,听说这里是什么‘拜剑之会’?” “是的,你怎么会知道。” “因为我想念你,所以在你走后,便出来找你,可是到处找不到你,有人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。” “哦!你只是为看我而找我?” “是的,现在我要走了!” “走了?为什么这么急?” “我已经看到了你,所以,我安心走了!” 这话里,有她的关怀与全部爱情,听得王文青心头-震,他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们何不等拜完了剑再走?” “你留我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也好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向王文青问道:“王少侠,这位姑娘是谁?” “好……”王文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,道:“等拜完了剑之后,再告诉你好了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颔了一颔首,沉默不语。 此时—— 但闻“玉面侠”沉声问道:“此时什么时刻?” 殿中有人应道:“午时三刻已到!” “界时,拜剑开始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在‘拜剑’开始之前,我有话奉告各位!” 大殿之中,一片死寂。 “玉面侠”又道:“在下于忠当年与王世烈幸运进入‘无情洞’,得拜一代奇人‘黑魔影’为师……” 人群中人间道:“难道‘黑魔影’大侠尚在人世么?” “不,在我们投在他门下之时,他死亡已久,留有遗书,要我们投在门下。 届指算来,我投其门下已有数十年之久,家师对武林造福之举,有耳皆闻,他所留‘神剑’自不能长埋九泉。 他遗言今日移剑到佛家圣地少林寺受拜,凡能拜得剑出主剑鞘三寸,即是‘神剑’得主。 家师并留言交待各位,此‘神剑’亦名‘情人剑’,凡是一对夫妇,才能拜得剑离剑鞘戋……” 有人间道:“假如还没有结婚之人呢?” “两人一男一女,不管谁与谁,只要拜得剑离剑鞘,在‘神剑’面前是一对夫妻……” 又有人问道:“你的意思凡到此与会之人,均可以找一男一女拜剑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道:“这倒是一个别开生面的‘拜剑之会’。”“家师留言如此,信不信由各位。现在开始吧!” 于是拜剑之会开始了!…… 夫妇同到者先拜,大约有十来对夫妇参与盛会,可是均无人拜得剑离剑鞘三寸。 失望的人走了…… 约一个时辰之后,大殿之内,剩下了数十名武林人物,自然,这些走的人有的找不到“另一半”而离开现场。 也有不少人因一人拜剑,因剑不离鞘而离去。 这时,“闪电门”门主突欺身上前,她在欺身之时,已拉着一个门人,可是却无法拜得剑离剑鞘。 她冷冷一笑,又退了回来。 在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退回来之际,再没有一个人上前拜剑,“长生老人”望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王少侠,你可以去试试了!” “我?”王文青反问了一句。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你不是来拜剑的么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那么,你何不上去拜看看呢?” 王文青皱了一皱眉头,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该与谁去拜剑!” “你最爱谁就先跟谁去拜!” 王文青咬丁一咬钢牙,望了“地狱魔花”陈凤风一眼,道:“陈姑娘,你愿意跟我拜剑么?” “我?” “是的!” “地狱魔花”虽然感到绝大的意外,因为王文青在这些女人之间,他还是最爱她的。 一时之间,她怔立当场,她不知道心目中所存在的是喜还是悲哀!……是爱还是恨。 良久,她才颔了一颔首与王文青走了过去,他们两人走到了神案前,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! 他们均十分紧张,这“神剑”在他们一拜之下,是不是之离鞘?当他们站起来目光一扫,脸色为之齐变。 ------------ 第十五章 神剑觅主 “神剑”并未出鞘! “地狱魔花”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,道,“王文青,如果我们有夫妻之缘,就不会发生那一场残酷的事了!” 王文青一阵黯然无语。 “地狱魔花”轻轻地而又感慨地叹了一口气,又退了回来,王文青依旧木然站在那里。 蓝淑玲走了上去,道:“王相公,我与你拜剑,不管我们是不是能拜得剑离剑鞘,我们总是一对夫妻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与蓝淑玲拜了下去,可是,剑依旧未离鞘分毫。 这一来,王文青不由有些失望了。 难道拜剑离鞘只是欺人之谈?这剑根本不可能会出鞘? 蓝淑玲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还没有得这剑福份!”。 话落,她又退了回去。 倏然——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突欺身而上,道:“王文青,你不否认我们两人有夫妻之名份吧?” 王文青闻言,脸色一变,道;“在下并没有悔婚之意。” “那么,你三番两次拒绝与我成婚,令尊与家父既为我们两人指腹为婚,你为什么不答应?” “我会娶你的,但不是现在。”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:“假如我们两人拜得剑离鞘三寸呢?你是不是即刻与我成婚?” “怎么,你……要跟我拜剑?” “不错,怎么?不可以吗?” “当然可以!” 王文青虽然说着,可是心里却十分不愿意,可是“金罗刹”有权要王文青跟她拜剑。 王文青心里暗暗吃惊,假如他与她真的拜得剑离剑鞘三寸之时,又如何是好? 但,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与“金罗刹”对剑拜了下去! 王文青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,他缓缓站了起来,目光一扫,剑依旧没有离鞘分毫。 王文青放了一颗心头大石,反唇相讥,冷冷道;“或许我们没有夫妻之缘!” “金罗刹”一脸通红,缓缓退了回去,王文青口里虽然这么说,但依旧怔立在那里。 他所有的情人都已经拜过了,可是依旧无法拜剑离鞘分毫,这一来,王文青对于得剑之望,为之动摇。 难道他无缘得剑? 这情形亦使“长生老人”为之色变,他目光一扫于菁,道:“于姑娘,你何不上去试试?” “我?” “不错!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可是什么?” “我与他并无……” “说不一定你与王文青有夫妻之缘!” 这一句话说得于菁砰然心动,她并不否认她暗地深爱王文青,可是,她从没有表示出来。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,她的年龄差王文青很大——她整整多他八岁,她已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了。 某些时候,她会试图把爱说出来,可是,她始终没有勇气,因为她毕竟与王文青相差太大的岁数。 假如能在拜剑离鞘,她与他便正式成为夫妻! “长生老人”见她默然不语,又道:“去呀!” 于菁终于颔了一颔首,她移动脚步,向王文青立身之处,走了过去。 王文青为之砰然心惊。 因为在他认识女人之中,只剩了于菁,难道说他跟这忧郁的女子,应有夫妻之份。 他希望不能,因为他爱情之债已经够多了。 这当儿,于菁已去到了王文青身侧,他们凝视了一阵,他们的内心里,彼此均有所思! 假如他们两人拜得剑离鞘三寸,这应该是喜剧还是悲剧? 默立了长久,他们俩人终于深深拜了下去,他们俩人的心上,均有紧张得几乎跳出口腔来之感。 当他们站起来之际,脸色不由为之一变! “神剑”依旧好好地摆在案上,未动分毫,这一下令所有之人为之色变,因为王文青已与四个女子拜过了剑,此“神剑”却未移动分毫。 难道他无缘得剑? 或者,这些女子之中,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的妻子?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深长地叹了一口气,他与于菁同时移动脚步,走了回来!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想来你也无福得剑吧?” 王文青有些失望而又脸红,他淡淡一笑,退到了“长生老人”身侧,“长生老人”说道:“真是怪事!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因为剑不离鞘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或许我王文青无缘!” “不,你的另一半还没有找到!” “可是,我认识的女子只有这些了!” “不,还有一个!” “谁?”王文青脱口而问。 “她!” “长生老人”话落,伸手一指关淑玲,这一下使王文青心头为之一震,因为关淑玲爱他,但他却并不爱她。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,他不忍令她在爱情的领域里,有伤心之处,现在,她是唯一还没有跟自己拜剑之人。 难道说她应该是自己的妻子? 自然,这似乎是一件不大可能之事……王文青沉思中,关淑玲已向他走了过来,道:“王少侠,我问你……” “什么事!” “凡拜得剑离鞘三寸的真的便是夫妻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可以跟你试试?” “你?” “是的,我,我本来不是来拜剑的,但现在我却想试试看,说不一定我是你妻子。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他说不出他心头是什么滋味,然而,他不能不答应,他只好咬着牙,走了上去。 关淑玲紧跟着王文青背后行去,两人走到了案前五尺之处,双双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这是王文青最后希望,如果他再无法拜得“神剑”离鞘,他真的无缘得此“神剑”了。 默立良久,他们终于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。 倏然—— 就在他们两人拜下去之际,殿中的武林高手,发出一声惊呼: “剑离鞘了!” “真的离鞘三寸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 人群中,响起了一阵骚动,王文青闻言,脑海如遭锤击,嗡嗡作响,一时竟站不起来。 这是一件太过令他震惊之事,关淑玲与他,真的拜得“神剑”离鞘三寸了! 关淑玲将成为他的妻子——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之事。 王文青不知吃惊还是狂喜,悚然而怔立,良久,他才挺起了身子,目光过境,果见“神剑”离鞘三寸,射出了迫人的光芒! 王文青栗了! 他在数十个武林高手的惊叫声中,感到他真的成为“神剑”主人而吃惊。 关淑玲惊喜叫道:“王少侠,我们真的拜得神剑离鞘了……” 王文青似乎提不起这最大惊喜之后的笑容,他望了她一眼,见她粉腮喜悦无比,他只好报给她一个苦笑。 倏地—— “玉面侠”于忠沉声道:“各位静下!” 骚动的人,静了下去,目光,同时落在了王文青与“玉面侠”的脸上! “玉面侠”沉声说道:“我很高兴看见家师‘神剑’有了得主,愿它能伏众邪而安天下,造福武林,以完成家师之愿。” 他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在‘神剑’之下,你们是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!” 王文青说不出他心目中所存在的是喜或忧。 “玉面侠”拿起了“神剑”,道:“王文青,这位姑娘叫什么?” “关淑玲!” “我将家师‘神剑’交与你们,并望你能造福武林,请过来接剑!” 王文青走了上去,“玉面侠”正待把剑交给王文青,倏闻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喝道:“慢着!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这突然一喝,使所有之人,均为之一怔,所有目光,均落在了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的身上。 “玉面侠”冷冷问道:“不知你们门主还有什么吩咐?” 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冷冷问道:“你说他们俩人是一对夫妻,应得‘神剑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假如我要求王文青与我再拜一次呢?” “什么……”—— 所有之人,均不约而同地叫了,因为她这一句话说得太出人意料之外了。 但周丽丽却依旧冷冷说道:“我要求王文青与我再拜一次!” “玉面侠”冷喝道:“周门主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“说不一定我与王文青也可能是一对夫妻呢!” 王文青脸上,泛起了一阵极为难看的杀机,喝道:“不要脸,你不配!” “配与不配,‘神剑’自会做主,假如不这样,怎么叫人心服?” 这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的确无耻到了极点,想不到她是一个绝代淫妇,又年近四十,尚说出这无耻之言。 而令人不满的是,她不但侮辱了王文青,还间接侮辱了“神剑”,这使殿中数十个武林高手,均为之色变。 而王文青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。 “闪电门”门主冷冷一笑,道:“怎么,难道你王文青怕了?” “怕什么?” “怕‘神剑’将使我们成为一对夫妻?” 王文青厉喝道:“周丽丽,你敢侮辱‘神剑’?” “这是实话,不是侮辱!” “周丽丽,当我取得‘神剑’之后,第一个要杀的是你!” “假如我们成为一对夫妻呢?” “放屁,这是不可能的!” “不可能?假如你认为不可能,为什么不敢与我再拜一下!” 王文青气得几乎咬碎了钢牙,道:“好我与你再拜一次!” 王文青的答话,又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,“玉面侠”更是满脸怒容,把剑又放了回去。 这时,周丽丽已走到了王文青身侧,王文青恨不得一掌毁了周丽丽,方消心头之恨。 但,他没有出手,在“神剑”之前,他不能做出这种事来。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我们拜吧!” 王文青咬着牙,与周丽丽又拜了一下,突然间,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冷笑! 挺身一看,“神剑”并未离鞘!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我们是不是能成为夫妻?” “玉面侠”冷喝道:“周门主,你服了吧?……” “玉面侠”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一声叱喝声起,周丽丽突然欺身,右手双指疾出如电,向王文青身上点去。 周丽丽这一手出得太过毒辣而又出乎任何一个人的意料之外,王文青在毫无防备之下,那里闪得了。 他一声闷哼,已栽了下去。 周丽丽这有计划的行动,快逾电光石火,关淑玲见状,大喝一声:“放人!”右手一扬,一掌已告击出。 关淑玲这猝然出手一击,其势如电,周丽丽想不到关淑玲出手会如此之快,当下忙闪了开去。 周丽丽人影一闪之下,关淑玲的第二掌已再度攻到,出手之快,骇人咋舌。 周丽见闪不了对方第二掌,不由喝道:“你不要王文青的命了?” 右手一封,硬接了关淑玲一击之势,砰!的一声,周丽丽连退七、八步,方才拿桩站稳。 关淑玲也退了五六步! 周丽丽厉声喝道:“你敢再出手,我就也杀了他……” 关淑玲喝道:“你敢?” “敢与不敢,你出手试试就知道了。” 关淑玲气得娇躯发抖,可是她不敢冒然出手,否则,周丽丽想毁去王文青,并不是一件做不出来的事。 “玉面侠”突然大喝道:“周门主,你敢放肆吗?” “放肆?”周丽丽疯狂笑了起来,道:“我有什么放肆之举?” “在‘神剑’面前,你敢动武?” “有什么不敢?” “放人!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我不呢?” “杀你!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你敢出手,先死的恐怕是得剑人!”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听来令人不寒而栗,“玉面侠”一时之间,也不敢冒然出手! 周丽丽冷冷——笑,向两个门人道:“我们走吧!” 话落,移步向达摩院外走去。 周丽丽甫自挪动脚步,于菁、蓝淑玲、“地狱魔花”与关淑玲,不约而同地弹身截住了去路。 周丽丽喝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 于菁冷冷喝道:“周丽丽,你还是放人的好!” “我不呢?” “你走不出这里。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这个我很放心,王文青在我手里。” 关淑玲厉声喝道:“你真不放人吗?” “不错……” “错”字未出,关淑玲一声疾喝,白衣人影一闪,已欺到了周丽丽身前,出手拍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挟以关淑玲毕生功力所发,其势既猛又快,周丽丽一声叱喝,一掌已告封出。 就在周丽丽出手一击之下,于菁、蓝淑玲与“地狱魔花”同时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人影翻飞之中,周丽丽“哇”的一声大响,她已中了关淑玲一掌,身子跄踉退了一丈来远。 倏地—— 乍闻一声闷哼,紧接着一阵哇哇大响,王文青口血骤溅,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厉声喝道:“你们再出手,我真先杀了他。” 这一下没有人敢再出手,但见王文青喷出一口鲜血之后,双目紧闭,脸色-片苍白。 周丽丽冷喝道:“让路!” 所有之人,无不悚然而又下意识地退了开去。 周丽丽冷冷一笑,挟着王文青,向“达摩院”外,走了过去,倏地,黑衣人影一闪,“玉面侠”突飘身截住去路。 周丽丽冷喝道:“怎么?阁下还想出手吗?” “玉面侠”右手按着“神剑”剑柄,喝道:“周门主,你真不放人么?” 周丽丽突冷冷一笑,道:“要我放人不难,两个条件!” “什么条件?说!” “第一,给我‘神剑’及剑谱!” “玉面侠”冷冷喝问道:“第二呢?” “你们在我走出这里之前,不准对我出手。” “玉面侠”狂笑道:“我办不到呢?” “拉倒,你敢出手,只要我一用力,王文青就会当场毙命。” “玉面侠”依旧不敢出手! 关淑玲突说然:“我答应你!” “什么?”所有之人,均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。 周丽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时反而怔在当场。 “玉面侠”喝道:“‘神剑’岂可落在她的手里。” 关淑玲冷冷道:“为了王文青的性命,只好如此。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可是,我不将‘神剑’交给她。” 关淑玲粉腮一变,道:“老前辈,你别管了,‘神剑’并非属于你之所有,而是由王文青与我所得。” 关淑玲这一句话说得“玉面侠”脸色一变,一时之间,竟答不上话来,不错,这“神剑”已是关淑玲所有,她有权支配。 关淑玲冷冷道:“老前辈,将‘神剑’交给我吧!” “玉面侠”长长一叹,道:“家师既有神剑令誉,为什么没有料到今日之事,罢了罢了,我将‘神剑’与剑谱交给你吧!” 话落,将“神剑”及剑谱交给了关淑玲。 关淑玲接过了“神剑”与剑谱之后,眸子落在了周丽丽的蒙面纱上,冷冷喝道:“周门主,我交给你这两种东西,你会放了王文青?” 周丽丽得意一笑,道:“不错。” “那么,你交下王文青吧!” “先交货,后交人。” 关淑玲道:“假如你失信呢!” “我以人格保证!” “假如你周门主还有人格,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,你先交下王文青,我决不失信于你……” 关淑玲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门外传来一声沉喝问道:“请问你们谁是王文青!” 这声音倏然传来,使在场主人,均为之吃了一惊。抬眼望去,但见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健壮俊美灰衣少年走了进来。 所有之人,均感一怔。 灰衣少年又问道:“请问那位是王文青?” “玉面侠”冷冷问道:“你阁下找他?” “不错,他是不是在这里?” “不错,他已被这位周门主擒下了!” 灰衣少年的目光,骤然落在了周丽丽蒙面纱上,然后,转到了她手中王文青的脸上,问道:“他就是王文青!” 周丽丽冷冷应道:“不错,不知你阁下找他干什么?” 灰衣少年皱一皱眉头,他以在思考什么?或想什么,大殿之内,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灰衣少年是什么人?找王文青干什么? 周丽丽冷冷道:“这位姑娘,你交不交换条件?” “当然交换,只要你先交下王文青。” “这么说来,我们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,你愿意的话,还是先交东西,我一定交还你王文青!” 关淑玲银牙咬得格格作响,喝道:“也好,我交下这两件东西,你接住!” 话落,将“神剑”及装着剑谱的铁盒,朝周丽丽掷了过去,周丽丽接过了东西之后,关淑玲喝道:“交人呀!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我会交人的,但你们别忘了第二个条件!” 话落,将王文青的身子,朝关淑玲掷了过来,周丽丽在掷出王文青的身子之后,已弹身向门外奔去。 倏然—— 就在周丽丽弹身向门外射去之际,一声冷笑之声,倏然破空传来,数条人影,已朝大门之内,射了进来。 周丽丽不由把弹出的身子,收了回来,三条灰色的人影,已到了大门之口。 但见当首之人是一个坐在椅子上蓄着八字胡的枯瘦老人,来人,正是“幽灵门”门主“幽灵老人”。 他的背后,站立了“玫瑰血剑”及“副门主”。 “幽灵老人”终于在这里现踪了。 他发出一声冷冷长笑,道:“难道这拜剑之会,本门主来迟了?” “长生老人”突哈哈一笑,道:“苏门主,还认得老夫吗?” “幽灵老人”目光落在了“长生老人”的脸上,哈哈一阵狂笑,道:“不错,但你来迟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变,道:“‘神剑’已被人得去了?” “对了。” “谁?” “‘闪电门’门主” “什么?”“幽灵老人”与关淑玲同时惊叫了起来,一个是意外,一个是震惊,关淑玲直到这时,才知道这“周门主”就是害她父母的“闪电门”门主。 她进来迄今,从无人说周丽丽是“闪电门”门主,这一闻言,使她粉腮骤现杀机,喝道:“你就是‘闪电门’门主?” “不错!” “迷我父亲,害我母亲关小秋的是你?” 这一句话说得周丽丽反而吃了一惊,脱口道:“你……是关小秋的女儿?” “不错……” “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,你现在不能对我动手!” “幽灵老人”突冷冷一笑,道:“周门主,‘神剑’既是天下神物,我敬慕已久,现在既然到了这里,你应该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……” 这位恐怖的人物“幽灵老人”之出现,已令“达摩院”中所有之人,为之震栗,他自然是为“神剑”而来了。 以口气看来,他好像非得“神剑”不可。 周丽丽冷冷一笑道:“阁下就是‘幽灵门’门主‘幽灵老人’?” “对了,想必你门主愿意借剑一看?” 周丽丽冷冷笑了笑,道:“假如我不借给你看呢?” “我想你们周门主不会这么不通人情。” “可是我就不借。” “不借?” “对了,不借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那笑声极为可怖,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已在这极快的一瞬之间运功疗伤已毕,准备与“幽灵老人”一拚。 场内情势,充满了一片杀机。 “幽灵老人”一敛笑容,道:“这么说来,你们门主是要我亲自动手了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又何必呢?彼此伤了和气,对你我均不是一件好事……” “如你不想伤和气,滚吧!” “幽灵老人”嘿嘿一阵阴笑,道:“周门主,那么,你也别怪我心黑手辣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一语甫落,黑影一闪,身子连同坐椅子飞起,朝周丽丽砸卷过来。 “幽灵老人”这出手之势,快逾电光石火,周丽丽在“幽灵老人”出手一击之下,迅厉攻出了一招。 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人影一闪之下,周丽丽的身子已退了回来,“幽灵老人”却再度欺身攻招。 “幽灵老人”虽然是一个瘫痪之人,可是其身手之快,竞不亚于周丽丽,刹那间,已攻出了三招。 “长生老人”从搏斗的场中,收回了视线,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但见他已奄奄一息,分明已中了周丽丽的重法。 他咬了一咬钢牙,目光又落在了场中,他认为让周丽丽与“幽灵老人”拚个你死我活,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有益之事。 倏地—— 一声暴喝声起,但见人影乍闪,两条人影乍然而分。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周门主的武功,果然令人敬佩!” 周丽丽冷然道:“苏门主的武功,也是天下无比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道:“周门主,你我真要拚个你死我活吗?” “不错,除非你即刻离开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发出了一阵嘿嘿的阴笑,道:“这是办不到……” “既然办不到,只好动手……” “手”字未出,“幽灵老人”一个弹身,已向周丽丽射了过来,阴风砸地,再度凌厉攻出了一招。 周丽丽此时也有拚命之心,在“幽灵老人”出手一击之下,她旋身之际,已当先攻出了两掌。 双方出手,均是奇快无伦。 他们心里均有数,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,他们不但神剑得不到,而且还要落得两败俱伤。 不说场中“幽灵老人”与周丽丽正在拚个你死我活,再说于菁在“玉面侠”飘身下了神殿之后,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。 当下走到了他的面前,道:“爹!” 这一声爹叫得“玉面侠”心头一震,他悚然而惊喜地注视着她,心头涌起了一阵无铭感触,突为之黯然泪下。 他切切问道:“你娘还好吧?” “她?……她还好,只是她每天想念你……” “我对不起她……” “爹,这不能怪你。” “你大了……二十多年了……” 他激动地把他的女儿搂在怀中,于菁也忍不住为之哭泣起来。 这当儿—— “长生老人”向那站在一侧沉思的灰衣少年走了过去,拱手一礼道:“小哥儿请了!” 灰衣少年忙还礼道:“老前辈。” “你找王文青?” “正是!” “不知有什么事吗?” “没有,我只是受托而来!” “受托!” “是的!” “不知你小哥儿受何人之托?” “太极真君” “什么?‘太极真君’?他们……他们未死吗?” “是的,他们未死!” “为什么?他们在那里?” “据他们俩人所说,当初他们两人与王文青同到‘闪电门’,与王文青同被‘闪电门’门主打下了万丈深壑之下……” “那怎么会没有死?” “深壑之下,有一条小河,使他们不死,漂流到下岸被我救起,他们伤势十分之重,无法出现江湖打听王文青消息,所以托我出来打听王文青是不是还活在人世。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他们没有大碍吧!” “再休息一个时期就会好的!” “不知小哥儿叫什么?” “晚辈程英!” “不知师承何人?” “家师十年前已去世,他叫什么,我也不知道!” “想来令师必是武林异人了?” “这就不知道了。”灰衣少年语锋略为一顿,又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 “长生老人”一愕道:“你指他们俩人为什么会动手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为了‘神剑’!” “当年一代奇人‘黑魔影’所持兵刃?” “不错!” “关于‘神剑’之事,我也听家师谈起,但不知原因为了什么?” “长生老人”只好把“神剑”之事,告诉了程英一遍,程英闻言之后,脸色一变,道:“那么,这‘神剑’应是王文青所得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‘闪电门’门主向王文青突施辣手?” “对了!” “该杀!” 这“该杀”两字,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! 这时,关淑玲已将王文青置于地上,双手不断地推拿着他的穴脉,想使王文青活动筋血…… 倏然—— 一声暴喝之声,破空传来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在暴喝之下,身形如电疾攻两掌。 这时,两人已动手了数十招,可是依旧无法分出胜负,“幽灵老人”大有用毒一拚之势。 他攻出了两掌之后,一退一进,在退身之下,已准备施毒了。 倏地—— 就在“幽灵老人”一退一进之际,猛闻一声大喝:“住手!” 这一声大喝,犹似炸雷一般,使所有之人,耳鼓嗡嗡作响,一条灰衣人影,泻在了周丽丽的面前。 来人,正是灰衣少年程英。 他目射精光,迫视在周丽丽的蒙面纱上,冷冷喝道:“你就是‘闪电门’门主?” 周丽丽看了程英一眼,道:“不错。” “把剑交下!” 周丽丽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凭什么?” 灰衣少年程英脸色一变,厉声喝道;“你不交下吗?” “不错!” “找死!” 程英一声厉喝,身子猝然射向了周丽丽,出手一掌拂去。 程英这出手一拂之势,真是有电光石火,骇人无比,周丽丽右手一拂,封出了一掌。 周丽丽这封招之势,不能说不快,可是程英比她更快,人影一闪之下,第二掌已再度攻到。 这一下令周丽丽大大吃了一惊,她忙闪身弹了开去,想闪过程英这凌厉的攻势。 可是晓她身法再快,也慢了一步。 程英排山倒海的掌力,已如电地攻了过来,当下她一咬银牙,硬封了一掌。 砰! 巨爆声中,周丽丽的身子一个拿桩不稳,连退了七八步。而程英却分毫未动! 程英一声厉喝:“再接这一掌试试。” 大喝声中,再度射身而上,连攻两掌。 程英的武功,的确令人咋舌,他只在一个瞬眼之间,便攻出了凌厉的两招。 倏地-一 就在程英再度出手攻向周丽丽之际,“幽灵老人”也掠身而起,向两人扑了过去,一掌拍去。 这一掌分击了击丽丽与程英,出手十分快速,但见人影一闪之下,他又退了回来。 周丽丽与程英对拆了两掌之后,倏闻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二位住手!” 紧接着喝话声中,两人不由把身子收了回来,回首望去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的脸上,泛起了一阵阴笑。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干什么!” “幽灵老人”得意而又可怖地一笑,道:“二位不必再打了,你们均已中毒!” “什么?…………” 周丽丽脱口喊出,脸色大变。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二位均中了‘裂心之毒’,不过,凭二位的功力,如不再动手,想把毒迫出体外,当不是一件困难之事,否则,必定毒发而死。” 这一句话说得所有之人打了一个寒栗,“幽灵老人”手段之毒,的确令人毛骨悚然。 周丽丽喝道:“此话当真?” “你门主如不信,不妨再运气试试。” 周丽丽忙一运气,果觉内心疼痛欲裂,她散去了功力,银牙咬得格格作响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得意一笑,道:“周门主,现在你相信了吧?” “苏门主,你果不愧是一个心黑手辣之人!” “幽灵老人”哈哈一笑,道:“周门主变口气了,彼此彼此!” 周丽丽冷冷道:“你这无形之毒果是厉害……” “献丑,周门主,你还是把那个件宝物放下吧。” 周丽丽是何等之人,她纵是利欲醺心,也不会不要命的道理,好汉不吃眼前亏,只要留得一口气在,还怕报仇没有机会? 心念疾转下,道:“很好,我就将这两件东西交给你!” 话落,“神剑”与剑谱的铁盒,朝“幽灵老人”掷了过去—— 倏地—— 人影乍闪,就在周丽丽掷出这两件宝物之际,程英突掠身而起,向两件宝物抓去。 程英这一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,他不是已身中剧毒之人,岂能再次出手? “幽灵老人”也为之一怔。 程英这一抓,正好把这两件宝物抓在掌中。 “幽灵老人”陡然大喝一声,身子连同坐椅飞射而起,向程英砸卷而来! 程英不由被“幽灵老人”这一掌迫退了七八步,他一个反身,右手一掌,狂然扫出。 “幽灵老人”突飘退一丈,喝道:“阁下还不放下宝物?” 程英冷冷一笑,道:“凭什么?” “阁下难道不要命了?你已经中毒了!” 程英冷冷一笑,道:“放心,这区区之毒,还伤不了在下!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变,道:“难道你没有感觉中毒现象?” “一点也没有感觉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认为这是不可能的,他所施无形之毒,有发必中,“闪电门”门主尚且中毒,程英岂能例外? 可是,看情形,程英真的没有中毒现象。 他脸色一变,道:“那就再试试!” “幽灵老人”一语甫落,身子再度射进,猛攻程英,出手攻出了两掌,程英也击出了两掌。 再说关叔玲给王文青一阵推穴拿宫之后,王文青始终没有好转过来! 此时关淑玲已累得满头大汗,当下坐地调息。 “玉面侠”见状,忙推开了于菁,走到了王文青的身侧,分拿了王文青的几处穴道之后,不由怔住了。 于菁骇然问道:“爹!他怎么了?” “玉面侠”沉重地摇了一下首,道:“他看来无救了。” “什么?”所有之人均脱口叫出。 “玉面侠”道:“他被封死了三阴绝脉,除非天下奇药,很难打通!” “什么奇药?” “一时还想不出来。” “他……还能活多久?” “最多三天!” “什么?三天?纵是能想到奇药之处,三天之内,也无法取到,这不等于死亡?” “不错。” 所有之人的脸,不由为这一句话绷得紧紧地,“三阴绝脉”人生死脉,一经被人拍中,决无活命之理——除非有灵药能活动筋血。 但天下奇药是可遇不可求之物,到什么地方去找药? 倏然—— 一声暴喝之声,破空传来,但见程英与“幽灵老人”双双分开,哇的一声大响,“幽灵老人”的口中已喷出了一口鲜血。 而程英也脸色为之一白。 “幽灵老人”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,道:“阁下的武功,真是令人敬佩,苏某就此告辞了。” 话落,身形一飘,飞射而去,副门主,“玫瑰血神”紧跟随其后奔去。 紧接着周丽丽与两个护法也走了。 倏地—— 哇哇之声大响,惨叫之声,不绝于耳,但见七八个武林高手,仰身裁倒,七孔溢血而亡。 有人叫道:“这室中有毒!” 所有之人,均为之色变,人影乍闪,所有之人,均向“达摩院”射了出去,好像面临了一场极为可怖之事。 刹那间,达摩院内变成了一处死地,除了七八具尸首之外,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。 所有之人退出“达摩院”之后,无不余悸犹存,机冷冷地打了数个冷战。 蓦地里—— 哇哇哇…… 一连五声惨叫,又有五个人应声栽于地上,这些人均是功力较浅,而又不及时疗毒,致使毒气攻心而死。 这一幕是栗人的! 这倒下之人,无不怕已身中毒气,坐地疗伤起来,一时之间,场面笼罩了一股骇人的阴影。 有的人站起来了,有的人却脸色雪白地坐在地上。 “长生老人”目光一扫问道:“还有谁中毒?” “我!……” 有四人应话——“提灯客”、于菁、“地狱魔花”跟一个黑衣老人。 “长生老人”分别交给他们一颗丹药,道:“你们服下此药试试!” 这些人服药之后,又坐地迫毒。 这时—— 程英向王文青躺身之处走了过来。问道:“他怎么了?” “玉面侠”摇了摇头,惨然道:“他看来无救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他被周丽丽封住‘三阴绝脉’,除非人间仙品,他已我活望!” 程英之一无中毒现象,使所有之人,均为之心骇,他真是一个奇怪少年,为什么他不怕“幽灵老人”之无形之毒? 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,难道他不怕毒?不可能的,他也是血肉之躯呀! “长生老人”问道:“程小哥,你真的没有中毒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怎么会?” “怎么不会!” “我从小巧服异草,致不怕任何剧毒!” “原来如此!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今日如非程少侠出现,后果不堪设想,老夫仅代表恩师,向程少侠致万分谢意!” “区区之事,何足为念?” “地狱魔花”向“玄衣女侠”及于菁告辞要走了,于菁不由说道:“你何必急在一走?不看看王文青!” “看他?……”“地狱魔花”的脸上,泛起了一丝凄楚的笑容,道:“这看来不必了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那只是增加伤感吧?” “你不关心他吗?” 自然,她是关心他的,比任何一个人关心他,于是,她黯然地又把移动的脚步,停了下来。 程英问道:“老前辈,王文青真的无救了?” “是的!” 望着王文青苍白的脸色,紧咬着牙关,使几个深深爱他的少女,均为之黯然泪下。 关淑玲含泪问道:“难道他不能醒来了?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要他醒来倒容易,也好,我就叫他醒来,或许,他有话要说。” 话落,他功运双掌,分扣了王文青数次大穴,缓缓推出了内力修为,为王文青增加真元。 约半个时辰时间,王文青悠悠醒了过来,他目光一扫,展在他眼前的,是一片模糊的人影?…… 他的理智依旧是模糊的,他记不起往事,想不出现在,他只是茫然地!……错愕地!…… 他的耳际,飘过来“王哥哥……”的叫声……于是,一个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:“我还没有死吗?……” 经过半盏茶的时间,他终于看清了眼前景物……他张口呐呐,良久才道:“我……没有……死么?” 关淑玲道:“是的,王哥哥,你……没有死………” 王文青终于记起来那发生的事……他脸色一变,道:“周丽丽呢?” “走了!” “神剑及剑谱呢?” 程英忙道:“在这里!” 他将“神剑”与铁盒递给王文青,王文青愕了一愕,他不认识程英是谁,一时不由怔怔地望着他,道:“你是谁?” “在下程英!” “玉面侠”叹道:“今日多亏程少侠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……”他将经过,告诉了王文青一遍。 王文青闻言之后,感激说道:“程兄夺回‘神物’之恩,王文青不知如何感激,你说‘太极真君’与彭北文两位老前辈均在你处?” “是的,请王兄台放心!” 王文青叹道:“小弟不知如何感恩……” “王兄台说那儿话,两件神物请接过!” 王文青长长一叹,道:“小弟将死之人,此物就交由兄台,此神物由兄台得回理应交与兄台,请你收下………” 程英忙道:“这怎么可以……这怎么可以……” “我意已决,程兄请收下!” “此事万万不可,灵物择主而居,‘神剑’既是兄台之物,我岂可占有?请收下!” 王文青无奈,只好将“神剑”飞铁盒收下,他又长长一叹,道:“我已是将死之人,这神物对我何用………” 关淑玲声泪俱下,道:“王哥哥,你不会死的!” 王文青悲绝地说道:“我知道我被点中了‘三阴绝脉’,三天之内,必死无疑,不过,生死对于我,我并不放在心上,但是有几件事我不能不说………” “你说吧!” 王文青的目光,扫了所有之人一遍,道:“‘神剑’虽指定我与关姑娘是一对夫妇,但,我还深爱几个女人,也欠过几个女人的债——尤其是陈凤凤!” 说到这里,他喉中梗塞,泪下无语。 “地狱魔花”珠泪骤滚,王文青念念不忘于她,他的确是深深爱她的,这怎么不令她感动? 她纵然为他牺牲,又算得了什么?红颜有一死酬知己之德,自己之牺牲,亦能得到王文青全部爱情,这该是一件令她激动之事了。 她切切而泣,道:“王弟弟,我……算不了什么!” “不,我久你太多……一生一世,永无法偿还!” “…………”除了泪水交流之外,她又能说些什么? 王文青悲切地说道:“陈姊姊,但愿来世……我能报答今生之债……陈姊姊,你知道我最爱你吗?” “我……知道……”她哭了……哭得悲切无伦。 王文青抑制了悲伤情绪道:“只要你能了解就好,陈姊姊,你可以走了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难道你要看我死亡吗?” “不……你不会死的……” 王文青悲切地笑了起来,他的目光,落在了蓝淑玲的脸上,道:“蓝姑娘……” “王相公……”语未出唇,已先泪下。 王文青想到蓝淑玲对自己,对自己一片真情厚爱,她宁愿在自己将死之时,把身子献给自己,在这些女子之中,她该是爱一个最切的一个。 王文青心念中,说道:“蓝姑娘,你是我第一个妻子——你已经将你的一切给了我,当初我是将死之人,现在也是将死之人……” “你不会死的!” “我知道我自己将死之人,但你为我牺牲太多,也给我太多,你的怀中,不是有了我的骨肉了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你会好好养育他?” “我会的,你放心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在他即将死亡的心扉里,产生了一股慰然之色,是的,这是他唯一欣慰之事。 王文青似是要在死前,把他的事情,一一交待清楚,否则,难于安心长眠九泉。 他用目光一扫,叫道:“‘金罗刹’,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?” “飞魔帮”代帮主“金罗刹”被王文青这一叫,略感一征,她的粉腮之上,掠过了一丝异样的情愫,缓缓走到了王文青面前。 她沉声问道:“不知你王文青要跟我谈什么?” 王文青脸上抽动了几下,道:“你芳名叫什么?” 王文青这突然一问,使“金罗刹”突感一怔,随即说善:“我叫古碧华!” “古姑娘,令尊与家父,为一生死至交,从小给我们指腹为婚,我王文青不是想懒婚,但你要了解,我王文青不是要在你这种方式下,与你成婚……” “我了解!” “你有你的手段与目的,但你的行为令我王文青痛恨……” “你痛恨我什么?” “你不惜用可怕的手段,造下了武林一场浩劫,现在又使华山、雪山、点苍三脉归你门下……” “这还不是为了你……” “我说过我不要在你的方式下成婚,我有我的自尊,在我死前,我愿意你好自为之。” “好自为之?” “是的,你的手段已经够了!应该造福武林,否则,当有人灭你之时。” “金罗刹”冷冷道:“不知你还要谈什么?” “没有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 “金罗刹”投给了王文青最后一瞥,然后一扫“银罗刹”,两人双双弹身奔去,瞬已消失不见。 王文青怔了一怔,目光转落在了关小秋的脸上,他望着她,良久无语,不知说什么才好。 王文青久久才说道:“关姑娘,你可以走了!” “不,我不走!” 王文青长长一叹,道:“我已是垂死之人,你们都走吧……都离开我……” 他的声音几乎哀求,是的,他希望这些女人离开他,他不希望她们看见他死亡,那只是增加彼此间的痛苦。 可是,谁也没有一走之心。 王文青倏向“玉面侠”说道:“师伯,这两件神物,你还是带回原地吧。” 事情看来也只好如此了,“玉面侠”颔了一颔首,取过了“神剑”,将铁盒纳入了怀中。 倏然—— “长生老人”说道:“不对……” “长生老人”这一句话使所有人心头,齐为之一震,目光,不由齐落在了“长生老人”脸上。 “玉面侠”沉声问道:“前辈,什么不对?” “令师既是一代圣人,当不会不知道今日之事,否则,就不会有拜剑之事发生!……” “以前悲之意……” “我们不妨看看铁盒中的剑谱,假如这铁盒装的只是剑谱,他大可不必装在铁盒之中,说不一定这铁盒中,另装有解药!”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,不错,这是有绝对可能的,假如光是一部剑谱,何必装在铁盒之中? 这铁盒中装有解药,是绝对可能的。 “玉面侠”忙取出了铁盒,掀开盖子,“玉面侠”目光一扫,为之怔住,但见铁盒之中,整齐地放着一本已呈淡黄的小册子及一封信。 信上赫然写着: “信留 王文青 启 黑魔影留” “玉面侠”脱口说道:“果然有信!” “信!”所有之人,均为之脱口叫了起来,每一个人的心头,无不重重地被击了一下,感到了一阵跳跃。 “玉面侠”将信取了出来,交给了王文青,王文青看了信之后,不由得为之脱口叫了起来: “黑魔影真是一代神人呀,他竟能知道我之存在。” 他的内心,涌起了一股求生的欲望,说不一定这信中将告诉他解药何处可寻。 他握信的手,有点发抖,当下撕信,举目一看,但见上面写着: “字示文青: 你见信之时,必是已遭毒手,生命垂危,我已算知你该有此难,信中另装灵药一包,服下之后,再以内力打通之后,即可复元。 你父与于忠虽在我门下,但均无福得此‘神剑’,你机缘和天独厚,是‘神剑’真正得主。 愿你得剑学成剑招之后,造福武林,并创立‘神剑门’一派,招立门徒,伸张武林正义 黑魔影留言” 王文青见信之后,惊喜而叫! “我有救了!” “真的。”所有之人,均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叫,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把信封倒过,嚓的一包红色的纸包掉落在地上。 王文青把那红纸包药拿起时,将信交给了“玉面侠”过目,“玉面侠”看完信之后,亦不由大喜。 当下忙道:“你把药服下我替你疗伤吧!” 王文青点头称好,当下把药服下,但觉此药既不清香,也不可口,而是苦涩无比。 在王文青服药之后,“玉面侠”已功运双掌,按在了王文青的穴道上,推出了一股极强的内力修为!…… “玉面侠”的雄厚内力,配合着药力,缓缓地打通了被封死的“三阴绝脉”……这一阵疗伤打穴,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。 王文青再略一运气之后,但觉内腑之中的三阴绝脉畅通无阻,当下缓缓站了起来,目光一扫,突脱口问道:“‘地狱魔花’陈凤凤呢?” “走了!” “走了?” “是的。”于菁说道:“她在你疗伤之时便走了!” 王文青的内心,涌起了一股依依之念,他怀念她——怀念这个为自己牺牲的女人。 他苦笑了一下道:“想不到我王文青会没有死……” “长生老人”笑道:“大难不死,必有洪福,‘黑魔影’要你创立‘神剑门’,老夫第一个愿意加入门下!” 王文青心头大喜,道:“老前辈这话当真?” “不止是我,在场之人,亦全愿加入门下!” 王文青亦惊亦喜,惊的是他不知是否能担得了这门主大任,喜的是这些武林高手,将全部加入在他门下。 当下王文青说道:“现在我要去‘无情洞’练剑,功成之后,再正式开派,不知各位有意见没有?” “长生老人”沉思了一下,道:“也好,那么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 当下“长生老人”与“玄衣女侠”向诸人告辞走了。 接着于忠与于菁也要去看“凌波仙子”而离开此地。 “提灯客”、“夜蝙蝠”也相继离去…… 现场中只剩下了“金罗刹”与程英,关淑玲、王文青注视着蓝淑玲,良久不知所语。 久久,蓝淑玲才深深一叹,道:“王相公,我们怎么办?” 怎么办?王文青怎么知道?最低限度目前他无法与她结婚,他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会娶你的!” 蓝淑玲黯然一叹,道:“但不是现在是不是?” “是的,请你谅解我。” “我会谅解的,但请你不要忘了我就行了。” “我永不会忘你!” “那么,我走了!关姑娘,请你好好待王相公。” 关淑玲黯然道:“我会的!你放心好了!” 那么我走了!她带着悲伤而断肠的思潮黯然离去了! 她的命中,似注定多-,她深爱一个人,但却得不到一刻的欢愉,然而,她没有怨言,临去,依旧好言相勉。 关淑玲叹道:“王哥哥,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道:“我会补尝她的” 程英向王文青道:“王兄台请了!” “程兄请!” “不知你是不是去看看‘太极真君’与‘魔鬼圣剑’?” 王文青想了一想,道:“我要练剑,暂时不打算走了,程兄能否将我的情形,告诉他们两人?并代为谢罪!” “也好,那么,兄台就此告辞了。” “程兄请!” 程英弹身奔去,瞬已出了少林寺。 当下王文青与关淑玲也向少林派掌门人法海致最深的谢意,才双双奔下山。 路上,王文青向关淑玲问道:“关姑娘,你去那里?” “我只是出来看看你,现在我要回家,你呢?” “去‘无情洞’练剑。” 当下两人同赴“无情洞”而来,到了天魔山下,关淑玲才向王文青告辞了。 两人依依分别,重求相会之期。 王文青进入了“无情洞”之后,不由感到了一阵寂寞,若大的厅殿,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。 他开始在这里住了下来,取出剑谱,抽出了“神剑”练着剑谱中的剑招…… 时间,在飞逝中过去……… 七式剑招,王文青费了不少时间,才学会了,每一式拿出,光寒迫人,威力委实不同凡响。 王文青一想,我应该出这里了。 想走就走,他步出了“无情洞”,心里一阵自忖:“我应该先去那里?对,先找杀父母的仇人周丽丽。” 他要以一人之力,手灭亲仇。 心念打妥,他弹身向“天魔峡”飞奔而来,他没有去告诉关淑玲,单人匹马,狂闯“天魔峡”。 穿过了石峰林立,到了“天魔峡”之前,王文青一个弹身,飞射而内! 倏地一声冷喝之声传来: “站住!” 人影乍闪,数个闪电人已弹身截住了去路。 王文青并没有把脚步停下,他一声狂哼,已掠身而至,手掌挥处,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。 在惨叫之声未落之际,王文青掠过了“天魔峡”,蓦然,白影连闪,数十个“闪电人”再度截住了去路。 王文青一声断喝:“让路!” 挟着喝声中,他的掌力已经扫出。 王文青这猝然发动攻势,奇快无伦,数十个“闪电人”也猝然发动攻势。 掌力甫出,王文青的身子已退了回来。 他目光一扫,杀机骤起,厉声喝道:“你们不让路吗?” “不错!” “呛”的一声,王文青的“神剑”已经出鞘,寒芒耀眼,令人心寒,人群中有人脱口而叫: “是‘神剑’!” 王文青充满杀机地喝道:“不错,这是‘神剑’,你们再不让路,当心我要杀了你们。” 有人冷冷一笑,道:“我们倒要看看‘神剑’有什么威力!” “找死。” 王文青一声狂吼,“神剑”猝然扬起,寒光乍闪,挟着清吟之声,凌厉攻出。 惨叫应声而起! 剑锋未至,光芒已先致人死命,四个“闪电人”应声而死,王文青在惨叫声中,已掠身向“闪电门”的古堡式的楼宇射去。 王文青这掠身之法,是何等之快,人影一闪,已到了“闪电门”的大门之口。 人影突闪,数十个人突飞身截住去路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让路!” 人群中,闪出了一个“闪电人”,冷冷问道:“干什么?” “找你们门主!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突然,一声娇滴滴声音来: “一别月余,你王文青想必已学得‘神剑’绝学?” 随着声音甫落,大门之内,已缓缓走出了“闪电门”门主周丽丽! 王文青的脸上,杀机更浓了。 他厉声一笑,道:“周丽丽,当初蒙你青睐突施辣手,今日特来一并奉还!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有了‘神剑’,我未必就怕你!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我并没有说你门主怕我!” “王文青你要怎么报仇,不防划上道来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你周门主倒是这么一个干脆的人,我王文青客随主便。” “很好,我们何不再到断崖上去动手?” “好极了,周门主请!” 周丽丽弹身奔去,向后山的断崖奔去,王文青一个掠身,紧随而去。 两人站在断崖上对峙着。 王文青切齿道:“周丽丽,我要将你劈成三断,再丢下断崖……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王文青,我们尚未动手,鹿死谁手,尚无法预料,你何必说得太早?” 周丽丽不知是自忖必死,怕也没有用,还是有恃无恐,对于王文青之寻仇,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周丽丽,我要出手了!” “请!” 王文青此时怒火填膺,当下大喝一声,人已射身而上,向周丽丽扑过去。 王文青这扑身之势,挟以他毕生功力所发,寒光乍闪之下,他的右手“神剑”已经出手攻出。 “神剑”威力无伦,青芒一卷,迫向了周丽丽的当胸,像一道电光似的,其势太过惊人。 周丽丽一声叱喝,身形一转,已闪了开去。 在她一闪身之下,王文青第二剑又告击出,其势之快,骇人咋舌。 神物毕竟不凡,剑光如电,能致人于死命,周丽丽几乎被剑芒罩在当中,无法脱身。 原先周丽丽并不把“神剑”放在心上,她可以骇了,她一声叱喝,疾攻两掌。 两掌出手,血花骤溅,她的左臂,已被“神剑”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血口,鲜血泊泊溢出。 王文青向周丽丽迫了过去,狂笑道:“周丽丽,今日就是你血债血还之日!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不一定!” 王文青突喝道:“周丽丽?撕不你的面具,我要看看你这淫妇是什么样子。” 周丽丽冷笑道:“有本事你撕下好了。” 随着王文青的迫进,周丽丽一步一步向断崖右角退去……八尺……五尺……三尺……她终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王文青阴恻恻一笑,道:“周丽丽,你逃不了的!……” “的”字未出,王文青身子猝然射起,寒光一闪,“神剑”已向周丽丽攻了过去。 就在王文青出手之际,倏地—— 周丽丽封出了一掌,娇躯一弹,突向断崖之下跃落,这一下不由大出王文青意料之外。 想不到周丽丽宁愿跳崖自尽,而不死于王文青剑下! 一时,王文青不由怔住了。 他为周丽丽之突然跳崖而震憾,想不到血仇将报,周丽丽却来这一手,怎不令他后悔大意? 不知经过多久,王文青嗅到一股异样的药味,他全身一颤,脱口而叫: “这是火线燃烧味,……这里埋有炸药!” “药”字未出,已传来了一声惊天巨爆,这一声巨爆,震憾了整个山岳。 王文青脸色大变! 紧接着轰然之声,不绝于耳,火光冲天,岩石纷飞,惊天动地,骇人无比。 火药爆炸,由远而近,通路已被堵死! 轰! 巨爆声中,无数乱石,向他射了过来,王文青这一来真是惊栗了,他一掌封退了飞来乱石,可是第二次爆炸的乱石又告击到。 出去无可能! 后退是断崖! 在两者之中,他必须选择其一! 这时,多数爆飞的乱石打在了他的身上,血溢了出来,几乎变成血人,他咬了一咬牙,提最后口真气,向断崖之下跃落—— “呀”! 他发出了一声本能的惊叫,身子笔直地垂了下去……终于,他昏了过去…… 卟通一声,他掉落在断崖下的大河! 他的身子,随着河水,流了下去…… 不知流了多远,王文青终于悠悠醒了过来,他目光一扫,自己不知什么时候,抓住了一块木头开始缓缓向下流漂去。 倏然—— 他看见了河中低凹之外,飘浮着十数具尸首,王文青这一看,不由暗吃一惊!—— 这河何来这十来具尸体? 王文青心念中,他的身子已随河水往下流去,流到了一处分水岭之间,被水一荡,往左流去! 河中,石峰林立,经过一阵震荡之后,王文青几乎又要被震伤内腑而昏迷。 水,越流越急! 河,愈来愈窄! 王文青此时全身受伤,几无动荡之力,他生死只好听天由命了。 倏然—— 王文青脱口叫了起来,但见这河水流入了一个岩洞之中,王文青暗道:“我命休矣!” 蓦然—— 一阵疾流,王文青及所伏身的木材,已被卷了进去,轰然一声巨爆,木材击撞岩壁,王文青的内腑再受震动,一口鲜血飞出,人已随急流朝岩洞中卷去—— 于是,他一切便失去了知觉…… 不知经过多久,他才又醒了过来,他全身发痛得厉害,伸手一摸,他躺身之下还有水! 眼前是一片漆黑! 他默默自问:“难道我没有死吗?……”当这意念升起之时,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。 当他的目光触及闪闪发光的“神剑”时,他证明他还活着! 想到过去的一幕,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。 “这是什么地方?……” 他茫然自问,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,经一阵运功疗伤之后,他内伤已复。 他依稀可以看见这是一个洞! 他站了起来,开始向前走去,倏然,他的脚底下似踢到了什么,低头一看,他便失口叫了起来。 但见地上白骨无数! 王文青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下意识退了两三步! 他感到这一刻十分恐怖,因为这里既是白骨累累,自然有人因流到这里而丧命! “这真是一个鬼地方……”王文青暗叫着! 他小心翼翼地向洞中走去! 这水洞很长,王文青行约三丈,依旧不见底,下意识地,王文青感到了这洞中有了一股极为阴森的感觉。 好像他再度面临死亡一般。 这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,现在,他感觉到了,再行约两丈,王文青倏发觉他来到一扇大门之口。 他伸手一推,门“呀”然而开,王文青带着一份骇然的心情,走了进去,目光过处,但见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室。 石室之内,一片漆黑,靠在岩凹之处,王文青看见了一团黑影,似人似兽,使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。 他厉声喝问:“谁!” 那黑影动也不动。 王文青的内心,不由泛起一股寒意,他手中紧握“神剑”,向那黑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…… 沙沙沙的脚步声,在这室内传了起来,有些骇人。 这时,王文青已走到了那团黑影一丈之处,他看清了那是一个人,他长发散乱,状极骇人。 王文青倒吸了一口凉气,下意识退了一步。 王文青定了一定神之后,又喝问道:“你是谁?” 对方闻也未闻,动也未动。 王文青暗忖,“莫非对方已经死了……”心念中,他不由又走前几步,目光一望之下,但见此人并未死去,而是正在运功! 此人年约五旬,虽长发散乱,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长像不凡,此人默运禅功,似在苦练一种绝学。 王文青看了他半天,发觉对方似某处无法打通,他同情之心,油然而生,不由走了上去,右手正待按在了对方的命门穴,突然,他又把手缩了回来! 他脑海掠过了一个念头:“那些已死的白骨,莫非全部死了此人之手?假如是的话,我岂不是造就了一个武林凶人?” 心念中,他不由犹豫不决,不知如何是好。 终于,他心念一动,右手按在了对方的“命门穴”上,推出了他毕生内力修为! 王文青的雄厚真元,无疑给这怪人火上加油,他全身一震,两股真元汇成的巨流,直冲某处禅关…… 王文青帮助对方打通了禅关之后,把手缩了回来,“擦”的一声,“神剑”已压在了对方的胫子上。 他问明原因之后,可以断定杀不杀他。 约半个时辰时间,对方才挪动了一下身子,缓缓睁开了双目,他似乎感到能打通某处禅关是一个奇迹。 王文青喝道:“你是谁?说!” 王文青这突然一喝,反使对方吃了一惊,他悚然道:“怎么回事?” “我问你是谁?” “你阁下又是谁?” “在下王文青,请问你,那些白骨可是死于你手之人?” “是呢?” “我的手只要一用力,你便要身手分家。” “不是呢?” “这自当别论。” “你不怕我撒谎?” “撒谎?” “不错,撒谎这些人不是我杀的?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我这个人生平最相信于人,只要你说一句是与不是!” 对方淡淡一笑道:“那帮我打通‘天禅神关’的是阁下?” “不错。” “你既然帮了我,为什么还要杀我?” “只要你是好人,我并不杀你。” “你阁下很特别,不过,告诉你吧,那些人不是死于我手,而是流入洞中之后死亡。” “真的?” “阁下不是最相信于人吗?” 王文青被说得一怔,当下笑了笑,把神剑收了回来,还剑入鞘,道:“我相信你。” “你为什么会到这里?” “被流水冲进来。” “没有死?” “废话,假如死了,我还能到此跟你说话?” 对方朗声一笑,道:“不错,这是废话,不过,截至目前,流进那漩涡,再飘到那洞中,从无一人活命,除阁下之外!” “你呢?………” “我并不是从那里进来……噫!”话犹未落,他突噫的一声,目光骤然落在了王文青手中“神剑”上。 他的双目之中,骤现精光,脱口而问: “你手中是‘神剑’?……” “不错!” “错”字未出,对方突掠身而起,疾如电光石火,向王文青的手中“神剑”抓去。 这一手大大出乎了王文青的意料之外,他估不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夺剑,他左手封出,人已退了出去。 王文青之出手,不能说不快,可是对方出手更快,就在王文青身子还没有退出之际,对方第二抓又告抓到。 这第二抓之势比刚才那一招更快,王文青喝道:“你找死吗?” 左手再度封出。 对方再度欺身,喝道:“把‘神剑’给我。” 对方像一个饥饿的厉鬼一般,疯狂地扑击着尸首,王文青大惊,他发觉对方太过可怖了。 倏然—— 他右手一麻,“神剑”已脱手飞出,对方已飘退了一丈来远,王文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对方武功之高,存心之狠,使他震骇了。 对方喜极而叫:“果是‘神剑’呀…” 王文青突然惊醒过来,喝道:“把剑还我!” 他一个弹身,射了过去,右手一封之下,已出手攻出了一掌,王文青猝然发动攻势,其势不能说不快。 但对方身影一飘,已闪出了两丈,喝道:“你从那里得来?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阁下这夺剑之法很不高明!” “我问你剑从那里得来?” “‘黑魔影’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我说‘神剑’是‘黑魔影’交给我的。” “胡说!” “我为什么胡说?” “你说黑魔影还活着?” “这个你不用问,你把剑还我!” “你说这神剑为什么会落在你手里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交不交回神剑?” 对方望了王文青满脸杀机,悉悉敬敬地将神剑呈到了王文青面前,这一下大大出乎了王文青的意料之外。 一时之间,王文青竟没有伸手接过“神剑”,他只是注视着这个令他感到莫测高深之人。 对方恭敬地说道:“阁下请收回神剑。” 王文青木然接过了“神剑”之后,对方依旧问道:“不知此剑何以会落在阁下之手?” 王文青见对方既无夺剑之心,当下将“拜剑”之事告诉了对方一遍,对方闻言之后,说道:“原来‘神剑’得主有人……” “你怎么知道这是‘神剑’?” “我曾到过‘无情洞’!” “什么?你到过‘无情洞’?” “不错,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我只有二十岁,进入了无情洞,但‘黑魔影’留信给我,说我非‘神剑’得主。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问道:“阁下在江湖上听过‘北极龙’陈绿吗?” 王文青摇了摇头,道:“恕晚辈拙笨,并未曾听过这名号……难道这是你?” 对方点了点头,苦笑了一笑,又问道:“你在江湖上,是不是还听过‘北极神魔’这个人?” 王文青闻言,主头一震,“北极神魔”不正是“幽灵老人”吗?王文青一阵错愕之后,应道:“我听过这个人,也见过这个人……” “他是我朋友……” “什么?‘北极神魔’是你朋友?” “不错,不过,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!”他苦笑了一下,仰首一阵默笑,似是在回忆着一些往事…… 久久,他的目光,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问道:“你要知道我的事?” “愿闻其详!” 陈绿惨然一笑,道:“二十多年前,在我进入无情洞之后,我娶妻‘雪海一狐’,婚后数年,生下一女! 本来,这家庭应该是幸福的,可是我妻子却姘上了‘北极神魔’,我愤怒之下,杀了我妻子!” “你女儿呢?” “我当时在极为愤怒与伤心之下,我没有去注意我女儿的生死,经过几天之后,我才发觉我做了什么事,我本想找‘北极神魔’报夺妻之仇,可是我功力不是他的敌手。” 我在心灰意冷之下,想到了“黑魔影”要我到此,这里藏有一部“天禅神书”,要我苦练,日后自有报仇机会,并要我扶“神剑”主人,共伸武林主义。 王文青听完了经过,皱眉道:“于是,你在这里一住二十多年从没有出去过?” “是的!” “你记得你女儿叫什么?” “当时她已三岁,我记得她叫陈凤凤!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大叫,陈凤凤不正是“地狱魔花”么?“地狱魔花”会是这人的女儿? 这是正确的,当初在“幽灵门”之外,陈凤凤也告诉过“玄衣女侠”,她能向“幽灵老人”取得解药,是因为她母亲与“北极神魔”有染,她父亲杀了她母亲之后,便下落不明! 想不到王文青正好飘到这里来见了陈凤风的父亲。 陈绿被王文青这一声惊骇了一跳,道:“有什么不对?” 王文青缓和了一下神情,道:“你说你女儿叫陈凤凤?” “是的!” “我见过她!” “什么?”陈绿激动地叫着:“你见过她?……她还活在人世?” “是的,我认识一个叫陈凤凤的姑娘,但是不是她,我就不知道了!” 陈绿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,道:“只要我见了你所说的陈凤凤,我便可以认得出来她是不是我女儿,因为她很像她母亲。” 王文青问道:“现在你禅功是否已经练就?” “已经练就,我们走吧!” 话落,当先行去。 王文青紧随其后,但见对方朝一个阴暗角落行去,岩角之下,有一小门,两人穿了过去。 穿过了小门,向一条遂道之中走去,这遂道小得只容一人出入,不久,他们已出了洞。 洞口葛藤蔓生,如非极为注意,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还有一个山洞,更不知道里面别有一番天地。 两人站在山岭,对面正是那条大河,王文青的目光,又触及那飘浮在河上的可怖尸体! 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! ------------ 第十六章 劫数难逃 王文青与陈绿出了山洞,站在了山岭之间,目光又触及那河上的可怖尸体,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。 这大河之上,何来这些尸首? 王文青的目光,朝上望去,但见山腰之上,有楼宇观院,王文青心念一动,道:“前辈,你看到了河中尸首?” “看到了。” “那山腰楼宇,是什么门派?” “你认为有人屠杀那个门派,而将尸体丢入这河中?” “可能,我们去看看如何?” “好,我们就去看看。” 当下俩人一齐掠身,直朝山腰间的楼宇奔了过去,一条石阶,通往那楼宇。 一路所过,地上有不少具尸体,王文青目睹此情,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有人屠杀,是一件千真万确之事了。 刹时,两人已来到了楼宇之前,但是楼院围墙的大门之口,横陈着十来具尸体,这些人的死状,也十分之惨。 王文青一个掠身,朝当中那间较大的楼宇弹了过去,但见大门之上,横着一块巨匾,上书: “血河教” 又见大门之口,也横卧着数具尸首,王文青看得皱了一皱眉头,暗道:“好可怕的手段。” 他向大门之内,走了进去,倏然—— 一声沉喝之声传来:“什么人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目光一扫,但见大厅之内,一个黑影在蠕动,王文青心头一寒,一时没有答话。 “你是谁7” “在下王文青,你是谁?” “什么?你是王文青?” “不错,难道你认识我?” “我虽未曾见过阁下,可是,对阁下之名,亦常有听闻,少林拜剑,阁下不正是‘神剑’得主吗?” “不错,你是谁?” “血河教门人!” “贵教发生了什么事?” “阁下何不先问问你妻子?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脱口道:“我妻子?” 对方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何必装蒜,‘飞魔帮’代帮主‘金罗刹’不是你的妻子吗?” 王文青闻言,几为之脱口叫了起来,他喝问道:“‘金罗刹’率人到此屠杀贵教门人?” “对了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她要本教加入其门下,本教虽是江湖芝麻小教,但亦不为邪恶所利用,因此本教教主加以拒绝!……” “于是,她率领门人到此屠杀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贵教一共死了多少人?” “本教门人只不过近百!现已死了一半,其余之人,正在另一处共商应付大计。” “难道她会再来吗?” “她临去之时,给我们五天之限,限期一到,如不答应投在她的门下,她便杀光了本教所有门人!” 王文青听得脸色一变,杀机大起。 对方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能杀别人,为什么不能杀你妻子?无事可以走了。” 王文青被这一句话说得难堪至极,他不知应该向对方说什么才好,他牙根咬得格格作响,道:“我会杀她的……” 他一转身,向门外走去。 “血河教”门人冷冷道:“但愿你阁下记住这句话!” 王文青在充满杀机之中,被说得难堪至极,他一生之中,从没有被人这般侮辱过,现在他尝受到了。 他的心情,突然十分沉重起来,好像这些被杀的人是死在他手里一般,他咬着钢牙,道:“她太可怕了,我会杀她的。” 陈绿奇怪地问道:“你的妻子屠杀了这个门派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怎么会?” 王文青长长一叹,把他与“金罗刹”由父亲指腹为婚的事,以及“金罗刹”在江湖行为告诉了陈绿一遍。 陈绿闻言之后,说道:“她的手段的确太过残忍了,不过,你能杀她吗?” “为什么不能。” “只怕你没有勇气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傲然之气,油然而生,道:“我既是‘神剑’得主,就要诛尽邪恶,现在我就去找她!” “你既然要去,我也随往。” “你也要去?” “是‘黑魔影’要我扶助‘神剑’得主!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那么,我们走吧!” 当下两人弹身双双奔去,下了血河教之后,陈绿不由问道:“王少侠,我忘了问你一件事!…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你为什么会满身伤痕,被河水冲到那个地方?” 王文青告诉了他经过,才想到周丽丽被迫跳下断崖不知生死如何!他是不是再去找她? 他终于决定以后再问周丽丽生死不迟,现在他要去找的是“金罗刹”,他要杀她,为江湖除害。 他要让江湖人物证明他能杀别人,是不是也能杀他妻子。当下两人直奔铁牛山而来。 到了铁牛山,王文青延着岩间小路,向“飞魔帮”奔去,刹时,已到了断崖之上的“飞魔帮”花园小院之外!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传来: “站住!” 挟着喝话声中,两个蓝衣妇人,泻落在王文青的面前,来人一望是王文青,脸色不由微微一变,道:“是你?” “不错,是我!” “不知王少侠到此为何?” “找‘金罗刹’!” 右侧的蓝衣妇人说道:“很抱歉,我们帮主下令不见客!” “连我在内?” “不错,任何一个人。” “不知她在干什么?” “开会!” “开会?” “对了,她与数大派掌门人正在商讨大计!” 王文青闻言,暗暗吃惊,因为“金罗刹”与数派掌门正在开会,不问可知是准备发动一场武林大战。 如所料不差,后果的确不堪设想。 心念及此,王文青不由冷冷喝道:“去告诉她,我要见她。” “也好,你们等等。” 话犹未落,右侧的蓝衣妇人,已弹身奔去,不久,那蓝衣妇人去而复返,但见她的背后,紧跟着“银罗刹”及数个门人。 王文青正待喝话,“银罗刹”已当先开口道:“王少侠,一别月余,不知你驾临本帮,有何见教!” “我找‘金罗刹’!” “请吧!” 话落,让过了去路! 王文青与陈绿傲然行去,穿过了花园小院,已到了楼宇的大门之口,只见大门两侧,伫立了数十个门人。 “银罗刹”说道:“王少侠,代帮主会议未毕,请随我到别院稍候不知可否?”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我非此刻见她不可!” “王少侠怎么可以强人所难?” “你进去告诉她,说她愿不愿意见我说一声!” “银罗刹”黛眉微微一颦,道:“也罢!” 话落,向大门之内,走了进去。 王文青望了陈绿一眼,但见他的脸色一无表情,目光注视着大门之内,似是在思考什么?…… 不久“银罗刹”返身而出,说道:“王少侠,代帮主有请,随我来吧。” 王文青随着“银罗刹”向大门之内,走了进去,大厅之前两侧,站立了三四个蓝衣人,脸色一片严肃。 “银罗刹”领着王文青,向大殿之后行去,转入了一间小室,但见小室之内,除了“金罗刹”之外,还有五个人! 这五个有俗,道打扮,年纪均在五旬以上,当王文青随着“银罗刹”进来之时,“金罗刹”当先站了起来,笑道:“王门主,什么风把你给吹来?” “你叫我什么?” “你不是‘神剑门’门主么?” 王文青才恍然大悟,原来她竟叫自己是王门主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古碧华,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?” “金罗刹”淡淡一笑,道:“不会是来跟我结婚吧?” 她一敛笑容,又道:“来,我先替你介绍一下,右边这一位是华山派掌门人‘华山剑客’,第二位是点苍掌门‘苍海神龙’,第三位是雪山掌门人‘雪海一蛟’……邙崃派掌门人‘七指道人’……青城派掌门人‘屠龙手’!……” 她一口气介绍了在场五人,接着又道:“至于这位呢,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文青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在下真是幸会各位掌门法驾!” 五位掌门人的脸上,泛起了一丝讪讪笑容。 “金罗刹”目光一扫五位掌门人,道:“他嘛,也就是我的丈夫。” “住口!”王文青咆哮而惊吓,她依旧娇笑道:“各位,我要争霸武林天下,将这至高无上的地位,送给他!……” “你住口!”王文青厉声而喝: “金罗刹”淡淡一笑,道:“这是实话,我将给你一切!……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好意心愿‘古碧华’,你别侮辱人!” “侮辱?哈哈哈……我怎么敢侮辱你?我取得天下盟主地位之后,还不是给你,这是实话……” “你说够了没有?” “金罗刹”一敛笑容,道:“你要跟我谈什么?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问道:“在‘血河教’造下可怕的血劫的是你?” “不错!” “好毒辣的手段!” “这只是略施薄惩而已!” “好个略施薄惩,四十几条人命,还算薄微,古碧华,我终于认识了你!” 古碧华冷冷一笑,道:“认识我又怎么样?” “杀你!” “王文青,如非看在你与我有一点夫妻名份,我早巳毁了你,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。” 王文青疯狂地笑了起来,“呛”的一声,“神剑”已经出鞘,寒光闪闪,光芒耀眼,望之令人生畏。 他一抖“神剑”喝道:“古碧华,在诛邪神剑之下,恕我王文青难念夫妻之情,我要杀你了!……” 他一步一步欺了过去。 在王文青“神剑”出鞘之下,五位掌门人及古碧华脸色同时一变,一种悚然之色,溢于言表。 “金罗刹”冷冷喝道:“王文青,你敢?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我有什么不敢,看剑!” 王文青狂喝之下,身形一弹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金罗刹”射了过去,寒光乍闪,猛然攻出了一剑。 “金罗刹”在王文青闪身出来之际,人已弹了开去,面对这千古神刃,“金罗刹”那有不吃惊的道理。 王文青一剑落空,第二剑又告划起。 倏闻“金罗刹”一声厉喝: “五位掌门人,不宵替我挡住他?” 在“金罗刹”一声断喝之下,五位掌门人的背上长剑同时出鞘,五道青芒,同时向王文青卷了过来。 这五位掌门人均是剑上名家,五柄长剑似游龙出海,疾闪之间,分击了王文青各处大穴。 王文青不由退了一丈,目射精光,喝道:“你们找死吗?” “华山剑客”冷冷道:“保护我们盟主安全,我们均有责任。” 王文青心知这五位掌门人只是被迫动手,如果他杀了这五位掌门人,势必激起了武林公愤。 “神剑”之下,不杀无罪善良之人。 王文青心念及此,忍不住一声断喝: “你们让路!” 但五位掌门人却围成了半圆形,将王文青挡住,“金罗刹”突叹道:“王文青,你要我怎么样?” “什么怎么样?” “我要争霸武林天下盟主之位给你,难道你不满意我?” “放屁,谁要这盟主之位?” “那么,你要什么?” “我什么也不要,现在只要你的命!……” “你下得了手吗?” “自然下得了手。各位掌门人,你们让不让路?” “不让!……” “找死——” 王文青一声叱喝,身子再度射出,“神剑”一扫之下,已攻出了一招,剑光闪闪,威力迫人! 五柄长剑,同时飞起,分击而至。 王文青剑势突变,改点为劈,剑光带起一尺青芒,狂卷而过,当啷声中,“华山剑客”与“苍海神龙”的长剑应声而折! 王文青挟着惊人的威力,向“金罗刹”射了过去。 王文青身子甫自身起,“雪海一蛟”“七指道人”“屠龙手”的三柄长剑,再度凌厉攻到。 出手如电,剑势迫人。 王文青心头一掠,身子不由收了回来,他目光抖露了骇人的杀机,喝道:“你们非找死不可?” “除非王门主离开这里。” “你们既是自寻死路,也别怪我心辣了!” 断喝未了,他疯狂扑了过去,此时的王文青真有拚命之势,剑势如狂,刹那间,连攻三剑。 王文青这三剑攻出。握剑的三位掌门人,已被王文青迫退了十来步,暴喝声起,“华山剑客”“苍海神龙”猛然各攻一掌。 一时之间,人影翻飞,剑光迫人。 陈绿站立在门室之口,他的脸上,一无表情,此时还不必他出手之时,他也懒得出手。 而“银罗刹”却在一旁看着他,“银罗刹”认为这怪人如果稍有举动,她便要毁了他。 场面情势,紧张无伦。 王文青虽被五位掌门人围攻,可是“神剑”却发挥了威力,光芒迫人,剑气森森,端的厉害无比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一声大喝,身子一跃,如飞射起,王文青无伤五位掌门人之心,是以,他避过了他们,身向了“金罗刹”。 王文青这弹身一跃,其功夫委实骇人无比,他扑向“金罗刹”之时,“神剑”已经攻出。 五位掌门人不约而同地扑了过去,掌力同时扫出。 王文青出手虽快,但五位掌门人的身法也不慢,在王文青“神剑”攻向“金罗刹”之际,五位掌门人的剑式与掌力,也同一时间击到。 因为双方出手,均极快速,使王文青不得不把攻向“金罗刹”的剑势,收了回来,转身攻向了五位掌门人! 就在王文青一转身之际,“金罗刹”突飞起一剑,向王文青攻了过来。 “金罗刹”猝然出手一击,其势何等之快,倏闻一声暴喝: “住手!” 这一声暴喝犹似晴天霹雳,震得所有之人,耳鼓嗡嗡作响,心头一寒之下,不由同时收身后退。 抬眼望去,发话之人,正是陈绿。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五位掌门人,你们也太不自量力,是王文青不杀你们,而不是他杀不了你们,再围攻下去,也太没有意思了……” “依你之见呢?” 陈绿淡淡一笑,道;“王文青找的是古帮主,你们大可不必管这一趟闲事。” “我们有护主之责。” “这样吧。”他向场中走了过来,笑了笑,道;“如果你们其中任何人能接我两掌不败,我与王文青即刻离开这里,否则,这“神剑”一声决斗,只好由王文青与古帮主两人解决!” 青城掌门人“屠龙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阁下好大的口气!” “莫非你掌门人愿意接两掌试试?” “不错!” “可是假如你败了呢?” “屠龙手”一怔,如果他败了,他依旧作不了主不与王文青交手,是以,他一时答不上话来。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你作不了主是不是?” 被陈绿这一激,“屠龙手”一张脸真的挂不住,他脸色一变,喝道:“我接你两掌试试!” 喝话声中,他大踏步走了出来。 陈绿淡淡一笑,道:“要接我两掌可以,你必须保证输了之后,五位掌门人不能出手攻王文青,否则,就别谈了。” 在这五位掌门人之中,以“屠龙手”掌上功夫最好,没有一个相信他接不了这怪人两掌。 当下其余四位掌门人同时颔一了颔首,表示答应下来。 “屠龙手”冷冷喝道:“可以了吧?” 陈绿哈哈一笑,道:“当然可以了,不过,我话必须说明,如果你们不遵照诺言,到时候可别怪我陈某心狠手辣了!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,闻来令人心寒。 “屠龙手”冷冷喝道:“阁下出手吧!” “好,你接着!……” 话犹未了,他已弹身而起,黑影一旋之下,一掌已告攻出。 陈绿这一掌出得奇快绝伦,“屠龙手”一惊,左手猛然封出,就在“屠龙手”一封之下,陈绿左手疾拍而出。 砰! “屠龙手”结结实实被陈绿打了一掌,口血狂飞,人已栽了出去。 所有之人,为之哗然,这个看去貌不惊人的怪人,果然在两招之内,伤了“屠龙手”。 其武功之高,当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。 陈绿淡淡一笑,道:“承让承让!” 王文青的目光,骤然迫视在“金罗刹”的脸上,喝道:“现在该轮到我们两人了。” “金罗刹”一抖手中长剑,喝道:“难道我怕你不成?” 一语甫落,人已向王文青欺了过来。 四位掌门人木然站在一侧,不知怎么办才好! 倏地—— 一声叱喝声起,“金罗刹”长剑划起了一道青芒,疾如星火,攻向王文青。 “金罗刹”当先出手,其势甚猛。 王文青大喝一声,“神剑”已凌厉封出,剑光环飞之中,“金罗刹”亦不敢硬封神剑。 但见人影疾闪,“金罗刹”已迫退了七八步,在这短短之间,两人已各攻出了三招。 “金罗刹”的剑上功夫虽然不凡,但依旧不是王文青“神剑”之敌,这情形看得四位掌人皆为动容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大喝一声,“神剑”连攻两剑,光芒夺人,威力非同小可,“金罗刹”再也不敢冒然出手封招。 剑影翻飞之中,五招已过。 “金罗刹”连连被迫退了一丈,倏地,她一声厉喝: “掌门人还不出手?” 在“金罗刹”一声断喝之下,四位掌门人脸色同时一变,狂喝之下,分扑王文青。 陈绿一声厉喝: “找死——” 挟着喝话声中,他一个掠身,向四位掌门人扑了过去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一时,场面变成了混战局面,“银罗刹”叱喝声中,也加入了战围,八个人打作一堆,难分难解。 倏地—— 哇哇之声,突告响起,四位掌门人已全部中掌倒了下去,陈绿一转身,向“银罗刹”射了过来。 在陈绿攻向了“银罗刹”之际,王文青喝道:“古碧华,你还有什么绝招。” 断喝声中,连攻三剑。 “金罗刹”突喝道:“住手!” 在“金罗刹”喝话声中,王文青一收身,飘退“神剑”,冷冷喝道:“古碧华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“金罗刹”喝道:“王文青,你非杀我不可?” “不错。” 王文青,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?” “你的行为与手段!” “这是为了你!” “好意我王某心领了。” “金罗刹”惨然一笑,道:“好吧,你既然非杀我不可,你杀吧!” “呛啷”一声了手中之剑。走到王文青面前三尺之处,把身子停了下来。 这一着王文青为之一怔,他的手中“神剑”终于举了起来,剑锋指在了“金罗刹”的胸膛上。 现在只要王文青一出手,“金罗刹”就会当场死命。 “金罗刹”在王文青剑锋压在了她右胸膛上之时,她缓缓闭上了眼睛,而两颗珠泪却在她阖上眼皮之后,滚了下来。 这泪水代表什么?忏悔?还是使王文青心软的武器? 王文青的目光触及“金罗刹”的泪水时,内心不由打了一个冷颤,他的手开始在发抖! “金罗刹”切切道:“王文青下手呀!” 王文青把手中之剑垂了下来,他冷冷喝道:“拾起你的剑来,我不杀没有还手之人!” “金罗刹”冷冷喝道:“你要我跟你动手?” “不错!” “很好!” 她俯身拾起了掷在地上的长剑,眸子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冷冷喝道:“王文青,你可以出手了。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大喝一声,“神剑”抖处,斜斜攻出了一剑。 这一剑击出之力,已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,寒光一闪,化作了三种不同的招式,击向“金罗刹”。 “金罗刹”此时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,在王文青出手攻出了一剑之际,她不避反进,出手反攻两剑。 人有了拚命之心,在出手之下,就狠毒了一些,“金罗刹”这两剑的反势,反迫得王文青退了两步。 王文青一咬钢牙,猛挥“神剑”,刹那之间,还击了四剑,这四剑均是“神剑”绝学,变化十分奥妙。 “金罗刹”有招架不住了之势。 刹那之间,十招已过。 王文青一声大喝,身子猝然弹进,寒光乍闪,“金罗刹”的手中长剑,已被王文青击落在地上。 王文青的“神剑”又指在了“金罗刹”的胸膛上。 “金罗刹”的脸上,骤现死灰。 王文青的脸上,一片激动之色,跟第一次一样,只要他一用力,神剑就要穿胸而过,“金罗刹”就得当场死于非命。 他的手在发抖…… “金罗刹”惨然说道:“杀吧!” “你……以为我不敢么?” 王文青激动得不但手在发抖,即是声音也在发抖! “金罗刹”惨然道:“我并没有说你不敢!……” “你真要我杀你?……” “你王文青不是来杀我的吗?” 王文青闻言,全身一颤,这句话令他感到了可怖,因为他不知是下手好,还是不下手好? 是的,他是来杀她! 可是,她是他的妻子,不管这里面是否有感情的存在,他均必须遵守这夫妻名份与义务。 金罗刹惨然一笑,道:“杀吧!我爱你,死在你手里总是好的!” 王文青内心又似触电地一颤,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,自然,这不会是假的,因为她一向认为自己是她的丈夫。 一时,王文青陷在了痛苦的深渊之中。 杀她? 还是不杀她? 他在痛苦中而怔住了! “金罗刹”是一个绝代佳人,她此时的神情,更是楚楚可人,王文青岂有勇气摧花? 他的“神剑”放了下来!…… “金罗刹”问道:“王文青,你为什么不杀我?” “我!……饶你一次!……” 王文青的声音,激动得令人听不清,是的,他没有勇气杀她,因为她是他的妻子。 “金罗刹”冷冷道:“你没有这个勇气?” “是的,我王文青没有勇气杀你!” 她突冷冷笑了起来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这笑声像给他极大的侮辱,他大喝一声: “你笑什么?” 拍拍两声,他伸手打了“金罗刹”两记耳光,这两记耳光打得金罗刹连退了七八步,骇然注视着王文青。 王文青厉声喝道:“古碧华,你不要以为我杀不了你,而是我不忍心杀你,你如果当我是你的丈夫,你就不会做出这损我之事,古碧华我王文青原谅了你一次,让你反省一下!” 话落,转身疾走而去。 王文青的内心,在哀泣着,他有说不出的痛苦,好像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遭受到了最感辣手的事。 陈绿望着王文青走向门外的背影,叹了一口气,道:“他毕竟是一个善良的人!” 话落,跟着王文青向门外走去。 王文青退出了小屋,但见大殿之上的“飞魔帮”门人,突然横身挡住了两人去路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?” 当首一个蓝衣老人冷冷一笑,道:“如无帮主之令,二位阁下难于走出这里。” 王文青的脸上骤现杀机,喝道:“你们真的找死么?” “不错!” 王文青正待出手,背后传来了“金罗刹”的声音: “让开!” “飞魔帮”弟子恭声应是,缓缓分开两侧,王文青看了“金罗刹”一眼,但见她两边粉腮浮起了红肿的指印。 她冷冷说道:“本帮之内,处处设伏,这些对二位虽不放在心上,但总是一件麻烦之事,我就领二位出去吧!” 话落,不待王文青回答,她已当先向门外走去。 她似乎有些变了,变得十分惨然与哀伤,在她领路之下,王文青一路无阻,出了断崖。 “金罗刹”冷冷一笑,道:“二位可以走了。” 王文青看了她一眼,欲语又止,他终于转身奔去,陈绿也紧跟着王文青背后奔去。 下了铁牛山,陈绿说道:“王文青,如何!” 王文青惨然一叹,道:“唉!别提了!” “我说你杀不了她吧?古碧华果是艳光照人,姿色无双!……” “老前辈,你别取笑了!” “不,我说的是实话!” “我不忍杀她,并不是为了她美,而是我要给她一次反省机会。” “那你何必到这里?” “唉!……” 除了沉长的叹息之外,王文青又能说什么?他应该杀她而又不忍杀她!…… “血河派”门人的话,突在他耳边响了起来:“你能杀别人为什么不能杀你妻子?……” 王文青内心在交战着,他似乎为这件事而感到了绝大的痛苦与悲哀! 他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王文青终非超人!” “对了,你非超人,换我,可能我也难于下手。” 王文青又是长长一叹! 陈绿问道:“你现在去那里?” 王文青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现在应该是‘神剑派’立派之时!” “也好,在什么地方立派?” “‘无情洞’!” “好吧,何时可以立派?” “最好选个日子,就五月初五这一天吧,只要立派消息传开,我想会有不少人加入本门的。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这是“黑魔影”留剑的遗言,他既是得剑之人,岂可不遵守? 当下说道:“也罢,我们先去“无情洞”,从长计议,再昭告武林天下!” “如此甚好。” “那么走吧!” 当下两人弹身奔去,向天魔山方向,飞奔而来。 倏然—— 就在他们两人弹身奔之际,远处一阵暴喝之声,破空遥传了过来! 王文青与陈绿闻声,心里同是一怔! 这当儿—— 但见一条白色的人影,踉跄飞奔而来,王文青心知此人定是被人追杀,他不由停止观望。 刹时,那白衣人影已到了王文青面前一丈之处,王文青一看,但见来人是一个年约三旬,花容绝世的美妇。 她口角溢着鲜血,似是受伤不轻。 王文青就不知这白衣艳妇是何人,他一个弹身,射了过去,截住了白衣艳妇的去路,喝问道:“你怎么了!” 白衣艳妇乍见有人截住去路,目光下意识一扫,突脱口叫了起来! 她的身子在惊叫声中,下意识退了三四步。 王文青喝问道:“你是谁?……你被什么人追杀?” 白衣艳妇骇然之色,乍然而逝,说道:“有好几个人奸杀我!” 王文青闻言,脸色一变,道:“这话当真!” “不错!” “是谁?” “是……‘幽灵门’三字”脸上骤现杀机,喝道:“你放心,有我在这里。” 他一探手,把白衣艳妇拉向了他的背后,目光注视着前方,蓄势而待。 远处,三条灰衣人影,如飞而至。 白衣艳妇站在了王文青的背后,倏地,她的右手突然扬起,向王文青的背上穴道点去。 这白衣艳妇会向王文青突施辣手,的确令人大大出了意料之外! 陈绿与王文青均在注视着那飞奔而来的人影,那里料到这一着,一声闷哼,王文青已栽了下去。 陈绿一怔,脱口喝道:“你……” “你”字未出,白衣艳妇左后一圈,已将王文青搂在了怀中。陈绿大喝一声: “好毒辣的女人!” 他弹身扑了过去,一掌猝然攻出。 在陈绿攻出一掌之际,白衣艳妇厉声喝道:“你不要王文青的命了。” 陈绿心头一寒,不由把手收了回去。 他的双目,迫出了骇人的杀机,喝道:“你与王文青有仇?” “不错!我与他之仇不共戴天。” 在白衣艳妇说话声中,三条人影已经来到面前,来人,正是“太极真君”、彭北文与程英。 三人目光一扫,同时失口叫了起来。 白衣艳妇冷冷一笑,道:“‘太极真君’,你想不到我会来了救星吧?” “太极真君”目光落在了陈绿的脸上,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她骗说被人追奸,乘王文青不注意时,猝然下手。” “太极真君”一咬钢牙,喝道:“周丽丽,如果我们不撕去了你的面纱,使王文青认不出是你,你今日早已没有命了……” “她就是周丽丽?为什么跳崖没有死?……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因此救了我一命!” 陈绿一声厉喝: “你放不放人?” “不放!” “我杀了你——” 陈绿一声断喝,身子猝然掠起,快逾电光石火,向周丽丽射了过去,一掌攻去。 在陈绿出手一击之下,周丽丽一声厉喝: “你真不要王文青的命么!” 喝声,充满了杀机听来令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粟,陈绿又把攻出的手,收了回来。 “呛!”的一声,周丽丽已抽起王文青的神剑,压在了王文青的颈子上,冷冷喝道:“你们谁敢出乎,他就会丧命在神剑之下!” 这下使所有之人震栗了。 周丽丽的确是机警心狠,她在发现王文青认不出她就是周丽丽之时,便编造了谎言,叫王文青上当。 王文青所见的周丽丽,均是蒙着面孔,那里会想到她就是周丽丽的真正面目? “太极真君”冷冷喝道:“周丽丽,你要怎么样?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只要你们不出手,我不会杀他的。” 所有之人气得几乎咬碎钢牙,可是就不敢冒然出手,否则,周丽丽想杀王文青,只是举手之劳。 周丽丽冷眼一扫,道:“王文青暂时就交给我吧,你们敢跟来,我还是会先下手杀他。” 话落,挟着王文青,飞奔而去。 王文青成了她的救星,她弹身奔去,一时之间,竟没有一个敢弹身追去。 周丽丽一阵狂奔,她已出了半里,她本朝东奔去,奔出半里之后,她突改向西奔去。 她要躲过“太极真君”的追踪。 一阵狂奔后,她已了出数了数里,展眼望去,眼前林木参天,她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她必须找一个地方先疗伤,再作其他打算。 举目四顾,但见远处的林中,有一座破陋的古刹,她掠身射了过去。 这古刹不大,里面尘埃寸厚,屋瓦已经破损,它呈现了年代已久而又失惨的景象。 周丽丽将王文青置于厅堂之前,她右手的“神剑”依旧指在了王文青的胸膛上。 她防万一有人在她服药疗伤之际突然下手! 当下她掏出了一颗丹药,纳入了自己的口中,闭目运功调息疗伤。 王文青依旧在昏迷着!…… 约一个时辰的时间,她疗伤已毕,她本已娇艳的粉腮,更加诱惑人了。 周丽丽委实是一个绝代佳人。 她望了王文青一眼,她冷冷笑了起来,这笑容有高深莫测的感觉,她想什么?又想做什么?…… 他拍开了王文青睡穴,改点他的麻穴。 王文青悠悠醒了过来,他幌了幌脑袋,好像他已经记不起这是怎么一回事! 他的目光,落在了周丽丽粉腮之上,脸色一变,他突然记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。 他突喝道:“你突向我下手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是谁?” “周丽丽!” “什么?你!……是周丽丽?” “对了!” 王文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想不到这个女人竟是周丽丽,怪不得在他第一次突然想见时,她会脱口叫了起来。 王文青心念及此,冷冷一笑,道:“想不到你会没有死。” “你以为我如非在断崖放了扶网,我会跳下去么?这一点,大概要出你王文青的意料之外是不是?” “不错,这的确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。” “而现在你又落在了我的手里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你要怎么样?” 周丽丽突娇媚一笑,这一笑有勾魂夺魄之姿,她原有一般醉人的风韵,这风韵在淫荡中,带着无比诱惑。 王文青一时为之砰然心动。 周丽丽一敛笑容,道:“难道我们就不可以谈谈么!” 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,他知道这是一个淫冠天下的女人,她不要对自己做下那不可思议的事? 王文青想到这里,真是不寒而栗。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,喝道:“你要谈什么?” “谈你,也谈你父亲,你知道我当年很爱你父亲?” “知道。” “可是你父亲却拒我于千里之外!” “于是,你不惜用各种计谋害死了他?” “对了!……”她淡淡一笑,道:“你很像你父亲。” 王文青闻言,打了一个冷颤,他悚然地注视着周丽丽。 周丽丽放荡地笑了起来,道:“如能与你一夕消魂,也可抵去我对你父亲相思之苦!……” 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 王文青脱口大叫,他全身起了一阵颤栗。 王文青娇笑道:“你有什么好吃惊的,一夕消魂,对你无损呀!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王文青骇然得说不出话来。 周丽丽突然俯身,轻轻吻着王文青嘴唇;王文青穴道被点,任由对方摆怖!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道:“你干过那快活事没有?” “你……不要脸!” 王文青喝叫着,但周丽丽却不断地着他……一时,使王文青透不过气来的感觉。 周丽丽妖绝的粉脸上,现出了对性欲饥渴的红润,她的身子因某一方的兴奋,而在发抖…… 王文青喝道:“滚开!” 他暴喝着,但却无力推开周丽丽压在他身上的娇躯,那充满着火般的身体,把他整个压住了。 淫荡的女人,将做出了最淫荡的事。 她梦呓般地说道:“王文青,你愿不愿意跟我干那种事呀?” “放屁!” 周丽丽淡淡一笑,从怀中取出了一快手绢,在王文青眼前一扬,王文青的鼻孔,骤然嗅了一股异香。 他暗道一声不好! 可是他此刻已是穴道被点之人,已无能力闭穴,当那股异香入腹之后、仔的腹中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。 欲火,升了上来! 周丽丽终于用了可怖的手段,使王文青陷于淫恶之地。 王文青的理智,开始被那股升上来的欲火掩饰了! 周丽丽淫荡地笑了起来… 倏然——王文青的双目布满了血丝,张口叫道:“我…要…” 我要!” 周丽丽淫笑道:“我知道你要的!” 王文青满脸发红,眼睛布满了血丝,他手已抓向了周丽丽的衣服,嘶的一声,撕去了一大块。 她露出了那粉红的内衣,双峰在颤抖着!…… 王文青疯狂地抱着她,梦呓般地叫着:“我要…我要!” 周丽丽格格笑了起来! 她脱去了她自己的衣服,露出了那充满火般的肉体,她滚落在床上。 王文青扑了上去,周丽丽低声道:“解衣吧;” 王文青疯狂地撕去了她的衣服,赤裸裸的身子,压在了周丽丽的如火的肉体上…” 他的双手,抓向了她的双峰! 她打了一个冷颤,歇斯底里地叫着:“轻点?....“好痛.....” 那声音像出自魔鬼之口,令人心跳!......王文青的手,向她的下部摸去。 于是,可怕的事即将发生。 王文青因中了周丽丽的淫药,不知身做何事。他只是要发泄那被药物引上的肉欲。 倏然一一声冷喝从室外传来:发话者似是“太极真君”的声音,这使周丽丽高涨的欲火,像被洒了冷冷水一般,降了下来。 脚步声,向这室中,走了过来。 倏然一周丽丽推开了王文青,一个翻身,跃了起来,她的脸上充满了更骇人的杀机! 她胡乱地穿好了衣服,手中握着“神剑”,闪到了门口。 突闻王文青嘶声而叫:,“我要呀…快快…” 紧接着王文青喝叫声中,一条人影,已射到了门口! 这一条人影,正是“太极真君”。 他耳闻王文青的不正常叫声,已知情形不妙,他射身到门口,大喝道:“周丽丽,你将王文青怎么了?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犹未落,周丽丽冷声而喝:“老毛,你找死——” 她一个掠身射了出来,“神剑”一挥,向“太极真君” 击去,周丽丽这猝然发难,其势太快,使“太极真君”有手不及之感。 寒光一闪,惨叫之声,听声而起。 “太极真君”忍不住剧痛,身子栽了下去。 周丽丽厉声喝:“老毛,去见阎罗王吧!” 寒光一闪,向太极真君刺下。 周丽丽看掌! 挟着喝话声中,一道掌力,涌向了周丽丽的背门,这一道掌力来势甚猛,使周丽丽不得闪身避开。 发掌之人,正是彭北文。 周丽丽一声厉声喝“你找死——” 她向彭北文扑了过去,“神剑”挥处,猛然攻出了一剑彭北文的武功,那里是周丽丽之敌,他忙闪了开去。 周丽丽一击未中,更是暴怒不已,一弹身,再度向彭北文射了过去,出手击去一剑。 这时的彭北文退到了古刹的大殿堂中,终于被周丽丽追上,他反身攻出了一掌! 周丽丽一声而起。 但见彭北文被‘神剑”穿胸而过,血花溅处,仆地死于非命。 可怜一代武林豪杰,竟会落得惨死非命!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这就是你多管闲事之报!” 她转身进入了后院,躺在地上的“太极真君”,已不知去向,她暗道一声不好,忙奔入房中。 王文青也不见了影子。 她失口叫了起来,这必定是她在追杀彭北文之际,有人救起了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。 她脸色一变,喝骂道:“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!……” 她掠身而起,上了屋脊,目光一扫,但见一条黑影,向山野之间射了过去…… 她厉声一喝: “你逃得了么!” 娇躯一掠,施起了闪电身法,向那人追了过去,这时,那条人影又进入了山洞之中!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你找死——” 几个起落,她已追到了洞口三丈之处,倏然—— 一条人影,倏泻落在周丽丽的面前。周丽丽心头一惊,不由把身子收了回来。 来人,正是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灰衣少年程英。 程英的脸上,笼罩了骇人的杀机,喝道:“周丽丽,你逃得了么?” 周丽丽喝道:“你找死么?” “周丽丽,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。” “那就试试。” “试”字甫出,白衣人影一闪,她已向程英射了过去,左手猛然扫出了一掌。 周丽丽此时真有拚命之势,左手攻出,右手“神剑”也猛然击了过去。 程英一声厉喝:“找死——” 他一划身,让过了周丽丽的攻势,身子猝然欺进,在周丽丽还没有出手之下,他已拍出了一掌。 程英武功与身子,毕竟不凡,原先周丽丽受伤而逃,就是中了这灰衣少年一掌。 如非碰见了王文青发生了意外,她可能早巳丧命矣。 程英一掌攻到,周丽丽忙闪了开去,倏然—— 一声断喝之声传来: “住手!” 黑衣人影一闪,陈绿已泻在场中。 程英与周丽丽同时闪了开去,陈绿的目光,迫出了骇人的杀机,迫视着周丽丽的脸上。 周丽丽一惊,陈绿既然在此,那救王文青与“太极真君”进入洞中的到底是谁?…… 陈绿喝道:“周丽丽,杀死彭北文的是你?” “不错!” 程英脱口道:“什么?彭前辈死了?” “不错,他死在了我手中‘神剑’之下。” 陈绿又喝问道:“王文青与‘太极真君’呢?” 程英道:“我看见他们两人被人救入洞中。” “这话当真!” “不错!” 陈绿向程英道:“周丽丽交给你,我进去看看!” “好!” “好”字未落,程英一弹身,向周丽丽扑了过来,出手猛攻一掌。 在程英出手之下,陈绿已弹身向洞内扑去,但闻洞内传来了一阵不正常的呼吸之声…… 他一个箭步,欺了过去。陈绿甫自弹身,一个人影,跄踉走了出来…… 陈绿一声断喝: “谁?” “我!” “是陈前辈?” “不错。” 但见“太极真君”脸色苍白,左手断臂处,鲜血依旧汨泪而下,陈绿见状,大惊失色,脱口道:“陈前辈,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被周丽丽断了一臂,不过我还承受得起……” 陈绿急急问道:“王文青呢?” “在里面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话犹未落,陈绿已一个箭步,欺了进去,他目光一扫,几为之脱口大叫起来。 但见王文青抱着一个女人,正在干那翻云覆雨之事…… 那女子的声而轻微叫着: “不要……不……要……” 但王文青一无所闻,他疯狂了…… 陈绿大惊失色。 “太极真君”突喝: “陈大侠,退回来!” 陈绿下意识退了出来,他一脸惊惧,望着“太极真君”,骇然而问:“他怎么了?” “你说王文青怎么了?” “不错!” “他中了淫!” “啊!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周丽丽擒下了王文青之后,必是给他服了一种淫药,正要行其好事,我正好赶到,于是我被断了一臂!……” “彭北文也死了!” “什么……他死了?” “不错,我在古刹之内,看见了他的尸体!” “怪不得我在昏迷中,听见了一声惨叫……可怜一代忠良豪杰,竟会落得惨死‘神剑’之下……” “太极真君”言至于此,不由暗然泪落…… 陈绿问道:“你们被谁所救!” “一个姑娘,我还没有看清是谁?” “这位姑娘想救你们,岂不是做了牺牲?” “不错,周丽丽呢?” “程英在斗她!” “今日别让她再走了,否则不堪设想!” 陈绿一想不错,今日如果再让周丽丽走了,她手中既有“神剑”,这后果的确不堪设想! 他一转身,奔了出去。 此时,周丽丽已被程英迫得毫无还手之力,她手中握有一柄“神剑”但却无法发挥威力。 周丽丽心知自己再缠斗下去,必定是凶多吉少,她虚攻一掌,突掠身奔去。 倏地—— 就在周丽丽弹身奔去之际,陈绿大喝一声: “周丽丽,你逃得了么?” 挟着喝话声,陈绿身形一划,疾如电光石火,弹身截住了去路,右手一挥,凌厉攻出了一掌。 陈绿出手一击,其势何等之快,人影一闪,周丽丽的身子不由又被迫了回来。 程英大喝道:“周丽丽,再接我一掌试试!” 凌厉的一掌,已拍向了周丽丽的背部。 陈绿与程英的武功,是何等之高,这不要说周丽丽承受不起,即使任何一个也承受不起。 三招未到,只听砰的一声,周丽丽已被陈绿打中了一掌,口血飞溅,身子栽出了三丈之处倒地不起。 手中“神剑”,也掉落地上。 程英大喝道:“我杀了你——” 他掠身射了过去,一掌劈下。 倏闻“太极真君”喝道:“住手!” 被“太极真君”这一喝,程英不由把劈向周丽丽的掌力,收了回来,错愕地注视着“太极真君”。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不能杀她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六大门派尚有六部经典在她手中,杀死了她,就永远追不回来了。” 陈绿俯身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“神剑”,向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现在怎么办!” “等王文青事毕再说!……” 程英突惊问道:“老前辈,你怎么了?……” “被周丽丽断了一臂!” 程英咬牙道:“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,王兄台呢?” “在里面!……” “我们进去看看他!” “去不得!” 程英一愕,“太极真君”将情形告诉了他一遍! 再说王文青经过一阵疯狂之后,药力已去,巫山云收,狂潮已退…… 他像一个大病初愈之人,躺在了地上! 他闭着眼睛,在回忆着那发生的事……突然,他的耳际,飘过来了一阵切切哭声…… 他吓了一跳! 他终于发觉自己赤裸着身子,他的身边,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,在痛声哭泣!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颤,他尽量在思索那已经发生的事……终于他脱口叫了起来…… 他咽了一口痰水,喝道:“你……是谁2” 他还以为这女子是周丽丽! 那女子停止了哭声! 王文青又栗声喝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 那女子放开了双手,抬起头来,充满泪水的眸子,落在了王文青脸上。 王文青目光过处,“啊”的一声,叫了起来,他脑海似被重重击一下,他眩惑了! 蓦闻他喃喃说道:“是你?……天!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七章 千古恨 王文青一见那被自己摧残的少女之后,脑袋如遭锤击,他喃喃说道:“是你!……天!”这女子到底是谁? 那女子错愕地注视着王文青! 这刹那之间,使他们均感到了无比的错愕,像这件事不应该发生,而又真的发生了。 王文青喃喃道:“天啊!怎么真的是你?” 那女子泪水簌簌,她感到了无限的悲哀,她只是望着王文青,一时无言以对! 王文青栗声道:“怎么会是你?你怎么会到了这里?” 她抑制了悲伤情绪,说道:“你!……害了我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想救你!……”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,终于,她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出乎你的意料之外?” “是的!” “但我何尝不是感到意外?这是我的错,我不应该出来救你,否则,也不会发生这叫你后悔的事!” “古碧华,你!……”王文青不知说什么才好。 这女子就是“飞魔帮”代帮主古碧华? 不错,正是她!——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,因为古碧华会跟王文青出来,而又救了王文青,致发生了这阴差阳错主事。 这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。 王文青怎不吃惊?因为他还要杀古碧华,如今竟会发生了这种事,怎不令他感到震惊? 然而,这何尝不是出乎了古碧华的意料之外? 事情终已铸成,他们必须对这事实,不管这是喜剧或是悲剧,他们必须承受下来! 她站了起来,穿好衣服,她凝视着他,良久无语,是的,她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。 她终于缓缓垂下了头去,说道:“我走了!” 切切断肠语,无限痴女情。 王文青为之黯然,他一时之间,竟不知该向她说什么才好,因为错由他而起,这责任应该由他去承担。 古碧华移动了脚步,向洞外走去。 王文青突叫道:“古碧华!”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,幽幽问道:“还有什么事么?” “你!……要走了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你去那里?” “回帮中!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说道:“你暂时留下。” “有什么话要告诉我?”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对不起你!……” 她乍然回首望着王文青,她的眸子里骤现泪光,不知王文青这句话令她感动,还是她另有所思。 王文青为之感动,他突然发现她有些善良,这善良是他以前从未发现过的。 她突然弹身,投在了王文青的怀里,她哭了,痛哭起来! 王文青木然地抚着她的秀发,似乎是下意识地,他分辨不出是否是爱的表现! 王文青更黯然而悲切了。 她哭泣着,好像要把内心的痛苦,全部发泄出来。 良久,她才抑制了哭声,道:“王文青,我对不起你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你并没有对不起我!……” “我做错了!……我对我自己所为发觉做错了!……” 她伤心绝伦地哭了起来! 是的,她一生做错了很多事,她为江湖造下血喔,她不知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。 王文青轻轻推开了她,她悲切地说道:“王文青,你相信我爱你?” “我!……”他茫然不知所答。 古碧华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信与不信,这都无关重要,然而,我必须说明的是,我爱你,但我并不把男人放在心上,连你亦在内。 我认为我爱一个人,便可以控制一个人,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所爱的男人,包括你王文青。 于是我不惜急霸天下武林巨业,我要把这些给你,也叫你听我指使。 可是,我错了。 我因而失去了你,你与别的男人的确不同,你有坚强的自尊心,以及高尚的人格,这是我从前没有想到的。 你不杀我,使我发现你是善良的。 两记耳光,使我唤回了自我,当送走了你们之后,我突然想起了我必须告诉你——我错了。 但,谁会想到,我救了你,却发生了这件事?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的珠泪又簌簌下落。 王文青听完了她这一段真心话之后,也不由心头一喜,道:“你对以往所为后悔了?” “是的,我后悔了。” “这太好了!” “不,迟了……” “什么迟了?” “我后悔太迟了。” “不迟!” 她摇了摇头,道:“天下武林,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原谅我之所为!” “我原谅你。” “这有什么用?与你别后,我将率领门回南海……” “什么,你要回南海?” “是的,我要回南海去了,从此让我忘记我的所为!” “不,你不能!” “为什么!” “你是我妻子。” “妻子?” “难道你否认么?” “我不配!……我所做恶行太多,我不配。” 王文青道:“不,你是我妻子,浪子回头金不换,我会爱你,我们有夫妻义务,你必须留下!” “你真的爱我?” “是的,你必须留下!” 她感激地投入了王文青的怀中,她尽情地哭泣着,王文青抚着她,给予她无限的温暖! 她切切问道:“你一定要我留下?” “是的,一定要你留下!” “也罢,我就留下了!” 她说着,脸上现出了坚毅之色。 他忍不住吻她——这吻是真诚的,他把这有感情的吻,献给了他的妻子——古碧华。 热情深化了他们从前的怨恨。 久久,他们才分开来,她注视着他,说道:“王文青,我感激你!” “别说这些话了。只要你重新向善,我就高兴了。” “那么,我走了。” “回帮中?” “是的,我必须去料理一些事。” “‘神剑门’创派之时,你来么?” “什么时候?” “五月初五。” “我会来的,我已是你的妻子呀!” 王文青说道:“但我有些事也必须告诉你,除你之外……” “我知道,我不会吃醋的!” “那么,我走了,你把衣服穿上吧,我给你带来了。” 王文青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还赤裸着身子。当下脸上一红,冷涩无语,从地上取过了衣服穿上。 古碧华轻移莲步,走了出去。 王文青依旧站在那里发呆。 他好象发觉自己做了一件他自己所不知的事,是的,这事情的发生,自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的。 古碧华走出了山洞,“太极真君”与陈绿、程英三人目光一扫,几乎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:“是你?” 古碧华苦笑了一下,道:“是的,是我!” 三人面面相觑,这件事发生得实在太过令他们震惊,因为,古碧华是王文青欲杀之人。 而她竟与王文青发生了关系。 这女人恶行太多。王文青身得“神剑”,这如何善了? “太极真君”怔了半晌,说道:“这出乎我意料之外……” “是的,这也出乎我意料之外。” “老夫先谢帮主救命之恩!” “算了。”她苦笑了一下,道:“王文青还在洞内,你们进去看他吧,我走了。” 话落,弹身奔去。 陈绿愕然道:“竟是她!……” “这太不可思议了,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” 他们惊叹着,一时怔立当场。 “太极真君”沉长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事情只好等发展之后再说了。” 话落,他向洞内走了进去。 王文青乍闻脚步声,不由脱口问道:“是谁?” “我!” 王文青目光一扫,脱口而叫: “老前辈,您的手!……” “被周丽丽砍掉了!……” “什么?被周丽丽断去?” “不错,我断了一臂,算不了什么,而更不幸的是彭北文已死了!……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脑海如遭锤击,嗡的一声,身子幌了两幌,这件事令他太过震惊。 他栗声道:“您……说彭北文死了?” “是的,死了!” “不!……”王文青疯狂地叫着,他的神情,激动无比,泪水倏然滚了下来…… “太极真君”沉郁地说道:“真的,他死了!……死在了周丽丽之手。” 王文青喝叫道:“怎么会?” “太极真君”把真象告诉了他一遍,王文青听了经过之后,咬牙切齿地厉声,喝道:“我要将她碎尸万断,她呢?” “在洞外!” 王文青一个弹身,向洞外射了过去,“太极真君”喝道:“王文青,你干么?” “我要去杀她!” “杀不得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别忘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还在她身上!” 王文青闻言?心头一震,他一想不错,六大门派六部经典在周丽丽的身上,一时,他还是不能杀她。 想到这里,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。 “太极真君”与王文青出了洞口;陈绿见王文青赤裸着身子,脑中似有所悟,弹身奔去,不久,已把惨死的彭北文尸体抱来。 王文青望着惨死的彭北文,他伏在他身上,痛苦失声!……其状感人,其声叫人泪落。 “太极真君”惨然说道:“王文青,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了。” 王文青喃喃道:“他死得太惨了。” “是的,他死得太惨了,但我们会为他报仇的。” 王文青缓缓站了起来,他的目光,落在了受伤躺于地上的周丽丽,牙齿咬得格格作响,恨不得杀了她方消心头之恨。 “太极真君”道:“我们将他埋葬吧!” “好!……” 他们将彭北文的尸体,在当地埋葬了。 一代忠良,就此含恨九泉。 在凄凉的人生旅程上,他一无所得,纵然有,也不过是他与蔡淑娥的短暂恋情。 但这爱情被“虎关”关主所扼杀了! 这初恋,只象坛花一现,随即幻灭了。 人,活着世界上,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,而他更是活在了悲欢而又追忆的痛苦之中。 他一无所有,直到死时。 但他留给人间的,是善良的灵魂,忠义的影子。 “太极真君”、陈绿、程英与王文青,均站在他墓前,凭吊着这个为忠义而死之人…… 久久,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我们会怀念他的,现在我们该走了。” 王文青沉声道:“是的,我们该走了。” 陈绿将“神剑”收回,归剑入鞘,他一个弹身,抓起了地上的周丽丽。可是一时他不能杀她。 他拍开了周丽丽的穴道,周丽丽醒了过来,目光一扫王文青,苦笑了一下,脸上一无表情地说道:“王文青,现在我又落在了你的手里!” 王文青喝道:“周丽丽,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!……” “那你就下手呀。” “现在,我不杀你,我问你,六大门派六部经典在什么地方?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你是为了六部经典,还没有追回才不杀我?” “不错。” “假如我不告诉你藏处呢!” “我有办法叫你说!” “我告诉了你地方,恐怕你也找不到!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闪电门。” “六部经典还在‘闪电门’之内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跟你一道去取,现在你睡觉吧!” 话落,他又点了周丽丽的穴道,周丽丽轻哼一声,便睡了过去。 “太极真君”问道:“王文青,你选在什么时候开派?” “五月初五。” “我去找‘长生老人’,就将此事告诉江湖,届时当有无数的武林高手,愿意投在门下!” “老前辈去找‘长生老人’?” “是的,顺便医我伤势!” “也好!” “太极真君”颔一颔首,正待举步行去,倏然,他又把脚步停了一下,目光一扫王文青问道:“有一件事我问你!……” “什么事?” “太极真君”说道:“‘飞魔帮’帮主会出手来救了我们,的确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,不过,你对这件事怎么办!” “怎么办?您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我的意思你准备对她如何?” 王文青愕了一愕。道:“我原谅了她!” “什么?”“太极真君”脱口而叫:“你原谅了她!” “是的,她已改过向善!” “太极真君”皱了皱眉头,道:“这件事恐怕有些不妥!……” “什么不妥!” “‘飞帮主’帮主虽已改过,但恶行太多,恐怕江湖人物不会原谅于她。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我就原谅了她,谁敢说个不字?” “我说的是实情,不过,事情也只好等发展以后再说了。” 他深深一叹,转身行去,刹那已经消失。 王文青虽然感到“太极真君”所言不虚,但,古碧华是他的妻子,他要把这件事承担下来。 当下向陈绿问道:“前辈跟我到‘闪电门’?” “不错!” “程兄呢?” 程英微微一笑,道:“兄弟是个孤儿,并无家室之累,自然追随王兄台身侧。” 王文青叹道:“程兄之恩,王文青不知如何感激!” “这一点事算得什么?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不知程兄年纪……” “虚岁二十六!” “如不嫌弃,我们两人就结为金兰之好如何?” 程英哈哈一笑,道:“你如不嫌弃,这正是我求这不得之事!” 当下两人大喜,就在当地立誓,结为金兰,程英年大为兄,王文青年少称弟。 王文青心头大喜,问道:“大哥,不知除了你师父之外,你是不是不有亲人?” “没有!” “有没有情人?” “青弟,你开玩笑了,我出道不久,那里来情人?” “要不要我替你介绍一位?” 程英哈哈一笑,道:“谁?” “到时候你自知,你愿意不愿意?” “多谢青弟美意,为兄岂有不从之理?” “好,咱们一言为定,走,现在先到‘闪电门’取回六部经典!” 当下由王文青挟着周丽丽,三条人影,直朝“天魔山”飞奔而来。 是日,三人已到了“天魔峡”之外,突然,一声暴喝,从天魔峡之内,传了出来。 王文青闻声,吃了一惊,当上弹身进入了“天魔峡”,一路无阻,穿过了围墙,突见地上躺了五六具尸体。 大门之口,数十个白衣人围攻着三个人! 王文青一个箭步,射了过去,喝道:“住手!” 挟着喝话声中,所有之人,不由全闪了开去,王文青目光一扫,不由脱口而叫: 被围攻三人,正是雷天仇、关淑琴、以及那蒙着脸孔的关小秋! 关淑琴一见王文青,不由脱口而叫: “王哥哥,是你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!……不是死了么?” “死了?” “他们说你被炸死了。” “所幸我没有死!” “王哥哥!” 关淑琴激动投在了王文青的怀里,像她失去了东西,而又突然得到一般,她忍不住哭了起来。 王文青轻轻把她推了开来,道:“关妹妹,我没有死呀!” 她破涕而笑! 关小秋突喝道:“王文青,你手里的不是周丽丽么?” “不错。” 这时,数十个“闪电人”一见王文青手中的周丽丽,几乎为之脱口叫出,暴喝声中,同时向王文青扑了过来。 陈绿大喝道:“找死——” 他身影一划,挡住了“闪电人”的去路,一掌已经攻出,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,两个“闪电人”应声倒地而亡。 王文青脸色骤现杀机,将周丽丽交给了关淑琴,喝道:“你们找死么?” 十几个“闪电人”连连向后退去! 王文青喝道:“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?” 有人叫道:“我们想活……” “我们想活!……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念上苍有好生之德,我也不杀你们,还不过去见你们真正门主!” 十几个“闪电人”忙走到了雷天仇的面前,跪了下去,道:“请门主原谅我等一时昏昧,致受周丽丽利用!……” “起来吧!” “谢门主!” 雷天仇叹道:“我雄心已去,无心担此门主,你们就各奔前程吧!……” “门主,这……” “‘闪电门’将不会出现在江湖上了,随我进去,银库之内,金银珠甚多,我分发给各位,希望各位以后重新向善……” “雷门主……” “这怎么可以!” “我们愿追随雷门主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 二十多个人起了一阵骚动,雷天仇挥了挥手,道:“江湖名利,只是过眼云烟,我意已决,你们随我进来吧……” 话落,向大殿之内行去。 当下在库内取出了无数财宝,分别给这些人,这些亡命之徒再三叩谢,方弹身奔去…… 王文青向关小秋道:“伯母,别来一向可好?” 关小秋冷冷问道:“王文青,你叫我什么?” 王文青被关小秋这一问,不由刹然怔住! 陈绿哈哈一笑,道:“王文青,你真的叫错了!” 王文青突然似有所悟,他脸上一红,忙改口道:“岳母!……” 关小秋格格一笑,道:“对了,我女儿既然是你的妻子,我不该当这岳母么?” “该!该!” 关小秋笑道:“别来我很好,我由玲儿口中知道了‘拜剑’之事,文青,你的确给我太多了。” “岳母说那儿话?王文青只怕有辱淑琴清誉!” “你也别太客气了。” 当下王文青走到了雷天仇的面前,道:“岳父!……” 雷天仇长长一叹,道:“你不必多礼,蒙留命之情,雷天仇犬马难报!……” “过去之事,还提它做什么?”他语锋略为一顿,道:“来,我替你们介绍一下!” 当下为陈绿与程英介绍了一番,彼此寒喧了一阵之后,王文青才向雷天仇道:“岳父,你将六部经典交给这周丽丽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真不知它藏在什么地方?” “是的。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周丽丽既然落在了我们的手中,我也不怕她不说!” 话落,他从关淑琴的手中,接过了周丽丽,拍开了她的穴道,周丽丽又醒了过来。 雷天仇在周丽丽醒了过来,喝道:“周丽丽,你还认得我么!” 周丽丽冷眼一扫雷天仇,脸色一变,当下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想不到你会没有死……” 关小秋切齿道:“周丽丽,你是不是还记得关小秋?” 周丽丽望了覆着面孔的关小秋,冷然一笑,道:“当然记得,想不到你也还没死!”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周丽丽,六部经典在什么地方?” 周丽丽冷冷一笑,道:“看来我不说是不行了,你跟我进去取吧。” “在什么地方?” “秘室!” 王文青一听“秘室”两字,不由皱了一皱眉头,目光,下意识地落在了雷天仇的脸上。 雷天仇道:“‘闪电门’的确有这个地方!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右手拍出,封出了周丽丽的穴道之后,冷冷说道:“走吧,我跟你去取!” 周丽丽此时穴道被封,功力尽失,当下冷眼一望王文青,举步向后殿之内,走了进去。 王文青似有所悟,冷冷道:“周丽丽,你别玩什么名堂,否则先死的还是你。” 周丽丽也不回答,当下进入了后殿之后,转向一条回廊行去,不久,已到了一处房内。 周丽丽推门走了进去。 王文青也跟着走了进去,但见这是一间精美的闺房,想来这必然是周丽丽的卧室了。 王文青冷冷问道:“就是这里么?” “大概不是!” 王文青略为一怔,这时,周丽丽已移动了挂在壁上的一块铜镜,轧轧声起,但见壁上现出了一个暗门。 周丽丽真想不到这室内还有这机关设置。这时,周丽丽已移步向那暗门之内,走了进去。 王文青也紧跟而入,他发现所经之处,似是地道,这地道很长,也很宽,不久,周丽丽突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周丽丽,你干什么?……” 王文青话犹未落,倏然—— 背后破风之声袭到,王文青暗道一声“不好”,他忙转身,一掌击去。 王文青转身一击,其势十分之快,但见数以百计的短箭,罩身向他射了过来。 王文青就想不到周丽丽还会有这一着,而这地道之中,会有这机关设置,这的确太出乎意料之外。 王文青也太傻了,既称“秘室”,自然是机关重重,在王文青不注意之下,周丽丽已踩了地上的暗器开关。 周丽丽自忖必死,是以,她不放过任何机会,王文青那里料到此着,在暗器袭来之际,他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王文青一掌甫自攻出,头顶上轧轧声起,巨大的石捶,向他当头压了下来! 王文青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他一掌击出,人猛然向周丽丽射了过去 但此时,那有周丽丽的影子? 这地道之中,自然有无数的暗道,王文青那料到狡兔三窟?在王文青扑之下,砰的一声,石锤已地压在地上,但见火花飞射,威力惊人无比。 王文青目光一扫,向前面奔了过去,倏闻隆隆声起,前面的通路,竟被铁匣断住了去路。 周丽丽冷冷笑声传来,道:“王文青,这一着又出乎了你意料之外吧?” 王文青真气得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他摇幌着铁匣,可是这粗若手腕的铁匣,是以精钢制成,分毫未动。 黑暗中,传来周丽丽那得意的笑声: “王文青,你好好在那里休息吧!” 王文青气得肝胆欲炸,可是他就拿周丽丽没有办法,他更无法把这铁匣弄开。 倏然,他想到了“神剑”,忙抽了出来,他运足真力,向铁匣劈去,当啷声中,铁匣应声而断。 这“神剑”自非凡品,它有断金切玉之力,王文青砍断了铁匣之后,飞身追去。 他掠身之下,已来到了一间巨大的石室之中,但见这石室巨大无比,可是就没有周丽丽的影子。 王文青气得几乎碎钢牙,他突然似有所悟,这秘室之中,必然有其他脱身秘径…… 想到这里,他暗道一声不好,他脑中念头一转,突向来路奔了回来。 本路也被铁匣断住了去路。 王文青挥起了“神剑”,将铁匣砍断,人似星泻,向大殿之内,奔了回来。 大殿之内的雷天仇等人一见王文青慌忙奔至,心里不由同是一惊,陈绿当先问道:“怎么了?” “被她逃脱了。” “什么?” 所有之人,均为之齐叫出口,雷天仇急急问道:“被她逃脱了?” “不错,您可知道秘室之内的暗道?” “知道。” “是不是还有秘径出路?” “有,跟我来!” 雷天仇一言甫落,人似闪电一般,向大门之外,射了出去,雷天仇既是“闪电门”门主,自然对机关暗道,了如指掌。 “秘室”另有通道秘往,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之理。 他掠身奔了大门,忙向山岭之间奔去,来到了一处岩下,但见岩间葛藤垂生。 雷天仇掀开了葛藤,现出了一个山洞,雷天仇一个箭步欺了进去,王文青紧随其后。 倏然—— 洞内深处,一阵急急的脚步传来,王文青心头一震,他与雷天仇同时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雷天仇望了王文青一眼,示意王文青隐好身子,王文青把身子贴紧,岩壁凹陷之外。 一条白衣人影,如飞奔出,刹时已到了眼前一丈之处,来人,正是周丽丽。 倏地—— 王文青一声大喝: “周丽丽,你逃得了么?” 挟着喝话声中,他的身子猛向周丽丽扑了过去,猛然攻出了一掌。 周丽丽那里料到劫数难逃,自己正庆幸将逃出王文青的手中,想不到王文青已先截住了秘径。 一声闷哼,她的身子已栽了下去! 拍拍数声,周丽丽所拿的数部书,全部掉在了地上,王文青拾起一看,正是六部经典! 王文青伏身拾起了地上经典,探手把躺在地上的周丽丽提了起来,周丽丽望了王文青一眼,冷冷一笑,道:“我没有料到姓雷的知道这秘径!” 王文青切齿道:“周丽丽,你还有什么本事?不妨再施出来。” 周丽丽冷冷道:“我这次自认逃不了。”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你也该认命了。” 话落,带着周丽丽出洞。 陈绿、程英、关小秋母女,均已到了洞口,一见王文青擒下了周丽丽,方放下了一颗心头大石。 王文青冷冷喝道:“周丽丽,在你死前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 “没有!” “如此,我杀了你!” 王文青话落,突把周丽丽的身了抛起在半空中,在周丽丽的身子落地刹那,他手中“神剑”猛然挥出! 一声惨叫,血光骤溅! 但见这个心计毒辣,杀人无数的一代女魔头,身躯被劈成两断,滚落地上。 这也是她一生作恶多端,恶贯满盈之日。 王文青余恨未尽,剑起剑落,将周丽丽碎尸万断,方才收手,口中愤恨说道:“周丽丽,你再也做不了怪了。” 所有之人,心头大快! 唯独雷天仇垂道侧目,不忍眼看周丽丽碎尸,不管如何,他终是爱过这个绝色的淫荡之妇。 关小秋突说道:“文青,你杀她杀错了!” 王文青闻言,不由怔住了一怔,愕然道:“为什么?” 关小秋道:“你忘了她是谁的情妇!” 王文青乍然明白关小秋这语中之意,当下哈哈一笑道:“谁的情妇!” “你岳丈大人的!” 雷天仇羞愧地说道:“好太太,你这是说那儿话?” “看她死了,你伤心是不是?” 王文青哈哈一笑,道:“岳母,你醋劲还不小嘛!” 被王文青这一说,所有之人,不由齐声笑了起来。 关小秋哼一声,道:“吃醋?哼,这是实话!” 雷天仇苦笑道:“好太太,你还谈这些干什么?人家已经死了……” “只怕她无法从你心头死去!” 关淑琴娇笑道:“娘,好了,你也别再挖苦我爹了。” 关小秋笑了笑,道:“现在去那里?” 王文青突向雷天仇道:“岳父,我有一件事求您……” “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好了。” 王文青取出了六部经典,交给了雷天仇,道:“烦您将这六部经典,交还给六大门派,并言明本门于五月初五在‘无情洞’开派,盼此事昭告江湖,并派人参与盛典!” “我当照办!” “那么,您去吧!” 雷天仇接过了六部经典。向关小秋道:“小秋,你是不是跟我一道走?” “我才不跟你在一起,你自己走吧!” 雷天仇讪讪一笑,弹身奔去,瞬已消失在“天魔峡”外。 雷天仇去后,关小秋向王文青道:“文青,你去那里?” “我到‘无情洞’。” 关小秋又问道:“文青,我问你一件事!……” “请说。” “请说你除了淑琴,另外还有几个情人?” 王文青被问得一怔,道:“是的!……” “是那几位?” 王文青只好将他与几个女人之间的事,告诉了关小秋,又道:“此事望您谅解!” 关小秋叹道:“我并不反对一个男人三妻四妾,玲儿对这种事也不放在心上,不过,这倒是一件麻烦事!……” “什么事麻烦?” “我问你,在这几个女人之间,你最爱的是陈凤凤是不是?” “不错!” “不过,陈凤凤虽然爱你,但毕竟发生了不可收拾的局面……” 陈绿道:“假如她真是我女儿,这岂不是太过悲惨么?” 王文青道:“我还是要娶她!” 关小秋颔首道:“对了,你应该娶她,她为你牺牲太大,你不能不给她一点补偿,再说她是一个好女人,不应该不幸地过一生!” “是的。” 关小秋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抛开陈凤凤之外,蓝淑玲是你第一个妻子,古碧华与你指腹为婚,再加上我淑琴,这名份怎么安排?” “怎么安排?我不知道!” “按理,古碧华应该为大,不过照事实却应以蓝玲为正,以‘拜剑’来说,淑琴却又是你真正的妻子。” 王文青一想不错,当下不由皱眉道;“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” 关淑琴道:“娘,我们不会争这名份的!” “这怎么成?凡事必有主,不过,对这件事你自己必须好好处理。否则恐怕要闹出笑话!” “我知道!” “这就好,我们走吧!” “岳母是不是跟我们到‘无情洞’?” “也好。” 当下一行五人,朝“无情洞”奔来。 “神剑”招罗武林高手及立门之事,很快地传开了江湖,它也为此,激起了一片武林狂潮! 无数的武林高手,想投入“神剑门”为荣! 王文青、关小秋母女、程英与陈绿五人,目前只好暂住在“无情洞”计商大事。 数日后,“太极真君”与“长生老人”、“玄衣女侠”连袂而至! 接着“玉面侠”跟他的妻子“凌波仙子”于菁,也先后到来,“凌波仙子”年约四旬,长得十分娇美。 大家分别介绍寒喧一阵之后,王文青才向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师伯,事情该怎么办?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要加入‘神剑门’的,必须先拜剑立誓,才能正式加入门下,然后,再比试武功,按武功高低授与职位。” 王文青道:“就这些事?” “不错,不过,在门人立主之时,必须先完成门主婚姻,否则,这也不成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道:“我应该何时成婚?” “在门人选齐之后,在门下面前成婚,除了关姑娘之外,其他女人亦可同时举行。” “现在该先办什么事?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一个门派,必须要有骨干,这骨干当然是指一些忠心门人而言!……” “你的意思要请先到这里之人加入门下!作为本门的骨干?” “不错,这些人凡愿意加入本门之下,均可‘拜剑’加入!” “长生老人”问道:“不知这仪式如何举行?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王文青既是得剑之人,即是‘神剑门’门主,我是护剑之人,由我领去拜剑即可。” 当下“玉面侠”将“神剑”放在了神案上,王文青站立神案之侧,“玉面侠”沉声问道:“谁愿先加入‘神剑门’门下?” “长生老人”恭恭敬敬走了出去,道:“谷少青愿加入门下!” “拜剑!” “长生老人”拜了下去,伏跪地上,“玉面侠”说道:“谷少青,你忠心加入‘神剑门’门下?” “正是!” “你愿立下重誓?” “长生老人”谷少青发下重誓之后,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你已是‘神剑门’门人,你愿意效忠‘神剑’主人?” “万死不辞!” “好!退下去!” “长生老人”退了下来。 紧接着“太极真君”、“玄衣女侠”、关小秋、陈绿、程英“凌波仙子”、于菁、关淑琴,也均发誓加入门下。 这些人先成了“神剑门”的骨干,正式成为“神剑门”门人。 之后,这些人便聚在一起,商讨一些派务,如门人选拔,住、食等问题,都有了详细的计划。 五月初五!—— 这一天,正是“神剑门”接受武林人入门之日,自然必须派人接待。 一早,王文青便叫过了程英,说道:“大哥,这招待指引之人,就交给你如何?” 程英笑道:“为兄的岂有不答应之理!” 王文青说道:“大哥,记不记得我要给我介绍一位女友?” “愚兄岂会忘记?” “如此甚好。”他伏在了他的耳际,轻声问道:“大哥, 你看于姑娘如何?” 程英心头一震,脱口道:“她?……” “不错!” “恐!……愚兄不配!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于姑娘绝色佳人,而且看来她对你似有一份感情……” “假如她愿意呢?” 程英道:“愚兄自然感激你!” “好,一言为定!” 大殿中之人虽然看见了王文青与程英交头接耳,可是就没有一个人听见了他们两人说什么? 王文青接着朗声叫道:“于姑娘,你过来!” 于菁忙走了上去,道;“不知门主有何吩咐?” “你知道今天是拜剑立门之时?” “知道!” “我分派给你任务!……” “弟子恭候令谕!” “你与我程大哥负责领人拜剑之责!” “领谕!” 王文青笑了笑,又道:“于姑娘,你过来,我有些私事跟你商量?” 于菁愕了一愕,当下也不知什么事,只得走近了王文青的面前,王文青压低了嗓子,道:“于姑娘,你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!” “门主不说,我怎么知道?” “给你介绍男朋友!” “什么?” 于菁意外地叫了起来,王文青这一句话大大出乎了她意料之外,她委实想不到王文青会说出这一种话来。 她深爱王文青,难道王文青不知道么? 王文青低声说道:“我想替你介绍一个男朋友!” 于菁心头突感一酸,惋然道:“门主好意心愿!” “你……不愿意?” “是的,弟子已没有这个心情了。” 王文青从于菁幽幽的神情里,他看出来了于菁的心中所思,当下轻轻一叹,道:“于姑娘,你知道我给你介绍什么人么?” “我怎么会知道?” “那么,你为什么不愿意?莫非你自己已经有了爱人?” “我?”她惋然笑了起来,道:“门主取笑了,不过,在我的生命中,我倒是暗恋着一个人……” “我知道,可是他不配!……”王文青喟然地说! 于菁惋笑道:“我不配,因为我年纪跟他相差太多……” 王文青黯然道:“如果你得到他的爱,未尝是幸福的,因为他的感情已经残缺而不完整了!……你又能从他身上,得到什么?” “是的,我得不到什么。” “那么,你何必自寻烦恼?” 于菁苦笑了一下,道:“可是……唉!……”她像有无限凄惋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要给我介绍的是谁?” “我拜兄!” “什么?是程少侠?” “对了。” 于菁的脸上,泛起了一阵红润,突然之间,她发现王文青待她太好了! 王文青不是不知道自己爱他,但他却为了自己着想,不愿叫自己跌进了那爱情烦恼的漩祸里,而介绍一个英俊、忠厚的程英给自己! 想到这里,于菁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她发觉王文青的内在实在太过美好与善良了。 她叹了一口气,道:“只怕于菁不配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他太好了!” 王文青笑道:“行了,你既然说他好,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,先做做朋友,事情以后再说吧。” 于菁退了回去,与程英向“无情洞”外走去。 在大殿外之人,也不知道王文青在谈什么,这时,王文青再交待一些事情之后,时已近午。 这时—— 一阵脚步声传来,但见来人正是雷天仇,他向王文青报告了经过之后,也正式加入了“神剑门”下。 倏然,洞外传来一声朗喝: “‘天南剑客’蓝大侠偕爱女蓝淑玲到!” 声音甫落,但见大殿之内,走进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背剑老者及蓝淑玲。 “长生老人”迎了上去,含笑道:“蓝老弟,你可是加入‘神剑门’而来?” “天南剑客”一见“长生老人”,不由为之一怔,道:“不是!” 所有之人均被“天南剑客”这一句话说得一怔! “长生老人”楞了半晌,问道:“不知所为何事?” “找王文青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道:“找我何事?” “你就是王文青?” “正是!” “王文青,你准备向我女儿这么办?” 从口气听来,不难听出“天南剑客”是为女儿之事兴师问罪而来,王文青一愕,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 “什么?你玩了我女儿还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?” 但见“天南剑客”满脸怒容,目光射出了杀机,迫视在王文青的脸上。 “玉面侠”突哈哈一笑,道:“蓝兄,还认得于忠么?” “天南剑客”目光一扫,“玉面侠”,脸色不由微微一变,脱口道:“是你?你还活着?” “对了,蓝兄,你是为他兴师问罪而来?” “可以怎么说!” “蓝兄,你何必来势汹汹?我们门主深爱令媛,自然会跟她结婚!……” “王文青,这是实话?” “不错,她已是我的妻子,我自然会娶她!” “玉面侠”笑道:“这么说来,你没有话说了吧?” “当然没有话说!” “王文青,还不过来拜见你这位丈人?” 王文青忙走了过去,深深一礼,道:“岳父在上,请受王文青一拜!” “天南剑客”哈哈一笑,道:“免了!” 王文青走到了蓝淑玲面前,问道:“淑玲,你别来可好?” “多谢关心!” 当下王文青为他们父女两人介绍其余不相识之人,“天南剑客”自然知道了王文青与关淑琴的事。 寒喧之后,两人才正式加入“神剑门”。 这时—— 门外又传来了一声朗喝: “提灯客到!” 但见于菁领着于忠,走了进来,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‘提灯客’,你是为加入本门而来?” “正是!” “上前拜剑!” “提灯客”上前拜剑立誓之后,缓缓退到殿侧,这时朗喝之声传来: “夜蝙蝠到!……” “龙虎侠到!……” “八指丐王到!……” “赤目神君到!……” “‘神行血龙’到!……” “‘血鞭神君’到!……” “‘五湖钓客’到!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 人陆续而至,刹那之间,这大殿之中,聚集了大江南北数十个一流高手!…… 倏闻一声朗喝道:“‘血河教’教主暨门人到……” 王文青抬眼望去,但见一个红衣老人,领着数十个门人,步入了大殿! “玉面侠”说道:“‘血河教主’,不知你到此为何?” “有事请教!” “何事?” “血河教”教主的脸上一无表情,冷冷一笑,道:“请问‘神剑门’以何为宗旨?” “除恶扶善!” “以‘神剑’扫平江湖邪恶之徒?为武林正义伸张?” “不错。” “那么,我率领我的门人加入‘神剑门’!” “血河教”教主这一句话说得所有之人,均为之一怔,“血河教”教主说道:“离道不行么?” “求之不得,尊姓大名?” “洪友年!” “拜剑!” “血河教”教主领着四十多个拜了下去,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洪友年,你与你的弟兄,诚心真意加入本门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你发誓效忠门主?” “是的!” “发誓!” 洪友年发下了重誓之后,退了下去,这一下“神剑门”又多了四十几个门人。 这时,有不少人已陆续而至。 近午之时,大殿之内,已到了百名高手,这时一声朗声传来: “青衣帮帮主及门人驾到!” 但见一个六旬开外的老人,领着二十多个男女门人走了进来,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青衣帮主,你可是率门人加入本门的?” “正是,但有一事请问!” “什么事?” “‘神剑’一门,可是锄恶行善!为武林和平奋斗?” “不错!” “以‘神剑’消灭邪魔之教?” “正是!” “我与我门人愿加入!” 随着,尚有白云庄,神龙寨两个门派数十人加入了门下,这时“神剑门”已有了数百个门人了。 黄昏之后,已没有人再入无情洞了! 少林、武当、昆仑、峨嵋、终南崆峒六大门派的六大掌门人,均率领两位门,参加盛典,并感谢王文青追回六部经典之恩。 王文青却在注意着两个人——古碧华与“地狱魔花”,何以此时她们两人还没有到? 难道她们不来了? 倏然—— 洞外传来了一声朗喝: 古碧华三宇出唇,使所有之人心头为之一震,约三分之二以上的人,脸色齐为之一变! 这包括了“长生老人”与“玉面侠”在内! 这当儿,但见古碧华莲步姗姗地走了进来!……倏然,冷笑声起,一个红衣人影截住了去路,道:“古帮主,还认得洪某么?” 古碧华脸色,微微一变,道:“认识,想不到洪门主已到了这里!” 这时,“青衣帮”主,神龙寨主及不少人,突然欺到了古碧华面前,有人冷冷问道:“古帮主,冤家路窄,想不到我们会在此碰面,不知你到此何事?” “我找王文青!……” “古帮主,你的恶行够多了,我们先算这一笔帐吧!”—— 但见数十个向她围了过来,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退下去!” 王文青这一喝,所有之人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悚然不语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她是我的妻子,你们敢对她怎么样?” 这一句话说得无数的人为之色变! 古碧华一脸痛苦之色,站在了当地! “血河教”教主欺身上前,道:“禀告门主,古帮主是你妻子?” “不错!” “门主难道不知道她在江湖所造血劫?” “这!……” “她杀了本教五十多位门人,血债不能不还,请门主主持公道!” 青衣帮主欺身上前,也道:“古帮主也杀了本帮中三十多位门人!……” “神龙寨主”也上前道:“她也杀了本寨数十个门人,本寨主因技不如她,无法报仇,才投入‘神剑门’……” 站在一侧的终“南派掌”门人也上前道:“王门主,她也杀了本派七位无辜门人……” “她杀了我父亲……” “她杀了我哥哥……” “她杀了!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大殿之中,一片朗叫,人潮骚动,人情激愤!……“玉面侠”也说道:“门主,我也见她杀了一对在山野练药的老夫妻,这一对夫妻因不愿加入在她门下而被杀!……” 王文青的神情为之惨变! 古碧华的粉腮为之苍白、汗水,从她的额角上滚了下来! 人声依旧在喧闹,好象不杀古碧华而不甘心! 王文青的脑袋几乎要炸开来,当下厉声大喝: “住口!” 喧闹的人声,静了下去!……所有之人的目光,全部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!…… 王文青全身在发抖,粟声道:“你们!……要怎么样?” “杀她!……” “杀死这魔女!……” “为那些惨死她手里的人报仇!……” “杀!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群情激动,王文青狂然大喝:“住口。” 激动的人群,又被王文青这一句暴喝压了下去,王文青激动地说道:“我不杀她,她是我妻子!” 这一句话说得所有之人脸色齐为一变,“血河教主”、“青衣帮主”“神龙寨主”齐声问道:“门主难道不肯为我们已死的弟兄报仇?” “不错,她是我妻子!” “血河教”教主狂然笑道:“王文青,你岂有德做为‘神剑门’门主……哈哈哈!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?” 王文青厉声暴喝,脸上骤现杀机! “血河教”教主冷冷道:“如门主不为门下着想,我们就脱离‘神剑门’……” “我们也退出!……” “我们也走!……” “走!……” 人群骚动,四分之三以上,一百五十多人以上门人,均移动脚步,向大殿之外,走了出去!…… 王文青为之目瞪口呆,额角滚出了豆大的汗水!…… ------------ 第十八章 长恨芳魂 因王文青不杀古碧华,而使一百五十以上的门人激动与愤怒,纷纷移动了脚步,向大殿之外行去,王文青为之目瞪口呆,额角滚出了豆大汗水! 这集体抗议,的确大大出乎了王文青的意料之外,事情之发展,使他感到了可怖与震惊。 “玉面侠”突沉声喝道:“站住!” “玉面侠”这焦雷似的喝声,使那些移动脚步的门人,全都停了下来,目光不由全落在“玉面侠”的脸上。 “玉面侠”一脸沉重之色,说道:“身为本门弟子,岂可如此对待门主?” 有人叫道:“他不配!……” “他无能……” “他不能当‘神剑门’门主!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人又开始叫喊,那人声之激愤,不亚于方才,这情形的确是令人震惊而心惧。 古碧华全身发抖,木然站立当场。 王文青脸色,也苍白如雪,汗水滚滚,神情骤现可怖之色,他似是在思考什么…… “玉面侠”突向王文青叫道:“门主!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他目光一扫“玉面侠”,问道:“什么事?” “你应该作个决定了。” “什么决定!” “杀古碧华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什么?你也要我杀她?” “不错;古碧华不杀,人心不服!” 王文青怒道:“难道我们就不能原谅她么?” “没有人肯原谅她!” 王文青阴冷冷一笑,道:“我不杀她……” “你要怎么样?” “我王文青难道保护不了我的妻子么?” 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门主,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!” “我王文青就是这样,我想要的我要得到,我不要的我能毁去,她是我妻子,我能保护她!” “玉面侠”冷冷道:“门主,你岂可不顾全大局?” 王文青心头一震,在这开派盛典之下,他岂能不顾及大局,而做下了让人笑话之事? 然而,他如无法保护他妻子的安全,岂不是要让人讥笑他无能? 两者他必须选择其一。 “玉面侠”又道:“门主,‘神剑门’的威望岂可断送在你手里?” 王文青咬一咬钢牙,目光一扫门人,喝道:“你们静下来!” 喧闹的人潮,在王文青的喝话之后,又静了下来,目光又齐落在王文青的脸上,齐待王文青的答覆。 王文青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,沉郁地说道:“你们非叫我杀她不可么?” “不错,杀她……” “为惨死她手里的人报仇……” “非杀她不可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激愤的喝声,象巨雷般地打在王文青的脑海中,一生之中,他从没有感到比这一刻更加悲痛! 喝叫的人声,又停了下来。 王文青愤然道:“她已改过向善,难道你们不能原谅她么?” 人接道:“不行……不能原谅!” “她杀人无数,不能原谅!”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王文青惨然道:“你们何必置她于死地?古语曾云,浪子回头金不换,她已悔悟,难道你们如此残忍?” “她杀人太多,岂可饶恕?” “杀她……门主杀她!” 王文青几乎为之惨然泪下,生平,他第一次无法做他要做的事,这怎不叫他悲伤? 有人叫道:“门主如不杀她,我们走了……” “走!……” 于是,又有人挪动了脚步,向大殿之外行去…… 王文青厉声一喝:“站住!” 移动脚步的人群,又被王文青的叫声而停了下来,王文青突然喝道:“你们真迫我杀她?” “不是迫,这是门主应该做的事!” “可是她是我妻子,我做不来!” “那你不配为‘神剑门’门主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道:“很好,我王文青不配当‘神剑门’门主,你们可以重立门主,我王文青就离开这里。” 话落,大踏步向殿前走去。 这下,令所有之人,为之震惊,木然而又错愕地注视着王文青,这又是一件大大出人意料外之事。 “玉面侠”一个箭步,欺了过去,截住了王文青去路,喝道:“你疯了?” 王文青狂笑道:“疯了,我王文青不是好好么?” “那么,你……” “我不做这‘神剑门’门主了……” “这怎么成?” “有什么不可?我王文青如不能保护重新向善的妻子,我当这个门主又有什么用?师伯,让路!” “玉面侠”悚然望着王文青,下意识让过了去路。 王文青走到了古碧华的面前,道:“我们走!” 古碧华一怔道:“去那里?” “只要离开这里,到那里都行!” 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走!” “什么?” “我不走。”她的脸上,现出了坚毅之色,说道:“你做错了这一件事!……” “我做错了这一件事?为什么?” 古碧华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了解你是爱我的,但你不爱你的门人吗?” “我爱!” “那么,你退回去,我有主意!” 王文青一阵愕然,古碧华黯然道:“我真的是该死!” “啊!……” “我不死,人心不服!……” “我要保护你!” “这不是你能保护得了的,你能得到的,我应该给你,杀了我,人心归服,我又为什么不做?” “古碧华,你……” “杀我!” 王文青激动地叫道:“不,你是我妻子。” “王文青,不杀我你便是一个懦夫!” “不,我爱你!” “现在不是谈爱之时,我一生作恶太多,如我之死能叫人心归服于你,我乐意做这一件事,你也应该下这决心了。” 王文青更加痛苦了。 古碧华之言,句句出自肺腑,可是王文青岂忍心杀她? 古碧华又道:“王文青,难道你没有壮士断腕之心?” 王文青惨然怔立。 古碧华又道:“不必犹豫了,退回去吧,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吧!” 王文青的心情,从无此刻的悲痛,这痛苦是他从未有过的,他爱一个女人,但却没有能力保护她。 他缓缓地走回了大殿,颓然地坐了下来。 古碧华苦笑了一下,目光一扫群雄,说道:“各位朋友请了!” 大殿之内的群豪,目光齐注视古碧华,任何一个人均不知她将说些什么话来。 古碧华坚毅地说道:“各位所为是对的,古碧华双手沾满了血腥,也杀人无数,我是该死,死在各位面前,否则真理何在!正义何在?”她仰制了悲伤情绪,又道:“王文青会杀我的,不过,有一句话我想说,如果我死了,希望各位忠心于王文青,和平是有代价的,那必须用血与汗去换来。” 这一句话说得令人感动! 古碧华又沉声道:“在我死前,我必须加入‘神剑门’否则,王文青岂能掷剑赐死?” 所有之人,为之怔住! 古碧华说完了话,心中似是轻松不少,她缓缓向大殿之上,走了过去! 所有数百高手,为她的话感到了迷惑,也无数的人佩服古碧华的决心与毅力。 她爱王文青是一件不可置疑的事,她要以死,换取了数百人心归服于王文青。 这一点,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出来了。 她走到了神案之前,“玉面侠”佩服古碧华所为,也深深地对她升起了怜惜之情! “玉面侠”黯然道:“古碧华你愿意加入‘神剑门’么?” “愿意!” “拜剑!” 古碧华深深拜了下去,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古碧华,你愿意忠心门主?” “愿意!” “立誓!” 古碧华立下了重誓之后,“玉面侠”沉声说道:“古碧华,你已正式成为本门弟子!” 古碧华应了一声之后,突朝王文青跪了下去,道:“禀告门主!” 王文青栗声道:“什么事?” “弟子尚未加入‘神剑门’之时,为恶甚多,愿加入‘神剑门’之后,以死还我清白!” 王文青全身一颤,他打了几个冷战,天啊,他怎么能赐剑杀她?杀死这个妻子? 他脸色苍白,神情极为可怖,他只是睁着双目,骇然地注视跪在他面前的古碧华!…… 大殿之内,鸦雀无声! “玉面侠”沉声道:“古碧华既愿死于‘神剑’之下为荣,门主当赐剑一死!” 王文青依旧怔怔地,错愕地! 古碧华切切说道:“难道门主不成全弟子之愿?” 王文青在极度的悲伤之中,沉长地叹了一口气,情势的发展,使他必须赐剑,为了“神剑门”,为了人心,他必须做这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。 他有断肠欲泣之情,然而在此时,他必须沉着地忍下来,于是,他突然有了决定。 他沉声道:“古碧华,你愿意一死么?” “是的!” “那么,你死吧!” 他取过了“神剑”,交给了古碧华,他握剑的手,发抖得厉害,古碧华双手接过了“神剑”,切切道:“谢门主成全!”—— 一件最悲剧的事,终于将发生。 乍然之间,这大殿之内的空气,突然现出了一股悲哀的气氛,王文青的眼眶里,骤现泪水。 古碧华走到了大殿中央,她的脸上,找不出有一丝表情,纵有,也不过是那极为悲伤的色彩。 所有之人的目光,全迫视在她的身上。 她缓缓举起了“神剑”,剑锋已压了她的肚子上,只要她一用力,她将立即死于“神剑”之下。 不少人不忍见悲惨的一幕,而缓缓侧过了脸或垂下了头。 古碧华的双目之内,骤现泪下,滚下了她的粉腮,她想痛哭,然而,她哭不出声音来。 王文青的眼眶里,滚下了两行泪水!…… 古碧华凝视着王文青良久,她默默地说: “王文青,我们别了……永远别了!……” 她没有把话说出来,泪水代表了她的心声,她终于闭上了双目,握着“神剑”的右手,在剧烈地发抖! 王文青侧过了脸!—— 他不忍看这一幕悲剧发生,天啊,这将是令他毕生忘呀! 倏然—— 一声闷哼,乍然传自古碧华之口! 王文青乍然举目,目光过处,“神剑”已刺进了古碧华的腹中,随着“神剑”的抽出,血箭乍然射了出来。 古碧华脸色一白,娇躯幌了两幌! 她的左手,迅快地按住了伤口上“神剑”当啷一声,掉在了地上,她的身子摇摇欲坠。 王文青一声厉叫:“古碧华!” 他一个弹身,向古碧华扑了过去,他抱着了古碧华倒下的身子! 最悲惨的事发生了。 倏然—— 所有门人,全部跪了下去,道:“请门主恕罪!” 王文青行行泪水,滚下了脸颊,他突厉声一笑,道:“死了……死了……哈哈哈……你们迫死了她!……” 笑声凄厉,闻来可怖骇人! “玉面侠”见状,为之悚然。 王文青抱住了古碧华身子,走过了伏跪在他面前的人群,凄凉地抱着古碧华,向大殿之处行去。 “玉面侠”一个弹身,截住了去路,道:“门主,你怎么了?” “让路,你们这些杀人魔鬼,你们迫死了她……她死了……你们高兴了吧?哈哈哈……” 他走出了大殿!—— 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,任何一个人均了解他此刻的心情。 王文青走出了“无情洞”,他抱着古碧华,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……泪水滴滴滴在古碧华苍白的脸颊上。 古碧华吃力地叫道:“王哥哥?……” “华妹……” “你回去吧!” “不,我要跟你在一起!……” 他疯狂地吻着她——吻着这个即将死的妻子……这吻是最真诚的,他献给了她! 血泪交流,断肠情深! 王文青突叫道:“华妹,我害死了你……假如你回南海……也不会有今天了,华妹,我害死了你……” “不?王哥哥,我……该死的……” 切切哀语,几难听清,王文青乍闻此话,柔肠寸断,他抱着她哭了,切切而伤心地哭了起来…… 她珠泪滴滴,滚下了脸颊……当泪流干之后,她的生命,也将结束。 王文青悲伤地叫道:“华妹……” “王哥哥……谢谢你……的爱……” 王文青好似被利剑穿截着……血在他内心里流着……他该说什么?又能说些什么? 古碧华惋然笑了一下,道:“王哥哥……我们夫妻无缘……这错……是……我一手……造成的……我辜负了你!……” “华妹……” “你相信我……爱你?……” “我相信!” “我会怀念……你……在九泉……之下,我会记住……你给我……的爱,王哥哥……你会想我么?” “我会想你……一辈子想念你。” “我……已经得到……你……的爱……王哥哥,你愿意来世……我们重做一对夫妻?……” “愿意的!” “假如真……有……那么一天……我……会好好待你!……” “华妹!……” “王哥哥……” 他们互相地呼喊着……死亡的呼叫,感人泪下,王文青再度疯狂地吻着她!…… 她满足了! 人世之中,她做下了最可怕的事,也做下了最善良的事。 少女的憧憬与希望,被她自己所毁灭,她有绝代的姿容,可是却落得这不幸的下场。 她留给人们的是善良的呢?还是丑恶? 王文青疯狂地吻着她,死亡之吻,倍增断肠。 她的樱唇,开始冰冷了…… 一缕芳魂,也飘茫地脱离了躯壳…… 泪尽了,血亦干了! 王文青嘶声而叫: “华妹……华妹!” 她不会回答了! 不幸的一生在她微笑之中结束了,她一生之中,得到了什么?是的,她一无所有。 纵有,也不过是她死在了她所爱的人怀中。 王文青嘶声地叫着:“华妹……” 任凭他喊破了喉咙,死去的古碧华那里会回答,她只是安祥地将生命,结束在王文青的怀中。 王文青抱着古碧华的身子,痛哭失声! 一生之中,从未如此悲伤与痛楚过,因为他是间接害死古碧华的凶手。 痛哭之声,绯恻缠绵! “王哥哥!……” 王文青似是一无所闻,他痛哭着,让心头的悲伤,随着泪水滚了下来。 “王哥哥!……” 这叫声王文青终于听见了,他满脸泪痕,痴痴地转过了脸,展在他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。 他喃喃说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 “王哥哥,我是淑琴……” “淑琴?……淑琴!……” 他喃喃地,好像这淑琴两字,对他太过陌生,也像人世之间的事,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! 关淑琴错愕地说道:“王哥哥,难道你忘了我是谁?” “是的,忘了……一切都忘了!……” 他喃喃地说着,状极悲惨。 关淑琴乍闻此言,为之泪下,她为王文青之遭遇而断肠,她想安慰他,目睹王文青此情,她自己先泣不成声了。 王文青茫然地挪动脚步,抱着古碧华的尸体,缓缓走去!…… 关淑琴又叫道:“王哥哥!……” 他微微地把脚步顿了一下,喃喃道:“什么事?” “你不必太过悲伤了!……” “我悲伤?……我为什么悲伤!……” 关淑琴惨然道:“王哥哥,你!……到底怎么了?……” “我?……我不是好好的么?……” “唉!……这可怕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你的身上……她太可怜了,别人为什么不肯原谅她?……” 他痴痴地呆望着关淑琴! 关淑琴又道:“王哥哥,不必太过悲伤了,反正她已经死了!” “死了?……谁死了?……” “古姐姐呀!” 王文青全身一颤,这一句话使他的记忆乍复过来,他突疯狂地笑了起来!…… 关淑琴脱口惊叫:“王哥哥,你怎么了?” 王文青疯狂地笑道:“是的,她死了!……死了……你们害死了她,你们迫死一个改过向善的女子……她无声地死了!……” “王哥哥,不是我迫死她……” 她叫着,状极动人! 王文青狂笑道:“不是你?……是谁?……我记起来了?……” 他又疯狂地笑着……凄厉地笑着……但这笑声到最后,是断肠痛哭呀! 关淑琴悚然地注视王文青! 带着痛哭,抱着尸体,他缓缓向前走去,那脚步依旧是没有目的的,象一个失魂的人一般! 关淑琴切切地叫着:“王哥哥!……” 然而,沉缅在悲伤的王文青,那里听得见关淑琴这切切痛叫之声?怜惜的呼叫? 他抱着,走向了森林里,纷飞枯叶,凄凉的人影,形成了一张动人的,感人的,悲哀的画面!…… 那纷飞的枫叶,也象大地在为这一对不幸的恋人而哭泣!…… 他下意识地脚步停了下来,哭声也开始隐去,他站在寂寂林中,悲哀出神!…… 一个黑衣人影,走到了他的身后,叫道:“王少侠,人死不能复生,你……也不必太过悲伤了!” 王文青徐徐侧脸,站在他面前是一个黑色而模糊的影子,他喃喃问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 “你忘了我是谁?” “我看不清……我不知你是谁?” 对方深深一叹,道:“王少侠,她不是古碧华么?” “是的!……” “她死了?” “不……她还活着,活……在我的心目中!” “她怎么会死?” “杀死了她?” “你?怎么会!” “真的,我杀了她!……” “既然是你杀了她,你悲伤什么?” “她是我妻子呀!” 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!……” “你是谁?” “我是陈凤凤!” “陈凤凤?……陈凤凤?……”他喃喃念着,好象一时之间,他记不起这陈凤凤是谁?…… “地狱魔花”切切说道:“王少侠,她死了,埋葬她吧!” “埋葬?不!……” “难道你要永远把她抱在怀里么?” “是的,我不埋葬她,我要永远跟她在一起,我……永不离开她!” “不,入土为安,你不埋葬她,她魂归九泉是不安的!” 王文青木然而错愕地注视着陈凤凤,他不是看她而是回忆着,思索着!…… “地狱魔花”又道:“埋葬她吧!” 他痴痴地颔一颔首,入土为安,他又怎能叫妻子死于九泉而不安呢?他长长一叹,道:“是的,我该埋葬她!……” 他下意识地又伏身吻了古碧华那冰冷的樱唇,然后说道:“你可以帮我埋葬她?” “当然可以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在地上用掌力击了一个大窟窿,王文青含泪将古碧华的身子,放了下去。 王文青分不出他此刻心情所存在的是什么,那不是悲伤,也不是痛苦,而是一片空白! 他似乎是感到了人世之间,没有他的存在一般。 这一刻——这埋葬古碧华的一刻,他将永远无法忘记,因为这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人,将永眠黄泉。 古碧华被埋葬了。 王文青在她的坟碑上这样写着: “故爱妻,古碧华之墓,王文青泣拜” 王文青伏跪坟前,胧朦中,坟碑之中叠出了古碧华的绝代姿颜以及那可爱而迷人的笑容…… 一切似真?但伊人已死。 青山芳魂,坯土香魂,空留断肠不了情! 枯黄的飞叶,片片地飞落在她的坟上,象祭古碧华的芳魂!…… 如梦的恋情,随一切消失了。 “地狱魔花”说道:“王少侠,节哀顺变!” 王文青喃喃道:“我……怎么忘记得了…她!……” “她会知道你对她的一片真情的!” 王文青下意识地转过了脸,目光,落在陈凤凤的脸上,这刹那之间,好像使他记起每一件事! 他怔怔望着她,脱口道:“你……是陈姐姐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突然好像看到了亲人一般,他疯狂地搂住了陈凤凤的身子,忍不住叫道:“陈姐姐,古碧华死了!……” 他好像见了知心人,要把心中的的委曲说出来一般,是的,“地狱魔花”是了解王文青最深之人,也是王文青的初恋情人。 “地狱魔花”被王文青这一抱,感到了一阵错愕,道:“我知道她死了……” “陈姐姐,我害死了她!” 王文青忍不住又哭了起来。 “地狱魔花”说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愿告诉我?” 王文青把古碧华的事,告诉了陈凤凤一遍,“地狱魔花”闻言之后,也忍不住滚下了泪水,道:“她应该是善良的,而令人可敬的是她把能给你的,在死前给了你,这不是任何一个人做得到的!……” “别人为什么不肯原谅她?” “是的,她虽值得原谅,但不该原谅,她杀人太多,如她不死,天下就不会有正义存在!……王少侠,你懂了吗?” 王文青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叫我王弟弟了?” “我们缘份已尽,叫你王弟弟只是增加我的伤感!……” “不,陈姐姐,我要娶你!……” “什么?”“地狱魔花”脱口叫了起来,道:“你要娶我?” “是的,我要娶你!……” “不,我不配!” “陈姐姐,你非嫁给我不可,否则,我会痛苦的,陈姐姐,你一定要嫁给我,我爱你!……” “难道你忘了我已不是清白之身?” “不,陈姐姐,你是清白的,那不是出自所愿,你的灵魂依旧没有沾到半点污秽!” “地狱魔花”感动得掉下了眼泪,道:“不,我不能忘记那件事,我愧对于你!……” “陈姐姐,我会更加爱你的,请你相信我!……” “地狱魔花”黯然一叹,道:“王少侠……” “叫我王弟弟!” “哦!王弟弟,暂时我们还是不谈这些吧……” 王文青悲切地抱着她,脑中似有所悟,道:“陈姐姐,我有一件事问你!” “你有一个父亲!……” “我当然是有父亲!” “你父亲叫陈绿是不是?” “地狱魔花”全身一战,脱口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王文青一听口气,断定陈绿一定是“地狱魔花”的父亲,当下又道:“你母亲是不是跟‘北极神魔’有染?而被你父亲所杀?” “地狱魔花”脱口叫道:“不错,你又怎会知道?” 王文青道:“那就不会错了!……” “什么不会错了?” “陈绿是你父亲。” “我父亲真的是叫陈绿。” “他在这里!” “真的?” “不错!你是不是想见他?” “地狱魔花”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想见他的,可是,我没有勇气见他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再也不是他的好女儿了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言毕,不由黯然叹了一口气,突然间,一阵步履之声,向他们走了过来。 “地狱魔花”忙推开了王文青,放目一望,但见六条人影,向他们两人立身之处走来。 来人,正是“太极真君”、“长生老人”、“玉面侠”、陈绿、关小秋与关淑琴。 关淑琴一见“地狱魔花”,忙叫道:“你不是陈姐姐吗?” “地狱魔花”叫道:“不错,在少林寺之中,我们曾经见过面。” 这当儿—— 陈绿一个箭步,欺到了“地狱魔花”陈凤凤的面前,激动地叫道:“你……不是凤儿吗?” 陈凤凤,她在愕然之下,全身为之一颤,傻然地注视着陈绿,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 陈绿又道:“你是不是凤儿?” “地狱魔花”终于凄声应道:“爹,我就是凤儿!” 她投在了她父亲的怀中,放声痛哭起来,一对相别十九年的父女,终于又相见了。 陈绿把“地狱魔花”搂在怀中,忍不住老泪交流,惨然道:“我的可怜女儿……” 此情使其他之人,为之感动,关小秋向关淑琴低问道:“她就是‘地狱魔花’吗?” “正是!” “唉!一个可怜的好姑娘。” “地狱魔花”伏在陈绿的怀中哭了一阵,突挣脱了身子,道:“爹……我……再也不是你的好女儿了……” “我知道……王门主已经告诉过了……凤儿,你太不幸了,也太伟大了,你……才是爹的好女儿。” “爹,你不会看不起我?” “当然不会的,傻孩子!” “地狱魔花”又投在了陈绿的怀中,尽情地哭泣着,好像要把她的不幸,借泪水发泄出来。 王文青木然地站在那里! “玉面侠”走到了他的身前,叫道:“门主请回去吧!” 王文青喃喃道,“回那里?” “回‘无情洞’呀!” “不,我要在这里!……我永不回去!……” “门主岂可一意孤行,数百门人还跪在大殿之中呢!” 王文青冷冷道:“他们不会要我的,他们迫死了我的妻子,现在他们称心如愿了,又装着可怜地跪在那里,你可以叫他们起来,我不回去了。” “玉面侠”脸色一变,道:“门主岂可如此量窄?再说古碧华是该死的……” “胡说!” “如她不死,天下已无真理与正义存在,‘神剑门’岂可立得下信威,古碧华不是说和平是有代价的,如古碧华的血能换得人心,而令未来江湖和平,古碧华之死,当是相当价值的。” 王文青闻言之后,长长一叹,道:“但,她已永远离我而去。” “她活着的——那向善的心,将永远活着,回去吧,大局不能不顾,数百门人等着你!” 王文青望了古碧华的坟墓一眼,他终于颔一颔首,向“地狱魔花”陈风风道:“陈姐姐,跟我走吧,我要娶你!” “地狱魔花”娇躯一颤,道:“不,我不跟你走,我不配……” 关小秋突走到了“地狱魔花”的身前,道:“陈姑娘,我是淑琴的母亲,你容我向你说几句话?” “地狱魔花”怔了一怔,道:“伯母有话请说!” “王文青在几个女友之中,他最爱你,而你也为他牺牲最大,你虽然遭遇了不幸,但这非你所愿,依旧是纯洁的,你应该嫁给他,忘掉那一件不幸的事,否则,他也会痛苦……” “不,我……”她切切哭了起来。 关小秋又道:“只要彼此相爱,存心真情,对于贞操似是无关重要的事,没有人会看不起你,嫁给他吧!……” “长生老人”也说道,“是的,你应该嫁给他!” 陈绿也说道:“凤儿,王门主也不是那一种人,你就嫁给他吧!” 关淑琴握着陈凤凤的手,道:“陈姐姐,你若喜欢我,就嫁给他吧!” 这些人的安慰,使“地狱魔花”有了信心,她终于点了点头,道:“好吧!” 王文青喜道:“陈姐姐,你答应了?” “是的,我答应了!” “玉面侠”道:“那么回去吧!” 王文青颔了一颔首,他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古碧华的坟墓一眼,他默默地说,“华妹,我会再来看你的……” 他们走了,离开了这新坟,离开了这不幸的去世的女人! 一行八人,回到了“无情洞”! 数百个门人,依旧跪在了大殿之中,王文青茫然地走上大殿,拾起“神剑”,望了那跪于地上的门人,怔怔地出神,“玉面侠”忙道:“叫门人起来!” 王文青依旧在怔立着! 伏跪的门人齐声道:“请门主恕罪!” 王文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们无罪,起来吧!” “谢门主!” 所有门人,全部站了起来,退立一傍! 王文青突沉声说道:“你们听着,古碧华是我的妻子,不错,她死了,对她的死亡,我王文青是伤心的,残酷的事实,无法原谅一个改过向善的人。”他抑制了悲伤情绪又道:“我不怪你们,不错,和平是用血与汗去换来的,你们愿意以血与汗,换取江湖的和平?” “愿意……” “我们愿以任何代价换取和平!……” 王文青沉重地点了点头,道:“我愿意向你们保证,我王文青将以善良之心,保护弱小门派,以坚决之心,锄灭邪恶之教,愿你们跟我合作!” 门人齐应道:“我们愿听门主吩咐!……” 王文青又道:“这里房舍甚多,你们分配就寝,对了,你们均还没有吃过东西,本门一切还没有上轨,现在就派五十个人去打些山禽烤着充饥吧!” 当下即挑选了五十个人出去打猎不提。 王文青在五十个门人去后,向门人宣布道:“明天比试武功,并予授位,我也将与三位姑娘成婚,这三位姑娘是陈凤凤、蓝淑玲与关淑琴!” 王文青宣布了他的婚事之后,又问道:“哪位才是正房?” “玉面侠”接道:“按常情,关姑娘才是‘神剑’指示下的真正妻子,不过,她们三位姑娘不会将大与小放在心上,你们都称三位夫人便了!” 门人诺诺应是! 王文青即刻令“长生老人”进行明天比试事宜,当下六大门派掌门人也齐向王文青告辞了!…… 其余事情便留待了明天! ※※※ 第二天—— 一切事情在按照计划进行,每一个人,均比试了武功,有些人自然认为武功不行而不参加比试。 实际参加比试的,只不过六七十人! 到中午时分,“长生老人”已将比试的名单,交给了王文青,王文青目光一扫门人之后,说道:“比试已全部完事,现在先举行我的婚礼,然后,再正式授位。” 于是,王文青在门人的恭贺下,与三个女人成婚了。 这婚礼简单而隆重! 门人口喊门主与三位夫人白头偕老,爱河永浴。 久后,王文青沉声说道:“现在正式对立!” 所有门人,一片沉寂! 王文青展开了名单,第一名赫然写道:“陈绿!” 王文青并不感到意外,因为陈绿武功,的确是高得惊人,当时他一挥“神剑”,喝道:“陈绿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比试结果,你武功最高,王文青代表‘神剑’,封你为副门主!” “这……弟子不敢接受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弟子无能当此副门主大任!” 王文青喝道:“陈绿,你敢抗令吗?” “弟子不敢!” “受封!” 陈绿只好跪了下去,道:“谢隆恩!” 王文青沉声道:“副门主位极尊显,你愿意发誓忠于门主?爱护门人?” “愿意!……”陈绿立过了誓站了起来! 王文青一看名单,怔了一怔,又喝道:“程英!” “弟子在!”程英闪身而出。 “你武功次于副门主,上前受封!” 程英上前跪了下去,道:“弟子恭候令谕!” “王文青代表‘神剑’,封你为本门总管,掌管一切大小之事!” “谢隆恩!” “你愿意忠于正副门主及门人?” “愿意!” 程英立过誓之后,退了下去。 王文青看了一下名单之后,又道:“‘玉面侠’” “‘长生老人’!” “弟子在!” 大殿之前,闪出了“玉面侠”与“长生老人”,王文青沉声说道:“一门之中,执法者为由二位裁决,并不在门主管辖之内!” “谢隆恩。” “你等二人愿意忠心于门法,公正无私!” “愿意!” 两人发誓之后,又退了下去,王文青看了一眼名单之后,又道:“关小秋!” 关小秋应声而出,道:“王文青代表‘神剑’,封你为刑堂堂主!” “谢隆恩!” “‘玄衣女侠’王文青代表‘神剑’,封你为内堂堂主!” “谢隆恩!” “‘太极真君’王文青代表‘神剑’封你为军堂堂主!” “谢隆恩!” 王文青看了一下名单之后,第七名写的是“血魔手”詹立品,王文青喝道:“詹立品!” “弟子在!” 大殿前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年约五旬,身材奇痕的老人,缓缓走到了神案之前,道:“弟子恭候令谕!” “封你为外堂堂主!” “谢隆恩!……” “恩”字未出“血魔手”的身子突然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人影一闪之下,已到了王文青面前,出手便点! “血魔手”会向王文青猝然下手,委实是一件令人想像不到之事,因两人距离甚近,在王文青猝不及防之下,那里躲得了这一击之势? 人影乍闪,猛哼之扭,倏告响起! 王文青在闷哼一声之下,人已栽了下去,“血魔手”左手一抄,已把王文青抱在了怀中! 陈绿大喝一声:“找死——” 他一个掠身,射了过去,一掌攻向了“血魔手”! 在陈绿出手一击之下,程英也掠身而起,一掌朝“血魔手”攻了过去,这两人出手之势,奇快无比! “血魔手”左手一封,喝道:“住手!” “血魔手”这一喝,使动手的陈绿与程英,不由同时收身后退,但见“血魔手”的脸上,现出了骇人的杀机。 陈绿厉声喝道:“放人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长生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朋友会混入本门之内,又露了这一手绝招,的确太出乎我们意料之外,不知朋友是何方人物?‘幽灵门’?” “不错?” “奉‘幽灵老人’之命行事?” “不错!” “这一招真是绝妙极了,朋友,你还是把人放下的好!” “办不到!” “你认为你逃得出这里吗?” “血魔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有了王文青,我不怕我走不出这里!” 话落,移步向前走去! 数百个门人,齐为之动容,脸上同时现出了杀机,迫视在“血魔手”的脸上。 陈绿一个掠身,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你真不放人么吗?” “血魔手”有恃无恐地冷冷一笑,道:“副门主,如果你敢出手,先死的是王文青,不信,你出手试试!” 陈绿与所有门人,气得混身发抖,可是就没有一个出手,否则,对方可能真有毁去王文青之心。 “血魔手”冷冷一笑,道:“让路吧!” 截佳去路的门人,缓缓移开了身子,让出一条路来。 “血魔手”泛着阴冷冷的笑容,一步一步地向大殿这外,行了过去,倏地—— 一条人影,悄无声息地攻向了“血魔手”这一条人影身法奇快,只见人影一闪之下,凌厉的一掌已经扫到。 “血魔手”似是估不到会有这一着,当下忙闪身弹了开去,但另一条人影,已向他射了过来,也拍出了一掌。 这两条人影,正是关小秋与“长生老人”,只听一声闷哼,“血魔手”已跄踉退去,口血溅了出来。 “血摩手”就在口血狂之际,他扣住在王文青穴道上的手,猛然拍下,哇的一声大响,王文青也喷出了一口鲜血来。 这一下使动手的关小秋与“长生老人”同时收身后退。 “血魔手”一抹口角血,脸下现出了骇人的杀机,阴恻恻道:“你们敢再出手,我就宰了他!” 但王文青的口角鲜血,还不断溢出,这一来,所有门人,再也没有一个敢再冒然出手了。 所有门人,无不气得钢牙咬得格格作响,可是就拿“血魔手”没有办法! 刹时,“血魔手”挟着王文青,已消失在“无情洞”外! 所有门人,还悚然站在那里! “玉面侠”拾起了掉在地上的“神剑”,道:“这太出人意外了!” 这句话惊醒了在场之人,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想不到‘幽灵老人’会存心如此之毒!” “现在怎么办?” 数百门人齐叫道:“找‘幽灵老人’报仇!……” “去救门主!……” “与‘幽灵老人’一决雌雄!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” “…………” 人声沸腾,激动的声音,闻来可怖骇人,“长生老人”一挥手,道:“静下来!” 骚动的人群,激动的声音,被“长生老人”这一句话压了下去,“长生老人”沉声道:“你们也不必激动,本门门主已落在了‘幽灵老人’之手,看来,我们还不能公然寻仇!……” 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为什么!” “一经公然寻仇,王文青在他的手里,先死的还是本门门主!” “你意如何?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只要应付得当,本门门主有惊无险!” “有什么应付之法?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这只有两个人可去!” “谁与谁?” “副门主与‘幽灵老人’有私仇,可以去救他,另外一个是程英总管,除你们两人武功之外,没有一个人是‘幽灵老人’之敌!” 陈绿道:“我去!” 程英道:“我去较妥,第一,门主不在副门主应掌管一切,第二,我不怕‘幽灵老人’所施之毒!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不错,程总管去较妥!” “就这么办?” “程总管当见机行事!” “我会的,如我十天之内不回来,便断定我发生了意外!” 话落,急急向门外行去! 不说“副门主”陈绿与门人在商讨大事,再说程英走出了“无情洞”,正待弹身奔去,背后突有人叫道:“程总管!” 程英闻声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转身望去,但见叫他之人,正是于菁! 程英心头一震,道:“于姑娘,你有什么事吗?” 于菁的脸上,突现黯然之情,道:“你……珍重!……” 她像有千言万语,而不知道何启齿,一副断肠情深之色,溢于言表! 程英突握着她的手,激动地叫着! “于姑娘!……” 她缓缓垂下了螓首,道:“我……担心你!” 程英激动地说道:“于姑娘,我会回来的,我答应你回来!”—— 这一句话比说一千句的爱来得真切,于菁幽幽道:“我会等你回来!” “你保重!” “我会的,你去吧!” 他松开了手,凝视着她,两人依依不舍,爱情在这一刻表现出来! 他终于弹身奔去,无情洞口,还站立着于菁的凝视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 不知经过了多久,王文青终于醒了过来,他的全身剧痛如割,发觉被人挟着胁下狂奔着! 他回忆了一下那发生的事,突然记起他被“血魔手”猝然击中了穴道,其余一切便不知道了。 王文青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,他当然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,当下他默运功力在疗伤。 但“血魔手”的右手却扣在了他的穴道上,使他无法使功力全部恢复过来……。 王文青恢复了八成功力之后,准备做孤注一掷! 当下冷冷道:“朋友,你到底是谁?” “血魔手”见王文青醒来,当下冷冷一笑,道:“王门主,你想不到吧?” “不错,这的确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,你究竟是谁!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门下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跳,脱口道:“是他?” “不错!” “这真是出我王文青意料之外之事!……” “事”字未出,王文青突然拂出,这一击之力,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,也是拚命施为! “血魔平”似也料不到王文青有这一着,当下在王文青一掌攻出之际,他已发觉,厉声一喝:“你敢!” 他按在王文青穴道上的手,猛然击下,砰!的一声,王文青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“血魔手”的身上。 “血魔手”口血狂飞,人已栽了出去,手里的王文青,也告脱手飞出! 王文青身子脱出之后,连吐了七八口鲜血,人已昏倒地上! 两个人两败俱伤,躺在了地上。 不过,王文青本是受伤未愈之人,而“血魔手”所点的又是“命门”大穴,这伤势自然比“血魔手”为重。 久久,“血魔手”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,他站了起来。抹了一下口鲜血,把王文青又提了起来,切齿道:“如非奉门主之命!我就宰了你!” 他运功疗伤一阵之后,又提着王文青,弹身奔而去,王文青一击未中,已无脱身的希望了。 一路上,“血魔手”再也不叫他醒来!…… 王文青在全身剧痛,又醒了过来!……他睁目一望,四野一片漆黑,全身软麻无力! 他想运功解穴,可是数处太穴被点,使他力不从心。 他缓缓站了起来,伸手一摸四壁,但觉他似被关在了牢内,四周有粗大的栏杆! 王文青自忖这必是在“幽灵门”之中了! 倏然—— 一阵琴声,在这铁牢之内,传了过来!……那竟是摄心之曲,紧接着传出了那狂笑之声!…… 这狂笑之声,正是出自“死亡魔姬”之口,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他发觉这声音就是出在他的右侧! 他向右侧走了过去……黑暗中,他依稀看见了一个黑影在狂舞着……那不是“死亡魔姬”还是谁?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! 琴声,渐渐逝去! “死亡魔姬”狂舞的人影,也停了下来! 铁牢之内,又恢复了死寂! 久久,王文青才叫道:“阿姨!” “死亡魔姬”闻声,心头一震,栗声道:“是谁?” “阿姨,是我王文青呀!” “什么,是你?” “是的,这是什么地方?‘武林皇城’的地室之中?” “不是,是‘幽灵门’的地牢之中,你!……又被擒来了?” “是的!” “为什么?” 王文青将自己经过之事,告诉了“死亡魔姬”一遍,接着又道:“阿姨,我将你要的‘血梨’带来了!” “真的?”“死亡魔姬”惊叫着! “不错!” “在那里,快给我!” 王文青掏出瓶子装的“血梨”道:“阿姨,此物极毒,你小心了!” 他在栏杆中,把瓶子递了过去,“死亡魔姬”接过之后,狂笑道:“哈哈哈……我有救了!……” 她极度的惊喜! 王文青骇然问道:“阿姨,那‘血梨’真的救得了你吗?” “不错,不但我有救了,就是‘无极老人’也有救了!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话狱未落,倏然—— 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接着,一道道光线射了进来,但见地室之内被打开了,两个人走了进来。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文青,他们来把你带走!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话犹未落,两条人影,已到了牢前,但闻轧轧闻起,铁牢之门已缓缓移开! 两个“幽灵人”缓缓走进了牢门,冷冷一笑,分左右挟着王文青,向地牢之外走去。 王文青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们干什么?” “我们门主有请!” “这是请法吗?放手,我王文青跟你们去见他就是了!” 两个人松开了王文青的手,一前一后,把王文青挟在当中,向地室之外行去。 出了地室,在弯曲的地道中行去,不久,已来到了“幽灵老人”潜身之所,“幽灵门”外! 当前那个“幽灵人”沉声道:“禀告门主,王文青请到了!” 门内传来了一声朗笑之声,那正是出自“幽灵老人”之口,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他自忖必然是凶多吉少。 “幽灵老人”一敛笑声,“进来!” “是!” 当前的“幽灵人”闪了开去,后面的“幽灵人”一推王文青,王文青一个跄踉,向门内冲去。 他站了脚步,目光一扫,但见“幽灵老人”站在当前,他的背后,依旧站着那两个黑影的影子。 “幽灵老人”已能站立,想来他在“黑魔经”上,已参悟了行经之法,两脚痪瘫,已经痊愈了。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道:“王门主,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不错,苏门主真是神通广大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道:“王门主,贵门立派之日,恕苏某无法拨冗参与盛典!……” 王文青玲冷道:“不敢,你派你门人参加,比你到来,还要令王文青感激,不知苏门主要怎么样对付在下?” “对付不敢,苏某有事跟你商量!” “直言不妨!” “要你投在我的门下!” “这一点,我王文青恐怕办不到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如你办不到,你将看到你的门人,将全部死在了你的手中!” 这一句话说得骇人无比,这使王文青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。 ------------ 第十九章 反心之丹 “幽灵老人”说王文青不加入他的门下,使王文青将杀光“神剑门”门人,这话骇人无比,使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! “王门主,你不信吗?” 王文青早已料到“幽灵老人”会施出任何手段来,但他自信“幽灵老人”想叫他杀光门人,是一件办不到的事。 除非他用了那“移神大法”。 想到了“移神大法”王文青打一个冷战,难到“幽灵老人”要用这恐怖的邪法,使自己迷失了本性,而做到了杀光“神剑门”所有门人的手段?如所料不差,这后果岂堪设想? 王文青想到这里,真是不寒而栗,他咬了一咬钢牙,说道:“莫非你门主又要用移神大法?” “不必,再说你王门主既然知道我的移神大法之妙用,不过,对你也发生不了太大作用,是以,我还有比‘移神大法’更好的办法!” “不知是什么办法,王文青倒愿一闻其详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我以二十年岁月,制成了一种‘反心丹’此丹一经服下,与‘移神大法’大同小异,但你必须每天杀二十四个人!……” “什么?” 王文青乍闻此言,打了一个冷战,的确是一件骇人听闻之事,如此情属实未免太过可怕。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所以,我要你跟我合作,共霸武林巨业,否则的话,嘿嘿嘿,我只好让你服下‘反心丹’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怎么合作法,你不妨先说个明白。” “你听我指使行事,第一,现在即刻修书令贵门副门主兵争少林!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这一件事我王文青做不出来。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变,道:“那么,你是不跟我合作了?” “这条件我王文青难于接受!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变,道:“王门主,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,识时务为俊杰,狂傲行事,对你只有不利!……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道:“苏门主何必多说废话?” “幽灵老人”的脸上,突然闪过了一片杀机,沉声喝道:“左右使者!” “在!” 两个黑影,应声而出,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制住他!” 两个黑影应了一声是,以左右欺向了王文青,把王文青挟住,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王门主,我再给你一个机会。” 王文青脸色为之惨变,事情显而易见,如果他不答应下来,他势必受制而服下了“反心丹”,致做出了不可思议之事。 但他能答应吗? 王文青自然不能答应,否则,他将变成一个杀人魔王,武林各派,将分别毁在他的手中。 工文青想到这里,气得肝胆皆炸,他暴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!……” “我话已经说明在前,如果你王门主不合作,就别怪我心黑手辣,对你下毒手了!……” 王文青喝道:“你敢用这下流手段吗?” “有什么不敢,我再问你一句……” “你就是问一千句,一万句也是一样……” “很好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话犹未落,右手猝然点出,王文青身上一麻,人已木然站立,“幽灵老人”带着那阴冷的笑容,伸手进入了怀中,摸出了一颗似拇指大小的黄色药丸! 他缓缓走到了王文青面前,喝道:“张开口!” 王文青此时已不能说话,他只是咬着牙根,他就是拚了命,也不能把此药服下。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就在他冷笑之声未落之际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突响自门外! “幽灵老人”突地一怔,沉声喝问道:“谁?” “禀告门主,不好了……” “是什么事?” “有人到了本门之中……” “擒下他!” “禀告门主,来人武功太高,已杀了数个门人,副门主亦伤在了他的手下……” “这话当真?” “正是,所以,特来禀告门主定夺!” “幽灵老人”的脸上,掠过了一片浓厚的杀机,他的目光,骤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沉声问道:“是不是‘神剑门’门人!” “回禀门主,正是‘神剑门’门人!” “施毒毁了他!” “回禀门主,对方不怕毒!” “什么?不怕毒?” “正是!” “幽灵老人”突然打了一个冷战,他目光一扫王文青之后,说道:“知道了,退回去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话声甫落,人已向大门之外纵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甫自到了门口,便闻有人喝道:“还不叫‘幽灵老人’滚出来了吗?” 这话之人,正是程英。 大殿之上,笼罩了一层可怕杀机,数十个门人,截住了程英去路,地上已躺了五六具尸体! 程英目光一扫,又喝道:“你们不叫他滚出来吗?” 程英话狱未落,突然,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在大殿之内,传了起来! 幽灵般的人影一闪,一条人影,已经到了大殿之后,程英脸色一变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还记得程英吗?” “幽灵老人”略感一怔,道:“原来是阁下,在少林寺之时,我们已经会过了面!……” “不错,想不到你门主记性还这么好……” “阁下到此为何?” “要你交还本门主……” “要我交出王文青?” “对了!” “阁下凭什么?” 程英脸色一变,喝道:“你交不交本门门主?” “只要你有本事……” 程英再也忍不住,大喝一声,身子已经射起,疾如电光石火一般,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去。 程英这飞身一射,其势何等之快,就在程英扑身攻招之际,两条黑影,分左右向他射了过来。 这两个黑影,正是“幽灵老人”的“左右使者”。 “左右使者”的武功,除了“幽灵老人”之外,无人可与比拟,这两人疾扑程英,其势也快得令人咋舌! 程英一声断喝:“你们找死吗?” 双手一分,两掌分击“左右使者”,这两掌约以程英毕生功力所发,力道之猛,非同小可? “左右使者”之武功,也非等闲可比,一进一闪,两人有条不紊地分击程英,攻势锐利无比。 倏然—— “幽灵老人”一声断喝:“住手!” “幽灵老人”这突然一喝,“左右使者”不由同时收身后退,“幽灵老人”一个箭步,欺到了程英面前。 程英下意识退了两步,怒视着“幽灵老人”。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:“阁下既是找我而来,我自然不能叫门人与你动手,不过,你假如想要救王文青也不难,有一个条件…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试试我的移神大法,如果你能不被我‘移神大法’所迷,我交给你王文青……” 程英冷冷一笑道:“门主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“很好,我倒想见识你‘移神大法’有什么惊人之处!” “请随我来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话落,人已当先向第七道秘门口走了进去,程英冷冷一笑,也当先走了进去。 两人到了“幽灵门”之中,王文青一见程英到来,脸色不由微微一变,可是他的口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 程英一见王文青,脱口而叫:“门主——” 他一个弹身,向王文青射了过去,“幽灵老人”身形比程英快,他一个掠身,截住了去路,冷冷笑道:“阁下何必急在一时?” 程英脸色一变,正待喝话,“左右使者”已挟着王文青,退到了一侧! 程英脸色一变!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一笑,道,“只要你能不为我‘移神大法’所迷,我不是说会将王文青交给你吗?” 程荚喝道:“施你的‘移神大法’吧!” “幽灵老人”缓缓坐到了椅子上,说道:“阁下注视我的眼睛!” “好!” 程英应了一声好字,目光,迫视在“幽灵老人”如电的双目之中,接受了他的“移神大法”!…… 王文青为之心栗。 假如在前时,程英的武功,想抗拒“幽灵老人”的“移神大法”,当不是一件困难之事。 可是“幽灵老人”此时已不能与当初相比,因为他得了“黑魔经”之助,内力之高,势必惊人无比。 可是,他却不能出口说话;只是睁着一双愤怒眼睛,注视着“幽灵老人”…… “移神大法”已经开始了…… 倏然—— 一阵步履之声,急促传自了门外,红衣人影二闪,但见“玫瑰血神”猝然闪了进来。 她目光一扫,低声道:“禀告门主!” “幽灵老人”此时正在运功施展“移神大法”,“玫瑰血神”的话他竟似一无所闻!…… 右使者问道:“什么事?” “有人找门主!” “谁?” “一个叫‘北极龙’之人!” 王文青闻言,心头一震,因为“神剑门”副门主也已到了这里。 右使者沉声道:“告诉他门主此时没有空,等会儿去见他好了!……” 右使者话犹未落,一声暴喝之声,突告破空传来,紧接着斯杀之声,也应声而起! 这暴喝与斯杀之声,便这“幽灵门”之内,骤呈一般紧张而恐怖的气氛。 倏地—— 一条人影,已迅快地闪到了大门之口,右使者见状,暗道一声不好,他突掠身,截住了去路! 这一条闪到门口之人,正是陈绿。 在陈绿闪身到了门口之际,数十条人影,紧迫而至,疯狂地向他扑击过来。 陈绿一声暴喝:“退下——” 右手一封,一掌猝然攻出。 这一掌封退了数十个“幽灵人”的攻势,“右使者”冷冷喝道:“住手!” 陈绿掠身后退数步,目光一扫右使者,冷冷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呢?” “干什么?”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他找叙叙旧呀!” “本门主现在没有空。” “没有空也得见!” “阁下好像是寻仇而来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找死?” “不一定!” “你敢动一动,我就宰了你!”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那就试试!” 陈绿喝话之下,身子一掠,人已朝“右使者”射了过去,出手一掌击了过去。 陈绿出手一击,其势如电,右使者那里会想到陈绿的武功,已是天下无敌?竟出手硬封了一掌。 掌力甫自封出,心头一震,暗道一声不好,忙闪身后退,幸他见机甚早,否则势必被对方掌力所伤。 倏然—— 一声暴喝声起,“幽灵老人”强运功力,在猝不及防之下,以闪电之势,反扑程英。 这一扑之力,挟以“幽灵老人”毕生功力所发,其力道之猛,非同小可。 程英那里料到对方正在功力之下,会暴出狠招?发觉闪身,已自不及。 他果不及愧是武功极高之人,在“幽灵老人”弹身一击之下,他出手猛然拍出。 砰! 一声爆响,应声而起,程英脑海一晕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身子猝然栽了下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也踉跄退了七八步,脸色一变,心血为之浮动,这当儿,“玫瑰血神”已弹身抓起了程英。 “幽灵老人”身子方才站稳,疾如电光石火的人影,已射向了他的面前,这一条人影,正是陈绿。 陈绿一个弹身,射到了“幽灵老人”面前,突发现了王文青,脸色一变,猝然欺身射向了左使者。 陈绿猝然一扑,其势如电,左使者似是估不到陈绿会猝然出手,心头一掠,忙闪了开去。 陈绿出手甚快,一击未中,第二掌已猝然攻出,突然—— “幽灵老人”一声断喝:“住手!” 人影一划,他猝然截在了陈绿的面前,陈绿把目光落在了“幽灵老人”的脸上! 此时的情势,对他极为不利,因为王文青与程英落在人家手里,弄个不好,他说不一定走不出“幽灵门”。 他把满腹杀机压了下来,冷冷一笑,道:“苏门主,还认得陈某吗?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阁下是陈绿?” “对了?” “你……” “你意外没有死吗?” “对了!” “二十年前,你玩了我的妻子,今日,我就是来向你讨这一笔债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陈绿,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一件事……” 陈绿冷笑道:“不错,这件事陈某永记不忘,因为你对我太好,你不是爱我妻子吗?” “不错!” “她已死九泉,你就去陪她吧!” “幽灵老人”似乎还不知道陈绿是“神剑门”副门主,他冷冷笑了笑,道:“陈绿,往事已矣,你何不投在我门下?共霸武林巨业?”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陈某没有这个雄心!” “那么,你的意思!……” “杀你!” “幽灵老人”疯狂地笑了起来,道:“陈绿,你能吗?” “这一点,只要你试一试就会知道了!” 陈绿说话声中,已向“幽灵老人”欺了过去,场面情势,骤现骇人杀机,陈绿与“幽灵老人”,大有不死不休之势! 陈绿会紧随程英而至,自然是想到了“幽灵老人”的“移神大法”,是以,他放下门中职务,而赶到这里。 陈绿既到了这里,自然想到了“幽灵老人”会用毒,是以,“长生老人”给他服下了极大的解毒之药,存心与“幽灵老人”一拚! 陈绿在欺身之下,“幽灵老人”亦为之色变,但见两个人的目光,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。 倏然—— 一声冷喝之声,传自陈绿之口,他一掠身,猝然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去,出手一掌击去。 陈绿这击出的一掌,只用了他功力十分之六,他必须保全功力,在“幽灵老人”出其不意之下,全力一拚! 这一掌虽只用了六成功力,但其势之猛,也非同小可,“幽灵老人”一声冷笑,出手封出了一掌。 双方均是十分之快,“幽灵老人”这一掌果然把陈绿这一掌封了开去,但陈绿却在这刹那之间,攻出了第二掌。 两人出手均极快速,人影疾转之间,双方已攻出了三招,看起来,陈绿是较落下风。 其实,陈绿的武功,要在“幽灵老人”之上,只是他故意落于下风,准备全力施于一击。 “幽灵老人”哈哈狂笑,道:“陈绿,以你的功力,是不是报得了仇?我看还是跟我合作算了!……” “放屁……” “骂吧!哈哈哈……我擒下了你,一样能叫你忠心于我!” 狂笑声中,连攻三掌,一时之间,把个陈绿盖在掌影之中,看来情势似是十分不妙。 这时被制的王文青,也看得心惊! 倏然—— 就在此时,一条人影,疾如电光石火一般,欺到了门口,右使者目光一扫,不由暗吃一惊,喝道:“你来干什么!” 来人,正是“死亡魔姬!” “死亡魔姬”目光一扫之下,微微色变,她冷冷笑了笑,右使者冷冷喝道:“‘死亡魔姬’,你不回地牢之内,到此找死吗?” “我来找‘幽灵老人’……”。 “死亡魔姬”说话声中,已向右使者欺了过去,以目前情势,她必须出奇不意地制服了“左使者”,方能救下王文青,而左右使者也不知道“死亡魔姬”已用血梨解去“摄心之毒”。 “右使者”喝道: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 “我有话问他!” “什么话!……” “右使者”话犹未落,“死亡魔姬”身形已弹出,疾似电芒,射向了“右使者”击去。 “死亡魔姬”这拚命一击之势,何等之快,人影一闪,乍闻一声闷哼,右使者已躺了下去。 “左使者”为之一怔。 这眨眼之间,“死亡魔姬”的身子,已再度射出,就在“死亡魔姬”出手攻向了左使者之际,一条人影,也掠到了门口—— 这一条人影,正是“无极老人”。 “无极老人”闪身到了门口之际,程英猝然施于全力,在“玫瑰血神”出其不意之下,一掌拍出。 程英虽然已经受伤,在这一段时间之内,已自行疗伤完毕,这一击之力,挟以他毕生功力所发,其力道之猛,非同小可。 “玫瑰血神”发觉之下,程英已发动了攻势,砰的一声,紧接着一声闷哼,“玫瑰血神”的身子,已栽了出去。 就在同一时间——一声闷哼,传自“左使者”之口,“死亡魔姬”猝然发难,已使他无法招架。 闷哼声起,王文青脱手飞出,身子栽了下去。 “死亡魔姬”接过了王文青的身子之后,掷给了程英,喝道:“快走!” 程英反而一怔。 倏然间,陈绿一声断喝,身子突然暴起,他终于挟以毕生功力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这一掌将“幽灵老人”封退了十八步,方才拿桩站稳,突然,一声厉喝之声响起:“住手!” 这一声厉喝,正是出自“无极老人”之口,但见陈绿与“幽灵老人”同时闪了开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目光一扫,脸色大变,喝道:“你们……” “无极老人”,笑道:“我们为什么不能找你吗?‘幽灵老人’你施的手段也够辣了,我们终有找你之日!” “你们中了……” “哈哈哈……你以为你的毒别人解不了吗?放心,我们已经解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下意识地他打了一个冷战,退了两三步! 他终不愧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,他强颜一笑,道:“你们究竟要怎么样?” “难道这一笔账不应该算吗?” “该算该算,不过不知怎么算法?” 说话声中,他缓缓向后退去…… 倏然—— “死亡魔姬”一个掠身,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去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你纳命吧!” 出手一拍,掌力已经扫出。 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找死——” 他出手封出了一掌,身子突然一划,向黑暗之中纵去,“死亡魔姬”为之一怔,这当儿,无数的暗影,向她射了过来。 “死亡魔姬”暗吃一惊,右手拍出了一掌,向袭来的暗器击去,一阵轧轧之声,倏破空传起。 “幽灵门”突然关闭。 “无极老人”喝道:“快走!” 他一个箭步,欺到了门口,一掌向石门击出,轰然一声巨爆,那石门依旧动也不动。 所有之见状,为之色变! 倏然,“幽灵老人”的阴笑之声,破空传来,道:“你们一个也走不了,我将用‘溶心毒雾’,把你们毒死,一个时辰之后,你们就要向阎亡殿报到去了……” 话犹未落,突然,从黑暗的角落,冉冉升起了一缕白色烟雾……所有之人,均不知这“溶心毒雾”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,不过,从“幽灵老人”的口气听来,好像十分厉害! 陈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逃得了今日,可逃不了以后!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道:“一个时辰之后,你们便要化为血水而亡了!” 此语一出,顿令所有之人,齐为之打了一个冷战! 但见那升起的白雾,缓缓散开……也越来越多……向门口方向,弥漫过来。 如“幽灵老人”所言不虚,这当真是一件骇人无比之事。 进无门,退无路,在场群豪,骇然悚立当场,好像在等待死亡一般——是的,他们真正是在等待死亡。 这当儿,“死亡魔姬”很快地跑过去抱住了“玫瑰血神”的身子,她把他搂在怀中,像在和一个慈母在死时的刹那,获得着她的子女一般。 程英道:“这怎么办?” 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办,他们只是面面相觑,一片骇然与悚栗之色。 程英叹了一口气,道:“副门主,你怎么也赶到这里?” 陈绿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走后,我觉得不妥,假如你们两人再中‘幽灵老人’的‘移神大法’,如何是好?于是,我与‘长生老人’商量了一下,便赶来了。” 程英道:“这如何是好!你不来还好,……现在……唉!……” 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,假如陈绿不来,自然要少死一条人命,派中职务,也有人照顾了。 白雾,快要弥漫整个屋子…… 情势紧张无伦,可是他们却拿这白雾没有办法,那不是用武所能去阻挡或摧毁的物体。 倏然—— 被“死亡魔姬”点倒在地上的“右使者”挪动了一下身子,站了起来,他目光一扫脱口叫了起来: “这是‘溶心毒雾’呀!” 喝叫之声,栗人无比,所有之人,均为之打了一个冷战。 “右使者”疯狂地向大门扑了过去,击拍着门板,嘶叫道:“门主……还有我们呀……” 回声嗡嗡,那有“幽灵老人”的应声。 他又疯狂大叫: “门主,放我们出来……” 他的叫声,凄厉无比,这疯狂的叫声使这阴暗的“幽灵门”之内,平添了一份极为恐怖的气氛。 程英冷冷一笑,道:“你不必叫了,他不会救你了!” “右使者”的阴冷而骇人的目光,迅然落在了程英的脸上,程英淡然一笑,又道:“你就陪我们死在这里吧!” “右使者”注视了程英一阵,那举动是慑人的,突然,他疯狂地笑了起来,向冉冉升起的白雾中射了过去—— 所有之人,均为之脱口而叫! 倏听卡嚓一声……一切沉于死寂! 在“卡嚓”一声之后,那冉冉升起的白雾,突然中断,紧接着“右使者”从白雾中,奔了出来! 在场诸人,均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,“右使者”必然是冒险闭了毒雾涌入之门。 但见“右使者”奔回之刹那,一个踉跄,仆倒下去,所有之人,均为之脱口而叫,但见他身子在抽搐! 程英一个箭步,欺到了他的面前,叫道:“朋友,你……不妨事吧?” “右使者”抬起了头,他伸手揭去了蒙面黑纱,露在眼前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枯瘦老人,他的口里,溢出了血水。 他看了程英一阵,凄厉的笑了起来,道:“我……活不成了,我已身中毒雾……即将化浓血而亡,小哥儿,想不到我人死在‘幽灵老人’之手……哈哈哈,这……真是天意……” 话落,他又疯狂地笑了起来。 “右使者”又道:“门已被我关闭……那毒雾再也不会升起来,不过,那已进来的……毒……雾……还是……会散开……你……们……快……走……” 血,不断从他口中溢出,他已无力说话了。 他叫程英等人快走,那里是通路?那里才有出入之门? “右使者”头一摆,死了! 那死状极为可怖与骇人,他的身子在收缩……双手当先溶化,变成了血水…… 此情入目,顿令所有之人,齐为之打了一个冷战! 这太过骇人,也太令人不敢置信,“右使者”全身将化血水而亡,这不要说看见,就是听也没有听说过! 倏然—— “左使者”在这时也醒了过来,他踉跄地站了起来,目光一扫,望着那室中缓缓移动的白雾,叫道,“这是‘溶心毒雾’……” 程英冷冷接道:“不错,你那个朋友已经死了。” “左使者”对于程英之言,似是一无所闻,他疯狂地奔向了大门,拍击着石门,嘶声大叫: “门主,放我出来!……” 砰砰砰的拍门之声,骇人心跳,他的情形与“右使者”完全相同,可惜“幽灵老人”没有回答,也不会放他出来。 程英冷冷道:“朋友,你别梦想‘幽灵老人’会救你了!” “左使者”的目光,骤然落在了程英脸上,程英沉说道:“如果‘幽灵老人’人救你,你那个朋友也不人全身化血水而死于他的‘溶心毒雾’之下了。” “左使者”望了一眼渐渐化为血水的右使者残骸尸体,突然,他疯狂地笑了起来。 笑声凄厉,也充满了愤怒。 他敛笑容,道:“苏飞豹,你先施毒辣手段,也别对怪我不起你!” 这一句话群雄精神一震,可能这“左使者”知道通路,而领他们出去也说不一定! 程英冷冷道:“朋友,你认清了‘幽灵老人’的在目了吧?” “不错,我算认识了他,我哥哥死在了毒雾之下,可是我还活着呀……哈哈哈!……” “朋友,你能出去吗?” “当然可以。”他目光一扫,倏向右侧走去,不久,只闻一阵轧轧声起,“左使者”又退了回来。 举目一望,室内还是好好的,门并未移开。 程英一愕,问道:“怎么了?” “左使者”冷冷道:“我已开启了‘秘门’……” “真的?在那里?” “这‘秘门’在毒雾那一处……” “想要走出,岂不是要冲过毒雾?” “不错。” “这岂不是等于死亡?” “只要不吸入毒雾,溶不了心,慑不了骨,就不会有死亡之险……” “你说只要不吸入毒雾,就死不了?” “对了!” 话犹未落,他一个掠身,向毒雾之中,冲了过去,刹那身影已杳。 所有之人,脸色齐为之一变! “无极老人”喊了一声“走”,身子也告飞起,向白雾纵去,刹那间也告消失。 程英挟着王文青的身子,正待纵去,陈绿突喝道:“慢着!” 程英一怔,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,问道:“副门主有何吩咐?” “先解开门主的穴道!” 直到这时,大家才记起王文青的穴道还未解开,但王文青对于眼前的一切情形,却看得清楚,只是口里说不出话来。 陈绿摸过了王文青的穴道之后,脸色为之一变,道:“不好……独特的点穴之法……” 陈绿此语一出,顿令所有之人,齐为之色变,程英问道:“解不了吗?” “对了,解不了!” “这怎办?”—— 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办,程英说道:“只好先离开这里再说了。” “不行,假如他吸进毒雾呢?” 是的,假如王文青吸进毒雾呢?因为此刻他已是没有功力之人,假如吸进了毒雾,岂有生还之理? 王文青干着急,他想告诉他们,自己虽是穴道被点。丧失功力之人,但他还是可以停止呼吸的。 陈绿向王文青道:“门主,怎么办?” 王文青用眼神向陈绿示意出去! 陈绿愕然道:“出去?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陈绿又问道:“你能停止呼吸吗?” 王文青又点了点头,表示可以! 陈绿沉重地颔了一首,向程英道:“程总管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你带门主出去,动作要快!” “我知道!” 当下程英缓缓走到距毒雾一尺之处,向王文青道:“门主请停止呼吸!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程英身子猝然掠起,疾如电光石火,向毒雾之中,射了过去。 陈绿望了“死亡魔姬”抱着“玫瑰血神”怔在那里,不由说道:“夫人请快走!” “死亡魔姬”如梦方醒,说道:“她受伤甚重!” 陈绿问道:“她是谁?” “我女儿!” “你女儿?” “是的,我女儿,我总不能看她死呀。” “那么,我们两人合力为她疗伤吧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颔一颔首,当下两人合运功力,为“玫瑰血神”疗伤,这两人均是绝代高手,一阵行功之后,“玫瑰血神”伤势已愈。 “玫瑰血神”望了他们两人一眼,脱口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 “死亡魔姬”双目突然滚泪,道:“女儿,你……” 她忍不住把她又搂在怀里,切切哭了起来,陈绿忙叫道:“我们快走,否则再也走不了。” “玫瑰血神”用手推开了“死亡魔姬”,喝道:“你不是我母亲……” “女儿……” “别叫我女儿,你不是我母亲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深知“玫瑰血神”已中了“移神大法”,她自然不会相信“死亡魔姬”是她母亲,当下“死亡魔姬”说道:“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是不是你母亲,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,否则,一经攻入毒雾,便要全身化血水而亡!” “玫瑰血神”粉腮悚然色变。 “死亡魔姬”一把抱住了“玫瑰血神”,喝道:“停止呼呼,否则你没有命!” 不管“玫瑰血神”是不是变成了一个穷凶恶极,丧失本性之人,她终是一个活人,她自然有求生欲望。 当下她点了点头,“死亡魔姬”身形弹起,向白雾之中,射了过去,陈绿紧随着其后。 到了室后,但见石壁之中,有一道山门,“死亡魔姬”向门内射去,穿过了“秘门”,依旧有白色的毒雾。 这是一条门道,很狭也很长,奔出了六七丈,才过了毒雾范围,三人不由齐吐了一口气。 陈绿朗声叫道:“程总管。” 前面传来了程英的应声,道:“副门主,我们在这里!” 陈绿与“死亡魔姬”双双奔了过去,果见程英等一行人,已在前面等候,这些人像万劫余生一般,悚然站立。 陈绿向“左使者”道:“多谢朋友救命之恩!” “左使者”冷冷说道:“我是为自己逃命,不谢也罢。” “朋友,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秘道!” “通路呢?” “已被堵死……” “那么,还是出不了这里了?” “‘幽灵门’之内,秘道无数,暗门百条,每一条都有数个出处,但目前我记不起是那一条秘径。” “只要你记起来这‘秘径’方位,你便可以找到出路?” “对了,让我推算一下。” 话落。他坐了下来,闭眼思索! 死亡虽已过去,但第二次的死亡危机,又告降临,这一次是否能走出这秘径,还是一个问题。 陈绿向王文青说道:“门主;你无大碍了吧?” 王文青摇了摇头,“死亡魔姬”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,说道:“让我看看是否能解他穴道,或者他用是黑魔经上的武功也说不一定!” 话落,她伸手摸了一下王文青的穴道之后,说道:“不错,用的正是‘黑魔经’上的点穴法。” “你能解吗?” “可以!” “死亡魔姬”话落,右手拍出,以其绝快的手法,点了王文青周身五处大穴,然后在他的“命门穴”上一阵推拿。 半晌,王文青果觉内力畅通! “死亡魔姬”退了回来,说道:“王文青,你觉得怎么样?” 一时,王文青还是没有说话,良久,他才叹了一口气,道:“多谢阿姨解穴之恩,唉!好可怕的时刻,好长的一日,能予不死,总算侥幸了。” 倏然—— “左使者”说道:“我想起来了!” 这一句话无疑像一剂兴奋剂,使所有之人精神一震,这当儿,“左使者”已站了起来。 王文青当先走了过去,道:“朋友,请受王文青一拜,以谢救命之恩!” 话落,施身一拜。 “左使者”冷冷一笑,道:“何谢之有,我自己也想逃命,算了!” 话落,他的身子突向后走了回来,他的目光,一瞬不瞬地在各处寻视着,突然,他把脚步停了下来。 他突伏身,在地上摸了一阵,脱口道:“不错,在这里。” 他从地上,揭起了一块石板,伸手向洞中摸去,突闻一阵轧轧声起,石壁之间,又现出了一道门来。 所有之人,心头为之大喜。 “左使者”道:“你们跟我来。” 话落,当先向石门步了进去。 “无极老人”紧随其后,其余之人,也鱼贯而入,弯弯拐拐,不知走了多远,突然,“幽灵老人”冷笑之声,在这地道之中,又响了起来。 王文青脸上,骤现杀机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有本事出来好了,你怪笑什么?” “幽灵老人”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破空传来,道:“左使者,你好大的胆子……” “左使者”狂笑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是你先要我们的命,不是我背叛你!” “嘿嘿,左使者,背叛我者死!”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只怕未必!” “幽灵老人”的声音不再传来,这地道之中,骤现一投死寂的阴影,这死亡的阴影,无形中压在了所有之人的心头。 王文青一个箭步,欺到了“左使者”身侧,冷冷一笑:“我倒要看看他用什么办法对付你!” 他与“左使者”并肩而行,行约三丈,一声冷喝,突告响起,一条黑影,猛“左使者”击了过来! 这一条人影来势奇快,“左使者”一个掠身,猝然闪开,就在“左使者”,一闪之下,王文青的身子,猛然射了过去,拍出一掌。 这一掌击出之力,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,力道之猛,有排山倒海之势,在王文青射身之下,陈绿也掠身射了过去。 这两个人发动攻势奇快无比,倏然那黑影大喝一声,投出了数点暗器,分击王文青与陈绿。 陈绿与王文青一声断喝,双掌猝然劈出。 “左使者”倏喝道:“不要出掌……” 他出声虽快,但亦慢了一步,王文青与陈绿的掌力,已同时击向了那暗器! 砰砰砰! 一连三声巨爆,王文青陈绿大骇,双双收身后退,在二声爆炸之后,这猝小的地道之内,漫起了白烟! 这白烟迅快地散开……使在场之人,虽见眼前景物,“左使者”当先喝道:“冲过去。” “去”字甫出,他一掠身,已当先掠了过去,“无极老人”紧随其后。倏然,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,骤然传来。 紧接着“无极老人”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我跟你拚了。” 王文青与陈绿同时一怔,暴喝之声,突告响起,王文青一个箭步,射了过去。 王文青欺身之际,第二声惨叫之声,倏又告破空传来,一条黑影,朝王文青的面前泻落。 王文青双手接过了那射来的黑影,穷极目力望去,他突脱口而叫,蹬蹬蹬退了三四步,手中之人,突掉在地上。 只见“无圾老人”口吐鲜血而亡。 王文青一声狂吼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好辣呀!” 他一声狂吼之后,向漫漫白烟之中,射了过去,倏然,就在王文青一掠身之下,一道掌力当胸涌到。 在浓浓白烟之中,王文青对眼前景物,一无所见,当下由暗吃一惊,右手封出,人已退了回来。 在王文青一退之下,程英也欺身过来,倏然,破风声起,寒风袭到,王文青发觉那是暗器,忙发掌击去。 掌力击出,他大腿上乍觉一麻,一切又恢复了原状,王文青知道他中了暗器。 他厉声喝道:“小心,他施暗急——” “器”字未出,陈绿已掠身而起,他一声狂吼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接我这一掌试试。” “试”字未出口,掌风虎虎,连攻三掌。 “死亡魔姬”喊道:“走!” 她一掠身,当先掠了出去,白茫茫的烟雾之中,只听陈绿与“幽灵老人”的暴喝之声! 王文青喝道:“程总管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我们走!” “门主,我中了暗器,你呢?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道,“什么?你中了暗器?” “是的,不过,并无大碍!” “我也中了暗器!” 倏然—— 陈绿的声音传来,喝道:“门主,快走!” “你呢?” “门主放心,我杀了他之后,自会出来!” 王文青心知陈绿的武功,要高“幽灵老人”不少,当下也就放心了,他向程英喝道:“程总管!走!” “是!” 王文青在程英应声甫落之际,人已掠身而起,出了白雾范围,已见前洞口有光线射来。 倏地—— 一声暴喝之声,传自洞口,王文青与程英疾如电光石火,同时射了过去。 但见洞口,数十个“幽灵人”围攻着“死亡魔姬”,打得难分难解,“死亡魔姬”右手胁下虽然挟着“玫瑰血神”,可是她的动作还是十分迅厉。 王文青一个弹身,射了过去,断喝之下,他的掌力已经攻出,惨叫之声,应声而起。 程英也加入了战围! 倏然,“死亡魔姬”一声闷哼,她的身子,突然栽了下去,这一下令王文青吃了一惊。 程英一个掠身,射了过去,抓起了“死亡魔姬”,就在此时,十数道掌力,齐向他击来。 程英此时拚着受掌力之击,也要救“死亡魔姬”,在他抓起了“死亡魔姬”,之际,三道掌力,已击中了他的身上。 哇!的一声,他口中鲜血应喷出。 王文青一声断喝:“我宰了你们!” 王文青狂吼之下,掌力已狂然击出。 惨叫声中,两个“幽灵人”又应声惨死地上。 数十个“幽灵人”再度向王文青扑击了过来,王文青厉声一喝,左手猛然击出。 王文青掌力甫自攻出,脑中突地一眩,天旋地转一般,一个身子突然栽了下去。 这情形与“死亡魔姬”完全相同。 程英见状,吃了一惊! 他脱口一声大叫:“门主!” 他右手一探,抓向了王文青。 王文青之眩晕倒下,是中了暗器之毒,须知那打在他在腿上的暗器,奇毒无比,在短短的时间内,就会发作。 “死亡魔姬”也因中了暗器之毒,而仆倒于地。 程英探手抓向王文青之际,数道掌力,又向他涌了过来,砰砰两声,程英又中了两掌,两口鲜血又应声喷出。 人影闪动,数个人又向他扑了过来。 如非程英不怕任何剧毒,否则,他此刻也势必与王文青、“死亡魔姬”一样,仰身栽倒了。 他两手分提三个人,已没有出手能力,他心知除了逃命之外,否则他们非同时丧命不可。 他一声厉啸,身子突然掠起,狂奔而去。 背后有人喝道:“阁下逃得了吗?” 十数个“幽灵人”紧迫不舍,程英此时受伤甚重,他这狂奔之势,也是奇快无比。 一阵狂奔,数口鲜血,又应声喷出。 他已无能力再奔下去了,眼前一片黑暗,但他必须救主,救出王文青! 这意念产生了勇气,使他有力气狂奔下去…… 后面“幽灵人”穷追不舍! 一连串狂奔,踉跄之下,程英的身子仆倒了下去,鲜血,从他的口里冒了出来!…… 他几乎没有能力爬起来! 背后,暴喝与长啸之声,越来越近,那象巨雷一般,震憾着程英的脑袋,震动他即将死亡的心弦! 终于,他咬着钢牙,又爬了起来,抓起了“死亡魔姬”与王文青,狂奔而去。 奔! 除了一个“奔”字,在他的脑中之外,他已记不起自己是否还存在,这一连串的狂奔,已出了数里。 他来到了一处悬崖之上,在理智迷之下,他向悬崖之沿,踉跄奔去! 他的脚踩了个空,“啊”的一声身子连同王文青等人,向悬崖岩下滚落下去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 在眩昏中,王文青经过了一阵猛然的震荡,紧接着全身一冷,他开始醒了过来。 他幌了一幌脑袋,站了起来,睁目一望,发现这是一处小小涧潭,水不深,站起来刚好到胸前,他几乎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? 倏然—— 一声女子之声,突告响起,王文青顺着方向看去,但见一个裸身的女子,正在池中洗澡! 王文青心头一震,茫然站立着。 久久,他才记起了程英等人,他勉强提运了功力,把他们向池畔弄去。 费了王文青的全部功力之后,他终于把所有之人,弄到了池畔,他在筋疲力尽下又倒了下去!…… ※※※ 当他醒来之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室之中,这似是间女人的卧室,于是他想到了那涧潭中的女子! 莫非是她救了自已,还有其余之人呢? 王文青想到这里,不由暗吃一惊,突然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向房间之内走了过来。 王文青抬眼一望,但见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女婢,向他床前走了过来,王文青想跃起,但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。 青衣婢女走到王文青面前,她的脸上,一无表情,看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你醒来多久了?” 王文青一怔,道:“刚刚醒来,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我家二小姐的房间!” “我的朋友呢?” “放心,他们在另一间房内养伤,并无大碍!” 王文青心头,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,说道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!” “又不是我救你,谢我干什么?” “那么请向你家小姐致谢救命之恩!” 青衣女婢冷冷说道:“小姐要我来带你去见她。” “干什么?” “我不知道!” “可是我!……” “这里有一包药你服下吧!” 她掏出了一包药,递给了王文青,王文青略为一怔,终于接过了药服下! 药物入口不久,王文青终于能行动了,他站了起来,望着青衣女婢,含笑说道,“姑娘请带路!” 青衣女婢不答话,转身向门外去,王文青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,只好,跟青衣女婢走了出去。 出了门,转入了一条回廊,回廊之外,是一片花园假山,景色甚美! 不久,他已被领到了一间大厅之中,厅内装设甚美,王文青突见两间例排坐着两个青衣少女。 其中一人赫是那个在池潭中洗澡的女子! 这两个女子均是十分美丽,面貌也十分酷似,王文青忙上前一礼,道:“多谢二位姑娘救命之恩!” 较大的青衣少女冷冷道:“免了。” 王文青闻这冰冷而又毫无感情的声音,内心不禁打了一个冷战,悚然地望着她们俩人。 较大的那位青衣少女冷冷道:“你别高兴,我还没有救你们呢,那毒针还没有拔去!” 王文青心头一寒,随即笑道:“但总算是救了我们!” “你叫什么?” “在下叫王文青!” “那二女一男的是谁?” “男的是我门人!” “这么说来,你是一派之主了?” “正是!” “什么门派?……哦,这个我不问了,反正我们对江湖门派一无所知。”她语锋略为一顿,又道:“那女的呢?” “是我阿姨跟我姐姐呀!” 青衣少女冷冷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他们三人也均中了毒针,而其中你姐姐似中了邪法!” 王文青心头一跳,道:“你……怎么知道?” “我看出来了!” 王文青肃然起敬,道:“想不到姑娘意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,王文青失敬了!” “不必客气,我问你,你们想死还是想活?” 王文青闻言之下,为之一怔,道:“生死怎么样?” “有条件!” “什么条件?” “想死,我不救你们,送你们出这‘仙水涧’!……” “想活呢?” “我救你们,但不准你们出我这里!” “我们留下?” “对了,再说,你已看见了我妹妹的身子,男女授授不亲,这天大之事,你不能不作个交待!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栗声道:“你……的意思……” “要你娶了我妹妹!” “这!……” “假如办不到,你们只好死在这里!” 王文青道:“你威胁我?” “就说是吧!” 王文青一时怔立当场,久久才说道:“娶她可以,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!” “这办不到!” “你为什么非叫我们留下不可?” “因为你这位门人将成为我们的丈夫,你们知道那毒针射中你的大腿及小腹之下,这道理非同明显,我们想救你们,只好脱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突然止口,讪笑道:“我不说你总明白了!” “所以,你们非留不可!” 王文青道:“我们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。” “我们不离去,现在你可以考虑,愿不愿意随你!” 王文青见对方的口气,已无商榷余地,当下又问道:“你能解我表姐所中的‘移神大法’吗?” “当然可以!” 王文青心计倏生,他认为对方既然用强迫手段,他何不答应了她,以后再作打算? 他们想还逃出这里,大约也不是一件困难之事。 想到这里,他含笑说道:“也罢,我答应了。” “真的答应还是假的答应?” “当然是真的。” “很好,你别存不良的念头,否则,吃亏的还是你们!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表面依旧说道:“不会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 “我不会放心的。”她转脸向较小的青衣少女道:“妹妹我们去疗伤吧!” 那较小的青衣少女站了起来,道:“王少侠,请随我来。” 话落,向来路走去。 王文青正待走去,那青衣少女问道:“王少侠,有一件事我忘了问你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你那门人叫什么?” “叫程英!” “嗯你们去吧!” 王文青随着那青衣少女又走回到了原先他疗伤的房间,青衣少女说道:“躺下吧!” 王文青含笑问道:“姑妨芳名叫什么?” “我叫吕燕,我姐姐叫吕凤!” 她笑了,笑得很美,也很动人,玉文青说道:“吕姑娘,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留下?” “我娘的意思。”她笑了一下,道:“王少侠,你也别怪我们强迫你们娶我们,假如你们所中的伤势在别的地方,我们就不会要你们留下了……” “我了解!” “勉强的结合,是不会幸福的,夫妻之间,必须以爱情做基础,俟你们对我有了解之后,再结婚不迟。” 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,大大出了王文青的意料之外,他突然发现对方是非常美好而又善良的。 她笑了笑,道:“你躺下吧,我要点你穴道了。” 王文青点了点头,青衣少女右手点出,王文青便睡了过去!…… 醒来,青衣少女吕燕站在了他的床前,道:“毒针已拔起来了,我已经给我敷上了药,过一两天就会好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道:“吕姑娘,我不知如何感激你!” “算了,去见他们吗?” “也好。” 王文青下了床,行走自如,伤口虽微微发痛,但并不妨事,他移步跟着吕燕向另一间房间走去。 房内,一个人走了出来,那正是吕凤,她的脸上,依旧一无表情,看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程少侠虽然中了毒针,但他体资特殊,针无法漫延,他已全好了过来,你进去吧,妹妹,我们走!” 王文青道:“我阿姨及表姐呢?” “我们现在就去救她们两个。” 话落,移步走去,王文青也向门内走去,但见程英站在床前发呆,听王文青脚步声走来,目光骤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,问道:“门主,是你?” “正是,你好了?” “多谢门主关心,但我们怎么办?” “什么怎么办?” “那位姑娘说你与我均要留在这里?” “不错!” “这怎么成?假如门内发生事故,这后果岂堪设想?门主岂可不想到这点?” “我想到了,但必须留下……”他把经过告诉了程英一遍,程英脸色一变,道:“要我们跟她们成婚?” “对了!” “这不成……这不成,我已答应了于菁……” 王文青突低声道“我知道,所以我们必须逃走!” “逃得了么?”—— 是的,他们逃得出这里吗? ------------ 第二十章 忠魂侠骨 王文青向程英说他们必须逃出这“仙水涧”,程英问道:“我们逃得了吗?” 是的,他们逃得了吗? 王文青沉声道:“就是逃不了,我们也要试试!” 程英道:“门主一派之尊,岂可言而无信,看业这似乎不妥。” 王文青被程英这一句话说得怔立当场,不错,他是一门之主,岂可失信于人,此事如传出江湖,岂不贻笑武林? 他不由望了程英一眼,道:“这怎么办?” “我……我怎么知道?” 王文青咬了一咬钢牙,道:“为了眼前事,我不得不失信一次,等灭了‘幽灵门’之后,再回来跟她说明也不迟!” “如何逃法?” “自然是乘她们不注意的时候逃!” 程英颔一颔首,他了解王文青的心情,如非为了门中职务与大任,他也不会失信于人。 当下程英问道:“假如她们要跟我们结婚呢?” “同意。” “可是你已答应人家!” “我迫于当时情势,不能不答应!” 程英叹了一口气,道:“只怕这要闹出不可收拾的后果……” 程英话猝未落,一阵步履之声,破空传来,抬眼瞧去,但吕燕领着“死亡魔姬”走了进来。 吕燕向王文青微微一笑,道:“王少侠,你阿姨已没有事了,你们谈谈吧。” “我姐姐呢?” “被我姐姐领去解‘移神大法’,相信即刻就恢复过来,我姐姐请你们放心,不知你们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吗?” 一片真情溢于言里。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没有什么事了,请向令姐代致王文青的最深谢意。” “不用客气,那么我走了。” “姑娘请便。” 吕燕淡淡含笑,移步走了出去,王文青茫然地望着吕燕的背影,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。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她们真是一对好姑娘!” 王文青一愕,脱口道:“好?” “我认为她们很好,尤其她姐姐!” 程英叫道:“什么,她姐姐?那一脸寒霜之容……” “你错了,她才是一个心地最好的女人,脸孔的冰冷,内心却充满了热情,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。” “我看不会吧?” “信不信由你……文青,这位阁下是你阁下的程总管吧?” “正是,阿姨,我都忘了给你们介绍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笑了笑,道:“没有关系,等素珠解去了‘移神大法’之后,我们就可以走了。” 程英苦笑,道:“走?只怕永远走不了啦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她们不让我们走!” “哦?文青,有这等事?” 王文青颔一颔首,把经过告诉了“死亡魔姬”一遍,“死亡魔姬”闻言之后,也不由为之色变! 她悚然道:“那么,是你答应她们不走了?” “是的。” “也答应跟她们结婚?” “是的!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答应结婚倒没有什么关系,只是不离开这里就不行了,‘神剑门’不能无主,再说万一发生了事情,如何是好?” “不错,所以,我们必须逃!” “逃?” “对了,除了逃之外,别无良策!” “死亡魔姬”皱了一皱头,道:“看来也只如此了……不过倒有一个变通办法更好……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你们不妨跟她们先成了婚……” 程英叫道:“这怎么成?我已经有了爱人!” “想不到程总管是这么专情之人,不过,你那女朋友知道人家救了你性命,也就会原谅了!” 王文青问道:“成了婚之后,怎么样?” “你们才逃走,不管逃得了逃不了,由我来收拾局面。” “你怎么收拾法?” “我袖里自有乾坤,放心,误不了事的!” 不久,又是一阵步履传来,但见吕凤领着“玫瑰血神”,走了进来,她的脸上,依旧一无表情。 “玫瑰血神”一脸疑惑之色,凝视着王文青等人,茫然站立,王文青也略感一怔。 吕凤道:“你的‘移神大法’已被我解去!” “多谢姑娘!” “玫瑰血神”楞楞望着王文青,问道:“王弟弟,这是怎么回事?我……好像做了什么事似的!” 王文青道:“你做下了可怕的事,还不见过你娘!” “我母亲?……”她骇然地注视着“死亡魔姬”。 “死亡魔姬”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把一切事情经过告诉她吧!” 王文青颔一颔首,将一切事情经过,告诉了“玫瑰血神”一遍,“玫瑰血神”闻言之后,突掩面痛哭,道:“天啊!我真的做了这些可怕的事?” “不错?” “我……”她突抱头痛哭,夺门而去。 王文青吃了一惊,一个掠身,追了出去,喝道: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 “让路……我不要活了……” 她疯狂地奔去,王文青一个箭步,再度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姐姐,你疯了?” “我做下了这可怕的事……我……不要活了!” 她在极度伤心之下,疯狂而丧失了理智,呼的一掌,向王文青当胸击了过去。 王文青大喝道:“姐姐……” 他抖然一扬右手,封出了一掌,向“玫瑰血神”击来的掌力,击了过去。 砰然巨响,“玫瑰血神”退了七八步! 王文青再度厉声喝道:“姐姐,你疯了不成?” “玫瑰血神”严严地望着王文青,说道:“弟弟,我不想活了……” “傻子,这事情由‘幽灵老人’一手造成,并不是你的过错,这一点小事你便要寻死,对得起你母亲吗?” “可是我……” “别傻想了,快去见你母亲吧。” “玫瑰血神”还是怔怔站在那里。 “死亡魔姬”这时已走了出来,她脸颊滚泪,道:“素珠!” “娘!” “玫瑰血神”痛叫一声,突然投在了“死亡魔姬”的怀中,放声痛哭起来,自然,这一幕是感人的。 久久,“死亡魔姬”才把她推开来,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好了,一切事情都过去了。” “娘,我太对不起你……” “这不怪你!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进去谢吕姑娘及程少侠!” “玫瑰血神”颔一下首,当下向房内走去,“玫瑰血神”向吕凤说道:“吕姑娘,多谢你相救之恩!” “不必了!” “姐姐,见过程少侠——他是本门总管。” “玫瑰血神”的目光落在程英的脸上时,不由一怔,一时竟楞楞地注视着程英! 所有之人均为之一愕。 王文青突发现了什么:内心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 “玫瑰血神”如梦初醒,忙施礼道:“程少侠,叶素珠有礼了!” 程英忙含笑道:“叶姑娘不必多礼!” 这时,吕风向王文青等人说道:“你们谈谈吧,我走了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笑了笑,道:“吕姑娘,我们得于不死,全仗你救命之恩,我们也不言谢了,反正程少侠以后会疼你……” 吕凤被说得冷若寒霜的粉腮,现出了红霞。 “玫瑰血神”突说道:“娘,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这位吕姑娘就要与程少侠结婚了。” “这……是真的!”——她的声音在战栗着,好像她的内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。 任何人都可以听出来,“玫瑰血神”的话声,那是失望而带着黯然的色彩与心声。 “死亡魔姬”内心也不由为之一跳,她是女人,自然知道她女儿这句话的含意! 她的内心,亦打了一个抖颤,道:“当然是真的!” 吕凤自然也看清“玫瑰血神”的表情与心声! 王文青望着“玫瑰血神”怔怔而出神,也不由为之黯然了。 “死亡魔姬”向吕风道:“吕姑娘,有一件事我想问你!” “请说!” “不知这结婚要什么仪式?” “这……”吕凤羞于启齿。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不必害羞,反正都是自己人,什么仪式你说好了。” “我不知道,简单就行了。” “那么,今天就成婚好了!” 程英叫道:“老前辈……哦!对了!我与王门主是结拜兄弟,应该叫你阿姨,阿姨,事情非这么快么?” “死亡魔姬”笑道:“你们迟早总是要结婚,不如早了结了这件事!” 她转脸向吕凤道:“吕姑娘,你的意思如何?” “我……不知道……只要他们有诚心,什么时候都可以!”她羞答答地低下了螓首。 “死亡魔姬”笑了笑,道:“那么,今晚你们俩对就结婚吧” 当天晚上,在简单而又隆得的仪式下,王文青与这一对姐妹花成婚了,而双双被送入广洞房。 夜静了! 王文青与吕燕行入洞房之后,两人竟不知如何启齿,久久,吕燕向王文青说道:“王相公,莫非你没有诚心与我结合?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姑娘不必多心!” “只要你有诚心,不存不良之心,我便一切满意了,就寝吧!” 她熄去灯,双双就寝! 消魂而缠绵的一夜,被旭阳冲散了。 这似梦——在这梦中,两个男人过了幸福而缠绵的,一夜,但这件事,使他们感到了惆怅。 她们是纯洁的,也是善良的! 而她们在不得已之下,将她们的一生幸福,交给了两个陌生的男人,这在她们来说,何尝又是愿意的? 第二天,王文青突发现了程英有些忧郁之色,不由问道:“程总管,你怎么了?” 程英望了王文青一眼,道:“门主,她……”他呐呐说不出话来。 “她怎么了?” “她们真的是一对好姑娘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叫我们离去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因为她们父亲当年也是别她们母亲一去不回,使她们母亲忧郁而死,她们怕失去我们,昨夜,她为自己哭了一夜!” “她哭什么?” 哭我们迟早会走,她说:“凡事凭你们良心,别忘了我们是可怜的女人就行了!” “你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走?” “我不知道!” “那么是不走?” “我也不知道!” 程英的心头是极为矛盾的。这自然因他是一个忠厚的人,既然与吕凤成了婚,如何向于菁作一个交待? 再说吕凤既然把身子献给了他,他岂忍心一走了之?作一个薄幸之人? 是以,程英一时怔立在那里。 王文青道:“走!我们是非走不可,你忘了走得了走不了,我阿姨会给我们打圆场?” “看来也只好如此……” 程英话犹未落,一阵步履之声传来,但见“死亡魔姬”已向房门走了进来。两人双双见过礼之后,“死亡魔姬”向他们低声道:“你们今晚可以走了!” 王文青与程英同时颔了一颔首! 当天晚上饭毕,王文青借小解为由,离开了吕燕的监视,这时,程英跟着王文青走了出来。 两人使了一个眼色,双双弹身向门外射去。 出了大门,发现这是岩谷之内,四面峭岩如山,一时之间,王文青与程英竟找不到出路。 两个人不由一阵疑惑,目光在四周一阵寻找,发觉前面有一个岩洞,想来这岩洞必是离去之路。 王文青一个箭步,欺到了洞口,他使了一个眼色,程英便紧随王文青之后,两人双双向洞中,奔了过去路。 这洞很大,也很长,行约十来丈,突闻前面淙淙水声传来,王文青抬眼一瞧,但见前面已被水帘断住了去。 穿过了水帘,便到了那先前掉身的池潭。 王文青心头一喜,道:“我们终于脱困了。” 程英道:“我总是觉得不忍”。 “放心,我们会再来找她们的。” “只怕于菁也不会谅解于我……” 王文青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们叫她们谅解!” 程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只怕很难。” “暂时我们别想这些了,走吧!” 程英喟然点了一点头,与王文青双双弹身向池畔之外奔去,就在王文青与程英弹身奔去之际,倏然—— 一声叱喝之声传来: “站住!” 两条人影,如闪电一般,向王文青与程英射了过去,这一声叱喝无疑像一记闷雷重重地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。 人影闪处,两条人影,已泻落在他们面前。 王文青与程英目光一扫,为之骇住,来人,正是吕凤与吕燕,但见吕凤脸上,充满了怒容,吕燕却带着凄色! 吕凤冷冷一笑,道:“怎么,二位想走了?” 这一句话说得王文青与程英大为难堪,他们想不到吕凤与吕燕会来得这么快,一时之间,两人不由悚然站立。 吕凤冷冷一笑,道:“二位也走得太快了……” 程英呐呐说道:“吕姑娘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 “你们非走不可是不是?王文青,你出乎我意料之外了!” 王文青脸上一红,随即说道:“我们非走不可!” “二位也真是太急了,玩过了我们的身子,就想一走了之!” 王文青急道:“决没有这个意思!” “那么,二位是认为我们已不值得留恋?” “也没有这个想法,只是我们非走不可。” “二位忘了答应的诺言?” “我们没有忘记!” “既然没有忘记,跟我们回去!” 吕凤脸色一变,道:“怎么?非走不成么?” “对了!” “我不让你们走呢?” “望你们手下留情!” 吕凤脸色一变,道:“我不会让你们走的,王文青,在你们愿意留下之前,我话已经说明,你们想逃走,吃亏的还是你们。”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你要怎么样?” “很简单,如果你们非离去不可,我也只好杀了你们!” “姑娘下得了手么?” “你们既存薄幸之心,我也就有杀人之念。” 王文青蝉地打了一个冷战,道:“可是我们非走不可。” “你们走试试!” 王文青脸色一变,当下冷冷一笑,他就不相信吕凤姊妹真会杀了他们。 当下冷笑之声未落,他一弹身,突然飞奔而起。 王文青这弹身一掠,其势之快,可是吕凤比他更快,人影一闪之下,已截住了王文青去路,喝道:“找死——” 挟着喝话声中,右手猝然拍出。 这一掌拍出之势,奇快无比,王文青被她一股无形的潜力,迫了回来。 他的身子还没有站稳,吕凤第二掌又告劈到。 王文青似估不到对方身手会快得如此出奇,当下身形一划,正待闪开,对方第三掌已告攻到。 这一掌王文青再也闪避不了,眼看他就要伤在了吕凤的掌下,倏然,一声叱喝声传来:“住手!” 这一声叱喝,使动手的吕凤,下意识把身子收了回去,如非这突然一喝,王文青势必伤在对方手下不可。 抬眼瞧去,“死亡魔姬”与“玫瑰血神”已到了面前。 “死亡魔姬”明知故问,道:“是怎么回事?” 吕凤冷冷道:“这两位阁下玩过了我们的身子之后,准备一走了之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文青,你这就不对了。” “不对?” “是呀,人家已经跟你们结成了夫妻,怎能一走了之?” “阿姨,我们并不是想一走了之!……” “那么,你们……” “我们非走不可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身为‘神剑门’门主,门下高手数百人,怎能一日无主,再说,我与‘幽灵门’门主有不共戴天之仇,此仇不能不报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不错,‘幽灵老人’害了我几十年,我也去找他报仇……” 王文青又道:“假如这时候‘幽灵老人’突然侵犯本门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” “所以你们必须走?” “不错!” “死亡魔姬”向吕凤道:“吕姑娘,你就让他们走好了!” “什么?你……说什么?” “让他们离去算了!” “不!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不错,他们是答应你们留下,可是假如你爱他们,就应该帮助他们,男人以切身问题为重,这是一件不可加于阻止的事!” “他们想一走了事,办不到!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他们决不是那一种人,不如这样吧,你们二位就跟他们一齐走!” “这怎么行?” “为什么不行?你们住在这里也不见得好……” 吕凤突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我忘记了一件事,他们两位是不是还有妻子?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……” 王文青接道:“有!” “啊!……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 “你们为……什么不早说?” 吕凤十分激动地喝问着! 王文青道:“你们没有问起,我们也忘记了……我已有三位妻子,程总管也有了一位情人……” 一时吕凤怔立在那里,似乎是这一件事令她们极为伤心,突然,她们两姊姊竟掩面痛哭起来。 这一哭反把王文青与程英都怔住了! “死亡魔姬”看了王文青与程英一眼,轻拍了一下吕凤与吕燕的肩膀,说道:“二位不必难过了!……” 吕凤哭道:“他们……是一对魔鬼,他……们骗了我们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叹道:“他们也没有骗你呀……反正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没有……” “不……我……们……”她哭得十分伤心,而不知如何启齿。 “死亡魔姬”说道:“好了,反正事已铸成,再说他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只要你与其他女人相处得好,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……” “那他们走了会再来么?” “那么,你跟他们走好了,说不一定灭‘幽灵门’还须要你们呢……” “我们去遭她们白眼?……” “不会的……” “不,我们无依无靠,假如他们待我们不好……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这样吧,如你不嫌弃,就做我女儿如何?假如他们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,由我找他们算帐,你们说好不好?” 事情演变,看来也只好如此,吕凤与吕燕双双跪了下去,道:“义娘请受我们一拜!” “死亡魔姬”心头大喜,道:“起来起来,不必多礼了。” 她双手扶起了她们两人,“死亡魔姬”向王文青及程英使了一个眼色,王文青与程英双双上前,道:“多谢娘子谅解之情!” 吕凤睨视了程英一眼,道:“只要你别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就行了!” “程英永不忘记。”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好了,我们也该上路了!” 当下吕凤向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义娘,你们等我一下,我去收拾一下东西,以及叫我一位使女一起走!” “好,你去吧。” 吕凤也不答话,转身向水帘洞奔去,不久,已领着那一个青衣使女,奔了出来。 “死亡魔姬”道:“那么,我们上路吧!” 一行七人,离开了“水仙洞”,向中原奔回,是日,已回到了“无情洞”不远,突然,一声冷喝之声传来: “谁?” 挟着喝话声中,一条人影,疾如闪电,飘向了王文青,来人,赫然是于菁。 于菁一见王文青与程英回来,心情一片激动,叫了一声: “程哥哥……” 她投在了程英的怀里,喜极而泣! 这一下令程英为之一愕,道:“于姑娘,你怎么了?” “你……终于回来了!” 一片情深之色,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于姑娘,别忘了还有我们呀!” 于菁粉腮-红,轻轻地推开了程英,向王文青道:“弟子见过门主!” “免了!” 于菁目光一扫,问道:“这四位是谁?” “这位是我阿姨,这是我姊姊,这位是……”他介绍到吕凤时,不由顿了一顿,道:“是……程总管的妻子……” “什么?”于菁脱口叫出,粉腮为之一变,蹬蹬蹬一连退了三四步。 王文青暗地一寒,又道:“她是程总管的妻子,叫吕凤!” 于菁闻言,脸色一阵苍白,王文青这一句话无疑像一记闷雷,重重地打在了于菁的脑海中! 她眼眶泪水骤现,喃喃道:“你回是回来了,但已是多了一个妻子!” 她突然掩面痛哭,向“无情洞”中奔去! 程英一个箭步,欺了过去,截在了于菁面前,道:“于姑娘,你听我说呀!” 于菁厉声喝道:“不必多说了,滚吧!” 迎面一掌,向程英击了过去! 程英一闪身,弹了开去,这当儿,王文青一个掠身,已截在了两人当中,喝道:“于姑娘,住手!” 于菁下意识退了两步,注视着王文青,道,“不知门主有什么吩咐?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于姑娘,你的醋劲不小呢!” “我……” “于姑娘,事情还没有问清楚,便吃起醋来,你怎么会知道如非吕姑娘救了我们,我们已没有命了。” “于是,他为了报恩,便与她结婚?” 吕凤这时走到于菁面前,向于菁道:“于姑娘,这事是我们不是,他的确是不愿与我结婚的……”她把王文青等人受伤位置,以及迫他们结婚的事,告诉了于菁一遍。 于菁闻言之后,长长一叹,道:“我错怪了你们……假如不是二位姊妹救了他们,或许他们已没有命了……算了……我不怪你们!” 吕凤道:“那么,你肯原谅我了?” “你并没有什么需要我原谅!” “那么,你就嫁给程总管,我知道他很爱你的……你愿意我们成为姊妹共事一夫?” 于菁长长一叹,她似乎想不到吕凤有此宏量,当下向吕凤道:“只要你答应,我不知道如何感激你!”—— 一阵情海波涛,终算平息了。 当下于菁向王文青说道:“门人都以为你们死了……” 王文青问道:“副门主呢?” “前天已经回来!” “门内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?” “没有,不过,在两天之内,离奇失踪了二十多个门人,连‘提灯客’、‘夜蝙蝠’在内……” “当真有这等事?” “不错!” “我们快是去!” 王文青一语甫落,一个箭步,向“无情洞”之内,纵了进去,这时,副门主陈绿,“玉面侠”、“长生老人”、关小秋等一行人及百位门人,已迎于洞外! 陈绿说道:“弟子恭迎门主回门!” 王文青道:“各位起来吧!” “谢门主!” 所有之人,这时才站了起来。 “玫瑰血神”与“玄衣女侠”见面之后,痛哭失声…… 王文青见过了三位妻子蓝淑玲,关淑琴与“地狱魔花”之后,才向诸人介绍了“死亡魔姬”。 所有之人纷纷向“死亡魔姬”见过了礼之后,陈绿才向王文青,说道:“不知门主如何脱险?” 王文青告诉了他们经过,并引吕凤姐妹与他们相见,吕燕拜过了蓝淑琴,她们三人因吕燕对王文青有救命之恩,也特别喜爱。 当下王文青向陈绿,道:“副门主!” “弟子在!” “听说本门,离奇失踪了数十位门人?” “正是!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恕弟子查不出。” 陈绿皱了一皱眉头,好像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,二十多个门人怎么人离奇失踪? 当下,王文青率领门人进入了“无情洞”陈绿交回了“神剑”之后,王文青说道:“各位就寝吧,有事明天再说!” 所有门人,各回房就寝。 王文青偕着蓝玲、陈凤凤、关淑琴及吕燕回到了房内,越觉这一件事太不可思议了。 他向关淑琴问道:“关妹妹,这事情之发生,难道你一无所知?” “是的!” “那有这等怪事?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?” “今天跟昨天!” 王文青心念突然一动,道:“失踪的是什么人?” 关淑琴把失踪之人,一一告诉了王文青,这失踪之人除了“夜蝙蝠”及“提灯客”之外,赫然还有“血河教”教主及白云庄庄主在内。 王文青突然站了起来,向门外走去,陈凤凤问道:“你去那里?” “你们睡吧,我出去了一下!” 王文青出了门外,向副门主陈绿的房间走了过去,副门主的房间,与他只有数步之隔,王文青轻轻叩了一下门! 里面传来了副门陈绿的问声: “谁?” “副门主,是我!” 陈绿把门打开,忙施礼道:“门主不知有何吩咐?” “副门主,对于本门门人离奇失踪,你是不是派人查过?” “查过人,可是一无头绪!” “你去请‘长生老人’来一下!” “是!” 陈绿应了一声是,向门外走了出去。 王文青在陈绿去后,一个箭步,欺到了房门,他的目光,开始在每一个地方寻索着…… 王文青疑心陈绿杀了门人?—— 是的,他怀疑他,因为陈绿当初在他们离开“幽灵门”之时,他还在与“幽灵老人”动手,说不定陈绿曾被“幽为老人”擒下,而被迫服下了“反心丹”。 此丹一经服下,他便开始杀人。 除了陈绿杀了这些门人之外,已无人可使这些高手离奇失踪! 王文青进入了陈绿的房间之后,目光一阵寻视,突发现室内有一道小门。 他伸手一推,但见那门应声而开,里面一片漆黑,王文青向小门之内,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。 行约一丈,他的脚下,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,他举目一看,突然呀的一声,叫了起来! 地上,并排着数十具尸体!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,一时之间,骇然地站在当场。 这简直是一件令他不敢相信之事,陈绿真的服下了“幽灵老人”的“反心丹”,而做下了残杀门人之事。 倏然—— 就在王文青怔怔出神之际,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,倏告破空传至,王文青骇然转身,背后,不知什么时候,站立了陈绿。 他的脸上,涌起了一片骇人的杀机,阴恻恻道:“门主,你真聪明……” 王文青内心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,喝道:“副门主,你……” “不错,这离奇失踪的二十几个门人是我干掉的!” 王文青喝道:“副门主,你还不伏首认罪?” 陈绿狂笑道:“门主,你也是将死之人……” 王文青望着陈绿那骇人的杀机,道:“你……要怎么样?” “杀你……” “你……敢?” “门主……我的事既然被你撞破,我自然不会等你杀我,门主,你也纳命吧!” 他突然掠身,向王文青射了过来。 这一来,真叫王文青骇栗了,他已进入这小室之内,没有一个会知道,再说,陈绿的武功高过于他,看来他必将死于陈绿毒手! 这意外之事,的确令人震惊的。 陈绿一扑身,王文青“呛”的一声,“神剑”已攻出了一招,出手奇快无比。 王文青心里明白,他此时势必拚命,逃出这暗室之内,只要到了陈绿房内动手,隔壁卧室的程英,“玉面侠”及他的妻子,便会赶到。 是的,王文青这一击之势,已挟着毕生功力所发。 “神剑”自非凡物,剑光闪闪之下,陈绿不由被迫了回来,王文青一声断喝,连续攻出了三剑。 陈绿果是不愧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,他化解了王文青凌厉的三剑攻势之后,猛攻两掌。 掌力快,招式辣,他存心将王文青毁在掌下。 王文青拚命攻招,把生死置之渡外了。 一场生死之斗,打得难分难解。 王文青虽然拚命施为,依旧无法迫退陈绿的身子,这一来,王文青暗叫不好了。 倏地—— 陈绿一声大喝,两掌迅然击出,王文青一个闪身不及,已被掌风扫中,哇的一声,一口鲜血猛喷而出,身子栽了下去。 倏地,王文青一跃而起,光寒一闪,他手中的“神剑”在跃起身子的同时,向陈绿射了过去。 王文青这一着大出陈绿的意料之外,他忙幌身闪开,饶他再快,也慢了一步! 嘶的一声,他的衣服已被削去了一大片,胁下也渗出了血液来! 就在陈绿一闪身之际,王文青以拚命之势,向来路奔了过去,这一着也是陈绿防不胜防的之事,一经发觉,王文青已出了暗道,陈绿反身一扑,喝道:“你逃得了么?” 他一个饿虎扑羊之势,向王文青飞扑过来。 这时,王文青已到了他的房内,他口中鲜血不断溢出,似已无能力再战了。 倏地—— 陈绿在狂喝声中,如涛的掌力,已向了王文青,出手奇快无伦! 王文青一声狂喝: “陈绿,你敢杀我?” 王文青的喝声,以全部功力发出,其声之大,震耳欲聋,在喝声之下,他硬封了一掌。 砰! 这一硬接,使王文青眼前金星直冒,哇的一声,口血再度狂飞而出,身子已倒了下去。 陈绿阴恻恻一笑,突然,一阵砰然大响,房门已被人劈开,程英一个箭步,欺了进来,他目光一扫,骇然而问:“是怎么回事?” 陈绿一语不发,向程英射了过来,喝道:“程总管,你也纳命吧!” 程英根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,陈绿的掌力便告涌到,他那里闪得了? 砰!的一声,程英结结实实被击中了一掌,口血狂飞,身子向门外飞了出去。 一条人影接住了程英的身子! 这时,十数个人涌进了门内,当首之人,是“玉面侠”,他厉声一喝:“副门主,你疯了?” 陈绿目光一扫,但见“长生老人”、“太极真君”、雷天仇、关小秋、“凌波仙子”、“死亡魔姬”,王文青四位妻子,及吕凤,全到了这里,他悚然喝道:“你们过来试试!” “玉面侠”喝道;“副门主,这是怎么回事?” 这当儿,王文青已站了起来,他抹去了口角鲜血,喝道:“副门主,还不伏首主认罪?” 陈绿狂笑道,“认罪?哈哈哈,你们谁能奈何我?” 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门主,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他暗杀了本门数十名高手,那失踪之人,就是死在他手里!” “这话当真?” “不错!”陈绿冷冷笑了起来,道:“我杀了他们,被门主发觉了,所以我要杀他……” 这些话令所有之人感到了极大的震惊,而悚栗当场! 这是一件做梦也想不到的事,可是,竟发生了,门下之人那里会想到这失踪的人,是被陈绿所杀? 陈绿冷冷一笑,道:“让路吧,我走了!” 话落,他向门口走了出来! “玉面侠”沉声喝道:“副门主,你罪大滔天,还不伏首认罪,请门主网开一面?” 陈绿像一个丧失理智的人,他疯狂地笑了起来……倏地,就在笑声未落之下,他个弹身欺了过来,一掌已告封出。 倏然—— 一声叱喝声起,站在一侧的吕凤猝然欺身,以绝快的身法,弹身扑向了陈绿,出手攻出了一掌。 吕凤这出手一击,其势如电,陈绿竟被吕凤这一掌迫了回来,所有之人,突为之色变,没有一个料想到吕凤的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。 这连陈绿本人,亦为之吓了一跳,他悚然色变,喝问道:“你是谁?” “我叫吕凤,在我第一次见你时,便知你身中邪毒,如非你是‘神剑门’副门主,我早说破了,现在你还不就缚……” “你出手试试。” 吕凤一声叱喝,再度欺身而出,出手攻出了一掌,吕凤现在出手,已挟着毕生功力所发,威力之猛,非同小可。 陈绿也不甘示弱,连攻三掌。 这时“玉面侠”走到了王文青面前,道:“门主没有什么大碍吧?” 王文青悲惨地颔一颔首,“玉面侠”了解王文青的心情,因为陈绿是他忠心门人,都会做出这种事,这的确是令他痛心的。 倏地,一声叱喝声起:“躺下!” 砰!的一声,陈绿身子已栽了下去! 陈绿终于受制了,所有之人,均如梦初醒地站在那里,王文青长长一叹,双目突然滚泪! 他向吕凤道:“多谢你出手制伏了他,否则不堪设想!” “玉面侠”问道:“禀告门主,是不是杀了他?” “不。”王文青摇了摇头善道:“他可能是服下了‘幽灵老人’的‘反心丹’以致做下了这种事……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如何救他!” 吕凤道:“门主,我可以解他所中邪丹之毒!” “真的?” “不错!” “那么,你快救他!” 吕凤点了点头,当下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瓶,玉瓶中装着白色的液体,她撬开了陈绿的牙关,倒了数滴在他口中,然后以内家功力,推拿着陈绿周身数处大穴。 王文青走过拾起了“神剑”,“长生老人”也掏出了一颗丹药,给王文青服下,说道:“果不出所料,‘幽灵老人’的邪法,终有人可破,这功劳是吕凤第一。” 王文青颔一颔首,今日之事如非吕凤,后果真不堪设想。 这时,陈绿服下了“灵水”之后,再经吕凤一阵推拿,人悠悠醒了过来,他凝视了在场诸人,愕然问道:“是怎么回事?” “长生老人”道:“副门主难道你不知道你做下了什么事?” 陈绿幌了一幌脑袋,他在思索那已经发生的事……他的脸色开始在转变……口中喃喃说道:“我记起来了……我中了‘幽灵老人’的迷药,被他所擒,他给我服下了‘反心丹’……于是,我一切听命于他……我回到门内,开始秘密杀人!” 说到这里,他突然疯狂大叫: “天啊,我杀了数十个人呀……也想杀门主……”他疯狂地叫了起来,状极骇人! 所有之人,为他神情所慑,悚然地望着他! 陈绿突疯狂大叫: “‘幽灵老人’害了我……他害了我……”他的右手突然举起,向自己的天灵盖劈下! 陈绿在恢复神智之后,痛愤难当,他终于想以死谢罪,否则,如何面对那些死于他手里的冤魂? 吕凤一伸纤手,猝然把陈绿的手扣住,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 陈绿厉声喝道:“给我死……给我死……” 王文青一个箭步,欺了过去,喝道:“副门主,你疯了?” 陈绿被王文青这一喝,方才如梦初醒,他叫了一声门主,倏在王文青的面前跪了下来,道:“门主,请赐我一死。” 王文青长长一叹,道:“此事不能怪你……” “我屠杀了门人,其罪重大难赦……” “这是因你中了‘幽灵老人’的‘反心丹’……” 陈绿叫道:“门主,请赐我一死,否则我心难安!” 王文青摇了摇道:道“副门主,我问你,‘幽灵老人’给你服下了‘反心丹’之后,要你屠杀门人?” “是的,他要我先下手杀死本门武功较高之人,然后以密函通知他,使他一手戮灭‘神剑门’……” 王文青心念突动,说道:“很好,副门主,你愿意将功赎罪?” “弟子愿意!” “那么我们将计就计,你修书一封,说你已杀了本门武功较高,地位较尊的门人,要他率领门人来灭本门,而且在信里说我失踪未回,你办得到么?” “弟子自然办得到。” “那么,你起来写信吧!” 这真是一个杀“幽灵老人”的好计,“幽灵老人”一经率领门人而至,就像鱼儿入网,再也没有脱身机会。 一场恐怖的杀机,终于过去。 王文青立刻令陈绿修书一封,命吕燕带到“幽灵门”。因为第一“幽灵老人”不认得吕燕,再说假如事机败露,吕燕的功夫,足能应付得来。 一场血劫在进行着! 陈绿向王文青道:“门主,‘幽灵老人’必然不知道我已被解去‘反心丹’,你们到时候隐于暗处,先由我来对付他,否则,他一经用毒,说不一定门人又将死在他手下!” 王文青道:“很好,就这么办。” 十天后,吕燕回来了,她报告了此行经过,并带回来了一封“幽灵老人”的覆信! “陈副门主!” 密函收到,欣闻你已将“神剑门”高级门人除去,我即刻率领门人,而至,希接应,“神剑门”一灭,武林天下便属于你我! 祝 成功 “幽灵老人书” 王文青看完了信冷冷一笑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想不到你会死在了你的用毒之下!” 当下他分配人,“长生老人”“玉面侠”等较为高级门人,均在洞外隐伏! 门内剩下了四五十人! 这日,但见“无情洞”外,飞也似的奔上来了数十条人影,隐身暗处之人,心头均为之一震—— “幽灵老人”果率领门人而至。 不久,数十人已到了洞口,当首之人,正是“幽灵老人”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,这时,他已飘落洞口。 他的背后,约有四十个门人! 一个“幽灵人”向“幽灵老人”问道:“禀告门主,是不是即刻攻入!” “不错!” “妥当么?” “放心,有陈绿接应!” “派谁先进去?” “我!” “幽灵老人”一语甫落,他一个箭步,已欺了过去,他正待欺身而入,突闻一声冷喝传来! “什么人?” 两条人影,突飘身到了洞口,来者正是两个守洞之人,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让路!” 右侧一人明知故问道:“你是谁?” “我是来灭‘神剑门’之人……” 话犹未落,他的掌力已经劈出,两声惨叫,应声而倒! 人影一闪,陈绿已飘落洞口。 但见“幽灵老人”向陈绿说道:“副门主,情形如何?” “托门主洪福!” “幽灵老人”得意一笑,道:“副门主功劳不小。” “门主要怎么办?” “你诈败退下去!” 陈绿突冷冷一笑,道:“好!” “长生老人”突放声一笑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到本门干什么?” “灭你‘神剑门’……” “你出手试试!” “幽灵老人”那知陈绿已解去了“反心丹”?这两人别有用心,陈绿会猝然下手——他不会诈败的。 “幽灵老人”一语甫落,大喝一声,向陈绿击了一掌,这一掌“幽灵老人”并没有全力而发,只是虚攻一掌。 倏地—— 陈绿闪过了“幽灵老人”这一掌抢攻之后,猝然欺身到了“幽灵老人”的面前,猛然攻出了一掌。 “幽灵老人”那里会料到陈绿会真的出手,一个闪身不及,竟挨了一掌。 砰!的一声,“幽灵老人”的身子,踉跄退出了十来步,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。 “幽灵老人”突然喝道:“陈绿,你——” 陈绿突厉声一笑,道:“幽灵老人,我要你的命!” 陈绿的喝声,充满了骇人的杀机,听来恐怖的骇人,他在喝话中,一个掠身,疾如电光石火,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去。 “幽灵老人”喝道;“陈绿,你已解了我‘反心丹’?……” 他的声音,开始颤栗,他似认为这怎么可能的,突然,背后传来了王文青的声音,“不错,‘幽灵老人’,他已经解去了你的‘反心丹’……” “幽灵老人”陡然色变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想不到也会有今天吧?”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片死灰,这的确是一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之事,他真的感到了震惊。 王文青冷冷笑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一生用毒计,想不到也会被毒计所误吧。” 说话声中,他缓缓地向“幽灵老人”欺了过来。 “幽灵老人”突大喝一声,一个弹身,突然掠身而起,疾如电光石火,向来路奔去。 程英一个弹身,截住了去路,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你逃得了么?” 喝话声中,他一掌击向了“幽灵老人”。 “幽灵老人”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,程英这一封,使他一个拿桩不稳,退了十来步!…… “幽灵老人”脸色一片死灰。 王文青冷冷一笑,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走不了!” “幽灵老人”冷冷一笑,道:“这倒不一定!” “‘幽灵老人’,今天是你恶贯满盈之日!” 王文青一语未落,一个弹身,已向“幽灵老人”射了过来,“神剑”一挥,向“幽灵老人”击了过去。 王文青“神剑”击向“幽灵老人”之际,数十个门人,突然向王文青反扑了过来,掌力同时扫至。 倏然—— 一声暴喝之声,破空响起,“神剑门”的百位门人,突如海涛一般,围了上来。 “幽灵门”只有数十个门人,那里是这充满杀机的“神剑门”门人之敌!一时之间,惨叫之声,不绝于耳。 程英突射向了“幽灵老人”喝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,你纳命吧!” 出手一掌,击了过去。 吕凤一经出手,王文青、“玉面侠”、“死亡魔姬”、“太极真君”也双双弹身围攻上去。 这几个人出手之势,何等之快?更不要说“幽灵老人”承受不起。 在这刹那间,他也没时间施毒了。 一声闷哼,他已被程英击中了一掌。 寒光一闪,王文青的“神剑”已经击出,一声惨叫应声而起,“幽灵老人”被刺得穿胸而过。死于地上,“死亡魔姬”在他身上,取回了“黑魔经”。 这也是他一生作恶之报。 “死亡魔姬”、“玫瑰血神”、“玄衣女侠”及陈绿余恨未消,连连出掌,把这个作恶多端之人,劈得尸首不存。 暴喝声过去了! 杀机也告消失! 数十个“幽灵门”门人,尽被消灭! 王文青冷冷道:“罪首伏诛,武林可以太平一时了!” 陈绿狂笑道:“‘幽灵老人’你终于死了……” 倏然—— “玫瑰血神”说道:“我要走了,我不愿住在这里,它会令我伤心……” “伤心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突似有所悟,道:“我知道了,因为你爱程总管?” “是的!” 王文青笑了笑,道:“那何必走?” “他……并不爱我,而且他已有了两个妻子,唉……” “假如你愿意与她们共事一夫,我可以做这个媒……” “只怕她们不肯……” 背后,突闻吕凤的声音道:“在‘仙水涧’之时,我已看出你爱程总管,叶姐姐,你不必走了!这事包在我头上好了!” “玫瑰血神”想不到吕凤在背后听到了这些话,脸上不由一红。 吕凤握着她的手,道:“叶姐姐,我们进去吧。” “玫瑰血神”默然颔首,与吕凤向洞里走了进去。 “无情洞”外,一片死寂!—— 这里,躺着四十多具尸体,这象徵了死亡——也代表血战后的和平! 一切都平静了! 全书完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